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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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福見他們一家四口,兩個昏迷,兩人相守,覺得自己站到哪兒都礙事,就默默地去到外邊等著了。她悄悄掩好內(nèi)室的門,聽著王雨柔低聲的啜泣,愈發(fā)覺得他們是一家人,而她是外人。 王雨婷先悠悠轉(zhuǎn)醒,死死盯著王厲圖不說話,王雨柔見狀,將王厲圖拉到床頭坐下,然后又跑回長榻邊守著昏迷的李鳶了。 趙?;杌璩脸恋卦诖蟪ㄖ蓍T的飯桌前坐著,直到河生焦急的聲音傳來,“大夫,快點兒?!?/br> “啊,呵啊,你慢點兒,別把我摔了?!?/br> “人命關(guān)天哪,您快點兒吧,摔不著您,有我給您墊背呢?!?/br> 她抬起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看著來人,河生跟大夫嚇了一跳,她臉上的血都干了,星星點點點綴著那張蒼白木然的臉,再加上她頭發(fā)散亂,堪比女鬼。 大夫忙上前來,問河生:“就是她?” 內(nèi)室的門打開了,王厲圖開口:“病人在這里。” 在大夫向前走的間隙,他說道:“我母親被剪刀傷了脖子,剛才我用金瘡藥給她厚敷了一次,現(xiàn)在已經(jīng)止住血了,但人還在昏迷。我meimei從小就有心疾,驚嚇之中昏過去了,我給她喂了幾丸藥,剛醒過來?!?/br> 老大夫看趙福和他滿手是血,就先給李鳶把了脈,“奇了,照理說,失血過多,此時器官該有衰敗之癥,但老夫人只是有些氣血虛弱,怪哉怪哉?!?/br> “您的意思是?” “哈哈,別擔(dān)心,老夫人沒有大礙,只不過”,他看了看創(chuàng)口位置,說:“只怕以后不好說話了。” “很嚴重嗎?” “嗯,可能會失聲。我盡量幫老夫人救治,救不救得回來,就看天意了。”他起身去到床邊,號上王雨婷的脈,左右兩手各摸了兩回,惹得王雨柔不停問:“怎么了?大夫,您說句話啊?!?/br> 王厲圖拉上她的胳膊,低聲制止,“一會兒出去再說?!?/br> 看著meimei無神的眼睛,王雨柔這才閉上了嘴。 大夫放開王雨婷的手腕,捋了捋胡須,開口說:“二位不必擔(dān)心,三小姐也無礙。將軍說剛才給令妹吃了幾丸藥,可否讓老朽瞧瞧。” 王厲圖拿過藥瓶遞給他,“就是這兩瓶,各兩丸,共計四丸藥?!?/br> 大夫各倒出來一粒藥,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還是看不出名堂,將藥丸又倒回瓶子里,他開口笑說:“將軍收好。適才老朽觀三小姐脈象,若真照將軍所說,此藥幾有起死回生之效。小姐這回撞上機遇了,她吐出了心脈上的毒血,又有救命藥護著,差不多把病根兒拔出來了。只要再好好養(yǎng)上幾個月,以后三小姐就與常人無異了。” 王雨柔滿臉驚喜,問道:“真的嗎?” “真的?!彼χc了點頭,又說道:“只是老朽才疏學(xué)淺,剛才聞了聞藥丸發(fā)現(xiàn)平日竟從沒見過,敢問將軍是否知曉此奇藥是哪位高人配的?” “岳靈修?!?/br> “是那位避世神醫(yī)?” 王厲圖攥緊了藥瓶,心里也洶涌澎湃著,兩個人都好好的,真是萬幸,“嗯?!?/br> 大夫朝清潭方向拱了拱手,笑道:“那金瘡藥必定也是出自岳神醫(yī)之手了?” “不錯?!?/br> “哈哈哈,老朽今日得見再世華佗煉制的藥,實在榮幸。將軍放心,老夫人和三小姐必定無虞。老朽這就去開兩個療養(yǎng)方子,兩位只要好好休養(yǎng)著,不出小半年,就能好全。” 王雨柔涕淚漣漣,拉著meimei的手,說道:“雨婷,你聽到了嗎?你的病能治好了?!?/br> 王雨婷看著jiejie,虛弱地笑了笑,“二姐,我要好了,你還哭什么?” “你都快把我嚇死了?!?/br> “我死不了的?!彼ゎ^看向一旁靜立著出神的王厲圖。 