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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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卓新在等王臣,從夏天等到冬天,又從冬天等到春天。 比利時的風(fēng)信子開了,聽說森林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藍(lán)色,秦卓新想去看看,想王臣能在花謝之前能來找他。 但王臣沒有來,他遇見了樂恒,手里捧著一個盒子。 “你們……”秦卓新看了那個盒子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樂恒身后的沈黎昕,“……來比利時旅游嗎?” 樂恒又沉默了一會兒,把手上的盒子向著秦卓新推了推:“K死了?!?/br> 秦卓新像沒聽見樂恒的話,依舊原樣站著,也沒有抬手去接那個盒子,他的手有點麻。 “對不起……”樂恒還舉著那個盒子,“那個時候聯(lián)系不上你,只好先火化了。” 秦卓新看著那個盒子,他聽明白了,樂恒的意思是說王臣被裝在這個盒子里了。 可秦卓新還是沒有去接那個盒子。 他才不相信那是王臣。 “那天是1月18號?!睒泛阕灶欁缘卣f著他覺得秦卓新可能想知道的信息,“出了差錯,子彈直接打中了他的頭,應(yīng)該沒有什么痛苦?!?/br> 秦卓新的身體終于活動了起來,看看樂恒,又看看沈黎昕,搓搓手,接過那個盒子,咧咧嘴,像是在笑:“我知道了,謝謝你們。我家里亂,就不請你們進(jìn)去了?!?/br> “我只帶了骨灰來,”樂恒還在說,“遺物還有財產(chǎn)……” “不用了。”秦卓新打斷樂恒的話,“我不需要?!?/br> 秦卓新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那個骨灰盒放在桌上,打開冰箱,拿出食材做午餐。 該吃午飯了,不然餓瘦了王臣要不高興的。 做完午飯,就坐在那個骨灰盒的對面吃,吃的格外多。 他才沒有擔(dān)心,王臣不會出差錯的,樂恒說那一槍打在了頭上,那尸體的臉一定是看不清的,王臣一定是用什么方法把樂恒也騙過去了。 這么想,今天的應(yīng)該算是個好消息。 樂恒被騙過去了,那其他人肯定也被騙過去了,王臣安全了。 不過還不能高興,這個住所竟然輕易地被樂恒找到了,不安全,要搬家。 過了一個星期,秦卓新就身去了芬蘭,王臣也許會喜歡冬天長一點的地方。 那盒骨灰他沒扔,放在了柜子上,雖然不知道是誰的骨灰,但他幫王臣脫身了,是恩人。 秦卓新繼續(xù)等。 沒等到冬天,也沒等到王臣,他見到王君了。 不需要王君自我介紹秦卓新就知道他是王臣的大哥,他們長得那么像,不僅眉眼像,身材氣質(zhì)都像。 不過秦卓新又絕對不會把他錯人成王臣。 他看秦卓新的眼神那么冰冷無情。 “聽說王臣的骨灰在你這。”王君開門見山,“我想把他接回家?!?/br> 秦卓新再一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骨灰又不是王臣的,他才不在乎給別人,只是……只是…… 王君看出了秦卓新的不情愿,繼續(xù)解釋:“他去年沒有回家過年,將近一年沒有任何消息,實在是瞞不住兩位老人了,二老想要把他接到祖墳去入土為安,希望你能理解?!?/br> 這個人怎么能頂著和王臣這么像的臉,這么冷淡地和自己說話…… 秦卓新覺得心里委屈,想哭。 秦卓新表情木訥,眼眶發(fā)紅,王君的語氣卻變得更加強(qiáng)硬:“秦先生,人因為你死了,尸體還給父母,不過分吧?” “王臣沒死……”秦卓新倔強(qiáng)地盯著王君,“他說了會來找我的,他會來的?!?/br> “那正好?!蓖蹙琅f冷漠,“你在這等活人來找你,我?guī)廊嘶厝??!?/br> “……” 那壇灰被拿走了,只剩下柜子上灰塵記錄著這里曾經(jīng)有過一個圓形的東西。 “王臣……”秦卓新對著那圓形的灰塵說話,“你哥哥欺負(fù)我……” 兩滴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了柜子上,炸花了那灰塵整齊的邊緣,秦卓新好害怕,害怕自己連那個圓圈都保不住,他瘋狂地抹自己的眼睛,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最后他只能轉(zhuǎn)過身去,靠著柜子坐在地上。 “王臣……王臣……嗚……王臣……你怎么能這么壞……”無論他怎么努力眼淚還是在流,哭嗝一個接著一個,“怎么能連父母都瞞著呢……嗚……嗚……他們會好傷心的……” “我不傷心……我不傷心……我知道你沒死……” “你快來找我啊……你來找我……求求你……快來找我……” 秦卓新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哭到天黑,哭到胃疼,哭到失去意識………… 直到那圈灰散了形狀,秦卓新知道自己該振作起來了,這個地方也被找到了,不安全,應(yīng)該再搬一次家。 芬蘭果然還是太冷了,讓人心寒,秦卓新決定搬到意大利。 搬家的那天下雪了,秦卓新看著那漫天的雪花才意識到現(xiàn)在又是冬天,約定是在夏天定的,早就過了一年。 是自己說超過一年也可以的,不能著急,要好好吃飯,好好鍛煉,好好等他。 晨跑的時候路過中華街才發(fā)現(xiàn)要過春節(jié)了,明天就是王臣的生日。 秦卓新停下腳步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想,王臣會不會沒有身份,沒有護(hù)照,沒有錢,根本來不了歐洲。 真是蠢透了,早就該想到的,肯定是有什么別的事情耽誤了王臣來找自己!秦卓新瘋狂地跑回家,然后奔向機(jī)場,只帶了錢包護(hù)照和那條王臣可以定位的項鏈。 下了飛機(jī)才感覺出冷,才想到祖國已經(jīng)沒有自己的落腳點,正在過年,機(jī)場連出租車都沒有幾輛。 廣告牌上寫著大大的‘回家’,秦卓新也好想回家,回有王臣的家。 最后,他回了王臣的家。 只來過一次,秦卓新廢了一番力氣才找到王臣的家,站在門口的時候不知怎的特別想哭。 “胡了!哈哈哈哈……”歡快的笑聲從那扇隔音不太好的門里傳來,今天是初二,和那年一樣,朋友們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將。 秦卓新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似乎不太配屋里的年味,僵在了門口。 “不要鬧了,帶你們出去放煙花去。”一個聲音響起,門突然打開了,王君帶著三個小孩出現(xiàn)在眼前。 秦卓新依舊僵著,王君也愣了幾秒。 “王將。”王君沖著屋里喊,“帶孩子們?nèi)シ艧熁ā!?/br> 王將一臉疑惑地來到門口,看見秦卓新后立即明白了什么,不動聲色地帶著孩子們下樓。王君也沒有請秦卓新進(jìn)屋,帶著他到了樓下。 “你別見怪,”王君這次語氣比上次客氣了很多,“兩位老人見到你又要想起王臣,他們才剛剛從陰影里走出來,我不想他們再受刺激了?!?/br> 秦卓新盯著王君,不說話。 “你來這有什么事嗎?”王君問。 “我……”秦卓新不自覺地流下兩行淚,“我想看看王臣有沒有回家?!?/br> 王君輕嘆一口氣:“你想祭拜他的話,我明天白天帶你過去。” “他沒死……”秦卓新越哭越兇,“他不可能死的?!?/br> 看秦卓新實在可憐,王君又嘆了一口氣:“秦先生,王臣死了。你該接受現(xiàn)實了?!?/br> “他沒死……他沒死……你也沒看見過他的尸體……他肯定沒死……” “計劃他會假裝胸口中槍然后跌進(jìn)河里,河下游有我安排的人接應(yīng)他,”王君自顧自地講著他認(rèn)為秦卓新該聽的,“但是子彈打了他的頭……一開始我也不能接受,去找你的時候還有些怨你?,F(xiàn)在也想清楚了,他在黑道那么多年,那么干風(fēng)險有多大他比誰都清楚,他愿意……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責(zé),忘了他,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秦卓新又看了一眼那張酷似王臣的臉,轉(zhuǎn)身走了。 王君原諒自己了,他放下王臣的死了。 