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散發(fā)出的一股純女性的脆弱無助,悄悄地掀起他內(nèi)心深處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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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天遠(yuǎn)闊的汪洋大海自由的天空等著我去飛翔投入風(fēng)的懷抱展開雙翅享受浪跡天涯。 “你為什么不能像你哥哥們一樣聽話一點?”金發(fā)銀眸的中年男人暴跳如雷到吼道。 黑發(fā)黑眼的少年狀極無聊地聳聳肩。 “要是我們統(tǒng)統(tǒng)都一樣,那多沒意思,明明有三個兒子,卻好象只有一個……” “住嘴!”中年人咆哮?!熬退隳悴幌牒退麄円粯幽钇蠊芑蚪?jīng)濟,也可以選政治或法律??!為什么要去選物理、生化、數(shù)學(xué),還有那鬼太空什么玩意的!狗屎! 居然還瞞我這么久!“ “我喜歡啊!”少年仍是一臉不在乎。 “放屁!”中年人怒吼?!稗D(zhuǎn)系!你立刻給我轉(zhuǎn)系!” “可是再幾個月我就畢業(yè)了?。 鄙倌瓴粷M地叫道:“現(xiàn)在轉(zhuǎn)系太沒道理了吧?我才不……” “那就在商科或法科之中另選一個科系繼續(xù)念下去,”中年人臉紅脖子粗地打斷少年的話?!胺駝t你就給我滾出去!” “抱歉,不管是商科或法科,我都沒興趣?!鄙倌暝僖淮尾m不在乎地聳聳肩。 “那我只好出去嘍!” 他懶懶的轉(zhuǎn)過身去,在父親的驚天怒吼下施施然地走出書房,并回身順手緊緊關(guān)上門,將所有的怒罵狂吼全關(guān)在書房里讓父親獨自兒享受去,而后一回身,便看見兩位哥哥正靠在樓梯扶手邊好笑地?fù)u著頭。 “真的要出去?” “那當(dāng)然?!鄙倌曜呦蚋绺纭?/br> “自由耶!海闊天空任我遨游,多美好啊!”金發(fā)銀眼的二哥迎走向他,疼愛地拉住他的脖子。 “好小子,就你有那個膽子敢頂撞父親!”黑發(fā)銀眸的大哥也寵愛地揉揉少年的龐克頭——黑色短發(fā)加上兩耳后的五顏六色噴彩。 “放心。我們瞞著著父親暗中幫你的。” “不必了,”少年的黑眸頑皮地眨了眨。 “我有獎學(xué)金,教授要我住到他家去,他也替我安排了一個工讀……他的實驗室助理,所以,安啦!一切都OK了!” “都o(jì)K了?”大哥不以為然地?fù)u搖頭?!皨屇沁吥兀磕愦蛩阍趺锤f? 你才十三歲而已,你認(rèn)為她會輕易地答應(yīng)讓你離家生活嗎?“ “媽那邊???”少年倏地咧嘴一笑。 “還不知道耶!等我想到了再打電話回來跟她說好了?!?/br> “先斬后奏吶!小子?”二哥用力的按按他的腦袋。 “打算不告而別嗎?這么狠?” “喂!二哥,這叫明哲保身,不叫狠,自己走出家門,總比被媽的淚水沖出去來得好看吧?”少年受不了地翻翻白眼,“真不懂媽那么小的個子,怎么會有那么多眼淚,真想問問她不用的時候都儲存在哪兒?!?/br> 他嘖嘖兩聲?!盎蛟S該叫老爸帶媽住到阿拉伯去,有媽一個人,就抵得上一座綠洲啦!”大哥忍不住失笑。 “你這話要是讓媽聽見,她又要下雨了,你別忘了你可是她最心疼的寶貝兒子哪?” “拿個水桶給她吧!”少年說著,開始步上樓梯。 大哥和二哥都跟了上去。 “怎么,現(xiàn)在就要去整理啦?這么快?”少年回頭朝他們擠擠眼。 “得趁媽不在時趕快溜啊!否則她要是來個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我可就走不了啦!”大哥、二哥兩人同時搖頭笑笑,仍然跟著弟弟的屁股后頭走向他的房間。 “其實你也知道,要是讓媽去跟爸說,爸很快就會妥協(xié)了,為什么一定要離開呢?” “No,NO,我要學(xué)習(xí)獨立……” “你已經(jīng)夠獨立了!”大哥咕噥道。 “還要到世界各個角落去走走……”他一臉向往的模樣,“每次度假旅游你又不去?!倍玎洁熘?。 少年進入房里,走到衣櫥前辯駁道“那不同,我要的是真正用眼睛細(xì)細(xì)的去看、用身軀去體會感受、用心靈去深入探索,而不是那種游玩似的走馬看花?!?/br> “其是深奧!”二哥喃喃道。 大哥卻皺起眉頭。 “那你的專業(yè)呢?”少年抓出幾件衣服扔在床上。 “放心,我自先完成專業(yè)?!彼f著,又轉(zhuǎn)回衣櫥前。 “其實,只要是自己的興趣,念書也是挺有趣的?!倍绮灰詾槿坏胤籽?。 “有趣?” “然后我會先找工作賺旅費,或者……” 他思索地微蹙著眉,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邊工作邊旅游應(yīng)該也是可以的吧……” “好吧!”大哥嘆了一口氣?!拔也还苣愕暮罄m(xù)動作是什么,至少在畢業(yè)后,應(yīng)該可以回來了吧?” 少年頭也不回的說:“回來讓老爸逼我進公司?”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才要回來?”少年緩緩的轉(zhuǎn)過身,右眉揚得高高的。 “你們聽說過飛出去的鳥兒有再飛回來的嗎?”進展相遇是一種命運的悄然 安排因為你的出現(xiàn)讓我的生命更加有光彩也讓我的世界更自信豐富都是因為你正 午時分,桃園中正機場出現(xiàn)一個相當(dāng)欠扁的家伙。 