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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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到了九月節(jié)這天。 姬铓一早練完功,草草洗過就往內(nèi)室奔,還沒撩簾姬碭走了出來。 姬铓嘴一咧抱住。 跟在姬碭身后的內(nèi)侍則趕緊退回房中。 “父皇!父皇真香,兒臣好想日日夜夜留在父皇身邊?!毙崧勵i間香氣,姬铓陶醉道。 姬碭從腰飾上摘下一個金屬小盒丟來:“給你,別總聞我,像什么樣子?!?/br> 姬铓翻看一會:“這是什么?” “香盒,和熏香一個味道?!迸呐募ц毰窟^的肩膀:“衣服都搞皺了?!笨吹阶郎喜璞?,才想起還有正事沒辦。 牽著姬铓手走回內(nèi)室。 兩人剛才對話功夫,機靈的侍從早就退了出去,眼下內(nèi)室一個人沒有。 姬铓貼著姬碭走,手牽手,肩碰肩,正想湊近了再聞聞看味道是不是一樣,一個茶杯遞到嘴邊。 就著對方手一飲而盡,姬铓咧咧嘴:“難喝!什么東西?” “藥” “父皇的補藥?我喝了您豈不是沒有了,還一點吧?!睌堖^姬碭細腰,低頭舔進對方口腔。 姬碭拍打推拒都沒用,干脆重重一咬。 姬铓飛快捂嘴退開,含糊不清道:“父皇好狠心!” “自找的!”姬碭低頭說。 姬铓嘴巴撅撅:“嘴巴破了,我不出門了,就在您這呆一天!”說著就往床上爬。 姬碭趕緊拉他:“怎么能不出門!……你今天怎么能不去!” 姬铓往里一滾,帶倒了姬碭,張手抱個滿懷,卻把頭臉昂起。 “又不是我不想去,嘴上那么大個口子,人家問起怎么辦?難道說是父皇喂藥的時候咬的!” “只咬了舌頭,嘴巴又沒破,看不出來!” “誰說!我好疼,起不來!”邊說還扭兩下,表示很疼。 姬碭用力勾拉姬铓,想看看到底傷沒傷著外表,拉下來卻見對方一臉傻笑。登時慌張變惱怒,抬手就是一巴掌:“疼個鬼!快起來!”爬起來抱怨:“又把衣服搞皺了,快點出去,讓人進來給我更衣?!?/br> 姬铓撐著頭笑:“不過一個九月節(jié),父皇倒比登基還隆重。” 姬碭整理衣服的手一頓,又揚起作勢:“還不快去!” 因是九月節(jié),姬铓倒比平日還清閑。被趕出門就溜達去了祖母宮中,幫公主祖母挑了整副的紅寶頭面配金絲繡墨綠裙子,端莊又喜慶。可惜祖母嫌太跳脫不莊重,又在外面罩了褐色長衫,一下子端莊變肅穆,喜慶變喪氣。不過這也是楚公主的多年習(xí)慣,穿大梁服飾總要搭件楚服。 姬铓笑嘻嘻道:“有新的祖母怎還穿舊的。” 楚公主收斂笑容,嘆氣摸了摸孫兒腦袋:“祖母年紀大了,不適合穿新衣。唉!”又拍拍:“你心里有祖母就好,新衣我都收好,日后留給你太子妃也是一樣的。” 靠在祖母肩頭,姬铓說:“我才不要太子妃,父皇都沒有,我也不要!” 說起這個楚公主更愁,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勸:“傻話!你和你父皇能一樣?你看你祖父——” “祖父也沒有太子妃!” “怎么沒有?阿錦現(xiàn)在還叫我大妃——” “那怎么一樣!祖母半生他鄉(xiāng),孫兒可都看在眼里的,不能叫那個meimei也學(xué)祖母。” 這話說得楚公主眼里登時下來,摟著姬铓連叫好幾聲“阿铓?。 ?/br> 姬铓抬頭幫她擦臉:“怪我不好,惹得祖母不開心,一會我給祖母削牛尖rou賠罪。我削的牛尖rou可是祖父都夸的!” 楚公主低頭擦了擦臉,用力一拍姬铓:“有這樣的花言巧語,哪家的姑娘扛得住,你就用來騙我?” 