【第一章】平息戰(zhàn)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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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寒冬,冰上可以賽馬的時候,前方傳來捷報,王厲圖將軍在鎮(zhèn)南關(guān)戰(zhàn)役中取了突厥大汗呼力那奴的首級,使得突厥群龍無首,將兵潰敗而逃。將軍仍追敗兵三十里,生擒突厥王子烏赤羅,迫得突厥簽下了與大周王朝互通商物,互聯(lián)姻親,并且突厥二十年內(nèi)都不得主動進(jìn)犯大周的契約。 這是王厲圖一生中最輝煌的戰(zhàn)績,卻也是他這輩子打過的最失敗的仗。 這場戰(zhàn)役給了他“平厲大將軍”的赫赫名號,使他成為舉國上下贊頌的保家衛(wèi)國大英雄,可這位威武的大將軍卻沒能保住自己的家。 王厲圖被呼力那奴仗刀壓得幾乎要跪在地上,那支通身烏黑尾帶鷹羽的箭矢破空而來直指他的心臟,王安寧長*槍一挑破了呼力那奴的氣勢,王厲圖手中長劍失去阻力,他往后仄歪著倒下,順勢往旁邊滾去,躲過了那奪命的一箭。 那支箭擦過王厲圖的鼻尖釘在地上,箭身嗡嗡震顫,帶起一抹細(xì)微寒風(fēng),送到他的鼻腔里,他盯著那支箭,鼻翼快速翕張著,拼命往身體里輸送活命的空氣,心臟嘭嘭嘭地跳個不停。忽地,一個突厥小兵的頭顱咕嚕嚕滾了過來,王厲圖這才將視線轉(zhuǎn)開。 抬頭一看,就見王安寧與呼力那奴正在膠著,手一拍地凌厲起身就要助力王安寧,就見王安寧臉色蒼白著疾呼父親當(dāng)心身后,王厲圖將手中長劍向后刺去,順勢轉(zhuǎn)身,看到凌云劍穿過一名沒有死透的突厥小兵的嘴巴。 小兵的腹部和嘴巴同時向外邊潺潺流著血冒著熱氣,他只看了一眼小兵圓睜的不甘眼睛,便冷漠地抽回凌云劍。然就在劍拉過血rou和牙齒的剮蹭聲中,他聽到后方傳來一聲悶哼,眼見那小兵嘴角竟然詭異地翹起,他心里驚了一跳,猛然轉(zhuǎn)身就見呼力那奴手中彎刀從王安寧腹部掠過。 時間仿佛被定格。 王安寧的長槍被攔腰砍斷,他正好將那半截槍柄當(dāng)依仗穩(wěn)住身形,另一只手想要捂上肚子,奈何整個腹部被劃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還沒等他想好究竟要捂住哪兒的時候,傷口開始大股地向外涌出鮮血浸濕棉衣和盔甲,從傷口處迸發(fā)的疼痛和體內(nèi)漸漸生出的絞痛令他支撐不住開始倒下。 目眥欲裂地看著這一幕,從王安寧身體中散發(fā)的熱氣,就像正在消散的生命,令他理智盡失。王厲圖沖跑過來保護(hù)自己的兵將們嘶吼著帶走小將軍,飛身過去就與呼力那奴纏斗,憤怒令他力大無窮,卻仍然有招有勢,縱使呼力那奴是突厥的大力士,也難敵他悲憤下招招奪命的攻擊,漸漸落了下風(fēng),命喪凌云劍下。 之后,突厥兵將眼見大汗身死,頓時失了主心骨,大周軍隊降服這群無頭兵將們?nèi)缤侥胰∥铩?/br> “……王厲圖于鎮(zhèn)南關(guān)一役有功,封為平厲大將軍,賞賜黃金百兩,白銀千兩,南海夜明珠一顆……王安寧特追封為信安將軍……” 待太監(jiān)念了一長卷的封號與賞賜,延章帝周承體恤王厲圖便讓他回了將軍府,還說晚上的慶功宴他也不必出席。 王厲圖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只勉強提起精神謝過恩典,就匆匆回府了。 因為他騎著馬,所以一路上都有人跪在道路兩旁迎接他,給他磕頭,又高聲贊揚他。王厲圖走走停停,導(dǎo)致他花了往日好幾倍的時間,才到了府門。 