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樽硐銟堑氖虑?，王東籬的胎氣有些不穩(wěn)，他在京中的一個醫(yī)館里住了幾天，身上好些之后，才讓河生雇了一輛馬車回了秦鎮(zhèn)。

    河生的鋪?zhàn)永铮饴辛四?，來往的人，有買的有賣的，他整日忙得像個陀螺，都顧不上王東籬了。一個人在家無趣，王東籬閑暇時(shí)候就也到鋪?zhàn)永锟粗?，方便河生出去走動?/br>
    這天，河生一大早就要出門，王東籬習(xí)以為常，也沒多問。午后，他自己守在鋪?zhàn)永镎l(fā)愣，就聽見河生腳步歡快地跑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說道：“老爺，您看誰來了？”

    他心里一顫，抬頭看向門外，河生移開身體，他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就像夢中一樣，笑著說：“我來了?！?/br>
    他愣在原地，不知自己是否還在夢中？

    趙福拉出身后的孩子，指著他說：“清兒，叫爹爹?！?/br>
    孩子有些好奇地看著他沒有開口，趙福蹲下身體把他抱到懷里，問：“是不是太遠(yuǎn)了？清兒認(rèn)不得爹爹啊，那我們走近一點(diǎn)兒?！?/br>
    走到他身前，趙福抓著孩子的手，輕輕摸上他的臉頰，說：“清兒摸到了吧，快叫爹爹?！?/br>
    孩子咧開嘴輕笑，脆生道：“爹～”

    王東籬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他應(yīng)了一聲，將他們母子緊緊地?fù)У綉牙铩?/br>
    這場夢終于不用醒了。

    看著趙福額頭上的印子和她詭異的走路姿勢，王東籬有些心疼，“怎么弄得這么可憐？”

    她笑道：“我爹有多固執(zhí)，你不是不知道，我不來點(diǎn)兒狠的，他怎么會同意？清和能來這里，是因?yàn)槲野阉纳硎澜o我爹交底兒了，要不然，懸著呢?！?/br>
    聽她避重就輕將事情說了出來，王東籬知道她不愿讓他擔(dān)憂，就沒再追問。

    過往的一切都無需深究，結(jié)果如此美滿，已是上天恩賜。

    看著她被杏兒扶著一瘸一拐的，他讓河生抱住孩子，直接將她抱上了馬車。

    趙福嚇得不敢在他懷里亂動，使勁兒抱住他的脖子避免壓著他的肚子。上了馬車后，她趕緊退出他的懷抱，恨不得離他八丈遠(yuǎn)，一邊甩自己僵硬的胳膊一邊說道：“我沒事兒都要被你嚇出毛病了，你以后千萬別再這樣做了，我膽兒小得很?！?/br>
    “坐近點(diǎn)兒?！?/br>
    趙福搖了搖頭。

    王東籬看了她一眼，就抱起了熟睡的孩子，沒再管她，果不其然，一會兒她就挪到他身邊了。

    他抱著孩子不丟手，趙福看他的肚子還不明顯就任他抱著了。她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的腰身，回想著他懷清和三個月時(shí)的肚子，好像已經(jīng)鼓起來了。

    她問道：“我怎么沒看出來你的肚子??？”

    王東籬這才細(xì)細(xì)看了一番她的額頭，結(jié)了層薄薄的血痂，應(yīng)該不嚴(yán)重，隨口回道：“才剛?cè)齻€月，不太顯。”

    “可我記得你懷清和時(shí)，三個月就能看出來了?！闭f著話，她還在自己身前比劃了一下，“大約鼓出來這么多了。這次肚子怎么一點(diǎn)兒不顯?。俊?/br>
    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懷孕時(shí)，各個月份的肚子大小了，她記得倒清楚，自己那時(shí)候藏著擋著，也沒耽誤她看。見她盯著自己肚子看，王東籬覺得有些好笑，回道：“其實(shí)現(xiàn)在和那時(shí)候差不多，只是那時(shí)候穿得少，現(xiàn)在棉衣厚，看不出來很正常?！?/br>
    趙福疑惑地問：“真的嗎？”

