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張臉確實很難活得艱難。
“今天早上八點三十八分安家大小姐抵達本市,采訪透露本人的巡回鋼琴演奏會第一站,將會在下個月的十八號舉行。相關(guān)報道本臺持續(xù)……” 面無表情地聽著早間新聞,和良把手里剩下的一小塊吐司邊塞進嘴里,然后又從冰箱里拿出培根切好煎到微微焦香后放到一旁備用。 安宇珩洗漱好聞著空氣中的香味來到餐廳時電視臺已經(jīng)播完娛樂新聞?wù)趫蟮镭斀?jīng)類新聞,幾個腆著個大肚子的專家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股票行情。 直徑走進開放式廚房偷吃了一塊炒蛋,安宇珩從背后環(huán)住正在忙活著煎吐司的女孩,埋頭在女孩皮膚白皙的頸窩里淺淺地吻著,因為香水而傳進鼻子的淡淡果香讓他有點沉迷。 這樣的日常好似發(fā)生了千百次,和良從一旁的盤子里挑了一根小香腸喂給安宇珩,給人的嘴堵住后手腳利落地把吐司裝盤,捧著豐盛的早餐出了廚房。 安宇珩咽下嘴里的食物也順手把和良拿不了的兩盤炒蛋拿上跟著走進餐廳,兩人全程明明毫無交流一言不發(fā)卻又有種莫名的默契。 兩人慢條斯理地聽著新聞享用早餐,和良不動聲色地在心里盤算這次安宇嵐回來會在K市待將近兩個月,安宇珩又會有多長時間不來自己這里。 果然把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后安宇珩開口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忙,有什么需要跟初時說就行了。” 潛臺詞就是不要聯(lián)系他本人。 和良乖巧地點了點頭起身幫安宇珩整理一下衣服,把他昨晚帶過來的文件遞給他后把人送出了門。 回到客廳拉開一小條的窗簾縫觀察到安宇珩開車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后和良暗暗松了一口氣,想了一下去臥室里翻出賬本才回到餐廳就著早餐算起賬來。 剛剛新聞里也說了安宇嵐這次回來要和林家長子訂婚,不知道到時候安宇珩又會發(fā)什么瘋,有些準備還是提前做好比較好。 想到這里和良覺得好笑地上揚了一下嘴角,一邊想著這些上層名流的八卦一邊在空白的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旁人都以為安宇珩只是比較嚴重的妹控,但是和良早就看出來這位安家二少爺對自己meimei有了不一般的感情。 倒也沒有多厲害的道德淪喪,因為安宇嵐是安家收養(yǎng)的孤女。 骨科,但是偽的。 也不知道他倆從小經(jīng)歷了什么,反正安宇珩把他妹神化得厲害,一旦進入了“安宇嵐?fàn)顟B(tài)”其他一切都要靠邊站。 和良成為安宇珩情婦是在她高考完后的那個暑假。 K大的經(jīng)濟學(xué)院在國內(nèi)可謂是傲視群雄,專業(yè)第一考進去的和良去安氏集團的開發(fā)部混個小助理兼職也不是一件難事。 本來她只是準備劃劃水看看有沒有能學(xué)到點什么、打打手下賺點生活費,卻沒想到被過來巡視的安宇珩看上,并且對方開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價格。 而且安宇珩身材顏值都挺不錯的,她就更沒有理由拒絕了,畢竟沒感覺吃虧就不存在上當(dāng)。 生父不詳母親早逝的和良本來在三觀方面就有點缺陷,她無所謂自己的貞cao,能讓自己日后的人生過得輕松就算初夜那一瞬疼得讓自己懷疑人生她也咬咬牙忍住,并認真體會尋找那檔子事的趣味。 沒有矯情地大驚小怪也沒有矯揉造作的呼天喊地,安宇珩對和良的初夜挺滿意的,大少爺一高興大手一揮就給和良轉(zhuǎn)了一筆不菲的“開苞費”。 說實話和良看到卡里的余額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看來貧窮真的阻擋了她的想象,為此她還左旁右擊一下安宇珩這么大一筆錢是不是一次性買斷她。 “只要你乖乖聽話,以后每個月1號自然會有人給你錢?!?