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子,我一直在此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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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心尖一震,他如何也沒想到寧嬰會這樣回復(fù)他。掌心的油紙包燙得過分,連他的心也似乎被燙出了反應(yīng)。 眼梢瞟見了一席青衣的衣角處,沾上好幾處泥濘。若不是走得急,又怎會有如此明顯的一塊污漬。 “荒唐?!彼麆e過眼,掩住不自然的慌張神色道,迅速轉(zhuǎn)身走向私塾,一面咬下一口包子。 他走得急,寧嬰也提腳跟在他的身旁,不急不緩,恰好半步距離。 “你為何又跟著我?難不成你整日無事可做?” 笑容不減,被詢問的人歪了歪頭,一幅疑惑不解的模樣道:“我是妖啊,自然無事可做。要說真有什么事的話--”頓了頓,他大跨一步靠近葉梓,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緩緩道:“那便是纏著葉公子報(bào)仇啦?!?/br> 道完,便退步離開,極不正經(jīng)嬉皮笑臉看著他,視線刻意又曖昧地掃過他的身體,若有似無地停留在兩腿間的部位,輕薄至極。 “簡直是無恥!”葉梓面上氣急,步子邁得更大了些,似要將人甩開。 心下卻愈想愈心驚。 他本該生氣,本該與妖物拼個你死我活,本該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F(xiàn)下他不僅沒有趕人離開,甚至隱隱耽溺其中。 莫非,這斷袖之癖真如瘟疫一般,會傳染? 搖了搖頭,迅速揮開腦中的可怖念頭,腳下起火般走得飛快,任寧嬰再怎么同他講話也不予理會。 這妖物竟也不氣惱,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個沒完,從東街的鋪?zhàn)恿牡轿鹘值陌素?,似是有無限的話要聊,他聲音柔柔的,說話也極為有趣,即使葉梓再怎么想忽視,也不得已被擾了心神,驚異于這妖怪怎么知曉如此之多。 硬是到了私塾跟前,寧嬰也是意興闌珊,倒是葉梓回神一般,站定身形不自然地冷聲道:“你還不快離開,切莫再在課堂上sao擾我?!?/br> 那人窒了窒,隨即又不甚在乎地?fù)P起淺笑,垂眸問道:“葉公子何時才不會趕我走?”話罷,也不著急是否能得到回答,似是喃喃自問。 拉過葉梓的手,寧嬰神情專注,動作輕柔,一根一根擦拭只粘黏上幾滴油污的手指,順手接過剩下的油紙,慢條斯理續(xù)道:“既然你不愿我待在這里,那我走便是了?!?/br> 心中一動,怔愣的人一時忘了掙扎,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 他的話語仍在耳邊回響,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悲切。 但握住他手的人面上卻依然是笑意盈盈,眉目含水。 不妙,實(shí)在是不妙。他此刻竟覺得這妖物實(shí)在是生得好看,比他以往見過的所有曼妙又絕色的女子都還要美上萬分。 倏地抽回手,葉梓腳峰一轉(zhuǎn),大步朝私塾院內(nèi)走去,頭也不回忙不迭地逃開了,似是身后又厲鬼在追那般。 他大步流星,只是在抬腳跨進(jìn)門檻是,忍不住回首看去。寧嬰依然站至在原處,眸光流轉(zhuǎn),柔柔望著他。見他回過頭,那人先是一驚,笑意更深了些,踱步向他走來。 一步一步,好似踩在葉梓的心尖。 與他的心跳聲重合,一聲一聲,砰砰作響。 站定在離他半步的位置,笑顏展露的人道:“我就在此地,一直等著葉公子?!痹捯魟偮?,白煙四起,迷了葉梓的眼。 再睜眼時,面前已空無一物。 一整日,葉梓都覺得心神難定。余光里從總是忍不住瞟向門外,不知是期待還是煩擾,總以為那處會突然冒出一人,面容帶笑,定定注視著他。 直到了黃昏落日,都未有任何異常。那妖物到真的乖乖巧巧,不再來叨擾他。