    拉著清和的小手親了親，他看著她，緩緩說道：“真的。其實(shí)長得挺大的，都能摸出來了?！?/br>
    聞言，趙福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的肚子，心中所想表漏無疑。

    馬車內(nèi)就他們一家三口，她的屁股又往他身邊挪了挪，王東籬含笑瞥了眼她望向自己腹部的期待神情，故意裝沒看到，又抱緊熟睡的清和，讓孩子擋住自己肚子。

    趙福皺眉看了看他，見他在盯著孩子看，就拉住他的手，滿懷希冀地問道：“我能不能摸摸？”

    王東籬這才抬頭，笑問：“很想摸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

    “還敢不敢坐那么遠(yuǎn)了？”

    趙福一對上他戲謔的眼神，就也笑了，使勁兒搖頭，“不敢了，我以后都聽你的話。不過，你可不能再抱我了，我說真的?！?/br>
    王東籬輕笑著親了親她的嘴角，“你是它娘親，想摸就摸吧?！闭f著話，他將孩子抱到另一腿上，將腹部露出來。

    趙福小心翼翼將手伸過去，放到了他的棉襖上，不動了，聽到他的輕笑聲才抬頭愣愣說道：“我怎么摸不出來啊？”

    棉衣那么厚，看不出來，當(dāng)然也摸不出來，她這幅傻樣兒讓王東籬忍俊不禁，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這樣怎么能摸到它？它還沒長那么大呢?！?/br>
    他低頭解開棉衣側(cè)面的一顆盤扣，捉住她的手塞進(jìn)去，放到鼓起來的肚子上，帶著她的手來回?fù)崦藥紫?，問道：“摸到?jīng)]有？”

    趙福睜大了眼睛，點(diǎn)頭如小雞啄米，“嗯，摸到了?！?/br>
    他的小腹很暖，隔著中衣也能感覺出來，所幸她剛喝了一杯熱茶，手不太冷，才沒冰到他。她不敢用力，輕輕地?fù)崦蛊鸷苊黠@的肚子，感覺確實(shí)跟以前平坦硬實(shí)的腹肌觸感不同，“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什么時(shí)候開始鼓起來的？”

    身體向后靠在車壁上，方便她摸，他回道：“這個不太清楚。我每天都看，也看不出來。不過，應(yīng)該是最近才長得快了。”

    “哦?！?/br>
    “你可以稍微用點(diǎn)兒力，中間比較硬的那個就是孩子。”

    趙福搖了搖頭，趕緊將手伸出來，給他系扣子，“我可不敢，它好好的，我按它干嘛？”扣好之后，她又給他撫了撫衣裳，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腹部的棉衣。

    看她這副稀罕模樣，他湊到她耳邊說：“晚上給你看?！?/br>
    趙?？s了縮脖子，臉上滿是不好意思，指了指他腿上的清和，“孩子還在，你干嘛?。俊?/br>
    王東籬看她這個反應(yīng)，噗嗤就笑了起來，“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給你看看孩子多大了，你想到哪兒了？”

    趙福尷尬至極，咬著嘴唇不吭聲了。

    王東籬笑了會兒，又湊到她耳邊，聲音低啞地開口，“阿福若是想要，我定然滿足你。大夫說過，胎穩(wěn)了，能做的?！?/br>
    趙福羞赧地捏住他的手指，求饒道：“別說了”，惹來他更加低沉的笑聲。

    外邊傳來河生的聲音，“杏兒，慢點(diǎn)兒下。老爺，到家了?！?/br>
    趙福松開他的手，率先下去了。

    回府后，王東籬領(lǐng)著趙福在院子里四處看了看，“這里，我讓花匠栽了幾棵花，你看，都長出葉子了。旁邊這一株是葡萄藤，我記得你挺喜歡吃葡萄的，過幾年葡萄樹長起來了，再搭一個架子，夏日乘涼也不錯。”

