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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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天,牛乳色的輕霧給這座島上的每件東西涂上一層淡影,蒼黑的枝干更顯黑了。祝昂從大石塊上跳下去,漫無目的的閑逛,在一個無熟人的島上,真的很能讓人放松,并且,這些人永遠無法離開這座島,無論做什么樣的壞事都不會有人譴責(zé),反而會得到贊賞,這座島,從內(nèi)里腐敗著。 “……啊——別、慢一些……” 聽到這聲音他扭頭就走,可那人分明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喘息未定的沉聲問道,“誰?” 祝昂懶洋洋的回了聲自己的名字。小山坳的那一頭安靜了幾秒,有人擺弄著衣服從里面出來,祝昂跟他吃過飯,他本該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可下一秒他看到陸源提著沐蕭的胳膊,沐蕭被他拽的踉蹌,身上只穿了件長襯衫,臉頰上還有紅彤彤的指印,嘴唇已凍得青白,卻絲毫不見瑟縮之意,肩背挺得很直,卻令人心疼。 陸源見是他,呵呵一笑,跟他打招呼,“一起?” 祝昂搖搖頭。 陸源嬉笑著,“那算了,我中午就走了,下午叫人把他送你那去?!便迨挷阶記]有他大,陸源推他,他向前跌撞了一下。 祝昂側(cè)身給他們讓路,沐蕭背著光,面容隱在暗處,他看不清表情。兩人遠去,沐蕭身上那件寬大的襯衫遮不住他腿間留下的濁液。祝昂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冷哼,襯衫真是令人討厭衣服。 當(dāng)天下午,陸源非常守誠信的把沐蕭帶到他這兩天住的地方,樂呵呵的走了。 兩人在這間不算大的房間里。 陸源把他手銬著了,沒有解開,不知是忘了還是有所防備。沐蕭的神色卻平靜,屋內(nèi)比外面暖和些,他唇色漸漸緩過來。 祝昂拍拍床面,“休息一下吧?!?/br> 沐蕭平和的走過來,躺下,他用雙手墊著頭,閉著眼睛像是真的非常疲累的模樣。 祝昂想,他也不容易,對抗那樣強大的人,心一定很累吧,勞而無功,看不清前路。 “什么時候走?”沐蕭突然問他。 祝昂把目光從他身上移走,說道,“明天,如果你想多休息休息,我可以后天再走?!?/br> “不用,早點走吧?!便迨挶犻_眼睛,微微沖他一笑,笑的溫柔。祝昂從沒見過他臉上出現(xiàn)這種神色,一時看得愣住,心尖狠狠跳了一下。 他回過神,緩緩舒了口氣,沐蕭這人,長得真是太好了。腦中浮現(xiàn)出在祝沙白面前的沐蕭,天真的,巧笑嫣兮,他一直笑著,雖然祝沙白也沒有對他多好,卻已令他滿心歡喜了。 “我會再來的?!彼吡颂咩迨挼耐龋暗綍r候還找你?!?/br> 能把他心搞得跳來跳去的人平靜的抬眼看他,明凈的眼眸里無波無瀾,像一汪靜靜的泉水。沐蕭輕淺的開口,“為什么還要來?這里很好嗎?” 他被這眼神弄得心癢,他頭一次為自己做錯什么而苦惱的想道歉,可想想道歉對沐蕭來說并無什么用處,又只得憋回去。憋得心火難受,他快速回道,“不好么?在這里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br> 沐蕭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習(xí)慣從下看上來,會讓人覺得很撩人。他別過頭看著窗外,想了想又下床去從水壺里倒了杯水遞給他,“喝吧,這水是我日常喝的,沒藥?!?/br> 沐蕭順從的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他重新躺下,身邊人身上淡淡的香味讓他心神不寧,只能看著外面。 “明天是我阿媽離開的第十六年了?!币黄察o中,沐蕭的聲音說的非常小,“我記的,那天島上難得的天晴了一整天。” 他嘴邊牽出淡淡的笑容,“在這座島還不是李家的時候,她是這座島的島主,那時島上還不是這樣的。98年,我外公他們出島,撿回來一個男人,是個非常彬彬有禮的男人。他跟我們不一樣,說話做事極有風(fēng)度,我阿媽愛上了他?!彼麧灰恍?,“很俗套吧,但我阿媽一心陷進去,要嫁給他,可島上從沒有外人來過,他是第一個,大家都不同意。” “我外公只她一個女兒,非常疼她,就偷偷為他們結(jié)下誓約。很快,就有了我?!弊0河X得他快要哭了,可是轉(zhuǎn)頭一看并沒有,“表面好的東西總會給人無限的希望,那個男人說起外面的事情,我阿媽非常向往。一年后,有大船來,是來接那個人的,我阿媽也偷偷跟著走了?!?/br> “離了這座島,我阿媽才知道外面有多大,那個男人帶她去了很多的地方,看了很多漂亮的風(fēng)景,還為她拍了許多照片,那也許是我阿媽最快樂的時光了吧……很快,我長到三歲,有個女人找上門來,是那個人的妻子?!便迨挻怪寄?,平靜的好似在敘說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她們的博弈讓人害怕,他正妻帶著兒子來島上,我外公聽說是那人的妻兒,還傻乎乎的接待他們。之后……沒兩天我外公就死了,我阿媽聽了就立刻回來,等待她的卻不是外公的遺體,而是監(jiān)禁。因為島上的人多俊美,他妻子就想出一個絕妙的方法來報復(fù)我阿媽——讓青少年們都接客,跟他們說能過上比現(xiàn)在好一萬倍的生活?!?/br> 沐蕭瞇起眼去看窗外浮光,“她死的那天,我六歲了,她說真想為我好好活著,但她太累了,也太痛了。那個男人之后再也沒有來過這里,她看不到希望?!?/br> “瞻和他mama給島上帶來了新的一切,大家對他們奉若神明,你看他們看我的眼神,侍奉神明……呼——他們還在為能侍奉神明而興奮?!碧^腐爛,無從救起,“不過,有人對我說過,只要生機不滅,終有抬頭的日子?!?/br> 祝昂看他有些稚氣的伸手上去抓眼前的浮光,不知怎的,這一幕好似他早已夢過無數(shù)遍,從沒有哪一刻如現(xiàn)在這般,他想狠狠的抱住沐蕭。 外面突然有人敲門,“祝先生,您用好了嗎?我們老板叫沐蕭過去?!?/br> 沐蕭走時回頭對著他笑了一下,伸出手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