只是他卻突然覺得如此稀松平常的日子,莫名地漫長了些。 帶最后一名學(xué)生離開,葉梓才起身拿起案幾上了描金折扇,關(guān)上門離開。他才剛剛踩上院落的石子路,路的另一邊的大門口便出現(xiàn)了一抹青色,立身于玉。 抬眼望去,果然是那只妖怪,站至在門檻外,正是早晨離開的位置,白煙散過,玉人突現(xiàn),安安靜靜地等待。 “你...”葉梓開口,但話到一半,又忍不住吞了回去。 “我怎么又來了?”淡笑一聲,寧嬰自然地牽起他,手腕微抖,寬大的袖袍再度隱藏住二人交握的手,道:“葉公子怎么總問些相同的問題,我自然是來接你回去的啊?!?/br> 他當(dāng)然知道。 但令他最心慌的是,他如今竟一點(diǎn)也不討厭與寧嬰相處,即使他不顧界限地觸碰自己。 大事不妙。 往后,寧嬰更是每早雷打不動地出現(xiàn)在他的床上,總會美其名曰上藥折騰好一會兒,定是要惹得他幾近惱怒才戀戀不舍起身,若是不知節(jié)制真正惹怒了他,便會迅速消失在他面前。 片刻后,等他出了門時,又再次捧著不知是買來的吃食來討好他。再與他一同走去私塾,到了傍晚,又突然出現(xiàn)帶著同樣的桂花糕,同他一路回去。 任是葉梓再如何鐵石心腸,也再不忍吐出些刀子話叱罵寧嬰了。反倒愈發(fā)縱容他起來,任由他每日貼在自己身邊,絮絮叨叨個沒完。 總得來說,如若這妖物不做些過分出格的事,日子雖是過得稀里糊涂,倒也愜意。 令人忍不住耽溺其中。 ----- 這日,他的好友吳生找上了他,邀請他一同去找些樂子。第一時間,葉梓想到不是煙花柳地的女子們,他的面前浮現(xiàn)的是一張淺笑的男子面容,柔柔地看著他,似是再容不下其他萬物。 “葉兄弟近日都不曾找過我,難不成是收了心,有了心悅之人?”吳生望著猶疑不決的人,新奇地打趣道。 “自...自然不是。最近有些疲了而已?!比~梓展開折扇,胡亂晃了晃,掩住半面道。 “我近日尋了一處好地方,里面的女子可是個個相貌絕色,保準(zhǔn)葉兄弟喜歡?!眳巧馕渡铋L笑道。 “我...” “你明日過后不是月假嗎?放課后我來找你?!彼χ鴾惤~梓,撞了撞他的肩膀,yin笑著離開了。 若是平常,這樣的好事他自然是立即就應(yīng)下了。但如今,他卻有些提不起興趣,腦子里的那張如玉笑顏揮之不去,弄得他心神不寧。 一瞬間,葉梓猛然意識到什么,大驚失色。他這般猶豫不決,心煩意亂,不正是如那些陷入兒女情長的女子一般嗎? 而且他思戀的對象,不僅不是女子,更不是人,而是同他一樣的男子,還是個妖怪。 細(xì)思極恐,他更是心驚到極點(diǎn)。 這怎么可能,他一直喜歡的都是女子,絕不會過了幾日便突然喜歡上男子,一定是與有斷袖之癖的妖物相處久了,近墨者黑地被傳染了。 只要他回歸平常,多多接觸女子,那么他便還是他,什么也不曾改變。 如此安慰自己,他強(qiáng)迫自己進(jìn)入睡眠,不再多想。 第二日,他早早就醒了。在寧嬰到來之前便起身穿戴整齊,洗漱。 “咦,葉公子今日怎的這般勤快?”寧嬰驚訝地問,語氣里還有淡淡的可惜。 隨便打發(fā)了幾句,葉梓莫名地心虛,不愿對上他的視線。 一路上,葉梓話都極少,神情恍惚,心神不寧。直至走到了私塾,都是茫茫然的模樣。 “葉公子,葉公子?” “嗯?”葉梓被喊回了神,抬首看去。 寧嬰淺笑,眸中寵溺無限,伸手戳了戳他的眉心,并無責(zé)備地叱道:“又沒聽我講話。”又拉起葉梓的手,道:“我方才說,我會在這里等你。” 這句話,他每日都會聽見。不知是不是那人的執(zhí)念,每每在他轉(zhuǎn)身進(jìn)入私塾之前,便會拉住他的手,輕聲道:“葉公子,我一直在這里等你?!?/br> 不知到底是等他放課,還是等些什么,不得而知。 有些干渴,喉頭處哽得厲害,葉梓還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抽出自己的手,道:“不用?!?/br> 寧嬰怔了怔,似是沒想到葉梓會如此回應(yīng)他,黑眸黯了黯,笑意有些僵硬,終是朝他莞爾一笑:“我偏要?!?/br> 說罷,便不再等他的回應(yīng),身形一轉(zhuǎn),白煙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