廋長的個子,一頂紅黑相間的鴨舌帽反戴在五頭六色的頭發(fā)上,大大的太陽眼鏡將上半邊臉幾乎全遮不見了,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似乎總是笑口常開的嘴,口里還不停的咀嚼著口香糖,雪自的牙齒在紅潤的雙唇間時隱時現(xiàn)。 他不但在左耳上掛著一個銀色的骷髏頭耳環(huán),右手腕也有一副銀色骷髏頭手煉,頸項上也套著一條銀色骷髏頭項鏈。 銀紫色T恤的下擺,前面垂在褲頭里,后面卻歪七扭八的露在外頭,又太又寬的軍用夾克邋邋遢遢地掛在身上,千瘡百孔的牛仔褲垂著修長結(jié)實的兩條腿,大大的登山背包背在背后,軍用短靴吊兒郎當(dāng)?shù)刈∏按蟛竭~動。 無視于眾人的注目禮,他來到機場大廳的出入大門前,緩緩摘下太陽眼鏡,一雙大而靈巧的黑眸在夏日艷陽下反射出慧黠頑皮的光芒,他饞富興味地打量四周的境境和同色人種。 “嗯,原來老媽的家鄉(xiāng)就是這個樣子啊!”他嘴里喃喃自語著,點點頭。 “0K,得徹底仔細(xì)的游纜一番才行?!痹捖暡怕洌龆治⑽Ⅴ久甲詥?。 “半年時間應(yīng)該夠吧?”而后又聳聳肩自答,“管他的,不夠再延半年好了。” 他矮身進入排班等候的出租車?yán)铩?/br> “先生,講問到哪里?”司機客氣的問。 “T大?!彼皇前装V,只是腦筋有一點點兒。 “爬帶”而已,但這不能怪她,都是mama把她生成這樣的。 她還有些兒迷糊和遲鈍,同樣的也不能怨她,因為她太用功了,為了弭補先天上的不足,她只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課業(yè)上,ABC乘以,她腦袋里的線路早就已經(jīng)不夠用啦!隨時都可能超載短路! 她也很聳,那就得歸咎于她的兩腿尺寸了,不管她如何努力邁開兩條又短又缺乏運劫的?!爸窀汀鞭彰罚惨廊蛔凡簧蠒r代的潮流,所以,她干脆不追啦! 而且,她認(rèn)為那簡直是浪費時間嘛!反正頭發(fā)不遮住眼就好,衣服能遮丑也就夠了,平日里穿制服上學(xué),放學(xué)居家時刻,哥哥姊姊的舊衣服湊合著套上也就可以了。 盡管發(fā)禁解除了,她依然是剛好及肩的清湯掛面,外加Kitty貓發(fā)夾一個整體上看起來,雖然不甚美觀。,卻也清清爽爽,而且……“SSPP”(超級俗)唉!算了! 誰教mama生她時忘了多配一點腦零件給她……或是少了幾條線路?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為丁不讓“一門菁英”的名聲毀在她手上,她只能拚了老命的K書,只希望能吊得上車尾,有一點點距離沒關(guān)系,不要遠(yuǎn)得太離譜就好了。 于是,耿家一門忠烈……呃、菁英……大家長C大教授耿介騫,主母C大副教授袁鸞英,二十六歲便已是遠(yuǎn)東集團副總經(jīng)理的長子耿瑞文,二十二歲T大博士班生兼助教的長女耿云霓,才十五歲就跳級上J中高三的次子耿瑞武……最后便是遠(yuǎn)遠(yuǎn)咬牙苦追的耿家次女,十七歲的耿云蝶是也。 勉強撈上一間私立高中的云蝶,千辛萬苦才讓自己沒有淪落到留級的苦海里,又咬緊牙關(guān)地熬到終于面對人生最后的抉擇……考不上大學(xué)的話,看是要去投海,還是跳樓! 真困堆的抉擇。不是嗎? 坐在書桌前K書的云蝶,不自覺的陷入左右兩難的境地。 據(jù)說兩樣死法都不怎么好看……好吧!那就吃安眠藥好了……可是她也聽說那樣會好痛苦好痛苦的慢慢死掉耶……算了,還是投海吧!至少尸首不會破破爛爛的……但是會浮腫耶!要是家人因此而認(rèn)為她不過是陌生人鄒美儀第二,那她不就要成為無名尸,葬在無人祭祀的無名氏墳?zāi)估锪藛帷懒诉€得挨餓……??! ??!那太悲哀了吧? 云蝶長嘆一聲。 還是等考完再來擔(dān)憂吧!否則什么書也看不下去了。 叩、叩、叩! 敲門聲剛落,耿瑞武便自行打開門進來。 “二姊,吃飯了。” “拜托幫我端一碗上來,不要魚,謝謝?!痹频廊宦耦^在課本中,連瞥他一眼的空閑都沒有,剛剛的胡思亂想全當(dāng)是“自我激勵振奮”的休息時刻。 耿瑞武漫步過來靠在書桌邊?!俺酝觑埡?,我跟大姊要去看電影、唱KTV,你去不去?” “不去,謝謝?!?/br> 耿瑞武不以為然地?fù)u搖頭?!岸?,你這樣不行的啦!該念書的時候就念書,可是也要有一點輕松的時刻吧?你這樣把自己繃得緊緊的,反而吸收不了嘛!” “你當(dāng)然可以這么說,”云蝶仍是頭也不抬。 “你向來只要花個幾分鐘翻翻書就可以了。剩余的時間自然可以拿來輕松啦!” “太夸張了吧!翻翻書就可以了?我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惫⑷鹞淅瓘堃巫舆^來反坐。 “是你沒看過我認(rèn)真的時候吧?我只是把讀書跟娛樂分得很清楚,用全副精神去用功,但也要有娛樂來調(diào)劑身心,而娛樂的時候也要放開一切盡量松懈下來,這樣腦筋才不會打結(jié),精神也才不會崩潰?!彼柭柤?。 “這是爸媽教我們的呀!你全都忘了嗎?” “我沒忘?!痹频蠲伎嗄樀奶痤^?!皢栴}是,同樣的用功時間,我用功出來的成績卻不到你們的十分之一,我還能怎么辦?只能用其它時間來弭補了啊!” 耿瑞武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大家都知道云蝶的腦筋不像其它家人一樣靈光,除了多花時間動能補拙外,還能怎么樣呢? 