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見不得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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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遠如蘇昳璟所愿把回國的機票改到了兩周之后,緊接著除了每日往她的郵箱發(fā)送一些必須得她過目簽字的文件便再沒任何交集了。 蘇昳璟想,大概因為沈慕珩的原因,她得失去溫遠這樣一個能力出眾而又值得信任的人了??蓽剡h對她的愛意,大概是永遠得不到回應(yīng)的,蘇昳璟覺得與其要溫遠日后失望,倒不如借此機會早日了斷這心思。 沈慕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自己母親以一千萬美金賣給了蘇昳璟做替身原因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的原因,每天盡職盡責(zé)毫無怨言做一個好替身,時不時在蘇昳璟面前刷那張和沈暮庭相似的臉。 而這兩周里,除開那些必要的看文件的時間,蘇昳璟大多時候都在和沈慕珩二人世界。他們親密無間好似熱戀的情侶,耳鬢廝磨間蘇昳璟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也會脫口而出一些rou麻的甜言蜜語。 只是事后蘇昳璟坐在套房的落地窗邊靜下心來看著夜景,空虛感依舊占據(jù)了她的內(nèi)心。rou體的滿足也無法掩飾一個人內(nèi)心的荒蕪,她終究還是一個人。 蘇昳璟出神地想著,原來到頭來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和她互相傾訴。 父母早逝,和叔叔又撕破了臉,在這個世界上蘇昳璟早已沒有了所謂的家。 曾經(jīng)與沈暮庭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其實也很少有機會能坐下來互相傾訴。沈暮庭寡言,而她又總是和沈暮庭的意見相左。時間久了,兩個人便也不約而同地減少這些溝通,左不過是各做各的罷了。 溫遠是她唯一可以有所傾訴的對象,可終究是她單方面的傾訴,溫遠只是安靜地在她身后聽著,然后在她說完后給她建議。記憶中蘇昳璟好像從未聽過溫遠向她傾訴些什么。溫遠的煩惱,溫遠的生活,她似乎一無所知。而眼下,在出言傷害了溫遠的心以后,她似乎連溫遠都失去了。 身邊的手機屏幕不斷滾動著新的信息提示,蘇昳璟毫無興致地解鎖掃了一眼,都是公司里的藝人發(fā)來的信息和圖片,隨手點開一張都是美妙的身體,寬肩窄腰,分外誘人,而那些語音條不用猜都知道是低音炮和氣泡音加持的曖昧。 蘇昳璟偶爾會點開掃一眼,卻從不回復(fù),可這并不影響他們的熱情和堅持。 而在這個深夜里,蘇昳璟孤獨地坐在落地窗前,看著這些露骨的圖片和信息,蘇昳璟忽然覺得很煩。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很復(fù)雜,沒有上天的賜予,倒是所有看上去美好的都會明碼標價。 她忽然想到了沈慕珩,他眼下對她的百依百順也是因為明碼標價的愛嗎? 她想把手機扔進垃圾桶,而就在她準備投擲的那一瞬間,沈慕珩握住了她的手,然后輕輕地坐在了她的身邊。 “不開心?”沈慕珩問道,掃到了她手機上無窮無盡的信息,忍不住笑了,“好多小哥哥,誒,這不是那誰嗎?” 蘇昳璟按滅了屏幕,“你不是睡了嗎?” “睡了一會兒忽然醒了,然后發(fā)現(xiàn)你不在,以為你要拋棄我了。”沈慕珩半真半假的說道,“買了我就得對我負責(zé)啊,蘇總?!?/br> 蘇昳璟不置可否,“瞎想什么呢。” “想你。”沈慕珩說道,“想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和我有關(guān)系的人了?!?/br> 蘇昳璟剛想反駁,可轉(zhuǎn)念一想塞西莉婭拿了錢就頭也不回地跑路了的樣子,還是沒有戳他的痛處,只是語氣平淡地說道,“你以后也會有更值得在一起的人的?!?/br>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合同有20年?”沈慕珩歪頭看她。 蘇昳璟倒是很認真地和他對視,“如果你能替我把這1000萬美金賺回來,你要走我自然不會攔著。” “我去哪兒?”沈慕珩自嘲地笑了,“這世界這么大,我好像無處可去?!?/br> 蘇昳璟看著窗外,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他的話,因為她也好像無處可去。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這么多盞亮起的燈里,好像沒有一盞是為她而亮,也好像沒有一個人在亮起的光里等待她。 “我的出生便是一個錯誤。”