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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盜筆之劉喪懷崽日記(總受虐文)在線閱讀 - 第一百二十四章:夕海聽雷

第一百二十四章:夕海聽雷

    一路無話,一行人開了七個多小時的車來到了平霞的灘涂邊緣。下車的時候吳蛟已經(jīng)在貳京懷里睡著了,眾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便拿出雷管往灘涂里走。

    灘涂說白了就是厚重的泥巴,帶著很強的吸力,在上面行走必須脫鞋,而且走個十幾步就會筋疲力盡。當?shù)厝艘话銜褂靡环N類似雪橇的東西在灘涂上行動,被稱做海馬,吳二白手下的人負責去租借海馬,而劉喪則讓吳邪、胖子還有張起靈拿著雷管去他指定的三個方向,先行定位。

    夕陽已經(jīng)逐漸落了下去,海面上沒有一艘漁船,灘涂上也沒有一個人。因為灘涂不方便行走,吳二白的人也都留在遠處停車的地方,打著燈光,只用對講機和吳邪聯(lián)絡(luò)。

    劉喪端詳著手上那張復印紙地圖,吹響了掛在胸前的口哨,示意鐵三角引爆雷管。很快,漫天的泥巴雨就在爆炸聲沖擊而起,吳邪有兩次都被沖擊波震翻在泥巴里。泥巴軟糊,疼倒不疼,只是身上很快就和當時從楊大廣老家那兒遇見泥石流時的狀況一樣,全部都是泥漿。

    劉喪讓他們用洛陽鏟把雷管埋到更深處,再次點爆。埋深之后的爆炸就不像噴泉了,反而更像放屁,泥巴里會涌起一個氣泡,然后非常猥瑣的破掉,散發(fā)出硫磺的味道。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海風過處,又冷又倦。眾人打起了手電,劉喪腰間掛著一個皮囊,是吳二白給他的,里面盛著低度的果酒,說是奶奶蘇蕙釀的,冷了可以驅(qū)寒。劉喪取下酒囊,喝了一口,感覺微微暖和 了些,放眼看去這灘涂上卻多了很多密集的海蟑螂,似乎是被炸出來的,看著十分惡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劉喪一直沒有收獲,隨著灘涂炸的越來越多,劉喪的表情開始出現(xiàn)疑惑。期間息的時候,吳邪、胖子還有張起靈就朝他走了過去,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劉喪說道:“我現(xiàn)在只能肯定兩點,灘涂下面是礁石,礁石上應(yīng)該有大量的孔洞,聯(lián)通著岸上的巖山,海蟑螂那么多出現(xiàn)在灘涂上不正常,肯定是被我們從下面的孔洞里震出來的。但因為下面的礁石,我沒有辦法肯定有沒有斗在下面?!?/br>
    “就這?”王胖子見劉喪面色不對,道:“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你有話直說,總不能把我們嚇尿在這兒?!?/br>
    “我……聽見有人在說話?!眲实哪樕行┌l(fā)白,道:“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這比我曾經(jīng)聽見的哪一次陰聽都多?!?/br>
    劉喪之前跟著貳京還有霍道夫在墓里都聽見過這種屬于亡靈的低語,但這次的數(shù)量是在太多了。劉喪忽然就有些后悔,他直覺留在這里有危險,最好是回到大部隊里和眾人匯合了再說。但現(xiàn)在這話一出口,按吳邪的性格,多半是要繼續(xù)一探的。然而不待他說什么,張起靈忽然就大喝一聲,“跑!”

    “嗖!”胖子應(yīng)聲打了發(fā)照明彈,就見被紅光照耀的灘涂上,有處拱起的泥丘如小山一樣向他們翻滾過來,期間帶起了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海蟑螂,大部分在泥巴里,還有部分揮舞著翅膀向他們撲來。吳邪拉著劉喪的手就往回跑,只是腳下灘涂無比松軟,踩下去仿佛踩在沼澤地里,身手再好也沒用,不能跳不能躲的。

    “他奶奶個腿兒的,泥巴下面有東西,我們跑什么?干它娘的!”胖子發(fā)現(xiàn)根本沒法兒跑,四個人里除了張起靈之外,反倒給陷進灘涂里了。張起靈拽著胖子和吳邪往前提溜,吳邪就拽著劉喪,這樣一拖四加上灘涂無法著力,張起靈力氣再大,也有限。

    張起靈見狀索性把三個人都踹倒,按進爛泥里,然后把三個手電接連丟向遠處。手電光斑在空中甩出一個螺旋光帶,落地在遠處形成了三個光點。

    吳邪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立刻用泥巴抹在臉上,往左看胖子還在抽煙,右看劉喪一副神游天外好像傻了一樣的表情,一左一右兩巴掌把泥巴都給他們涂上。

    很快泥漿山就到了,黑暗中無法看清泥漿中到底是什么,只感覺一股惡臭。吳邪不知道這泥漿下面是什么怪物,只覺得趴著的整塊灘涂都開始動了起來,往一個方向流動過去,就好像是海底的漩渦,亦或者說是鯨吸魚蝦那樣,人力根本無法抗衡。