姬铓賴在祖母身上:“我何時騙祖母了,孫兒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祖母和祖父一輩子鶼鰈情深也是提起就要落淚,萬一孫兒和她一世怨偶,到時她要怎么辦?爹媽兄弟都不在,哭都沒地方哭。就讓那位meimei留在父母身邊吧?!毖劬σ惶В┑阶婺该嫔瞎胁蝗?,又笑道:“再說——萬一她如祖母一般也要打我呢!您說我是讓她打還是不讓她打?” 楚公主臉上表情幾度變幻,忍無可忍抄起手邊東西砸了過去。邊砸還忍不住笑:“個死仔!我現(xiàn)在就替她打了!” 姬铓退一大步接住,捏在手里知道是個首飾,隨手揣進腰帶:“啊呀!怎么走哪都挨打!我又不是老鼠!” 楚公主笑罵:“老鼠都沒你招打!快點滾!” 姬铓一臉委屈:“祖母這是參詳完了就趕人啊!” “留著也是招打的,快滾!”楚公主笑咪咪示意身邊人給她著妝。聽到身后姬铓說“孫兒告辭嘍”頭都不回,擺擺手跟趕蒼蠅一樣。 等到姬铓離開,楚公主對著銅鏡照照,對錦嬤嬤說:“你看這長衫顏色是不是重了點?要不換一件?!?/br> 錦嬤嬤笑:“我記得殿下才送來的衣服里有件灰髦紗,雖是赭褐但輕薄透光,配您這身應(yīng)該正好。拿來您試試?” 楚公主笑著點頭。 姬铓離開直接去了后宮。 九月節(jié)其實就是豐收節(jié),一般部族兩杯美酒,蒼天、大地各敬一杯直接開吃,吃飽喝足跳舞唱歌狂歡,然后是一個冬季的蟄伏。 皇宮的慶祝活動則會增加一個敬神的儀式,從三天前就開始了。每天傍晚在河邊殺牛羊,血全放進河里用作敬神,rou運回來。沿途看到的人可以割走一塊,一般回到皇宮就沒有剩下了,還得再殺幾頭喂飽各地趕來參加慶典的人。 每年光敬神的牛羊都要殺五六十頭,這還是正常情況。草不好的年份,好多小部族會特意過來等著割rou,那還得多殺。 今天是最后一天,就沒有敬神活動了,敬過天地吃喝玩樂一番準備明天打道回吧。 小部族有些會趕早過來分rou,大部族不缺吃喝,最后一天過來露個臉就行,也有缺貨算不準時間趕過來皇宮都關(guān)門了。 今年倒是不存在,一場大捷既是威懾又是籠絡(luò),有能力又肯分錢的BOSS,那是天使一樣的存在好么。 于是大大小小遠遠近近的部族,能趕來的、不能趕來的都到了,太子殿下直到昨晚一直都在和部落代表們會面。大部落要恩威并施,對那有野心的,要展現(xiàn)實力,讓對方知道野心終究只是野心;有企望的要酌情滿足,給不給,給多少,拿捏好了是強有力的同盟,稍有差池不是滋長野心就是埋下隱患。小部族則要關(guān)心愛護,有要求即使不能滿足,也要讓對方感覺到你已經(jīng)盡力了。 說是說“不過一個九月節(jié)”,實際上這個九月節(jié)姬铓過得比行軍打仗還忙。 唯一的安慰就是每晚都能睡在父皇身邊。饞當(dāng)然也饞,可大部分時候他上床姬碭已睡,他起床姬碭未醒,根本不能做什么,但就是好滿足,對比起在鄉(xiāng)城那幾個月,現(xiàn)在的日子簡直像神仙。 想到姬碭,姬铓眼睛往上位瞟去,對近侍說:“去看看陛下怎么還沒來?!?/br> 近侍領(lǐng)命而去,這邊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了姬铓,口稱“殿下”笑臉相迎。 應(yīng)付了幾人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忽聽人群外一人高聲叫道:“殿下!您看這邊?!?/br> 眾人紛紛往聲音方向看去。 一位高挑的青年正在微笑,他身旁還站著一位低頭縮肩的女人,天光不明,看不清相貌。但看他倆站立方位和姿態(tài),明顯要殿下看的是那位女子。 一時都有點摸不著頭腦。