王爸爸王mama開始?xì)g快地打麻將了,他們也放下王臣了。 只有他秦卓新還不能放下。 王君王將還有別的兄弟,王爸爸王mama還有別的兒子。 只有他秦卓新,沒了王臣,就什么都沒了。 被王君拒之門外又受了一番刺激,秦卓新迷迷糊糊地在大街上游蕩,游蕩了好一會兒又想起了在B市和忠市之間作為落腳點的別墅,也許王臣會去那里。秦卓新立即又叫了出租車打算向那里趕。 “那么遠(yuǎn)?”出租車師傅表示拒絕,“這大過年的,我總不能載你一趟三天不著家吧?我給您送火車站去行不行?” “行。”秦卓新答。 “還是不行。”出租車師傅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提議,“這么晚了也沒有火車了啊,給你找個旅店吧?” “行?!鼻刈啃骂^暈的厲害,理智也告訴他該睡一覺了。 “小伙子這么怎么了?。俊避噯雍笏緳C(jī)師傅開始閑聊,“大過年的哭成這樣,還沒地方住。是不是和女朋友一起回來過年結(jié)果得罪岳父岳母了啊?” 秦卓新沒接司機(jī)的話,也接不了話——他胃里泛起一陣惡心,頭昏腦脹身子直抖。 最后也沒去旅店,秦卓新因為急性胃腸感冒直接住進(jìn)了醫(yī)院,一住就是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后他還是去那個郊外別墅看了一眼,很久沒人打理了,兩年前他們開的那兩輛車還停在原地。 他沒再哭也沒再失望,只是平靜地接受了王臣不在國內(nèi)這個事實。 王臣到底在哪他不知道,但他還是不相信他死了,不能相信他死了。 不想再去歐洲了,光是那長時間的飛機(jī)就讓秦卓新感覺頭疼,在機(jī)場盯著大屏幕看了許久,決定去日本,又近又安靜,很適合孤單的人。 秦卓新覺得自己過的還不錯,吃得香睡得好。 真的睡得挺好的,甚至是愛上了睡眠,坐在窗邊就會恍惚地睡著,然后夢見王臣來找他。 吃的也是真好,以前只是會做簡單的早飯,現(xiàn)在當(dāng)真能做得一手好菜了。 只是在做飯的時候做夢還是第一回。 或者應(yīng)該是做夢夢到做飯了? 總之正在秦卓新聽到門鈴然后開門看見王臣的時候感覺自己不是很清醒。 “怎么見到我一點都不高興的樣子?”王臣問。 那聲音那么真實,那面容那么清晰,一點都不像在做夢,秦卓新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怎么會不高興……一直在等你呢?!?/br> 王臣毫不見外地踏進(jìn)屋里,關(guān)上門,把秦卓新整個抱在懷里:“我好想你?!?/br> “我也……想你?!鼻刈啃伦兊么羯?,他從來沒有做過這么真實的夢,連王臣的氣味、溫度都如此的真實,他甚至感覺到了王臣的胯下正挺立著戳著自己的小腹。 “怎么傻里傻氣的?”王臣捧著秦卓新的臉,“沒事吧?” “沒事……”秦卓新?lián)u搖頭又眨眨眼,“我不是在做夢?” “不是,”一個燦爛的笑容在王臣的臉上綻放,“我回來了?!?/br> “什么回來了……”秦卓新不自然地在圍裙上擦擦手,“你明明是第一次來這……吃午飯了嗎?我剛好做好了。” “當(dāng)然是要先吃你。”王臣抱起秦卓新兩步走進(jìn)屋里把人放在桌子上就扒掉了褲子,“想吃你已經(jīng)想了兩年了?!?/br> “不行……”秦卓新慌張地推王臣,“等會……再等會兒……” “等什么?” “我再多看你一會兒……”秦卓新仍舊陷入夢境無法自拔,“做完愛……夢就要醒了……?。 ?/br> 王臣有些粗暴地直接捅進(jìn)了兩根手指:“疼嗎?” “疼……”秦卓新疼得渾身顫抖,那個地方已經(jīng)太久沒有使用了。 “不都說夢里是感覺不到疼的,”王臣一邊擴(kuò)張一邊說,“你沒做夢,我回來了。” “啊……”秦卓新輕輕地哼唧著,仔細(xì)地看著眼前的人,真的不像是夢,“王臣?你回來了?” “回來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br> “你怎么……唔……”秦卓新想問,嘴卻被霸道的吻堵住,又咬又舔。 直到擴(kuò)張做得差不多了王臣才結(jié)束這個綿長的吻:“等會兒再問你的十萬個為什么,先讓我暖暖身子?!?