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我
“昨晚說好了,今天要去那座廟,沒忘吧?”遲請青倒也不回避江今序投來的炙熱眼神,他的下身只穿了內(nèi)褲和襪子,兩條筆直的腿就這樣暴露在空氣,自然而然的坐到江今序腿上,隨后將臉朝江今序貼去,讓人親力感受自己睫毛的柔軟度 “沒呢,也多虧了你昨晚叫的內(nèi)容都是去廟里拜,讓我記憶深刻,”江今序摟住那疊起的腿,把人往被窩塞塞,“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順路回趟家?!?/br> 回趟對他沒有什么人情味兒、冰冷掛名的江家。 “我跟你一塊兒。”遲請青的腳被江今序的雙手包裹著,好在有被子為掩護,他里面雙腿敞開的姿勢,除了江今序外,再無人知曉。 江今序稍有愣神,一下子沒控制好力道,捏得遲請青悶哼一聲抱怨著疼。 仔細算來,這還是遲請青第一次跟他一塊兒去家里,平時遲請青都是跟著江約珂的,或者好不容易來家一趟,找的也是江約珂。 在較量中從未獲得分毫偏袒的是江今序,現(xiàn)在,被愛人盛情邀請的也是江今序。 他有些恍惚,覺得曾奢求到無望的美好來得不切實際。 “以后也跟你一起,”遲請青看出了江今序的顧慮,他動了動唇,想盡力去彌補過去的傷害,“只跟你一起?!?/br> 上車前,遲請青準備了滿滿一堆硬幣,把兩邊的兜撐得鼓鼓囊囊,活像個屯冬糧的倉鼠。 最后,兜的載入量實在頂不住了,遲請青翻來覆去,打算把剩下的硬幣藏進肚子。 好在江今序制止了遲請青的行為,他攔下走路發(fā)出叮叮當當響聲的人,示意自己空出的包可以幫他分擔。 奔馳繞了一大截,最終停于江家外的馬路邊。 “你在車里等我吧,”江今序按住了遲請青準備解安全帶的手,在遲請青開口前,搶先一步,用食指抵住遲請青的唇,“放心,很快?!?/br> 遲請青嘴上應(yīng)著“行”,在江今序下車后,他搖開車窗,看著江今序搓了搓手,大有按門鈴等待的架勢。 “家里有人?”遲請青盯住江今序的背影,沒忍住多問了一句。 “弟弟在,”江今序回頭朝遲請青解釋,門鈴經(jīng)主人同意后,開放了大門權(quán)限,“而且,我沒有家里的鑰匙?!?/br> 明明是流著同樣的血液,但江父江母準備的東西卻從來都只有一人份的,若不是雙胞胎連在一塊兒的出生證明,恐怕外界都要以為江家養(yǎng)的是獨子。 仿佛對他們而言,江約珂是糖漿,需浸入呵護;而江今序是毒藥,他們?nèi)f分唾棄。 遲請青深吸了一口氣,他違背了江今序的意思,迅速解開安全帶后,沿著江今序沒關(guān)嚴的縫兒,躋身鉆了過去。 江父江母這會兒仍在上班時間,故而屋里無所事事的江約珂格外愜意,聽到門鈴響后,他慢悠悠蹬上拖鞋,用手捏住尚處于睡眠狀態(tài)中的伴舞的鼻子,逼得人費力的張嘴呼吸,才滿意的起身,對著鏡子捋了把頭發(fā),轉(zhuǎn)而去客廳招待江今序。 “哥,進來坐啊?!币娊裥驔]有動靜,江約珂擺出副一家之主的架勢,面上禮數(shù)周全,實際語氣無不透露著威脅。 “喏,喝茶?!苯s珂從飲水機那捧來兩個紙杯,他瞇著眼睛打量半天江今序,眼底閃過隱隱不屑,但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又切回手足情深的樣子。 “不用。”江今序以食指指腹抵住江約珂遞來的紙杯杯沿,見狀,江約珂神色凝固一瞬,他險些手抖,直接將這杯子給掀翻。 江約珂重重的把紙杯放于江今序那邊,他對于江今序的不配合倍感惱火,心道如果今天父母在場的話,興許會好辦很多。 “哥,這一次是泄曲,二次小巷尾隨的事我也略有耳聞,”江約珂不再周旋,他開門見山,娓娓道來間語調(diào)不自覺上揚,“我見這打遲請青主意的人蠻多,你可得長出三頭六臂,保護好他啊?!?