看弟弟也默認(rèn)了她的說法,云蝶不由得苦惱地雙手撐在桌子上,托住沉悶的兩腮。 “我真不知道如果考不上的話該怎么辦?” “先修班或?qū)?埔部梢月铮 惫⑷鹞浒参康溃骸胺判?,像你這么用功,至少能考得上??频?,要不然老天就太不長眼睛了?!眴栴}是,老天一直是沒有眼睛的,否則就該讓她到古代那種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去投胎才對,結(jié)果她卻淪落到現(xiàn)代這樣講求男女平等的混亂時代,和男人爭強道弱,不但壓榨她的腦汁,還蹂躪她的自尊! 想著想著。云蝶更加喪氣。 “是哩?你是小我三歲的弟弟,我們卻同時參加聯(lián)考,然后你考上T大…這是一定的,而我卻只能勉強吊上一間爛??茖W(xué)?!€得算老天的保佑,就算爸媽不會說什么,我自己都覺得很丟臉哩!”不只丟臉,簡直令她想找座小荒島去做魯賓遜第二。 “那不一樣?。∥沂恰痹频淮驍嗨脑?,聲音激功又無奈。 “不要跟我說不一樣,爸爸、mama、大哥、大姊,還有你,統(tǒng)統(tǒng)都一樣,不一樣的是我!”話落,又加了一句批注。 “我就是生物學(xué)上所謂的突變種!” “二姊……”他無奈的喚了一聲。 眼角一瞥到桌上的課本,云蝶不禁又xiele氣,沒精神再和他辯論了?!八懔?,明天我要考數(shù)學(xué),你不要再……” 耿瑞武振了振精神,自告奮勇。 “要不要我教你,二姊!”云蝶雙眼一亮,隨即又黯然的幽幽地垂下腦袋。 “不用了,你跟大姊不是要去看電影嗎?不必因為我而……”耿瑞武聳聳肩。 “電影沒有那么快下片,KTV也不會跑掉,后天再去也可以嘛!”云蝶猶豫了一下,稍稍抬起眼。 “那大姊……” “跟她說一下就好了啦!”耿瑞武笑笑?!盎蛟S她會有點不高輿,那就叫她和媽或大哥一起去看啰!” “那你……” “我找同學(xué)一起去。” “好吧!”云蝶立即眉開眼笑,感激地合掌向他拜了拜。 “那就拜托你了?!?/br> “OK!”耿瑞武站起來?!跋纫黄鸪燥埲グ桑〕酝炅宋以匍_始教你?!?/br> “嗯?!?/br> 依然是色彩繽紛如孔雀開屏般的發(fā)色,太陽眼鏡掛在頭頂上,乞丐似的牛仔褲,米黃色T恤外套鵝黃背心,銀色首飾原封不變,于杰背著背包、一手甩著鑰匙進入電梯按下頂樓——七樓,電梯一闔上,他就開始吹口哨——Iwandt ospendmylifetimelovingyou.一路吹出電梯,來到自己的公寓門前,他將鑰匙插入匙孔一轉(zhuǎn),門打開了,他抬腳正要進入……突然,他的口哨聲停止了。 他疑惑地轉(zhuǎn)頭往屋頂?shù)臉翘萆戏酵?,一個嚶嚶的壓抑礙泣聲隱隱約約地傳來,他下忘識地離開自己公寓門前,遲疑地往樓梯走去,拐個彎,他看見在階梯最上層有一個女孩正坐在上頭掩面哭泣。 由身穿制服和一旁的書包來猜測,她應(yīng)該是個高中生。 她為什么坐在這兒哭呢?失戀嗎?還是被父母責(zé)罵?或是老師?被同學(xué)嘲笑? 被朋友欺負(fù)……于杰暗自猜測,并小心翼翼地出聲,免得嚇著了她。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難?” 她毫無反應(yīng)的一徑哭泣著。 于是于杰稍稍抬高了一點音量再次問道:“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難?” 她依然故我,于杰再加重了些音量,這次肯定她聽見了,可是她的哭聲和姿勢都沒變。 過了好一會兒都等不到她的響應(yīng),于杰開始使疑她可能是聾啞學(xué)校的學(xué)生時,她才抬起布滿眼淚鼻涕的小臉,抽抽咽咽道:“我……考零分了……” “零分?”于杰茫然的重復(fù)。 她哽咽著。 “我的成績……再爛也沒有考過……零分啊……弟弟昨天晚上還、還特別替我…… 加強補習(xí)的……緒果……結(jié)果……“ 她哭得更大聲了。 “爸媽一定會很……傷心……大哥也會……很失望……送有……大姊……她一定會好坐氣……我……我……” 于杰很用心地聽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打岔道:“好了,別說了,我根本聽不位你哼哼唉唉的到底在說什么?!?/br> 他歪著頭看她?!靶〗?,你住哪一樓?”她瞥他一眼,咬著下唇不語,卻慢慢地收起眼淚了。 他吁了一口氣。 “好吧!那先到我家坐坐好嗎?洗把臉、喝個熱茶什么的,先把精神振作起來,我們再一起來想拼法解決你的困難好不好?” 她抹抹眼淚,狐疑地望蕃他。 “你……不是那種專門誘拐少女的壞人吧?” “誘拐少女?”于杰驚訝地望著她那張單純的臉蛋?!爱?dāng)然不是,你看我像壞人嗎?” 哪有人這樣問的?就算是壞人也不自承認(rèn)啊! 她又抹了抹淚水,而后上下打量他,“你的頭發(fā)、穿著打扮都很像,但是……” 她仔細(xì)地盯著他的臉研究。 斯文俊秀的臉上是溫和討喜的五官,驄潁慧黠的雙眸、挺直端正的鼻子、大小適中的雙唇柔和親切……他很英俊,渾身洋溢著年輕奔放的氣息,卻又不會太過炫目攝人得讓人自慚而不敢接近他,總言之,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很好看的大男孩,就像鄰家大哥哥那般親切自然。 “但是你的臉不像,”她鄭重地點點頭?!拔蚁肽銘?yīng)該不是壞人。”于杰頗感啼笑皆非。 “因為臉不像?” “嗯?!彼酚衅涫碌攸c點頭?!拔野终f的,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內(nèi)在,你的穿著就是你的包裝,雖然看起來不太像老實人,可是那不確實,我爸說的?!?/br> 她再一次強調(diào)。 “你的臉才是你的實際內(nèi)在,才能代表你的其正心靈好壞?!?/br> 正解應(yīng)該是,看人不能看外在表相包裝,人的內(nèi)心思想才是真正的內(nèi)涵,也就是說,一個人的好壞完全取決于內(nèi)在心靈的善與惡。 但是,好好一個做人道理卻被解釋得顛三倒四,無怪乎于杰會頭昏腦脹地瞪了她半晌,而后甩甩頭暗自嘀咕。 “老天,她在說什么?什么包裝、什么實際內(nèi)在,亂七八糟的……她不是剛從療養(yǎng)院出來的吧?” 他瞥視她認(rèn)真的表情,不由得嘆道:“好吧!既然我長得像好人,那到我家坐坐應(yīng)該不要緊吧?”誰知道她仍然蹙眉猶豫著。 “可是……我爸爸說不能隨便和陌生人一起走……”于杰翻翻白眼,正要開口勸說,她卻又轉(zhuǎn)口問:“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家住哪里?” 于杰愣了愣,很自然地回答:“于杰,二十四歲,住在……”他指指樓下。 “我叫耿云蝶,今年十七歲,我也住在這棟大樓里?!彼c點頭,而后笑道:“好了、我們不是陌生人了,我可以到你家坐坐了。”天哪!他真被她打敗了! 于杰承認(rèn),她終于打破他從未認(rèn)輸?shù)耐昝兰o(jì)錄了!這女孩簡直天真得令人發(fā),單純得近乎愚蠢! 于杰忍不住邊暗自嘟囔,邊帶領(lǐng)著云蝶往家里走去,而云蝶卻還兀自嘀嘀咕咕著。 “其實我弟弟在假日出去玩時,也會往額頭上的頭發(fā)噴一撮色彩,好象鼬鼠那樣,有時候是紅色的,有時候是黃色的,很好玩喔!我大姊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項鏈配件什么的,她說那叫、叫什么個性配件……哦!我弟弟也會故意在牛仔褲上剪一些洞洞出來喔?就跟你一樣,可是沒你那么……呃、藝術(shù)而已?!庇诮荜P(guān)上大門,回身看著云蝶站在寬敞的開放空間中好奇地左右打量靠里面應(yīng)該是臥室部分的廣角窗旁,約有五、六坪空間,全架高約半公尺,成為一個獨立的休憩區(qū)域,雙人彈簧床直接置放在樺木地板上,紅黑色搭配的床單和枕頭、毛毯。 床的右邊散亂著一些書籍和筆記,另一邊則是音響,上面擺著電話,CD也放得到處都是,床尾有一些隨脫隨扔的衣物,襯衫、外套、長褲和一些……貼身衣物。 大型書桌在休歇區(qū)旁,計算機、何真機、打印機,靠墻邊還有一座擺了不少書籍的簡易書柜,和同樣散亂在各處的紙張。 廚房和餐廳間僅隔著一座早餐臺,餐桌似乎從沒用過。應(yīng)該是客廳的中間部分鋪著一張四坪大的地毯,木制矮桌旁,靠墊、抱枕至少有七、八個,圓型、長型、方型;甚至還有五角型的。 最特別的是置放在整個空間中心位置的34寸電視,它被擱在半尺高的旋轉(zhuǎn)柜上,無論在屋中任何角落觀賞,都可以將它旋轉(zhuǎn)到需要的方向。 以平常的眼光來看,不管是家具配置或色彩搭配,都實在是一間舒適大方、挺有個人風(fēng)格的空間;但或許是也有些人會認(rèn)為雜亂、缺少專家的格調(diào)氣質(zhì)。 于杰雙手抱胸,靠在門上等待她的批評。 云蝶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困惑地問道:“你從來不洗澡、不上廁所的嗎?”于杰結(jié)結(jié)實實地一愣。 “呃?”云蝶轉(zhuǎn)動腦袋再次打量一圈,“還是你忘了叫人家順便幫你弄間浴室出來?” “浴室?”于杰眨眨眼,望望自己精心設(shè)計的空間,再望向她那張迷惘的小臉。 浴室?那種專供大便、小便的空間?那種會破壞美感的空間?去!他早八百年前就把它踢到外面的陽臺上去了,哪容得它留在屋里制造異味??! 可是,在云蝶那個一加一等于二的單純腦袋里,那個專門生產(chǎn)“黃金”的所在地,似乎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無奈地指指后面陽臺的方向。 “那邊,陽臺上洗衣機旁邊那個門進去就是了?!?/br> “哦!”她羞澀地點點頭。 “我去洗個臉?!碑?dāng)她洗好臉、梳理過頭發(fā),又拉整好制服后出來,于杰早好整以暇地盤膝坐在矮桌旁等候她了,桌上一壺?zé)岷艉舻乃枵爸銍妵姷臍庀ⅰ?/br> “坐??!”他招呼著,并在兩個馬克杯里倒入熱茶,云蝶怯怯地笑笑,兩條腿并攏側(cè)坐在他對面。 “明年考大學(xué)?”他問。 “你怎么知道?”云蝶訝異地望著他,他指指她胸前的學(xué)號,她則恍然地笑笑并點頭。 “很緊張?”他又問。 “不是緊張,”微笑霎時轉(zhuǎn)為苦笑。 “是絕望?!彼粲兴嫉啬曀?/br> “成績很差?” “不是很差,”云蝶端起馬克杯,把臉埋在杯子里頭,悶悶的回答,“是死定了。” 于杰挑挑眉。“只要還沒到最后關(guān)頭,希望總是存在的?!彼聊徽Z的錣著茶。 “或許……”他沉吟一會兒?!安灰欢ㄒ即髮W(xué)吧?也許你的能力不在念書……” “不行!”她條然抬頭,激動地喊道:“我一定要考上大學(xué),我非考上不可!” 他靜靜地看著她。 “為什么?” “你不懂……”她咬咬下唇?!拔壹业娜硕己軈柡?,他們……他們都有最杰出優(yōu)秀的成績表現(xiàn),我爸爸、mama,我大哥、大姊,甚至我弟弟……只有我…… 我……“ 她苦惱地望著他?!拔乙呀?jīng)很努力的在用功了,真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就是沒辦法像他們那樣出色,甚至……成績都好爛……” “你父母有在逼你嗎?”云蝶搖搖頭。 “沒有,他們沒有逼我,但是……”她哀怨地嘆口氣。 “他們都不愛帶我出門,有同事朋友來訪時,也總是吩咐我不要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因為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向同事朋友們解釋,為什么大學(xué)教授的女兒居然會淪落到不入流的高中里混日子?!庇诮馨櫚櫭碱^。 “所以我必須考上大學(xué),”她抖了抖唇?!拔也幌朐僮鏊麄冃哂诮榻B給他人的女兒了?!背聊艘粫汉?,于杰才又開口,“你沒有補習(xí)嗎?” “補習(xí)?”云蝶皺著小臉。 “身為大學(xué)教授的爸爸mama都幫不了我了,補習(xí)班又能幫我什么?” “如果你家人真的那么出色,他們又怎么可能幫不了你?” “他們試過,”她羞愧地低下頭。 “但我實在太笨了,所以最后他們都放棄了,他們承認(rèn)幫不了我,現(xiàn)在只有弟弟偶爾會教教我?!?/br> “你弟弟?”于杰訝異地挑高眉頭?!八啻罅??不會跟你是雙胞胎吧?” “十五歲,但他也是高三生,這樣說你大概就猜得到,他是資優(yōu)生?!庇诮芘读艘宦暎质橇硪欢味虝旱某聊?,然后他慢吞吞地問:“你的數(shù)學(xué)很差嗎?” 她的臉一紅,她簡單的說:“零分?!?/br> “是公式記不住,還是……” “我公式都背下來了,可是其它的就完全不懂,什么時候要用什么公式?或為什么要用那個公式?我的腦筋根本就轉(zhuǎn)不過來,有時候連題目我都看不懂。” 她懊惱地說,“數(shù)學(xué)是最討人厭的科目了!”她下評斷。 “討厭?”他不可思議地重復(fù)?!霸趺磿憛捘兀磕悴挥X得它很迷人嗎?每一道難解的題目都是一個誘人的挑戰(zhàn),而且,你不覺得每當(dāng)你絞盡腦汁、費盡心思解決一道難題,尋求到一個謎底時,就會有一種勝利的歡欣,一種征服的驕傲嗎?” “沒有,我只感覺到被征服的悲哀?!痹频緡佒?/br> 于杰眨眨眼又哦了一聲,接著再問:“那你比較拿手的科目是什么?”云蝶再一次羞愧地低下腦袋,并垂下眼瞼。 “我懂了?!庇诮茑粥氐溃_始仔細(xì)端詳面前的女孩,并暗暗思忖。 不是聰明的女孩,但很純真自然,精致的五官恰到好拉處地分配在優(yōu)雅的小臉蛋上,小巧完美的鼻子顯露出她溫柔隨和的個性,善感細(xì)膩的小嘴微微蠕動著,從眼瞼下偷覷他的黑眸純潔稚嫩……她自然散發(fā)出的一股純女性的脆弱無助,悄悄地掀起他內(nèi)心深處亟欲維護她的思潮欲念……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他是個崇尚感覺的人,總是順著心中的感受行事,他并不打算從現(xiàn)在開始違背自己的心意,所以,他再一次聽從心靈的呼喚——保護她脫離苦惱,即使那會破壞他原有的計劃。 “你的父母會不會管得很嚴(yán)?”他問?!拔业囊馑际牵惴奖愠33鲩T嗎?” “不會,他們很開明,”她疑惑地?fù)u搖頭。 “從來不會干涉子女的行動,尤其是我,他們……并不太注意我,”是不關(guān)心吧! 于杰壓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怒意,朝她溫和地笑笑。 “那你以后晚餐過后就到我這里來……你住哪一層樓?”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一層,最里面的A戶。” “哦!原來是鄰居吶!那最好…不怕時間太晚回去會有危險了。”他說。 “以后你用過晚餐后,就到我這里來,我來幫你補習(xí)?!薄澳??”她訝異地瞪直了眼。 “你要幫我補習(xí)?” “別看不起我,”他神秘地抿唇仿笑?!拔乙灿泻芏嘟倘说慕?jīng)驗喔!” 云蝶忙搖頭。“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身為大學(xué)教授的爸爸都自認(rèn)無能為力了,你又有什度方法能幫得了我呢?”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庇诮苄赜谐芍竦匦πΑ!昂螞r,不試試又怎么能肯定我一定幫不了你的忙呢?” 她猶豫著。 “可是……” “不相信我嗎?”于杰撤出一抹邪惡的微笑。 “怕我心懷不軌嗎?” “不是啦!”云蝶被他逗笑了。 “只是怕浪費你的時間而已?!?/br>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好啦!就通么說定了?!庇诮懿挥煞终f地作了決定。 “明天開始如何?” “呃、好吧!那……”云蝶遲疑地望著他。 “我們先試一個禮拜好了?!?/br> “行!就先試一個禮拜?!彼蠓降卣f。 “希望不會太打擾你。”云蝶羞澀地笑笑。“你自己一個人住嗎?你爸爸mama呢?”他打開盤膝的腿伸直,兩臂往后撐。 “在美國?!?