    趙福笑笑說：“旁邊那么大的空地，是干什么的？”

    “等肚子里這個出生，我準(zhǔn)備教他們習(xí)武?！?/br>
    “哈哈哈，如果是閨女怎么辦？”趙福摸上他的肚子。

    王東籬撫了撫她的臉頰，開口：“如果是個女兒，學(xué)幾招防身也不錯，你覺得呢？”

    “好，都聽你的?！彼ё∷?，“我很喜歡這里，謝謝你?！?/br>
    王東籬也抱緊她，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蹭了蹭，“嗯，你喜歡就好。以后我們就要長居此處了，就算你不喜歡，目前我也沒其他辦法了?！?/br>
    趙福笑道：“我真的喜歡。我做夢都想跟你與清和在一起，現(xiàn)在這樣，我真的非常滿足?！彼痤^仰視他，順手摸上他的肚子，“我都沒敢想我們又要有孩子了。我現(xiàn)在真的無比感謝上天，讓我們一家團(tuán)圓?！?/br>
    他也感謝。

    王東籬笑著低下頭，趙福慢慢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他的臉快貼上來了，她輕啟朱唇，突然有些鼻癢，她趕緊退出他的懷抱，扭開臉大聲打了一個噴嚏，惹得王東籬哭笑不得。

    她吸了吸鼻子，還有點(diǎn)兒癢，“對不起，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有些著涼?！?/br>
    王東籬要牽她的手，她連忙將手背到身后，“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兒。別把臟東西過到你身上了?！?/br>
    王東籬無奈道：“好吧。我們回去吧，快吃飯了?！?/br>
    “嗯。”

    王東籬讓杏兒挨著河生坐下，一起用飯，杏兒推辭了。趙福開口問河生：“廚房還有飯嗎？”

    “有?！?/br>
    “讓他倆在廚房吃吧?！?/br>
    王東籬看了眼別別扭扭坐著的河生，以往只有他們兩人的時(shí)候，也不見他這么坐立不安，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趙福從他懷里抱過清和，說道：“我抱著他喂，你快吃飯，一會兒就冷了?！?/br>
    王東籬給清和舀了羊乳雞蛋羹喂下，說：“沒事兒，我還不餓，讓他先吃吧?！?/br>
    趙福制止他手上的動作，“哎呀，你快點(diǎn)兒吃，你不餓，肚子里的那個也餓了?！?/br>
    王東籬無奈看她，趙福拿著調(diào)羹說：“清和喜歡饅頭，你撕一小塊兒饅頭放碗里?！?/br>
    他拿起饅頭掰開，揪下花生大小一塊兒饅頭心，趙福舀起來送到清和嘴里，看他吞下之后，笑說：“你也吃吧。我給你說他喜歡什么，你吃著幫他弄著，這樣總行了吧？”

    他又拽了一小塊兒饅頭丟到羊乳雞蛋羹中，才拿起了筷子。不是他不吃，身上反應(yīng)正嚴(yán)重，他怕趙福擔(dān)心，但眼下不吃，更讓她擔(dān)心。

    他掃視了一圈飯菜，小心地挾起一筷子時(shí)蔬吃到嘴里，還沒嚼就覺得滿嘴油腥味兒，想吐。

    趙福正看著他，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無法，只能慢慢嚼了兩下，剛想咽下去，一股胃酸就涌了上來，他猛地扭頭吐到了腳邊的一個干凈臉盆里。趙福這才知道他腳邊臉盆所用為何，她一手?jǐn)堉搴?，一手拍上他的背，聽著他咳嘔的聲音，眉毛皺得死緊。