    胖子大罵著朝眾人被拉過去的方向開槍,子彈在黑暗中拉出一條曳光,但無絲毫無反應(yīng)。吳邪滾到胖子身邊,拔出他的信號彈再次射向天空,一下就看到了前面是什么。那不是什么泥巴里的巨獸,面前的淤泥里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這條裂縫不大,但是很長很深,灘涂像裂開了幾公里的口子。吳邪也罵了一聲,之前炸得太兇,灘涂下面的巖石發(fā)生了坍塌,泥漿山是下面的氣體因為山體坍塌沖到上表面形成的,現(xiàn)在所有的淤泥正涌向這條裂縫,形成一道一道泥漿瀑布。

    “天真,小哥,咱們今兒要折在這兒了!胖爺我有句話要說,必須現(xiàn)在做個了斷!”王胖子大叫道:“我喜歡喪背兒,變鬼后我要追求他,你們別和我搶!”

    “滾你媽的?!?/br>
    遺言沒交代兩句,眾人就聽見縫隙下面,傳來了無數(shù)人說話的聲音,非常清晰,非常的近。接著身下一空,裹著泥漿就被沖入了裂縫里,十幾秒的自由落體后,就落在了下面的泥潭里。那種感覺就像拍在一噸屎里。下面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惡臭。

    “死不了!”吳邪在黑暗中大罵,立刻滾到邊上,躲開頭上不斷掉落的灘涂泥巴,“胖子,小喪,你們在哪兒?”

    大概離吳邪百米遠的位置出現(xiàn)了一塊光亮,是胖子打的冷煙火。人是被淤泥沖過去的,從吳邪的角度可以看到整個縫隙的底部現(xiàn)在是一片泥河,胖子站的地方邊上就是巖石。他們起碼摔下來六七十米深,已經(jīng)摔到灘涂的最深的海床深度了,那些巖石上掛滿了淤泥,還能隱約看到石頭上鑲嵌滿了水缸,密密麻麻,成千上萬,但現(xiàn)在都被淤泥裝滿了。

    泥河還在流淌,這條地下縫隙顯然還有更深的延伸,劉喪在另一邊也打起了冷焰火,而他那一邊的山壁上,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腐朽木船,一層一層嵌入巖石中。

    張起靈的冷焰火在更遠的地方打起,吳邪不由松了口氣,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預估了一下現(xiàn)在的形勢

    ,淤泥往下流速明顯在變慢,不出兩個小時,這條縫隙也將被淤泥重新填滿,從地面上看起來,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劉喪被摔下來后,萬幸沒有撞到肚子,此時回過神來就開始嘗試踩著泥石流斜坡爬回到灘涂上去。只是淤泥往下流的力度驚人,劉喪踩在斜坡上舉步維艱,只要一停就被帶下來。胖子在這種時候決策最準,大喊道:“上不去的!”

    王胖子指了指腳下在流淌的泥河,在這個峽谷的底部,匯聚下來的淤泥正在往一個方向流去,“這原本就是個山洞,一部分塌了,肯定有其他洞系里有空間。順著這些泥流動的方向,我們應(yīng)該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先撐過一段時間。喪背兒,快去船上!”

    吳邪拍掉順著下來的海蟑螂,朝劉喪爬過去,淤泥此時已經(jīng)快沒上大腿,一旦淤泥到了大腿根,那基本上走路就不可能了。

    “吳邪?!眲驶仡^看向吳邪,眼睛里第一次沾染了恐慌的眼淚,吳邪知道劉喪慌了,或許對他們來說這只是再經(jīng)歷一次泥石流事件,但對劉喪來說他要負擔著他們聽不見的詭異BGM,也就是亡靈的私語。同時,還有牽連了肚中孩子的愧疚和壓力。

    “別慌,越慌越出不去?!眳切袄×藙实氖?,此時回頭看胖子,就發(fā)現(xiàn)他掏槍想把石壁上用木楔子固定住的船給打下來,吳邪大喊道:“會炸膛的!”

    “質(zhì)量好的槍會,這把是土槍,子彈打出去可能會掉地上,但膛絕對不會炸,賭上昌平二狗黑的尊嚴!”胖子一個掃射,打碎了一個楔子。胖子一路掃射,把所有的木楔子都打碎,然后和吳邪兩個人用槍托把獨木舟從崖壁里撬出來。

    這種獨木小船上過桐油,雖然已經(jīng)腐爛但是船身仍舊是完整的,兩個人爬上去后,一左一右拉著劉喪把人架上來。吳邪和胖子一只腳跪在船上,一只腳當作漿,像滑海馬一樣滑動獨木舟往下游滑去,張起靈在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要路過他的時候,胖子大喊了一聲:“小哥!”