/br> “移民嗎?”她好奇地問。 “不是,我老爸是美國人,老媽是臺灣人?!闭f著,他將頭也往后仰。 “耶?”她驚愕地張大呀。 “你是美國人啊?”他朝她望過來,一臉促狹,“不好意思,我長得比較像老媽?!?/br>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他笑笑。 “于杰是我的中國名字,我的本名叫杰米。歐柏菜恩,我還有兩個哥哥,二哥就跟老爸長得一模一樣了,嘿嘿!純種阿督仔?!?/br> “哦!我懂了?!痹频腥淮笪虻攸c點頭。 “因為你mama是臺灣人,所以你特地到這邊來看看,順便學(xué)習(xí)中國文化,對不對?” 于杰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你是在哪一間大學(xué)上課?”云蝶問,“你是來上課的吧?大部分的外國人想真正了解中國文化時,都會到學(xué)校上課,修習(xí)一些中國歷史、文學(xué)啊什么的,然后課余時間再到處去關(guān)光游覽?!?/br> 于杰仰高頭望著天花板。 “T大。” “我就知道?!彼靡獾恼f?!澳阋羌兇鈦黻P(guān)光旅游的,就會背個包包到處跑,才不會特地租下這間公寓住下來哩!還有那些東西,”她指著書桌的方向,“那根本不像短期內(nèi)要離開的樣子嘛!”她凝目看著他“你預(yù)計要待多久?” “半年到一年吧!”云蝶忽然又蹙起眉。 “那你幫我補習(xí)會不會耽誤你游覽的時間?” “不會?!庇诮芸隙ǖ卣f,隨即又補充。 “不過,如果你想回報我,可以在假日時陪我游覽,一個人觀光在沒什么意思?!?/br> “除了吃飯睡覺,我所有的時間都交給課本了?!彼龓е敢獾匦π?。 “我恐怕沒時間陪你出去游覽哩!”他收回?fù)卧诒澈蟮碾p手,轉(zhuǎn)而面對她,并回她一個自信的笑容。 “放心,我會讓你有時間的。”僅僅一個多月,云蝶就不得不承認(rèn)于杰的確是有一套。 于杰的上課方式相別人完全不同,他從來不用課本,也不準(zhǔn)她看課本。 他會說故事給她聽,于是,總是因為有一大堆人名、年代、事跡要記誦而使她相當(dāng)頭大的歷史,突然變得極為生動有趣,因為學(xué)生總是天生對課本有一種排斥感,但所有的人都會很清楚地記住聽過的故事。 上地理課更吸引人,他總是攤開一張世界地圖,把好幾本旅游書籍?dāng)傇谝慌?,然后開始滔滔不絕地談?wù)摳鞯氐木坝^特色、風(fēng)俗民情,“順便”解說為何當(dāng)?shù)貢心欠N特殊天氣或地理景象及農(nóng)礦產(chǎn)等。 結(jié)果,原本枯燥乏味的地理,也變成她渴望擁抱世界的源頭,她能夠牢牢記住哪個國家的哪個城市,有哪些特征是值得將來有機會去好好看看的。 英文課就稍微有點累了,但還是很好玩。只要英文課時間一到,他就開始說英文,同時也逼她以英文對話,他說或許這樣對聯(lián)考沒什么用處,但真正要學(xué)英文,就應(yīng)該要開口,而不是死背單字或文法。 于是,她從每一句都要他更正,進步到說幾句才要更正一次,這使她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了。 他不教國文,因扁他說他是外國人,沒有費格教她國文,但他還是幫她作重點猜題,而從學(xué)校平日的小考證明,他挺會挑重點的。幾乎有八成的命中率呢! 最后只就剩令人頹氣喪志的數(shù)學(xué)了! 他建議不理會學(xué)校的進度,從頭開始,她的理解力不好,他就用最簡單的方式解說;她的思考力遲鈍,他就教她如何走快捷方式。 他用最有趣的比喻來說明最復(fù)雜的問題,用最深刻的耐心去除她對數(shù)學(xué)的恐懼,甚至犧牲所有的假期來為她趕進度。 于是,當(dāng)云蝶抱著三十幾分的數(shù)學(xué)考卷喜極而泣時,她決定該陪陪他去游覽了。 第二章情意繾綣 于杰來開門時正在接電話,他一手拿著無線電話和對方講話,一手招呼著她要她進去。 她很自然地走進去,并脫下鞋子放在門邊的矮柜子里,書包則扔在矮柜子上,然后就直直的往亂得跟垃圾堆一樣的床走去。 他靠在書桌邊緣看著她整理,她則把伸得長長的耳朵轉(zhuǎn)向他的方向邊撿拾著衣物、CD,整理書籍、筆記本,扔掉床上的零食包裝袋、揉成一團的草稿紙……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答應(yīng)你?!?/br> 她重新鋪好床單,疊好被單,拍拍枕頭放好。 “沒辦法,我要是為你打破我的原則,那其它人就都會跟我做同樣的要求,到時后我也失去立場去拒絕她們了。” 她抱著臟衣物走到陽臺扔進洗衣機里,接著回到廚房打量,當(dāng)她看到一碗剛泡好,卻尚未吃的碗面時,她以不贊同的眼神望向于杰,青蔥食指直搖晃著,于杰笑著聳聳肩。 “抱歉,真的不行?!?/br> 她把碗面送進垃圾桶,然后打開飯鍋檢查過后發(fā)現(xiàn)還有飯后,接著就拉開冰箱拿出rou絲放到微波爐里解凍,緊接著又拿出芥藍菜、蔥、蛋…… “沒有,我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任何私人邀約?!?/br> 她開始煮菜,他踱回書桌后面坐下,把電話夾在肩膀與下顎之間,兩手則空下來敲打計算機鍵盤。 “沒有,那只是傳聞而已,她是來找過我,但我并沒有答應(yīng)她?!?/br> 計算機開始傳真文件。 “不行,我真的不能答應(yīng)你。”