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待各管事與孫世討論結(jié)束，便開口對孫世道：“給張大人準(zhǔn)備的玉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您要看看嗎？”

    “不必，除去送禮的，剩下的玉送到鋪?zhàn)永??！焙唵畏愿酪痪?，孫世并沒有太上心。

    當(dāng)年他父母過世時，雖然和族中叔伯鬧得不太愉快，但商人重利，兄弟倆重新?lián)纹鹚麄冞@支后，又與族親有了來往。

    他五叔做珠寶玉器的生意，扎根在靈玉城，在城中有鋪?zhàn)?，往外的銷路主要靠同樣做生意的外地親戚鋪設(shè)。孫濟(jì)孫世兄弟的生意也不局限于藥材，胭脂鋪、北貨鋪、衣料鋪之類雜七雜八的也有，不過這些都不是主業(yè)。

    從人與他說完手頭事后，頓了頓道：“二爺可還記得，那個屈春生？”他話音剛落，就見原本低頭翻賬的孫世停下了手中動作，轉(zhuǎn)頭看向他。

    從人是府中的家生子，名倉庚，因幼時聲如黃鶯而得名，但在變聲后，嗓音大不如前。過去孫世每次找屈春生，都是倉庚為他駕車，打點(diǎn)一切，自然對他倆的事情心里有數(shù)。

    五年前屈春生不告而別，二爺用了幾個月查找此人的下落，卻在知道這人去向時，命他們打道回府，不必把人找回來。

    他們回來后，二爺再也沒提過屈春生的名字，像是對這人不再留念，之前的怒火也只是他們的錯覺。但倉庚畢竟跟了孫世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孫世的變化，明火熄了，心火還沒消。

    故此，在元州那邊的人報(bào)上這個消息后，他還是告訴了孫世：“他跟著五老爺那邊的人送貨，歇在元州城南的客棧里，后天回靈玉城?！?/br>
    孫世聽完，不發(fā)一言，似是方才用眼神示意倉庚說下去的動作并不存在，他也沒聽倉庚說了什么，繼續(xù)翻著帳。

    見此情形，倉庚識趣地退出書房，留孫世一人在房中。

    孫世在紙上寫著寫著，猛地扔下筆，黑色的墨汁濺灑在紙上。

    “滾都滾了，怎么不滾遠(yuǎn)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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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春生一路邊干小工邊攢路費(fèi)，用了快一年才走到靈玉城。

    靈玉城中各種與玉有關(guān)的鋪?zhàn)訑?shù)不勝數(shù)，當(dāng)?shù)厥浊恢傅木茦潜幻麨楸屉确?，碧肴坊最出名的便是一席全玉宴，將食材制成仿玉造型的菜肴，滋味極佳，寓意美好。

    屈春生自然是沒錢進(jìn)去嘗一嘗鮮，他坐在茶攤里，喝著本地產(chǎn)的黑茶，想起了孫世曾帶他嘗遍潯城各食肆的招牌菜，耐心對他講解每道菜的特色。

    從小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屈春生對于食這一道，只能說出個“好吃”“不好吃”；而現(xiàn)在的他，卻已經(jīng)不再能接受早前吃慣的粗糙食物，知道了食不厭精是怎樣的日子，再回歸到原來的生活，他需要重新適應(yīng)。

    離開孫世身邊，他卻不自覺地被許多小事勾起和這個人的回憶。他有時會想，如果孫世當(dāng)初對他差一點(diǎn)，也許現(xiàn)在他就能一心記恨孫世，而不是時不時想起他們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他與茶攤主人閑聊，知道了靈玉城不少事。攤上有人見到他是外來者，問他是否要幫忙安排租房等，他拒絕了。

    待他在靈玉城轉(zhuǎn)了四五天后，基本摸清了本地各種情況，便開始找地方做工。

    一般來說，許多地方都是直接在親友間找人幫工，知根知底，叫人放心，屈春生一個外地人，誰知道會不會是在外面犯了事逃到靈玉這里的歹人呢。

    他去了一個招苦力的玉坊，玉坊老板在城內(nèi)有幾個鋪?zhàn)?，他只?fù)責(zé)將從官方那里買來的玉石運(yùn)到鋪?zhàn)永?，工錢不多，但好在包吃包住。

    之后他因?yàn)樽R字，便被提上來做了個小頭目，記錄其他雇工的上工和酬勞，輕松了不少。

    干了兩年，他也算在此處扎了根，與他相熟的人問他為何來靈玉，親眷何在。

    他只說自己父母早逝，無妻無子。聽說靈玉城盛行賭石，有人曾因此一夜暴富，就過來想碰碰運(yùn)氣，結(jié)果來到這里，一刀下去傾家蕩產(chǎn)的人倒是見得更多，就歇了這個心。

    大伙都笑，轉(zhuǎn)而說起了關(guān)于靈玉城的神話，圍繞玉而生的財(cái)富故事，沒人再繼續(xù)問他。倒是有人問他什么時候娶媳婦，他便推脫自己無錢無地，聘禮都出不起，哪還敢想媳婦。

    其實(shí)他這兩年還是攢下了一點(diǎn)錢，但比起當(dāng)初孫世為他花的銀子，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承諾過，會還清這些錢。這像一個執(zhí)念，好似將錢還清了，他的尊嚴(yán)也會跟著回來。

    他在安頓好后，就給屈懷北去了信，告訴他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一切都好。屈懷北在得知他在何處后，給他寄來了一大堆信，他在收到時吃了一驚，又忍不住笑了。

    又過了兩年，他因?yàn)檗k事可靠被派到了管事身邊幫忙，時不時會跟著貨去到遠(yuǎn)一點(diǎn)的城。

    他想，等到攢夠了錢，就能堂堂正正站在孫世面前，把錢還清。

    然后去看屈懷北，他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弟弟跟著姚庭走后，再見可能物是人非。

    最后　，他可以尋個離弟弟近點(diǎn)的地方，置地建房，不再離開。

    可他定的計(jì)劃卻因與孫世在元州偶遇而被打亂了。

    小劇場

    孫世：通往男人的心通過胃

    屈春生：雖然但是，太好吃了

    屈懷北：升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