    “咳咳，呃嘔，好了，”他接過趙福遞的茶水，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邊，端起自己面前的白水漱了漱口。

    清和在扒拉著她的手要吃飯，她快速舀了一勺蛋羹喂到孩子嘴里，問道：“茶水都喝不得了？”

    王東籬撫了撫胸口，抬眼看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所以，別讓我吃了，吐得難受。”

    “不吃就不難受了？”

    “嗯，不吐還好些。清和要吃什么，我給他弄，你吃吧。”

    “這怎么行?。磕悄憔鸵恢别I著？”

    “不是一直這樣，這兩天才開始的。別管我了，先把孩子喂飽再說。”

    趙福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才吐了兩天就瘦成這樣，看他還想騙她到什么時(shí)候。她不再說話，沉默著埋頭喂清和吃飯，王東籬見狀，無奈地坐在一旁看著，偶爾抬手給清和擦掉下巴上的食物殘?jiān)?/br>
    孩子吃飽后，趙福叫杏兒將他抱走了。

    她定定看著王東籬。

    王東籬被她看得有些心虛，歪頭輕聲咳嗽了兩下，然后給她挾了一筷子她喜歡的吃食，趙福皺著眉無聲拒絕了。

    看她像根木頭似的悶坐著，菜給她挾到嘴邊她也不張嘴，他輕聲笑問：“不餓嗎？”

    還是不吭聲。

    “不是想看孩子嗎？快點(diǎn)兒吃，吃完回屋我給你看?！?/br>
    聽了這話，趙福的視線終于從他臉上轉(zhuǎn)向他的腹部，他無聲地舒了一口氣，剛才他緊張得有些犯惡心。

    趙福冷冷說道：“看什么？看看因?yàn)樗闶巢幌卵?？瘦得骨rou嶙峋？”

    王東籬靜默了一會兒，看著她冷淡的表情，有些無奈道：“懷孕都會這樣。我懷清和的時(shí)候，你也見過，現(xiàn)在就是反應(yīng)重了點(diǎn)兒，沒別的。再說了，你看我并沒有瘦多少，前段時(shí)間還能吃過再吐出來，真的只有這兩天才吃不下。”

    終于說實(shí)話了，趙福緩和了臉上神色，仍盯著他的腹部，不敢抬頭看他，怕看了心軟，淡淡地繼續(xù)逼問道：“吐多久了？”

    “大概是二月中旬的時(shí)候開始的?！甭匀チ藢⒔粋€月的時(shí)間，他湊到她臉旁，親了親這個虛張聲勢的小姑娘。

    趙福被他一親就沒辦法再板著臉了，抱住他擔(dān)憂道：“那就快一個月了。每天都這么難受嗎？”

    “這個真沒有。你趕巧了，我這幾天反應(yīng)正嚴(yán)重，之前能就著咸菜吃碗粥的。”

    趙福相信了他的話，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心疼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

    趙福從他懷中抬頭，皺眉說：“還要騙我嗎？”

    王東籬無奈地笑了起來。

    他討的哪里是夫人，分明就是個女兒嘛，一點(diǎn)兒都不講理，說翻臉就翻臉，半點(diǎn)兒面子都不給他。萬幸的是，她很好哄，他只要流露出一點(diǎn)兒不舒爽的神情或是稍稍讓步，她就要哭出來了。

    她這么擔(dān)心他的身體，他怎么再忍心拿自己的身體騙她，只能讓步了。

    他含笑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又帶著她的手隔著中衣上下摸了摸，開口道：“是有些辛苦，好在你現(xiàn)在來了，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別生氣了。孩子很好，我也很好，這是應(yīng)該高興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遷怒它了，孩子會難過的?！?/br>
    趙?？蓱z兮兮地看著他，鼻音很重，“對不起。”

    “無妨，我沒生氣。”王東籬將她臉頰的碎發(fā)給她攏到耳后，“還不快吃？飯菜都要涼透了？”