他檢查打印機的紙張。 “或許你應(yīng)該找藍品文陪你去,你們的課余時間都相同嘛!我聽說地想追你,不是嗎?”他移動鼠標(biāo)。 “社團活動?什么社團?” 打印機開始運作,一份份相同的講義打印出來。 “可以??!但是時間上要跟我的空閑……” 一陣撲鼻的香味傳來,他不由自主地往廚房望去,就見云蝶那窈窕的身軀在廚房中忙個不停。 “那就不行了……對,晚上、假日都不行,我有另外的工作?!?/br> 打開剛傳真過來的文件,他蹙眉審閱,“抱歉,今天下午不行,我臨時有事?!?/br> 他朝端菜出來的云蝶笑笑。 “生日派對?誰的生日派對……哦!溫副教授??!可以啊!只要是平日白天我大概都有空?!?/br> 這一次對方似乎講了很多,因為于杰好一會兒都沒應(yīng)聲,偌大的空間中只有打印機的工作聲和炒菜聲。 “沒有,我沒有意思要追何婷,對安茹茹也沒有特別的輿趣,我對每一位同學(xué)都是一視同仁……電機系助教?誰啊…… 別說這么“阿嬤的事”了(胡扯),我都不認(rèn)識她,她怎么可能想追我…… 見過我一次就想追我?那她一定是“世界花”,見過人一面就想追……“ 對方又羅唆了一長串,于杰開始不耐煩地拿手指敲擊桌面。 “美人?眼高于頂……”他嘆口氣。“那也不干我的事。” 于杰靠向椅背閉上眼,忍耐著對方似乎永無止盡的噪音攻擊。 又是長長的好一會兒后,他嘆道:“拜托,就算全校的女同學(xué)、女助教或講師都對我有興趣,那也與我無關(guān)嘛!我不是一開始就表明立場了嗎?除了學(xué)校的團體活動之外,任何邀約我一概拒絕,絕對沒有例外?!?/br> 他疲憊地捏捏太陽xue。 “老實說?老實說什么……沒有,我在美國沒有女朋友,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女朋友……為什么?戴蓉玉,這不關(guān)你的事吧?”又聽了好半晌,于杰的腦袋突然掉下去,額頭抵在桌面上。 “老天!你在開玩笑吧?為我決斗?決什么斗?用槍還是用劍?” 云蝶又端出兩樣菜,同時向他招招手,他直接來到餐桌前坐下,宮保rou絲、清炒芥藍、九層塔煎蛋,色香味俱全,令于杰直流口水。 “好了,好了,反正我對任何人都沒輿趣,也沒興趣成為任何人的目標(biāo)?!?/br>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挾起rou絲往嘴里塞。“抱歉,我還有事,不跟你多說了,bye!”云蝶再端出熱呼呼的玉米濃湯后,又回去盛飯。 “小蝶,你絕對會成為世界上最好的賢妻良母,善于理家,又煮得一手好菜,嘖嘖,誰娶到你誰就有福了。”于杰邊吃邊嚷著。 從某次為他做過一頓消夜之后,他就常常纏著她為他做菜,甚至寧愿餓著肚子等她吃過晚餐后來補習(xí)時,再為他做晚餐。他實在不明白她的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云蝶是他的家人,他肯定要拿她當(dāng)寶一樣到處現(xiàn)。 云蝶笑瞇瞇的端來兩碗飯,于杰邊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著,邊含含糊糊地咕噥,“你今天怎么這么快就放學(xué)了?” “模擬考?!彼似鹜雭硇】谛】诘某浴?/br> 他瞥她一眼。“想不想輕松一下?” 云蝶點點頭?!澳阍?jīng)提過要我陪你到處逛逛,可是為了幫我趕進度,你連自己出去玩的時間都沒有了。我在想,如果你認(rèn)為我趕得上,我愿意陪你出去逛,但是……”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澳阋谴蛩憬形易鰧?dǎo)游,最好趁早打消這個主意,對臺灣可以游覽觀光的地方,我可能比你還要陌生哩!”他突然停下筷子。“他們完全不帶你出門嗎?” “國中以前,爸爸為了升副教授、教授,所以沒空帶家人出去玩,國中以后……” 她垂下腦袋。 “國二我就差點留級了,如果不是爸爸到學(xué)校幫我講情,我就……” “留級就留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庇诮懿灰詾槿坏匕櫭肌?/br> “你也可以自己出去玩嘛!和同學(xué)、朋友什么的都可以??!” 她抬眼偷看他。 “我沒有時間?!?/br> 于杰翻翻白眼,“是喔!都快變成蛀書蟲了?!?/br> 轉(zhuǎn)個眼他又凝目問:“小姐,你總有比較要好的同學(xué)或朋友吧?”云蝶垂眼。 “我……我比較笨……所以……” 于杰受不了地大嘆一聲,繼而拿手抬起她的下巴。 “小姐,你不是笨,只是你的專長不在念書,瞧瞧……”他指指桌上的菜肴。 “我就沒見過誰能那么迅速地就調(diào)理出這么精美的佳肴來?!?/br> 云蝶沒出聲。 于杰只好繼續(xù)奮戰(zhàn)。 “還有,不管我搞得多亂,你總是能三兩手就整理得干干凈凈的,就像變魔術(shù)一樣?!?/br> “這是女人的本能。”云蝶不好意思地說。 于杰輕蔑地哈了一聲,“我老媽就沒這種女性本能?!彪S即他又斜睨著她。 “你mama好象也沒有吧?”她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辯駁。 除了買早點之外,袁鸞英將一切家務(wù)都交給上下班制的傭人,她的解釋是,以她這種高文化水準(zhǔn)的女性,不應(yīng)該較家務(wù)事沾污了她的氣質(zhì)。 