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周游順路去了趟商場，在店員小姐一臉“我都懂都懂”的曖昧笑容下，買了個寧盛要求的最大號自慰棒。

    他打開門，威爾和賀朝都不在。賀朝早走了，威爾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過他曾和周游說過，他白天無聊時，會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難得周游一個人，走到臥室對面的白墻，伸手一拉，白墻被他拽開了個裂縫。露出了里面的空間。

    這是這座房子唯一有色彩的地方；暗紅色長毛絨地毯，映襯布滿三面墻的同樣顏色的書柜，墨綠色的毯子搭在木質(zhì)搖椅上。整個空間看起來安靜而又舒適。

    這里竟然是一處隱藏的有些拙劣的小空間。

    周游將西裝外套掛在門口衣架上，將領(lǐng)口扣子松開兩顆，隨手拿起一本泛黃的舊書，坐在了中間的搖椅上。

    周游翻看著手中早就爛熟于心的舊書，在這獨屬于他的小空間中，他的神色極為放松。

    他有些累，眼睛漸漸闔上，陷入深沉的夢境。

    夢中他獨自一人，愜意悠然，走在寬闊的草地上，呼吸中滿是青草的清香。

    嗯……？

    這清香，也未免太真實了一些……？

    周游猛地睜開眼，赫然看到自己面前站了個人。

    那人穿著雪白的棉質(zhì)衣褲，簡單極了，身材高挑筆挺，一頭灰色的長發(fā)流光溢彩，襯的肌膚似冰雪般白凈，和那流光溢彩的長發(fā)形成對比的，是那人冰霜一般的面孔。

    極冷淡的神色，仿佛天神在睥睨凡間，好似他會用那雙寶石綠的眼眸掃過人間的一草一木，卻沒有一件東西能到達(dá)他的心中。

    因為驚訝，周游微微睜大了眼睛：“……精靈？”

    這是他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詞語。

    500年前，進(jìn)化的不止有獸類，還有人類。

    普通的人類，壽命變得更長，也比之前更聰明了一些，這并不值得一提。

    真正引起全世界轟動的，是幾十億人中的那十幾個人。

    他們本就是各個領(lǐng)域中的精英，在一夜之間，他們變得俊美無儔，經(jīng)過測試，他們的大腦和身體，幾乎都被開發(fā)到了百分之百。

    人們開始恐懼。

    這樣強(qiáng)悍的人，這樣堪比神明的人……還能被稱為人嗎？他們……還是人類中的一員嗎？

    不知是誰開始使用“精靈”這個稱呼呼喚他們。

    精靈們從此站在了人類的最高層，他們被層層保護(hù)起來，從沒有人見過。

    周游第一次聽說到關(guān)于精靈的八卦，還是賀朝告訴他的。

    那是個陽光豐盛的下午，他在宿舍看書，那是一本言情，是一個女孩意yin自己和精靈談戀愛。

    賀朝湊過來跟著他看了兩頁，說了一句“可真他媽能扯淡”。

    周游問：“怎么？”

    賀朝邪笑著把他壓在身下，隔著褲子蹭他：“看你無欲無求和神仙一樣，也有感興趣的東西？怎么，難道你對精靈有性幻想？”

    他掏出兩人的yinjing貼在一起，一邊喘一邊說：“精靈……他們太痛苦了，大腦被開發(fā)到百分之百的痛苦，你能想象得到嗎？”

    “他們會記得人生中的每一件小事，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細(xì)節(jié)都會強(qiáng)行塞入他們的腦子里，他們記得從出生起的每一件事情，記得自己從小到大一共吮了幾口奶水，記得自己的頭發(fā)每天生長了幾毫米……”

    賀朝故意挑撥著他的興趣：“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精靈直到死，都會記得我的手到底是怎么擼他們的jiba，怎么讓他們射出來……”

    周游承認(rèn)，那時他被激起了些興致。

    他問：“所以他們瘋了？”

    “瘋了也比我們聰明。”賀朝和他接了個吻：“他們做了個足夠瘋又足夠理智的決定。”

    “什么？”

    賀朝低頭啃著周游的乳珠，將周游的肌膚吻得嘖嘖有聲，半晌后才心滿意足地道：“精靈延續(xù)后代的方式，是和獸族交配?！?/br>
    說到這里，他壞心眼地收緊了握著周游yinjing的手：“比我們這樣要瘋狂多了。”

    “精靈和獸族交配的同時，將自己的基因改造的更適合存活。你猜，他們改了什么？”

    周游饒有興致地問：“讓自己沒那么聰明？”

    “不……他們沒有選擇放棄自己的大腦，而是選擇選擇讓自己的后代感知不到自己的感情感情……”

    “也就是說，他們?nèi)匀粫浀米约喊l(fā)生過的所有事情，卻仍然能保持足夠的理智?！?/br>
    周游嘆：“所以說，他們的后代連瘋掉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了?！?/br>
    “沒錯。”賀朝壞心眼地笑：“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三生有幸碰到精靈，千萬躲得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br>
    “為什么？”

