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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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銳那一幫闊少爺酷愛飆車,不論晴雨冬夏。 唐家雙胞胎中的弟弟曾經(jīng)開玩笑,說他們早晚有一天要落得車毀人亡的下場,而就在今天,他幾乎一語成讖。 孟懷銳從被送進ICU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八九個小時。雨早停了,天色從被水洗過的瓷青變成壓在眾人心頭的灰黑,沉沉地往下墜。 在本地的孟家人大都來了,鄭凌之負責回家穩(wěn)住孟雪楨。 跟孟懷銳賽車的幾個朋友和各自的女伴也守在外面,其中尤以唐氏兄弟最緊張。雖然責任不在他們,但這次的局畢竟是他們組的,要是孟懷銳真有什么不測,恐怕唐家與孟家的關系會隨之急轉直下。 這些少爺小姐平時在酒吧會所熬夜是一把好手,場景換成醫(yī)院,睡意就定時來襲,不到十點半,一個個已呵欠連天,又不好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忍得眼角都略微發(fā)紅。 姜家的姜語婕叫傭人煮了咖啡送過來,分給大家。 “我恨不得沖進去代替他!我的小銳,我的心肝寶貝啊——”孟夫人坐在椅子上,不停用絲質手絹抹淚。她保養(yǎng)得十分不錯,上了歲數(shù)仍然肌膚光澤,沒什么皺紋,現(xiàn)下卻頭發(fā)蓬亂,顫巍巍地哭,顯得蒼老了許多,真真正正是個老婦人的模樣了。 她丈夫兩鬢花白,面目端肅威嚴,也在門外背著手不斷踱來踱去,一見有醫(yī)生或護士出來,就忙不迭地上前詢問情況。 鉛灰的云翳散去,露出隱藏在其后的幾顆星,烏漆盤子里零碎的白面包屑似的。 許椿酒以前讀過一句詩,詩中將星星形容為夜的淚珠,此時此刻,他卻覺得它們更像是夜的眼睛。 一、二、三、四、五、六。六只眼睛,客觀冰冷、無動于衷地觀看著人間百態(tài),觀看每一扇亮著燈的窗戶后面,正在上演的一幕幕悲歡離合。 孟懷銳出了車禍,他說不出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悲傷嗎? 當然不是。 幸災樂禍? 也不是。 他仿佛成了薛定諤盒子里的貓,盒蓋不開,貓是生是死沒人知道;孟懷銳生死未卜,他的未來是解脫還是仍需忍受孟懷銳的欺侮和逼jian,也沒人知道。 許椿酒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經(jīng)過一間半敞著門的病房,竟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病床上的中年女人戴著呼吸面罩,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均勻輕微的滴滴聲。一個男人伏在床邊,枕著自己的手臂睡覺。 ——竟是白天剛在墓園里見過一面的姜厭。 許椿酒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將旁邊空床上疊放整齊的薄被輕輕抖開,披到他背上。 姜厭也許是睡得淺,也許是過于警覺,居然一下子扣住了他的手腕,睜開雙眼。 許椿酒猝不及防與他對上視線,嚇了一跳,定下神來,因為吵醒了他而歉疚地一笑,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壁掛式空調:“溫度設置得低,這樣睡容易著涼?!?/br> 姜厭沒有立即放開他,緊盯著他看了一會,忽地問:“你對所有人都這么好嗎?” 你怎么敢對我好? 他的聲音低而囫圇,許椿酒只見著他缺乏血色的薄唇翕動,并沒有聽清他在說些什么:“嗯?” “沒什么。”姜厭坐起身,似乎才察覺到自己還抓著他的手,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五指松開來,“聽你們說要上醫(yī)院,沒想到也是這家醫(yī)院?!?/br>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這位是伯母嗎?” “嗯,是我媽?!苯獏捒戳丝磳γ鎵ι系溺姡扉T熟路地為他母親調節(jié)了點滴的頻率,給許椿酒搬來一把椅子,“坐會吧?!?/br> 許椿酒看他一個人,就從善如流地坐下了:“伯母……生的是什么???” “積攢多年的,舊疾復發(fā)?!苯獏拸墓@里拿出一顆紅心臍橙,“吃橙子么?” “不用了?!彼@然不想多提母親的病情,許椿酒體貼地并不追問,擺擺手道,“我吃過晚飯了,剛才又喝了一杯咖啡。謝謝你的好意?!?/br> “我想吃,一人一半怎么樣?”說話間,姜厭已經(jīng)用水果刀削起了橙子皮。 他握刀的姿勢很優(yōu)雅,果皮一圈一圈被削下,橙rou顏色如血,襯著他煞白的手指,有種艷烈的肅殺之氣。 削完了,他將橙子掰成兩半,遞一半給許椿酒:“不酸,很甜的,嘗嘗?!?/br> 許椿酒不好再推辭,道了謝接住,咬了一口。橙子汁水很足,甜津津涼絲絲地溢滿口腔,姜厭的確沒騙他。 “真的很甜。”許椿酒略帶笑意地說,一轉臉,發(fā)現(xiàn)姜厭正側頭定定地瞧著他。 許椿酒心中升騰起些許異樣,微微抿唇,錯開了他的目光。 聽說白化病人大多視力不太好,或許正因如此,姜厭才總是這樣……近乎癡纏地凝視他。 姜厭托起許椿酒的手背,將自己的那半血橙也放進他手中:“喜歡的話,這一半也吃掉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