/br> “呃——啊……” 王臣毫不客氣地一插到底,進(jìn)進(jìn)出出肆虐不止,做到大汗淋漓也不曾停下一刻,當(dāng)真是好好地‘暖了身子’。 從rou體到精神,秦卓新被快感緊緊地包圍著,一切都那么的真實,他卻依然恍惚如夢,直到高潮來臨,徹底地恍惚之后他才終于清醒過來,原來真的不是夢,原來王臣真的回來了。 “你為什么才回……呃……” 秦卓新剛剛問出一句話王臣卻又開始律動:“再等會兒……我還沒射呢?!?/br> “啊……啊……”秦卓新并沒有任何發(fā)表異議的機(jī)會,只能配合著動作浪叫,直到王臣做到盡興,酣暢地射進(jìn)他的體內(nèi)。 呼——呼—— 王臣趴在秦卓新的身上舒適地呼吸,那氣息撲在脖子上又暖又癢,秦卓新幾乎要被這溫暖融化掉,兩人的身體還連接著,但秦卓新還感覺不夠,四肢都纏繞到了王臣的身上:“怎么才來找我……” “我信不過樂恒,家里也不打算聯(lián)系了,畢竟王君也不是省油的燈,就等著他們兩個都去找過你了再去找你?!蓖醭家贿呎f一邊打量周圍,找到臥室的位置后就抱著秦卓新向臥室走。 “你哥去年七月份月就找到我了!”秦卓新憤憤不平。 “嗯?可是你十月份才搬家啊?!蓖醭祭^續(xù)若無其事地解釋著走進(jìn)房間,“我看見你搬家了才知道我哥應(yīng)該是找過你了,出國之后又不敢立即就去找你,怕過海關(guān)的時候有人察覺。結(jié)果我正潛伏著呢,你又回國了,我又不能再往國內(nèi)跑一次……” 啪——剛把秦卓新放在床上,一個耳光就猝不及防地抽到了王臣臉上。 “你還怪我!你要把樂恒和你哥一起瞞著,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秦卓新氣急了,氣的身體發(fā)抖兩眼充血,“你知道我有害怕嗎?” 王臣實在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收到一巴掌,秦卓新似乎不是第一次抽他嘴巴,但這一次抽得力道實在是大,疼得厲害。 “對不起,”王臣終于不在像剛剛那樣輕松自然,滿眼愧疚與溫柔,“我知道我讓你擔(dān)心了,但樂恒和王君都不好騙,你不表現(xiàn)得緊張些他們不會信的?!?/br> “你王八蛋!”秦卓新仍舊不能平息心里的怨氣,道理他都懂,可這兩年的孤獨和痛苦仍然讓他無法冷靜,再次揮出手要給王臣再補一巴掌。 這次王臣利落地抓住了回過來的手臂,反手回敬了秦卓新一巴掌,秦卓新被打得頭歪向一邊,但正在氣頭上立即又扭過頭來瞪他,那倔強(qiáng)的表情仿似兩人初見時的模樣。 DOM的虐心四起,又給了秦卓新一巴掌,留下對稱的一對手掌?。骸袄蠈嶞c。” “我不!”秦卓新沒有絲毫的屈服,“你憑什么這么命令我!你把我扔下了整整兩年!兩年了!你知道我住在哪,你知道我搬家了,可我呢?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這么利用我去騙人!” 王臣知道秦卓新是真的氣急了,這兩年的委屈都在一瞬間爆了出來,再想想剛剛他堅持以為自己在做夢的可憐相,也舍不得再拿主人奴隸的那一套來限制他,只想把他抱進(jìn)懷里安慰。 秦卓新終于哭了出來,“你怎么能冷靜地等這么久……兩年了!王臣,說好的一年的,你整整讓我等了兩年……你怎么這么狠心……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對不起,對不起,”王臣的下頜不停地蹭著秦卓新的頭,“看在我一個人東躲西藏也不容易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你活該!你活該!”又一股氣沖上秦卓新的頭,不讓王臣抱,推他也不推得太遠(yuǎn),就把他放在身邊,盯著,繼續(xù)罵:“你知道我是活著的,可我以為你死了……你個混蛋!沒死卻不來找我!混蛋!王八蛋!禽獸!” “不哭了,不哭了……你罵,隨便罵,罵到開心為止,不哭了好不好?”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那就給你罵一輩子。一輩子還罵不夠的話,下輩子也給你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