    趙福抽回自己的手，給他拉好衣服，“你說得對，這確實(shí)是一件喜事，應(yīng)該開心。我剛才還想著跟你一起挨餓，陪你受罪，但我就是餓上三五天也不能完全體會你的感受，不如好好吃飯，才有力氣照顧好你。”

    王東籬含笑嗯了一聲。

    她說完話，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這會兒菜都沒熱氣兒了，王東籬說道：“菜都涼了吧，要不要熱熱？”

    “不用了，正好不燙嘴。我們現(xiàn)在可不比從前了，要靠力氣吃飯的，柴火得省著用?！?/br>
    王東籬低低笑了出來，伸手給她挾了一筷子菜遞到嘴邊，看她吃下后，又給她舀了一塊兒蜜汁山藥，說道：“夫人說得是。那得多吃點(diǎn)兒，莫要浪費(fèi)糧食?！?/br>
    趙福張嘴吃下他遞過來的菜，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清和鬧覺，趙福坐在床上抱著他哄睡著之后，就讓杏兒把他抱走了。

    王東籬看她關(guān)上門回來，說道：“幸虧早早就將幾間屋子都收拾了，否則你們來了，住都沒地兒住。明天，我讓人做一張小床擺屋里，怎么樣？”

    趙福拉他起身，伸手給他除掉薄棉衣，問道：“你說真的？他都快一歲半了，在相府里，他一直自己住的?！?/br>
    見他皺眉，她連忙道：“不過，夜里不是我睡在他屋里，就是我爹，要不就是我娘，偶爾我?guī)讉€姨娘也去。哈哈，所以算起來，他還沒有一個人睡過?！?/br>
    “你姨娘？”他伸開手臂，方便她將自己的棉衣脫下來。

    “嗯，我姨娘們的心腸都不錯的。我爹就只有我一個，所以她們只是互相吃醋拈酸，不敢做其他的事情，這一年來，她們待清和也挺好的。好了，你快躺床上吧，別凍著了?！?/br>
    王東籬掀起被子，半靠在床頭，看她脫掉衣服，就挪到床內(nèi)側(cè)，“快進(jìn)來?！?/br>
    趙?？s到被窩里，側(cè)著身體，頭枕上他的肩膀，抱住他的脖子拱了拱，“唔，你身上好暖和?！?/br>
    “孕夫體熱。腳伸過來，我給你暖暖?！?/br>
    “不用了，一會兒就暖和了?！?/br>
    王東籬伸腿將她冰涼的腳夾到兩個小腿肚中間，“現(xiàn)在沒人差遣，只能先這樣。過兩天，我讓河生去買兩個丫鬟來，晚上給你泡泡腳，就不這么冷了?！?/br>
    “好?！?/br>
    王東籬火力旺，沒一會兒趙福就渾身暖洋洋的了，她開始在被窩里伸展開肢體，這才將有些發(fā)汗的手摸上他的肚子，躺著沒有那么明顯了，但還是鼓出來的。王東籬有些困了，打個哈欠坐起身，將中衣掀起來，“看吧?！?/br>
    趙福睜大眼睛仔細(xì)看，他的肚子已經(jīng)有點(diǎn)兒明顯了。從前他的肚子上整齊地排著幾塊肌rou，現(xiàn)在還有輪廓，但卻鼓了出來。她趕緊坐起來，幫他把中衣脫掉，“我看了了，快躺好，別著涼?！?/br>
    扶著他躺下，她也快速將中衣脫掉，撐著床沿將凳子上的油燈熄滅，就縮進(jìn)被窩里了。

    王東籬今天見到他們母子兩人心情激動，一刻都沒停歇，精力都耗完了，此時(shí)沾了床，很快就睡熟了。趙福睡前看到了他的肚子，非常開心滿足，就一邊摸上他的肚子，一邊設(shè)想他們以后的生活，怎么想怎么開心，興奮得一夜都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