/br> 江約珂本以為拖出遲請青,便能把江今序拿捏到死,甚至能換得這平日高冷兮兮的哥哥崩潰求饒的有趣場面。 但他未料到江今序話鋒一轉(zhuǎn),干脆將話挑明:“不如問問你那辦事不得力的好助理?” 江約珂恨恨咬牙,柔軟的紙杯在他手心被捏得變形,他一字一頓,享受著這種沖擊江今序神經(jīng)的快感:“對啊,不過要是我親自上陣,就不清楚你能不能再見到會呼吸的遲請青了?!?/br> “畢竟,從小時候我將他踹下電梯起,你就該知道,我并不憐惜他,他只是我折磨你的工具?!?/br> 說罷,江約珂抿了口水,他胸口起伏劇烈,似是完全沒想過打小占據(jù)上風的自己有朝一天會被看不起的哥哥給氣到。 防盜門咣當撞擊,江約珂向投去厭惡的目光,嘰咕著管家怎么還沒把那整體徘徊亂竄的小野貓給驅(qū)走。 似有影子掠過,江約珂以為是不自量力的野貓終于懂得了分寸,頓時舒心不少。 江今序和他的交流以寫清在臉上的不愉快結(jié)束。 在江今序走后,江約珂臉色陰沉的看著遞給江今序那紙杯里沉淀的白色顆粒物。 “一口都沒喝,”江約珂失望的晃了晃紙杯,里面的白色顆粒物迅速活躍起來,后而徹底溶入了水,無色無味,看不出與純凈水有什么差異,“那只好留給遲請青當實驗品好了?!?/br> 打著哈欠的伴舞撓著頭發(fā)走到江約珂身邊坐下,他迷糊的枕在江約珂肩上,未注意到那人眼神里不加掩飾的寒意。 “來,喝點水,潤潤嗓子?!苯s珂將紙杯移到伴舞嘴邊,伴舞羞澀的笑了笑,就這江約珂的手一飲而盡。 江約珂吹了聲口哨,隨手把紙杯丟進了垃圾桶。 半分鐘過去,伴舞感到喉頭一股腥甜,他幾乎在沙發(fā)上坐不穩(wěn),跌倒在地板上大口咳血。 伴舞面色驚恐,他顫顫巍巍抬手朝江約珂求救,拼盡全力卻只能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啊”,其他什么話都化成了無聲處理。 江約珂的第一反應(yīng)是藥效不錯,這蠢貨助理總算干了件讓他稱心的事了。 他饒有興趣的打量地上痛苦掙扎的伴舞,隨后甩出張卡,居高臨下拍了拍伴舞的肩膀:“這是給你的醫(yī)藥費,不用找了?!?/br> …. 江今序回到車上,發(fā)現(xiàn)遲請青莫名有些蔫兒了。 他正要給人順順毛調(diào)節(jié),卻見遲請青癡癡抬頭,沒由念叨了句“哥哥”。 遲請青似乎是陷入了某種糾結(jié),他一個勁兒重復,不安的挪挪身子,等待江今序回應(yīng)。 江今序沒轍,雖然不懂遲請青的思緒怎么就跨度到了那,但他萬事以遲請青先為主,干脆先答了聲附和。 聽到江今序的聲音,遲請青這才由不間斷的哆嗦里冷靜下來。 他瞥向江今序的目光里摻入了很多江今序沒看透的情緒,或有漫天傾倒欣喜,也有濃郁壓抑的悲傷。 最后,種種氤氳不定的風波在遲請青眼瞳歸于平靜。 他兩指夾起江今序脖頸后他常摸的、愛不釋手的那塊兒軟rou,將它蹂躪到發(fā)紅發(fā)紫,再微微將它向上提起: “我們出發(fā)吧?!?/br> 江今序覺得自己好像江約珂描述的那只貓。 遲請青牢牢鎖住了他的命脈,指腹撫過他的血管,他卻不想掙扎半分。 如果江今序是俘虜,那么他甘愿折在遲請青手里,把羽翼壟斷、感官虛化,從此一舉一動全受限于遲請青的管控。 任其擺弄好了,反正玩兒壞了,遲請青都是要負責的。 江今序的指甲頗富節(jié)奏的在方向盤上敲打,汽車還未發(fā)動,他半落不落的腳下卻綿延出無數(shù)條屬于他們的敞亮大道。 末了,遲請青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江今序幾乎快腫起個鼓包的后頸吹吹氣。 “你還要繼續(xù)欺負我嗎?”江今序打著了火,他反手冰了冰后頸,帶著盈盈笑意,和遲請青的目光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