與大街小巷的歡慶氣息不同,整座將軍府都沉浸在一片沉重的傷痛氛圍里,延章帝御筆親賜的“將軍府”三字威武肅嚴(yán),卻被匾額上圍的一圈白布繞花纏得凄慘至極,門前齊齊整整迎接他回府的下人身著孝服頭戴孝布,全都垂著頭不發(fā)一言。 王厲圖抬眼看到這一幕,眼睛里就聚了水汽,不理會下人伸過來攙扶的手,一抬右腿躍下馬背,就步履匆匆地往府里去了。 王安寧死亡的消息早于十日前就已經(jīng)送達(dá)將軍府,所以府內(nèi)一應(yīng)事物俱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拐過了影背墻,入目就是正殿,暫且作為靈堂,只開了正門,一口黑漆棺木正對門口,周圍烏壓壓跪著一地人,哭聲切切入耳,王厲圖淚濕眼眶,辨不清也不愿分辨都跪了哪些人。 進(jìn)了門,哭聲繚繞,眼淚再也撐不住滴落下來,他還記得去尋父親定遠(yuǎn)大將軍的身影。 老將軍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邊生著炭火,他看著父親被炭火映紅的臉,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下去。老將軍枯死的目光有些閃動,回神看到他,卻忍不住一腳踢到了他的胸口,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什么。 他搖了搖身體,又挺直腰背規(guī)矩跪好,開口道:“父親,兒子無能?!?/br> 老將軍沒有回話,直直看著王安寧的棺槨,眼睛濕了又干,干了又濕,淚水卻不曾落下來。王厲圖不敢再吭聲,就垂頭靜靜跪著,傳入耳中的哭聲如刀似劍,將他的血rou片片刑剮,他心口很痛,就捂著胸口低聲咳了幾聲,老將軍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你母親病了這些日,今天看到安寧的樣子受不住,你去看看她吧?!?/br> 低聲應(yīng)下父親的話,拿過下人遞過來的巾帕抹掉臉上淚痕,他起身去看王母。 老夫人一把年紀(jì)了,熬不住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情緒激烈加上近日染了風(fēng)寒氣虛體弱,才一時昏了過去,并無大礙。她已經(jīng)服過藥睡下,貼身侍婢將情況給他說了個明白,替王母掖掖被角,他便又回到正殿。 走到兒子棺槨處停下,慢慢抬起頭,他就瞧見安寧干凈整潔地躺在那兒,臉色灰白。也虧得是冬日,尸身放了這十余日仍未有腐蝕,他才能將安寧體面地帶回來。可他知道安寧的腹部皮rou只余薄薄一層內(nèi)肌,那傷口是要了他大半條命的原因。 不忍心再看兒子形狀,他瞥開眼睛看到了跪坐在一旁的妻子郭秀方和兒媳趙福。趙??弈[了一雙眼睛,看著他叫了一聲父親。他對她有著很深的愧疚,不想過多面對她,就只是點了點頭,趙福愣怔著轉(zhuǎn)開視線,繼續(xù)盯著棺槨出神。 他朝郭秀方走去,想同妻子回屋說一些事情,然而郭秀方對他不理不顧,他料想妻子此時悲痛過度無法對人反應(yīng),于是輕輕蹲下,要去拉妻子的手。誰料郭秀方竟躲了開去,抬起頭拿一雙憤怒怨懟的眼睛看著他,被郭秀方眼里的埋怨驚到,他愣了愣神站起來。 當(dāng)日種種又在眼前浮現(xiàn),他在沙場拼搏了半個寒冬,身上新傷舊疾也日日折磨著他,這些時日痛不能替子身死,心神焦慮,現(xiàn)下境況已定,他再也撐不下去,眼前發(fā)昏,咳嗽著嘔出兩口血就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