王雨柔佯怒輕輕抬手想要打她,一見她嘴唇還泛著青色,就心疼道:“你要好好活著,這次好了定能長命百歲。不說了,你快休息會兒。” “我不困?!?/br> “好,那二姐陪著你,你別出聲了,養(yǎng)養(yǎng)神?!?/br> “嗯?!彼谕跤耆岬膸椭?,側(cè)過身體,認真仔細地看著幾步之遙,卻觸不可及的王厲圖。上天給了她念想,如今又給了她機會。她終于可以抓住他了,不像以往那樣,總是張開手,任由他來來走走,卻沒法讓他停留。 王厲圖抬起頭,輕聲開口:“我先出去了,把趙福送走?!?/br> 王雨柔不輕不重嗯了一聲,王雨婷輕輕扯起嘴角,“好,大哥也去梳洗一下吧,身上都是血。” 望著王厲圖的背影消失,她看向長榻上的李鳶,心道,母親,即使你不是我生母,也要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王雨柔說:“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就認她是咱們母親。” 王雨婷收回視線,“我,咳,我也只認她?!闭媸强尚?,她嫉妒了多年的大嫂,竟是她生身母親,她不能接受,也不會接受。 王雨柔這才笑了起來,“嗯。以后還是咱們一家四口?!?/br> “嗯。就我們四個?!?/br> “好,你不要說話了。我去看看母親,我說話你別理我,只管養(yǎng)神就行。我就是跟你說一聲,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br> 王雨婷笑著嗯了一聲。 王厲圖去到外間的時候,就見趙福像一個木偶似的,呆坐在桌前,他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連眨眼的頻率都比往常低。往日看著他時靈動活潑的眼珠子,現(xiàn)在蒙上了一層灰塵,再也無一絲光亮能透進去,能射出來。 將她的狼狽形容盡收眼底,他心中酸痛不已,快步走到她身旁坐下,伸出胳膊一把將失了魂的她抱在懷里,輕輕撫摸她的脊背,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趙福任由他抱著,沒有一絲動靜。 王厲圖這才發(fā)覺她渾身冰冷,他攥著她僵硬的手,在她耳邊溫聲道:“好了,沒事了,別怕。” 過了好一會兒,趙福的身體被他焐熱,才漸漸有了動靜。王厲圖抱緊她顫抖的身體,一邊給她撫背,一邊哄她,“不怕了?!?/br> “對不起?!?/br> “不是你的錯?!?/br> “對不起?!?/br> 聽著趙福壓抑的啜泣聲,他的眼眶也紅了,“該我說對不起。適才在偏房的時候,我還在心中發(fā)誓一定要保護好你,可我沒做到。我離她那么近,都沒有攔住她,是我的錯,不怪你。” 趙福搖頭,“對不起?!?/br> 跟趙福額頭相抵,王厲圖輕聲勸哄:“你去洗漱一下,我送你回府吧?!?/br> “她們······” “她們沒事。我去清潭的時候,神醫(yī)岳靈修曾給了我?guī)灼克?,你還記得吧?那幾瓶藥救了她們的命。她們兩個只需靜養(yǎng)就好了,你別擔(dān)心,也不要再自責(zé)了?!?/br> “沒事就好。”她猛地抱緊王厲圖,“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只要我能夠承受得住壓力就行。我沒有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大,如果我知道了,當(dāng)初我就不會在坪縣與你定情,我寧愿不跟你在一起,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對不起,我……我好像,也不能只靠喜歡活著了?!?/br> “錯是咱們兩人一起犯的,我們一起承擔(dān)。如果剛才聽你的話,等以后再慢慢坦白,今天也不會發(fā)生這件事,是我心急了,一點都不怪你。跟我在一起,是比其他人難一些,以后可能還有比這更難的事情,你怕不怕?” 趙福搖搖頭,小心翼翼說道:“我不怕。你還要我嗎?” 王厲圖被她問得心疼,反問她,“那你還想要我嗎?” “有點兒想?!?