/br> 安宇珩專注翻看手里的合同,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和良。 最開始安宇珩也不常找和良,不過偶爾會給人帶點小禮物,都是女生用的香水或者包包等奢侈品。 因為全是同色系或者同系列的物品所以和良不難推測出是安宇珩根據(jù)自己的喜好給她買的,所以盡管都不是和良的個人喜好她也照單全收不誤,也會在安宇珩找她的時候用上。 雖然和良是平日感情波動不大、性格比較冷淡,但是卻是觀言察色的一等一好手——安宇珩在透過她思念一個人,她成替身了。 和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替身的,畢竟安宇珩給她的東西里除了錢和現(xiàn)在住的公寓以外她沒一樣喜歡的,從這看出來他喜歡的人應(yīng)該跟自己的性格愛好完全相反。 因為這份“自知之明”和“乖巧”安宇珩找她的時間漸漸變多,甚至有時候帶著一身濃烈的香水味和半身的吻痕半夜突然來到公寓,被他緊摟在懷里的和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眼瞬間明白了是別處的小情人做到一半惹這位金主不高興然后金主直接甩臉來找自己接盤了。 和良沒有義務(wù)給他當(dāng)解語花,但怕他氣在頭上粗暴起來傷到自己也就回摟住安宇珩的腰,一下下輕輕地拍他的背安撫起來。 安宇珩隨意慣了,和良把他伺候舒服了他也不小氣,第二天破天荒地問了一下和良的學(xué)業(yè),第一次了解和良這個人。 知道了這個被自己包養(yǎng)了幾個月的大學(xué)生居然還是名牌學(xué)校的高材生時安宇珩是有點意外的,想了一下給她在公司安排了一個自己身邊的兼職,不過也就是把人給秘書初時安排,之后就再也沒有過問了。 掛著虛假地微笑面具和良在初時那打雜了幾天后請了幾天假拿出這幾個月安宇珩給她的包養(yǎng)費在郊區(qū)買了一棟老房子,看著房產(chǎn)證上自己的名字和良表面云淡風(fēng)輕實際上內(nèi)心笑得臉都爛了。 一年后那片郊區(qū)被知名的開發(fā)商收購建立度假中心,加上K城這幾年經(jīng)濟發(fā)展當(dāng)初買房子的錢在和良手里翻了將近八倍。 當(dāng)然不是因為和良碰巧好運,她腦袋好使啊,靠著公司和安宇珩那邊的一些碎片信息推測出來那一片地方政府要招商開發(fā)而已。 日子就這么過著,但是她似乎跟在安宇珩身邊的時間有點長了? 長到安宇珩的其他桃花會私下找她麻煩的地步。 有的把和良當(dāng)正宮當(dāng)面挑釁、有的把和良當(dāng)小三上門侮辱。 和良大無語,面對這些都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任憑其他人說什么都油鹽不進。 畢竟扯頭花起來在金主那邊掉好感度怎么辦? 這可是關(guān)系到她每個月的“獎金”??! 可這些女人不知道為啥都喜歡在被安宇珩“分手”后再次找她,和良看她們一個兩個哭得梨花帶雨的,也只能僵硬地勸兩句讓她們看開點。 為什么到最后都會以喜歡上安宇珩為結(jié)局收場呢? 她無法感同身受。 “一開始咱們不就是奔著錢去的嗎?” 年輕漂亮的女人們聽到這句話大多數(shù)都愣住了,但也有個別垂死掙扎的: “你這種冷血心腸的拜金女怎么能明白!” 和良:“……” 那確實。 估計是真愛吧,在這個別里面也有人察覺出來安宇珩其實心里頭有一個神圣不可侵犯的白月光,更是不懈努力地通過蛛絲馬跡尋找那個人,萬萬沒想到最后發(fā)現(xiàn)居然是安宇珩的meimei——安宇嵐。 一股氣上頭發(fā)瘋到人正主面前對峙,這可觸及到安宇珩的逆鱗了,使點手段把人弄進精神病院在meimei面前糊弄過去,安宇珩也開始著手清理他的“桃花們”以防梅開二度。 甚至找和良的時間也頻繁、固定了下來,給人一種和良真的讓他收心的錯覺。 沒想到最后火燒到自己身上自己成擋箭牌了,和良看著賬戶里這個月多給自己劃的錢,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新人設(shè),偶爾還會陪安宇珩出席一下他的一些聚會幫他擋擋他不感興趣的爛桃花。 