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舞臺上的他)
周五的清晨,他坐著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前往機場,問酒的那位司機將他周全地送到了機場內(nèi)。 由于是問酒的私人飛機,益易又坐著機場的商務車被轉(zhuǎn)送到飛機下面。是問酒的安排。 這是益易十多天來第一次獨自出門,他還沒有來得及起各種思緒,就被飛機內(nèi)漂亮的內(nèi)飾給震住了。 機艙內(nèi)沒有空姐,反而有一位齊耳短發(fā)的女士向他微微頷首。 她自我介紹道:“我是新助理,元池?!奔姹gS。 益易驚訝了半秒,很快反應過來:“您好?!币欢ㄊ菃柧频陌才拧?/br> 元助理卻說:“我是公司的員工,你還不知道吧,公司改名叫‘斬華雄’了?!?/br> 啊?”他真的不知道,“但我怎么有的助理?” “你不會不知道你換了個經(jīng)紀人吧?現(xiàn)在是回姐帶你,她讓我來的?!痹碚Z氣明顯變得驚訝。 “回姐?!”益易的聲音分貝驟然提高,幾乎不敢置信。這一定是問酒的安排! 回姐是一位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最為人所知的就是她帶出了一打天后天王、影后影帝。說她是金牌經(jīng)紀人,金牌二字都有些遜色。 一打,十二個。 這位娛樂教母十五歲入行,現(xiàn)在已經(jīng)年近六十。 益易再三確認后,在空中笑了一路。 回姐,那可是回姐! 他在后臺練習生疏了的主題曲,一遍一遍,身體有些疲憊,但臉上的笑容一直發(fā)自內(nèi)心。 益易突然想起傳聞中,回姐帶藝人喜歡兩個兩個地帶,另一位,會是誰? 他試探著問了問,元助理笑著給到答案:“這次回姐只帶了你?!?/br> 這如果不是問酒的安排,他一定把麥克風吃下去。 益易的笑容根本停不下來,或許是彩排的燈光太過刺目,他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后臺,益易拍著屠浩的肩,真誠地說:“恭喜你即將出獄?!?/br> 屠浩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開心極了。他一向不善言辭,說話要打草稿和腹稿,否則只會說謝謝、還好。 伴著周圍的吵鬧聲,屠浩說:“還好。” 益易想了想,說道:“不要擔心,你肯定能出道的。” 屠浩化著好看的眼妝,明明語氣憨乎乎的,那眼尾卻勾著:“我會盡力的?!?/br> 在沖坡屋頂?shù)募饨新曋校蓤F夜拉開了帷幕。 他站在光鮮的舞臺上,面對底下一眾的長槍短炮有片刻的恍惚。益易很快醒過神來,他低頭掩飾地一哂。 坐在第一排的小粉絲本來是來看自家主舞出道的,她沒想到自己會被一位陌生偶像的笑容擊沉。 決賽的二十人會在最后登場,她只是先隨便看看。好在她下意識按了快門,留住了這個動人的瞬間。 她期待的主舞慢慢從升降臺上登場,她的歡呼聲依然熱烈,但是稍顯刻意,就像和她男朋友zuoai時假裝高潮那般。 她的目光下意識去尋找剛剛那位小偶像,奈何一首歌的時間實在太短,她看呆了,甚至忘記去看他腰間的名字,人已經(jīng)下場了。 突然想起什么,她翻出照片,在左下角看到一個易字。 打開渣浪搜了搜關鍵詞,出來了,定睛一看,這位竟然只有兩萬多粉絲。 不行,給我火。 她一下被某種情緒控制了,立刻把相機的照片傳到手機上,登錄自己歲月靜好、用來曬生活照的大號,發(fā)布了一張圖片。 帶了超話、帶了話題還帶了一串感嘆號。 她喜歡的主舞出道了,屠浩也出道了。 益易遠遠望著自己好友踏上花路,他退到遠處,余光瞥到有一個眼神看向了他的方向。是第一排的小姑娘在回頭看他。 他條件反射地左右看了看,剎那意識到了些什么,靦腆地朝她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粉絲,但是這個時候,微笑就對了。 問酒在人群里一眼見到了益易。 他穿著筆挺的制服,跳著舞,眼妝很亮,別的人也許是在對口型,但益易在出聲唱歌。問酒很肯定這一點。 他抬手去摸小孩的頭,撲了個空后收回了手。益易,如今在屏幕里。 益易在角落里看著屠浩放聲大哭,好友時斷時續(xù)地背著稿子,現(xiàn)在認真地發(fā)表出道感言。 他一時還有些羨慕,放聲大哭可是傷嗓子的。 聽完致謝,益易不禁愕然,為什么是謝我的微笑??? 聽起來,怪怪的。 他轉(zhuǎn)頭去找問酒的身影,尋了個空后收回了目光。問酒,如今在家里。 舞臺下起金色的雨,腳下是花瓣、吶喊、尖叫。聚光燈只照在那十二個人身上。 益易說不羨慕是假的,但轉(zhuǎn)念想到回姐,又再度掛起了笑容。 盡管他連回姐人都沒見到,光靠這一個名字就能讓他笑成傻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舞臺,燈柱打在人身上,把人全身都照得很白很亮,沒有一絲瑕疵,在磨皮的妝容作用下更像流水線上的瓷娃娃。 益易低頭審視了一番自己這身好看的制服,今天就要徹底告別了。 問酒看著手機里新存的圖,沉思良久,制服挺好看的。 不一會兒,衣柜里多了幾套衣服,全是益易的尺碼。 成團后,益易跟屠浩在后臺聊了好一會兒,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益易在說話,但他們的相處依然很愉快。 公司的車接走了屠浩,益易借口說有事,目送成團的好友離開后,他看見元池開著車駛了過來。 這時,馬路對面有人在招手,動作極其夸張,他看過去,原來是剛剛那個第一排的小姑娘。 益易也招了招手,含蓄地沖她笑了一下。 今天的三笑,笑出了第二位終身益生菌。 第一位終身益生菌正在看電影。 月色清朗,乃至生出一點寒意,星星拱衛(wèi)著它,甚至在沒有它的夜幕里也仍然堅守著。沙發(fā)上只有問酒一個人,電影里卻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的,那些配角簇擁著主角,角兒簇擁著愛情。 那位已成絕響的巨星,動情地沉在戲里: “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