部落獻女也是有的,可哪家也不能這么明目張膽啊,還是說這位女子貌若天仙,有著震驚四座的美貌? 想到美貌,眾人又往上位看去。真美貌的在那坐著呢,什么樣的美貌還能讓人震驚,倒要仔細看看了。一時眾人視線都往女子身上集中。 此時,卻聽姬铓說道:“大哥何時從湯谷來?大伯身體可好?” 這下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青年身上,心里都“哦”了一聲,原來是他,看上去還挺正常的嘛。 姬鏟暗罵姬铓狡猾,卻也不得不答:“今日剛到?!逼^一指身邊女子:“二叔母找上門來,說想見你,我便帶她來了。” 話音剛落,人群里幾聲明顯的抽氣。 不等姬铓開口,姬載步撥開人群:“姬鏟跟我來!”兩個大步上前,扣住姬鏟肩膀就往外走。 姬鏟頓覺肩部劇痛,掙都沒掙就被拖走,駭然大叫:“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姬載步扣緊的手不松,腳步愈快。 反應(yīng)過來的人更是驚詫,趕緊回頭看向御座。 姬碭明顯也很慌張,幾度張口卻什么話都沒說。眼看姬載步越走越快,就要進宮門,不得不高聲:“將軍……且慢!” 眼看近在咫尺的宮門,姬載步很想假裝什么都沒聽到,直接離開。偏姬碭喊了一聲以后見他不停,吩咐內(nèi)侍攔阻。幾個內(nèi)侍肯定攔不住,可這種情況下他若還是要走,也太打皇帝臉了。 不得不嘆口氣,轉(zhuǎn)身回頭。 路上重重捏了姬鏟好幾下,反正他一路在呼痛,叫聲再慘點也就這么回事。 回來后手一松,姬鏟直接坐到地上,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右臂軟軟下垂,看上去是廢了。 看熱鬧的人紛紛咂舌,這也忒狠了。 姬碭卻仿佛聽不見姬鏟的哀叫一般,問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br> 姬鏟痛是真痛,但他也不想坐在地上回話,掙扎著要站起。半邊身體都麻了,一條手臂更是沒有知覺,爬也爬不起來,反而摔了兩下,更覺身子痛不可當(dāng)。 正在猶豫是不是就這么說時,那女人卻開口了。 “我替他說了吧!反正他帶我來的目的就是想讓我說?!迸颂痤^,一張臉不要說絕色,連姿色都算不上,很普通的三十來歲草原女人樣貌??次骞僖苍S年輕時美麗過,可現(xiàn)在有了經(jīng)年風(fēng)吹日曬的痕跡和歲月滄桑帶來的皺紋,實在稱不上美麗。 女人低頭看一眼姬鏟:“三天前,他帶一幫黑羽騎士到我部落,綁走了我的兩個孩子,囚禁了我的族人,要我跟他來鄴城。預(yù)備讓我在今天的慶典上說出太子殿下是我和他人所生,非是陛下親生?!?/br> 這下真是全場嘩然了。 不等眾人消化這個驚天大雷,那女人又說:“他說如果我不這么做,他要殺掉我的孩子和族人。為了我的孩子和族人,我不得不來,但我不能按他說的話做,我不能說我沒做過的事,不能把事實說成是謊言?!碧ь^看向御座上眼神躲閃的姬碭:“陛下!您說是不是?” 姬碭攥緊座椅扶手,眼神亂沒著落,未開口先嗆咳:“呃……那時……我……” 在他下首就坐的楚公主突然厲聲開口:“碭兒!你也糊涂了?姬鏟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小人,他的妖言怎么能信!” 楚公主的話本意是想點醒姬碭,同時也是維護姬碭。姬碭這樣的態(tài)度,在座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皇帝對太子不滿。雖是姬鏟發(fā)難,可主謀未必不是皇帝。 兒子和孫子有隙,這叫楚公主如何還能坐視。