但事實卻是,她不會做菜,她會把鹽當(dāng)糖用、黑醋變成醬油,煮的飯沒一次能吃,洗多少碗就打破多少碗,洗出來的衣服會變成新潮印花布,屋子再亂她也甘之如始…… 總而言之,在家里,能秀出去的成績表現(xiàn)才是最重要的,而柴米油鹽醬醋茶這種俗氣的事,根本放不進她父母眼里,所以她喜歡做菜的事自然也不敢讓家人知道。 于杰仍然斜睨著她。 “嗯?”“她……她有工作要忙……”云蝶勉強的反駁道,對于自己的“老母”,總不能太拆她的臺吧!“是喔!”于杰嘆了口氣后又開始吃飯。 “其實你根本不適合念大學(xué),但是既然你堅持,我一定會幫你達成愿望,不過,我強烈的建議你選擇一個適合你的科系。” “適合我的科系?” 于杰塞了好大一口九層塔炒蛋。 “嗯!這個蛋真香,下回再做一次吧!” “好?!痹频矈A了一小塊蛋放進嘴里。 “社工,你適合從事社會工作?!币煌腼堁杆俦唤鉀Q,于杰舀了一碗玉米濃湯慢慢喝。 “你既溫柔,又有無比的耐心和毅力,善感又細(xì)膩,最適合當(dāng)護士或社會工作人員,但是護理科系比較難考、難念,所以我建議你考社會系?!?/br> 云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那我就考社會學(xué)系好了。” 于杰喝完湯,放下碗,云蝶很自然地再去為他添飯,他朝在廚房里盛舨的云蝶大聲說。 “吃完飯去看電影吧!” “好?!彼龖?yīng)道,并走回來將碗放在他面前。 “但是不要問我要看什么片子,我也不知道我喜歡看什么樣的電影?!?/br> “好,我來選一都集幽默、刺激、熱鬧之大成的片子。” 靜靜的吃了一會兒,云蝶突然問:“于杰,你為什么要把頭發(fā)染成那樣?” 于杰抬起頭,剛好迎上她盯著他頭發(fā)的眼神?!昂猛媛铮≡趺?,你不喜歡嗎? 我明天去把它洗掉好了?!?/br> “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很奇怪,所以問問而已?!痹频Φ?,“你不需要為我去洗掉它。” “也不是為你啦!”于杰言不由衷地說。 “我早就想洗掉了,每過一陣子就得重新染一次也挺麻煩的。” 云蝶笑笑,忽地又盯著他的銀骷髏耳環(huán)、項鏈和手煉。 “你好象除了洗澡、睡覺以外,隨時都戴著它們喔?”于杰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看,隨即抬頭詢問地望著她。 “你也不喜歡這個?” “不是啦!”云蝶又急忙搖頭否認(rèn)?!拔抑皇窃诓聹y它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義,所以你才會隨時配戴?!?/br> 于杰點頭。 “它們是我的指導(dǎo)教授的遺物,我的指導(dǎo)教授對我一生的影響很大,所以我才隨時配戴著以紀(jì)念他?!闭f著說著,他突然放下碗筷,摘下手煉要替她戴上。 “來,這個送給你?!?/br> 云蝶一驚,忙縮回手。 “不行,這是對你有重大影響的人的遺物耶!你怎么可以隨便送人哩?”于杰拉回她的手,“他是我的老師,我是你的老師,這有很大的意義,怎能叫隨便呢?”他替她戴上。 “除非你不喜歡。” “不,我喜歡,我真的很喜歡?!彼⌒恼湎У赜|摸著每一顆銀色骷髏頭。 “我……我也會跟你一樣隨時戴著它們?!彼驼Z。 他滿意地又端起碗。 “快吃吧!待會兒去看電影,順便到西門町晃兩圈,晚上還可以去臺灣最有名的夜市逛逛?!?/br> 云蝶也端起碗。 “你知道怎么去嗎?”于杰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帶張地圖就好了嘛!要不……你沒聽過嗎?路在嘴巴上,沿路問去就行了啊!”夾了幾條菜葉,云蝶順口又問:“我們怎么去?搭公車這是……” “機車,”于杰的嘴巴里塞得滿滿的,云蝶差點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我們騎機車?!?/br> “機車?”云蝶很意外地輕呼。 “你連機車都買了???” 于杰翻翻白眼。 “小姐,最方便到處逛的不就是機車了嗎?” “哦!” “快吃,否則我就一個人去了喔!” “?。〔灰?,你不能放我鴿子,我要看電影,也要逛夜市!”“哇!好恐怖、好緊張、好可怕……” 夾在戲院散場人潮中的云蝶抱著雙臂喃喃自語著,于杰自然地?fù)ё∷o予安慰,“那只是演戲,不要太在意。”他頓了頓又說:“抱歉,我不知道你這么……” 她突然抬頭仰望著比她高一個頭的于杰,一臉的興奮。“可是好刺激、好過府哩!” 于杰不由得大大一愣。 “呃?”“下次再來看這種恐怖片好不好?”云蝶祈求地望著他。 “好不好嘛?”于杰啞然失笑,“沒想到你的膽子那么大,”他搖頭?!熬尤粣劭催@種驚栜片?!?/br> 云蝶揚揚下巴。 “那當(dāng)然,以后少看不起人了喔!” “不會,不會,”他夸張地擠擠眼。 “耿大膽!”云蝶也失笑,于杰緊了緊拉著她的手。 “走,溜冰去!” “溜冰?”云蝶愕然:“我不會?。 ?/br> “我教你,”他拉著不情不愿的云蝶往前走。 “然后去打保齡球?!?/br> 云蝶搖頭?!拔乙膊粫??!?/br> “我教你,”于杰同樣回答。 “接著去打撞球?!?/br> “喂!”她不滿地拿食指戳找他的肋骨。 “你干嘛專挑一些我不會的?” 他垂下眼瞥她。 “小姐,請問有什么是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