    張起靈一個翻身,帶著漫天的泥花飛起,翻落在船頭,船頭一重,速度一下加快,正好泥河的坡度加大,眾人滾上船,船瞬間往下連跌了兩個落差,船身打轉(zhuǎn),差點打翻。船在泥漿里已經(jīng)轉(zhuǎn)了好幾個大圈,他左右手各自拽著吳邪和胖子的腰帶,劉喪則被胖子和吳邪拽著,但人已經(jīng)掉了出去。船在泥漿中完全不受控,眼看著劉喪就要撞在一塊石頭上,張起靈終于收回了搜索的目光,“抓緊!”

    他松開了吳邪和胖子,身體往前一傾,就抓著劉喪的后領(lǐng),如從泥塘里拔藕一樣,生生把劉喪給單臂提了起來。

    要知道,劉喪再瘦也有一米八的個頭,張起靈臂力之大,遠超胖子和吳邪。劉喪瞪大了眼睛,此時小木船已經(jīng)撞到了石頭上,如果不是張起靈把他提起來,撞上去的就會是劉喪。

    張起靈和他對視的時間只有兩秒,目光就移向了別處。吳邪一只手抱著張起靈的腿,一只緊扣著小船的邊緣,道:“小哥,你在找什么,胖子眼尖,我們一塊找!”

    “等等,我要吐了!”劉喪掙開張起靈的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船此時尚在打轉(zhuǎn),吳邪和胖子怕劉喪再掉下去,把他腿一拉,直接把人給拉到身下壓著,胖子也捂住了他的嘴,道:“待會兒再吐,現(xiàn)在不行!”

    “小哥在找墓門!他沒手了,喪背兒我壓著,你給他打燈!”胖子抬起頭喊了一句,吳邪立刻抓著信號彈打向半空,瞬間照亮了整個峽谷。他們現(xiàn)在在的那艘船正急速打轉(zhuǎn)滑向一個深淵,而在兩邊的崖壁上已經(jīng)沒有了淤泥,是無數(shù)的飛檐和石門廊臺。仔細看去,滿懸崖的亭臺樓閣都是浮雕,猶如巨大的盆景一樣,前方還有一個巨大的大殿鑲嵌在崖壁上,似乎就是墓門!

    吳邪登時心生不妙,就看到張起靈看了他一眼,吳邪大叫道:“不準丟我,胖子!土耗子!”

    胖子把腰間土耗子丟給吳邪,吳邪用嘴巴咬住,拔出拍子撩,用嘴把土耗子的柄插進槍眼里,一邊胖子拽出腰間的登山繩扣在土耗子上。吳邪強忍著劇烈的頭暈,對著崖壁就是一槍,拍子撩瞬間炸膛,土耗子被打出去,帶著胖子腰里的登山繩一下掛在崖壁上,撞了一下沒掛住就往下一路掉,胖子大罵了一句傻逼,不知道土耗子鉤到了什么,一下繩子繃緊拉著胖子的腰。

    胖子整個人差點被扯飛起來,也無法再顧及劉喪,一手拉住吳邪,一手死死的抓著獨木舟。張起靈順手就拽住了吳邪的腰帶,三個人直接被崩起,船直接被拽停。但劉喪就沒那么好運了,眼看著又要被甩飛出船,張起靈一把拽住了他的頭發(fā),然后把人往崖壁上一甩,劉喪撞上崖壁,腦袋就給磕破了,然后往下滾了十幾圈,終于單手抓住了一個突起停了下來。

    “臥槽,喪背兒?”王胖子來不及關(guān)心劉喪的情況,幾人就聽見頭頂傳來悶雷一樣的聲響,抬頭一看,只見信號彈的光照之下,如潮水一樣的淤泥鋪天蓋地的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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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灘涂的另一邊,貳京給吳蛟掖好被角,正準備出去看看情況,吳蛟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焦急地揮舞著手腳,道:“危、危險險,mama……危險?!?/br>
    貳京一愣,見吳蛟這樣還當他是做噩夢了,蹲下身,擦去他頭上的汗水,道:“mama不危險。mama傷害不了我的,也不會傷害小蛟?!?/br>
    “不,不是,是他危險。”吳蛟極力想解釋著什么,忽然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宦暰揄?,很快營地附近的燈都往灘涂那邊聚了過去。貳京下意識覺得不安,他抱起吳蛟走出帳篷,就看見坎肩兒急匆匆地跑了回來,道:“怎么了?”

    “老板他們幾個把灘涂炸塌了,四個人都落下去了?!笨布鐑赫f這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貳京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他明白了吳蛟說的劉喪危險是什么意思了,此時吳二白也從房間走了出來,道:“坎肩兒你帶人去租挖掘設(shè)備過來,貳京你看好小蛟,我去聯(lián)絡(luò)救援隊。”

    “二爺!”貳京叫住了吳二白,道:“要是劉喪這次上來,還不肯回去,我能用我的方式帶走他嗎?”

    吳二白身形微微一頓,他看向了還留著眼淚鼻涕的孫子,從衣服里拿出紙巾替吳蛟擦去,道:“可以,事情結(jié)束前他確實不該再和解雨臣有接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