張口就給姬鏟定了罪,點明是姬鏟惑亂君心,讓皇帝對太子心生不滿。 姬碭一直被寵太過,性格中是有些驕妄,楚公主也想過要糾正。但當(dāng)時姬铓已經(jīng)露了頭角,她和姬萬都覺得與其矯正兒子,讓他受苦受罪,不如好好培養(yǎng)天生苗子的孫子。親父子,養(yǎng)張嘴而已,姬铓這點度量都沒有也就算不得天生苗子了。 誰知孫子還沒不滿,兒子倒先不滿起來。就算今日事了,再想像從前一樣毫無嫌隙的父子相處怕是不能了,好歹把面上先描畫過去。 沒想到的是,她這番描眉畫眼聽在姬碭耳朵里卻仿佛火上澆油。 又是這樣!誰都護著那小崽子! 一見到他眼中就再沒自己,連一貫向著自己的母親都開始為姬铓說話。他到底使了什么巫術(shù),讓所有人都喜歡他! 怒不可遏一指姬铓:“跪下!” 姬铓撲通一聲跪倒,搖搖晃晃仍然身板筆直。 “你非我親生,養(yǎng)你十六年,仁至義盡。今日廢你太子名號,奪你梁姬大姓,改名——”看一眼那女子,一時也想不起來對方是哪族,隨口說道:“素水铓,今生不得再入鄴城!” 姬铓除了搖晃沒有更多反應(yīng)。 其他人卻都傻眼了,鴉雀無聲。 楚公主重重一拍案幾:“碭兒!你這是要做什么!自家的孩子,這般作踐,你配當(dāng)?shù)鶈???/br> “我不配!所以我不當(dāng)!” “你不當(dāng)你滾!阿铓做錯了什么,你要廢他名號奪他大姓?” 聽到母親讓他滾,姬碭眼睛瞪圓,不可置信:“您要我滾?為了他要我滾?我又做錯了什么?您和父皇一句話就定我一生,憑什么他就是少年英主,而我只能一輩子庸庸碌碌。如果沒他呢?是不是沒有他就是我了?” 說完姬碭沖下御座,抽出姬铓腰間狼刀,沒有一絲猶豫刺向姬铓。 萬幸胡歸老將一記手刀劈掉,姬碭一臉兇狠又去抽老將軍佩刀,被姬載步從背后一把抱住拖開。 這邊還在糾纏叫罵,那邊力高丞相已經(jīng)組織起疏散。也不用想什么保密了,不可能保密。以后就是眾所周知又秘而不宣的事。反正都知道,皇帝看太子不順眼,不過也沒什么可說的,因為實在沒意義。莫說姬铓確是姬碭親子,哪怕不是,姬碭想廢他都不大可能。 一年前還可以試試,一年后的今天,莫說姬梁族內(nèi)不同意,整個豐梁都沒人會同意。 上下嘴皮一碰就想廢太子,姬碭未免也太高估他這個皇帝本身的價值了。 姬梁之所以能稱霸豐梁,說白了還是靠四大軍:簡具明的狼牙軍、姬研的狼頭軍、姬載步的狼毛軍以及屬于大梁皇帝的狼騎軍。簡具明和姬研一個骨量一個北疆鞭長莫及,想搞宮變姬載步總要爭取的吧,結(jié)果姬載步第一個站出來維護太子。 而狼騎軍,確是應(yīng)該屬于大梁皇帝姬碭的。至于為什么沒屬于,人家家事,外人也不清楚。而所謂姬鏟的黑羽軍(就是狼騎軍,頭盔后都拖一根黑色羽毛),或受騙或是真的被策反,接下來就面對太子殿下的清洗唄,還有什么說的。 武裝復(fù)辟如果走不通,就得專心朝堂政治斗爭。那樣的話文官魁首力高朗就是必須爭取的,就算爭取不到,起碼也要有個中立立場。結(jié)果力高朗親自出面和大伙打哈哈,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沒有直接維護太子恐怕只是顧忌皇帝顏面而已,畢竟當(dāng)母親的已經(jīng)罵得很難聽了…… 所以是文斗武斗都不行,連宮斗都沒斗贏。就這么兩個人,想憑太子母親的一番證詞就廢太子……怎么說呢,雞蛋碰石頭都沒有這么碰的,何況他們還連太子母親都沒拿捏住,被人家一句話問啞口。只能說太祖爺英明神武,沒讓這樣的蠢人當(dāng)皇帝。 回去還是給族長建議建議,廢了皇帝直接擁太子上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