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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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如今的可汗已經(jīng)是慕容蕊第一任丈夫的孫子。上上代可汗去世后,他的四王子繼位成為新可汗。四王子在繼位時已有四妃,原配玉妃成為北宮王后,慕容蕊嫁給他成為閼氏。閼氏比王后地位低,不定數(shù)量,閼氏之下便是無名分的侍妾。 上代可汗英年早逝,位置傳給了年幼的兒子,由太后垂簾攝政。玉太后讓兒子娶了慕容蕊做南宮太后,她是現(xiàn)任可汗唯一的名義上的妻妾。按照柔然的可汗繼位傳統(tǒng),如果先可汗的長子年幼,多會由主要王室成員表決推舉驍勇善戰(zhàn)的猛士。此時一般為兄終弟及,以防止佞臣專政。北宮王后很有政治手腕,力排眾議,成為特例。 “柔然要派使者前來,謀求兩國安定和平。”慕容越說。 “上一次柔然派遣使者時,妾身還是太子妃。柔然當時派遣了四王子及玉妃領頭,當年的玉妃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后了。他們這次派了誰?”楊嬌說。 “朝中重臣呼邪汗,掌管人口和經(jīng)濟。還帶了當今可汗的姑母托烏蓮公主?!?/br> “大周嫁了一位公主過去,如今柔然都有這個意思,還真是不同了?!?/br> “忠義侯鎮(zhèn)守邊關,北邊的蠻夷都畏懼他?!?/br> “妾身會準備好接待事宜?!?/br> “不用麻煩你,我已經(jīng)讓鳳藻殿之君安排下去了?!?/br> 使臣覲見當日,皇帝左右兩邊坐著鳳藻殿之君與皇后,其余的妃嬪皇親按照地位列坐兩邊。這樣的重大場合,太子慕容槿也從承光寺回到皇宮。呼邪汗和托烏蓮對皇帝行跪禮,順祝安好。托烏蓮的頭飾上的水滴紅寶石垂到眉心,一雙澄澈如雨后晴空的藍眼睛風情萬種,她長得十分漂亮。 托烏蓮不動聲色地看著皇帝、皇后、皇帝旁邊的男人,還有下面的太子和諸位男妃。托烏蓮啟程之前,聽太后和南宮王后講過楊嬌的事情,她對楊嬌印象深刻。托烏蓮看到慕容蕊嫁了三次,對象是祖孫三人,也許這對中原女子來說不可接受。她又想到自己,她沒有再嫁的機會,只能守寡。甚至,她嫁給慕容越只能守活寡。楊嬌尚且有子嗣和家族依靠,她在異國他鄉(xiāng)一無所有。 托烏蓮知道大周皇帝不好女色,只愛男色,但太后還是選了自己。托烏蓮瞟了一眼虎背熊腰的呼邪汗,心想還不如讓他嫁給皇帝。不過,皇帝身邊的男妃都是精致瘦削的男人,完全沒有草原男子的氣概。托烏蓮看到鳳藻殿之君那張臉,毫不奇怪他能在這樣的場合與皇后平起平坐。至于下面的德慶殿男御,端正坐著,面色平靜,仿佛世上所有事都與他無關。 “呼邪汗代太后與可汗向陛下與皇后問好,也為陛下與皇后帶了禮物?!焙粜昂拐f 呼邪汗帶了珠寶、皮毛、四匹寶馬、一只白虎和一只藍黃異色瞳的白色波斯貓等。楊嬌很喜歡白虎和白貓,當場收下波斯貓,為他取名為“達摩”。楊嬌摸著達摩的后背,聽著呼邪汗和慕容越的對話。 “聽聞周國人才輩出,呼邪汗此行帶了三位柔然勇士,他們都是將軍家的孩子,不知道周國可愿切磋一二?擂臺比武,點到為止即可。”呼邪汗說。 “這倒是個好提議?;屎笥X得派誰合適?”慕容越說。 “鳳藻殿之君和德慶殿男御都可一試?!睏顙烧f。 “陛下,太子可以一試?!柄Q渡飛說。 “呼邪汗的三位勇士都是正直壯年的大個子男人,太子年幼,我柔然總不能以大欺小。呼邪汗聽聞當年楊皇后曾于玉太后切磋,二人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不知道皇后殿下是否愿意一試?”呼邪汗說。 “雛鳳新于老鳳聲,我也想看看太子是否有武功之德?!睏顙烧f。 第一局,慕容槿慘敗。 第二局,鶴渡飛完勝。 第三局,江不染平手。 “區(qū)區(qū)莽夫,還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柄Q渡飛的劍刺穿了對方的肚子,雖然沒有當場死亡但傷口大概要很久才能愈合。他只是幾步輕功移回座位,懶得看手下敗將。慕容槿雖然年紀尚小,但他記得母親在武學上天賦極高。他悶悶不樂地看著桌面,身上被摔打的瘀傷也很疼痛。 “論力氣,臣不如柔然勇士。論招數(shù),臣略勝一籌。結局平手,臣已經(jīng)竭盡全力?!苯蝗菊f。 “德慶殿男御的武功退步得真快,還是說,你已經(jīng)活得一日不似一日了?!柄Q渡飛說。 “比武在于點到為止,而不是逞兇斗狠。正如今日,柔然旨在與大周交好,亦是兩國百姓之福?!苯蝗菊f。 “德慶殿男御此言正是。大周與柔然是兄弟之邦,兩邊各有所長,貿(mào)易上也可以互通有無,不分伯仲正是此理?!睏顙烧f。 “呼邪汗送完了禮物與國書,現(xiàn)在請托烏蓮公主殿下為周國皇帝陛下獻舞一曲。”呼邪汗說。 呼邪汗準備好了周國宮廷樂師能看得懂的柔然舞曲,托烏蓮隨曲而動。一舞完畢,托烏蓮端起裝著葡萄紅酒的白玉杯走向慕容越,跪在案桌前向他敬酒。 “陛下,請接受托烏蓮的心意,飲盡此杯?!蓖袨跎徴f。 “我的長姐蕊公主遠嫁柔然和親,如今托烏蓮也是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長安城,大周自然愿意與柔然永結為好。不過,我已經(jīng)年老,而托烏蓮公主年輕貌美。今日,我為本朝太子與柔然公主賜婚。金童玉女,這真是天賜良緣?!蹦饺菰秸f。 慕容槿如今才十歲,身體都未發(fā)育完全,他在席間瞪大了雙眼看著托烏蓮。托烏蓮低著頭,拿著酒杯的雙手微微顫抖。楊嬌也為慕容越的決定震驚,不過很快開口說道:“托烏蓮公主現(xiàn)在不應該敬酒,該敬茶。” 托烏蓮從秋霜手中接過兩杯冷茶,先后奉給慕容越和楊嬌,二人都是一飲而盡。托烏蓮看著慕容槿懵懂無知的模樣,心中有些失落。玉太后讓慕容蕊嫁給自己的兒子,一是為了她周國公主的身份,二是希望她代替自己照顧好小可汗。 “太子妃的地位僅次于皇后,陛下和我都不會虧待你。”楊嬌說。 “既然太子即將成婚,以后也不必住在承光寺,和太子妃好好住在東宮吧。”慕容越說。 “兒臣謝陛下賜婚?!蹦饺蓍日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