好像知道了和良只要錢到位了一切好說的無節(jié)cao底線,安宇珩越發(fā)的在和良面前放飛自我了。 一股腦地把meimei喜歡的東西送給和良,安宇珩從上到下按照標準的“安宇嵐同款”打扮和良,前一天報紙照片上安宇嵐穿的限量版小禮服第二天就會出現(xiàn)在和良的公寓里。 把人帶到meimei最喜歡的西餐廳,安宇珩看著坐在對面穿著白色小禮服認真仔細地品嘗面前一份就價值普通人一個月工資的牛排的和良,突然腦袋一熱開口了: “要不你去學(xué)一下鋼琴吧,我出錢?!?/br> “……” 和良呆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把嘴里的rou咽下擦了擦嘴才不慌不忙的回答: “可以啊?!?/br> 反正又不花她的錢。 “呵。”聽到和良同意后安宇珩反而不悅地皺起眉冷笑。 “你明明都不感興趣為什么要同意?” “是不感興趣。”和良點點頭附和:“但又不討厭,不試一下怎么知道結(jié)果會怎樣呢?!?/br> “……” 看著眼前神情平靜一副無所謂態(tài)度的和良,安宇珩再次意識到和良跟自己的meimei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meimei安宇嵐活潑開朗、懷著一腔熱血,為了夢想甚至敢一個人孤身在國外求學(xué),一旦下定決心的事,任憑誰也說服不了她。 而和良總是一副隨遇而安得過且過的態(tài)度,不會主動去爭取什么,平日里幾乎沒有什么感情波動,咸魚得要死。 唯一有點情緒變化的就是給她錢的時候,平日里相處起來簡直就是踩著你的底線給你臉色看,但你偏偏對她有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他真的煩透了和良那張沒啥表情的臭臉了! 簡直就是浪費她那張貌若天仙的臉。 “你他媽就不能對老子笑一下嗎!” 某次喝了點酒有點上頭的安宇珩受不了地對她吼了起來。 和良愣了一下,隨即如他所愿地勾起嘴角。 可親眼看到那無懈可擊的笑容安宇珩又后悔了。 “不許笑!憑什么笑得那么勉強?!我可是安宇珩!安宇珩知道嗎?!” 那明明如花的笑顏眼底卻毫無笑意,仿佛在諷刺自己,讓安宇珩少有的有了不知所措的慌亂。 完全截然相反的兩個人,一如現(xiàn)在和良明明穿上了和meimei同樣的白裙子卻完全不會讓人把他們兩個聯(lián)想到一起。 一個是純潔的天使,讓人憐愛;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讓人膜拜。 安宇珩莫名的感到怨恨,他只能安慰自己不就是知道和良跟安宇嵐一點相似地地方都沒有才把她留下來的不是嗎? 一開始確實是沖著她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和凹凸有致的rou體,后來留人卻是為了提醒自己要時刻清醒把對meimei的齷齪想法掩飾好,深埋心里。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把安宇嵐的一切都套到和良身上,一方面想著到底還要他怎么做這個女人才能擁有一點安宇嵐的影子;一方面又有期待不管自己干了什么這個女人也不會跟安宇嵐有任何一點相似。 他在矛盾著,和良也看得出來,但她什么都沒做。 反正又不是自己在煩,安宇珩怎么想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就一被安宇珩包養(yǎng)的、小情人、床伴,又不是他的心理醫(yī)生。 …… 算了一下目前自己的存款和私產(chǎn)足夠自己以后大半輩子活的舒服后和良滿意地合上賬本,要是長命剩下的下半輩子的自己找份輕松的工作存一存也夠自己茍活了。 收拾好餐桌把餐具丟進洗碗機里和良拎起自己的包準備出門上學(xué),路過玄關(guān)的鏡子前看著里面自己的臉呆了幾秒,難得自戀地笑了一下然后換鞋出門。 ——這么一張臉確實很難活得艱難。 (待續(xù)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