    “不能瘋掉的人，本身就是瘋子?！辟R朝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這是他第一次和周游在互相紓解時聊這么多話，周游一本正經(jīng)的好奇神色讓他硬到爆炸，情趣已經(jīng)夠了，他現(xiàn)在只想快速結(jié)束這個話題，然后專心享受性愛。

    “他們太偏執(zhí)了。如果他們愛上你，會不擇一切手段和你在一起。我就見過一個，那個精靈愛上了一個兔族，結(jié)果她將那個兔族活生生地咬死吃掉了，還說什么這樣就能合二為一了……”

    周游笑：“這哪里像是感知不到感情？”

    “我哪知道！”賀朝啃住他嘴唇，不讓周游繼續(xù)發(fā)問。

    ＊

    面前的人高高在上地俯視周游的眼睛：“你好，周游。你將我弟弟照顧得很好?！?/br>
    他的聲音像是從高山之巔下流淌而來，帶著縹緲的神性。

    周游看著他灰色的長發(fā)和碧玉一般的眼睛，脫口而出：“你弟弟是威爾？”

    “是的?！?/br>
    所以，面前的人是一只精靈和狼族“交配”后，誕下的后代。

    精靈說：“我會在這里等威爾回來，然后帶他回家。我弟弟似乎很喜歡你，所以我理應(yīng)讓他向你道別?！?/br>
    話語間，根本就沒給周游拒絕的余地。

    精靈，站在獸族頂端的存在，被全球機(jī)關(guān)所重視的存在，絕對不是周游可以得罪得起的。

    “……”周游問：“就這樣站著等？要不要我去倒杯水給你？”

    精靈淡淡瞥了一眼周游：“不必?！?/br>
    兩人無話。周游索性低頭翻書。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精靈突然道：“我要是你，我不會去幫那條人魚。”

    對方能找到這里來，周游不感到驚訝，可幾個小時前才發(fā)生的事情，他都如此清楚，這讓周游有些發(fā)冷。

    他合上書：“為什么？”

    “你們的老板，他不需要不聽話的人?！?/br>
    “……”周游沉吟，突然道：“看在我救過你弟弟的份上，你幫我洗清放走人魚的嫌疑怎么樣？”

    “你在和我講條件?！本`平靜地闡述著事實，沒有產(chǎn)生一絲的情緒波動：“這很公平，我接受?！?/br>
    又是一陣無話。

    周游想，怪不得威爾會想要逃跑，和這人相處時間久了，真的會憋出毛病來的。

    好在門口傳來了響動，是威爾回來了。

    少年輕輕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清亮的嗓音中寫滿了開心：“咦，哥你回來啦？什么……這里竟然有個房間？！”

    威爾從門口探頭進(jìn)來，笑嘻嘻的，可他臉上的笑容在看清室內(nèi)情景的一瞬間就僵住了。

    精靈轉(zhuǎn)身向他弟弟：“你該回家了，我允許你向周游道別后再走。”

    威爾面無血色：“我不走！我不回去！”

    精靈平靜的面容：“你必須走。”

    威爾眼圈突然變紅。

    他哥哥的話，一向無法反抗。他知道，哥哥過來不是來商量的，只是來通知他這個結(jié)果。

    可他好不甘心，他的人生還沒開始，就又要回到那座囚牢中。

    他無助地看向周游，周游也在回望著他。周游的眼神很平靜，帶著些安慰，這讓周游的心里好過了很多。

    威爾深深吸氣，他說：“紀(jì)涼深，我恨你?！?/br>
    精靈毫無悲憫地說：“可你還是必須回去，我的弟弟。”

    他說：“你還有一分鐘和周游告別，如果你不告別，我們現(xiàn)在就走。”

    威爾問：“那你能出去嗎？”

    “不能?！?/br>
    威爾咬了咬牙，走到周游身邊，蹲下。他將臉枕在周游的膝蓋上：“哥，再見?！?/br>
    周游撫摸了一下威爾的耳朵，他說：“其實我一直很喜歡摸你的耳朵，你回去后開心點?！?/br>
    威爾用力地點點頭：“在哥這里，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光?！?/br>
    精靈說：“還有三十秒?！?/br>
    威爾無奈嘆口氣：“知道了，哥哥你好討厭！”

    他抬起身，莽撞地吻向周游。

    威爾的吻很急切，仿佛要彌補(bǔ)未來他不在的那些時光一樣。他柔軟又粗糙地舌鉆進(jìn)周游口中，纏著他的舌與他一起起舞，yin靡的水聲在安靜的房間中響起。

    周游一直睜著眼睛，鬼使神差的，他向精靈的方向看了一眼。

    精靈絲毫沒有避諱，他直直望著兩人，就這么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吻著他。

    他漠然的目光和周游對視了幾秒鐘，然后說：“時間到了。”

    他走近，拎著威爾的衣領(lǐng)，把他整個從周游身上拎了起來。

    一道銀絲還連接在威爾和周游的嘴角。

    精靈伸出手，在周游唇角抹了一下，斬斷了道銀絲。周游敢收到了精靈冰冷的手指，仿佛凍了一千年的冰錐。

    然后精靈頭也不回地拖著威爾朝門外走去。

    威爾留戀地看著周游，依依不舍：“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