/br> 捋了捋她臉頰旁的碎發(fā),他溫聲道:“什么叫有點兒?” “我剛才很害怕,一直在想如果老夫人沒了,那你一輩子都要背上不孝的污名了,我就巴不得你從來不認識我??墒俏椰F(xiàn)在知道她沒事,心里有些慶幸,就還是想跟你在一起?!?/br> 王厲圖笑著親上她的額頭,絲毫不在意那些血點子,安撫道:“對不起,剛才嚇壞了吧,但你做得很好。因為你的幫忙,所以她們兩個沒出大事,我還要感謝你。趙福,只要你還想要我,我就不會離開,明白嗎?” “嗯。那我們說好了,我不開口讓你走,你就不能丟下我。假如真有一天,我說不要你了,你才能離開,但你要知道,我并不是真心讓你走,而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她抬起頭,用盛滿眼淚的赤紅眼睛看著他。 “好。”想給她擦眼淚,但看見自己滿手紅就作罷了,“我讓河生準備熱水,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嗯?!?/br> 說是送,王厲圖也只是看著公主府的馬車從將府側(cè)門漸漸遠去,做不了再多。 匆忙回到書房,王厲圖寫了兩封信給胡府和李府送去,說因為老夫人思女成疾,所以想讓王雨柔和王雨婷留在府里陪老夫人一段時日,讓兩府的人不要掛念。 差人將老夫人抬回養(yǎng)心堂,讓管家派人好生看著,床邊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刻都不能離人,如果她醒了,要立即派人通知他。 又讓人將王雨婷的閨房——彩云間收拾了出來,等到屋子里暖和起來后,親自將兩個meimei送到屋里。本來他想將王雨柔的閨房也收拾出來,但王雨柔說她要跟三妹住在一起,好親自照顧她,這才沒收拾她的院子。 看到晚飯送來彩云間,謝絕了meimei留飯的好意,王厲圖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飛云閣,整個人累得連口水都沒喝就睡下了。 大夫開的藥有安神的作用,老夫人第二天晚上才醒轉(zhuǎn)過來。她迷迷瞪瞪看了半晌文惠,文惠趕緊去外邊叫正打盹兒的老婦,“綺姑姑,老夫人醒了?!?/br> 春綺身體猛然一晃,呼一下起身,“醒了?好,好?!?/br> “夫人,您可醒了??诟刹桓??我給你的嘴唇潤潤啊,大夫交代等你醒來不能飲水?!贝壕_仔細用沾水的巾帕給李鳶壓了壓嘴唇,“好點兒沒?” 看李鳶張嘴,她連忙說:“別急別急,您現(xiàn)在還不能說話,傷到嗓子了,得養(yǎng)著。我說話,您聽著,不同意的話就眨一下眼,同意的話,就眨兩次眼。行嗎?” 又輸了,李鳶心里遺憾道。 看來做的孽不夠,老天不收。 她眨了兩下眼,表示同意春綺的建議。 “您餓嗎?” 她又眨兩下眼。 “好叻,我讓廚房煨著雞湯,這就讓人給送來。最近都不能吃干的,只能喝些湯湯水水,您待會兒多喝點兒?!?/br> 春綺出去交代人去廚房端雞湯,又讓文惠去給王厲圖捎信兒說老夫人醒了。 “您昏迷了一天,可把人嚇壞了。將軍每隔兩個時辰就來看一回您,二小姐也來,三小姐得養(yǎng)著,所以來不成。對了,二小姐和三小姐住在府里頭了,就在三小姐的院兒里?!?/br> 因為不能說話,李鳶安靜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聲音,覺得心頭多了份平靜。往事隨著自裁而消散,她以死向被自己傷害過的王厲圖贖罪,但既然沒死,以后她再也不管他與趙福的事情了。 王定邦的三個子女,終究不是她的兒女,也不是她的敵人。 他們的情分已斷,緣分也要盡了。 王厲圖和王雨柔到養(yǎng)心堂的時候,李鳶已經(jīng)睡了,春綺給她掖了掖被角,小聲說:“老夫人醒來之后,吃過藥喝了雞湯,剛又睡下?!?/br> 知道她安好,兄妹兩人也沒多留,便直接走了。 聽見丫鬟們的送別聲,春綺開口:“夫人,走了?!?/br> 李鳶這才睜開眼,盯著帳頂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