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逆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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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用手指著江今序,說起自予的伯伯身份,他還有些洋洋得意,推開媒體遞來的話筒,一臉“等著瞧吧”的表情。 江今序的手心被汗浸得黏糊糊的,但與之相反,身處嘈雜的見面會,縱觀臺下鬧劇,他竟覺得后背躥起一股直逼頭頂?shù)睦湟狻?/br> “我不認識你?!?/br> 良久,江今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中年人臉色一變,他擠著周圍的媒體,似乎想直接上臺質(zhì)問江今序。 他離江今序還有幾步遠時,遲請青快步擋在中年人和江今序前,張開雙臂攔下他:“請你自重?!?/br> 中年人不吃遲請青這套,他的集火點始終定于江今序:“怎么可能,伯伯和你們家當(dāng)了五年多鄰居呢?!?/br> 說到這里,中年人靈光一閃,自顧自的拍了下手,故作惋惜:“我知道了!是不是在伯伯搬走后,你爸掄椅子砸你腦袋,把你砸傻了….哎,這事確實蠻嚴重的,我記得那年都登上了報紙….” 在座的媒體嗅到了比遲請青發(fā)布單曲更大的料,眾人伸長脖子,誰都想搶到這豪門家/暴丑聞的最先采訪權(quán)。 ——“江先生,他說的情況是否屬實?您童年經(jīng)常被虐待嗎?” ——“江先生,您現(xiàn)在對江家抱有什么樣的感情?” ——“江先生,請問您真的是江家親生的嗎?” …… 江今序被這鋪天蓋地的問題吵得間有耳鳴,細細拆開來帶著惡意的句子包裹住他,按道理講,他應(yīng)該立即找來阮凈琳,并保持沉默走掉才對。 但這些問題像是一根根長釘,把江今序整個人釘牢在臺上,一層層陳年舊傷公然剝開,他才發(fā)現(xiàn),傷并未、甚至是從未長好,而是在血rou里潰爛,滋生連環(huán)效應(yīng)。 江今序挪不開腿,任由那些話筒遞到嘴邊,或者擁到他臉側(cè)。 “抱歉啊,”江今序不去看媒體,他扭頭,低聲對遲請青說,“搞亂了你的見面會?!?/br> “你別這么說。”遲請青見不得江今序那么低迷,他湊近,替江今序捂住了耳朵。 人在面臨恐懼時,下意識逃離是最好的策略; 倘若那恐懼自打小就根生于靈魂深處,某天,再情景重現(xiàn),人好不容易建起的保護機制瞬間就土崩瓦解,像個手足無措的嬰兒,洪水般的入侵吞沒了他的思考。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朝哪里逃才是最安全的。 最后,見面會由安保組織下疏散,阮凈琳忙不開,又擔(dān)心江今序,便千叮嚀萬囑咐遲請青把人安全送到。 遲請青叫了個車,他陪江今序一起去了后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路途,全然被沉默占據(jù)。 這會兒趕上了下班高峰期,江今序新家的那條路堵車堵得水泄不通,差不多還有兩條街距離的時候,遲請青和司機協(xié)商,他們便下了車步行回去。 街道有家新開了的店鋪,遲請青透過櫥窗瞥見什么,讓江今序等他幾分鐘。 遲請青出來時,拎著個墨藍色的御守。 “喏,送給你,今天的事….是我沒處理好?!边t請青把御守塞給江今序。 “謝謝?!苯裥蚯浦刂醒肟p著的“水逆退散”四個大字,他心情轉(zhuǎn)好不少,直接把御守綁在了手機上。 遲請青送過很多人禮物,絕大多數(shù)都是草草道謝,禮物被放在一旁,宛如花瓶無人問津。 江今序是第一個,是唯一一個,在收到他的禮物后,立即將禮物作為隨身物品攜帶的人。 