沈慕珩打破了沉默,“我的母親只是我父親眾多情人之一,雖然他很寵愛我的母親,但是在他眼里,我的母親不過和所有其他情人一樣,只是個玩具罷了。唯一的區(qū)別只是,他似乎更喜歡這個玩具一點。一直到上小學(xué)之前,我的童年都是在一間公寓里度過的。我很少能被母親帶出門,照顧我的是兩個很慈祥的老婦人,一個叫漢娜,一個叫雯姨,她們對我無微不至,漢娜教會我說英語和德語,而雯姨則教會我說中文。大概是因為我沒有同齡玩伴的緣故吧,我很小就學(xué)會了識字,所以大部分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在公寓的小書房里看書。如果哪一天我的母親從一大早就開始陪著我玩,那就說明那一天我的父親會來看我。他不來看我的日子里,我的母親也不會來看我。雯姨說,我的母親得陪我的父親。” “一直到小學(xué)前,我都對我的父母懵懵懂懂。直到我八歲的時候,我們班的一個男生和我起了爭執(zhí),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我是個私生子,那個時候我還不是很理解什么是私生子,但我知道那不是個好詞?!鄙蚰界窕貞浧鹜拢尤蝗炭〔唤?/br> 蘇昳璟側(cè)臉看他,“所以呢?你揍了他?” “Bingo!我把他打的滿地找牙,老師都拉不開我們。最后校長鐵青著臉來了,我們被叫到了校長室請了家長。”沈慕珩說道,“可你猜怎么著,我母親那段時間陪著我父親在法國玩,壓根兒懶得接校長的電話。那個男生的爸爸mama來了,看到自己兒子被我揍的鼻青臉腫,氣得罵我是個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雜種。我懶得爭辯,坐在那里冷眼看著那個男生在父母懷里痛哭流涕抱怨我有多么討厭和暴力。我忽然好羨慕他,我打架打贏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也根本沒有人會在意我的輸贏死活?!?/br> 蘇昳璟不置可否,她想起自己父母去世后,有一次她和同班一個女生拌嘴,不知怎么的越吵越厲害,就當(dāng)兩人爭得面紅耳赤的時候,老師走過來拉走了那個女生,她聽見老師說,“你怎么回事?蘇昳璟的父母去世了,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同學(xué)之間要友愛,你要多照顧她的心情。去和蘇昳璟道歉。” 她記得她聽到老師這番話之后痛哭流涕,誰勸都不好使,那個時候的她寧可老師像往常一樣一視同仁把她們都叫去辦公室訓(xùn)斥一頓或者把父母叫來批評一頓,而不是因為她沒有了父母而偏心優(yōu)待她。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出生就是個錯誤?!鄙蚰界褫p笑,“我的母親算計了我的父親才得到了我。我的父親厭惡被人算計,他執(zhí)意要我的母親打掉我,可是為時已晚,他又這樣喜愛我的母親的美貌,他抵不過我的母親的眼淚和乞求,最終還是允準她生下了我?!?/br> 蘇昳璟看他的目光中隱隱閃著淚光,伸手抽過一張紙遞給沈慕珩。 沈慕珩接過卻并沒有用,只是繼續(xù)說道,“在我十四歲那一年,我終于搬離了從小長大的那間公寓,來接我的是一臺勞斯萊斯,我的母親坐在后座志得意滿,她笑著讓我坐在她身邊,然后和我說,慕珩,我們回家。” 蘇昳璟自然知道,沈慕珩十四歲那一年是沈旭堯和葉欣正式分割完財產(chǎn)離婚的那一年。而那一年,沈暮庭十八歲,剛成年的盛世集團太子爺炙手可熱,他父母的離異完全沒有對他的未來造成絲毫的影響。而也就是那一年的初夏,她和沈暮庭墜入愛河。 “家?”沈慕珩的聲音帶著輕蔑,卻聽著又很悲傷,“我沒有家,那不是我的家,那只是我名義上的父親的某一處房產(chǎn)。豪宅很華麗,我的母親樂在其中,她很激動得告訴我,我的父親終于和那個女人離婚了,他就要娶我的母親了?!?/br> 沈慕珩輕笑,“好可笑,十四年了,我的父親終于開始正眼看我了,他似乎對我很滿意,我聽到他對我母親說將來盛世集團會有我的一席之地。我的母親欣喜若狂,可我毫無感覺,我只覺得這一切好陌生。我的母親格外享受著在這間豪宅里做主的日子,她在父親的懷里笑著。我?guī)缀跻詾槲艺娴囊獡碛屑伊?,直到幾個月之后,那個女人帶著她的兒子出現(xiàn)在了這間豪宅里。”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沈暮庭,我的哥哥。我終于明白,我和我的母親還有我的父親,我們永遠不可能是一家人?!鄙蚰界窈芷届o地說道,“他雖比我年長幾歲,可我們依舊長得很像,看著他我便能大致猜到我長大后的樣子。我們終究是不同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便好像世界的中心,他很平靜地陪著他的母親和我的父親談話。我聽不清他們在談什么,我只記得最后沈暮庭離開的時候,他的母親對我的父親說,無論我們之間如何,暮庭是你唯一名正言順的兒子。然后她看向我和我的母親,片刻之后說道,不像有些人永遠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