這種含蓄的雙向震得遲請青心尖兒發(fā)麻,好像同時打翻了十罐白糖,甜而不膩。 工作室很快給出了見面會處理結(jié)果,他們嚴肅的對江今序道了歉,并表示會讓挑釁者賠償江今序的精神損失。 鑒于這件事的影響惡劣,工作室先給遲請青安排了段假期,一來避免遲請青卷入新的風(fēng)波,二來讓他疏導(dǎo)疏導(dǎo)江今序。 除去睡覺,遲請青幾乎是成天泡在江今序家。 他想了很多法子讓江今序重拾開心,比如折了大有散打架勢的千紙鶴給江今序看,再比如分享些有趣的冷笑話。 江約珂那邊也有動靜,他暗中使絆子讓江今序難堪的目的達成,固然該開啟下一輪游戲。 江父江母只從旁人的零言碎語得知江今序近來心情低谷,但他們無暇也不愿關(guān)注其背后原因,便聽了個皮毛。 “爸、媽,”早早歸家的江約珂一改常態(tài),沒有窩在沙發(fā)里打游戲,而是起身恭敬的和江父江母打招呼,“哥哥最近似乎心情不佳,我剛搜了個旅游勝地,準(zhǔn)備買三張票,叫他一起去散散心?!?/br> 江父撂下公文包,片刻思考后問道:“另一張票喊的是誰?” “遲請青,我高中的同學(xué),上次來家里送禮物的那個,”江約珂聳聳肩,指了指堆在電視機邊上的尚未拆封的禮物山,“他跟哥哥認識,我想著這旅途多一個人嘛,就多份熱鬧?!?/br> “約珂真是越長大越懂事了,”江母脫下高跟鞋,理了理頭發(fā),“外出旅游肯定得叫上今序,他年齡比你們倆大,關(guān)鍵時刻可以保護你們?!?/br> “我怕哥哥會拒絕我,”江約珂作垂頭喪氣狀,然后殷勤的給江母遞上皮筋,“還要擺脫mama幫忙勸勸哥哥一起去?!?/br> 江母笑得合不攏嘴,待她綁好皮筋,當(dāng)著江約珂的面,給江今序打了通電話。 江母復(fù)述了遍江約珂的邀請,江今序正要拒絕,便聽到江母抱怨他如何如何不像話。 “一年你也不回來幾次,難得約珂喊你,再說了,他還是為你cao心,”江母替小兒子打抱不平,“你的事我和爸爸都知道了,你本就不擅長才藝展示,那見面會的人又多,被請上臺冷場也情有可原。” 江母繼續(xù)滔滔不絕開導(dǎo)江今序不要在意表演出丑,殊不知,她完全弄錯了因果,見面會難堪并不是在于什么臨場互動,而是殘酷的公開處刑。 “哥,你可別不給面子啊,”江約珂給江母倒了杯水,裝作不經(jīng)意接話,“如果只是出于不想和我同行的私心,使得這場同樣能讓遲請青放松的旅行泡湯的話,我覺得,你會過意不去的。” 遲請青是塊兒拿捏江今序的好料,但凡江今序有哪里不服從,就可以把遲請青往哪堵。 江約珂選的旅行地點是個擁有美麗山水的古城。 三人會面,江今序和遲請青都各提了一個行李箱,唯有江約珂左右手分別拉一個,還嚷嚷著司機輕拿輕放他用來放游戲機的挎包。 原本江約珂給三人訂的車票是打亂順序來的,如同三點一線駐扎。 但遲請青不喜歡和陌生人挨那么緊,他揣票和別人商量后,換到了江今序旁邊。 漫長的車程讓遲請青昏昏欲睡,江今序瞧人困得眼睛瞇成條縫,便抬手拉上簾子,拿給遲請青個眼罩。 到站后,江約珂拖行李到腰酸背痛,索性取消訂好的酒店,找來附近的落腳。 前臺工作人員告訴他們,現(xiàn)下只余間大床房和雙人床房。 真是歪打正著,江約珂卸下行李,親昵的攬過遲請青的肩,朝工作人員道:“我和他關(guān)系好,住雙人床房即可,我哥這人有輕微潔癖,那張大床房讓給我哥吧?!?/br> 說罷,江約珂不等遲請青跟江今序的意見,利索的刷了卡,拉著遲請青的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就往雙人床房送。 遲請青顧不上向江今序解釋,趕忙去追自己的箱子。 “先生,”見江今序半天不接,工作人員好心提醒,“您的房卡還沒取?!?/br> “謝謝,”江今序取房卡的動作有些木訥,他進電梯前又折回前臺,“請問,這附近有什么酒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