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愛在手抖。

    偷偷拍人視頻顯然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而拍視頻的對象還是一群不遵紀守法，蹲在教學樓墻角抽煙的不良少年，更是為這事情添上一層危險的因素。但她很顯然并沒有想太多。少女注視著不停閃爍的紅色REC標識，在心里默默數著時間。在他們又一次笑著吸煙吐氣的時候，酒井愛按下錄制暫停鍵，相冊縮略圖頓時更新成一群人抽煙談天的模樣，這下他們要被停學的罪狀是無可辯駁的了。

    十六歲的酒井愛并沒有多管閑事的嗜好。她路過這里，純粹是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播放英文聽力進行學習。學校偏僻的地方只有幾個。恰巧的是這些不良少年率先占據了這地方，還偷偷摸摸干一些顯然不符合校規(guī)的事情；而更恰巧的是這些不良少年居然還大聲說人壞話，完全激起了酒井愛的心頭火。

    少女出于一時的惱火打開了攝像頭，在進行一系列手抖、捂鼻和頻頻回頭的動作，終于回收了一條罪證視頻。然而，所有故事的開端全部出于矛盾，她的故事自然也是。少女剛剛顫抖地握著，還沒熄滅的手機，忽然被人從頭上提走。酒井愛回頭一看——是一個高大、強壯，戴著各種金屬飾物的黑發(fā)男子。他以俯視的視角注視著少女，緊接著視線又來到了他手上的她的手機。

    “我說，偷拍可不是好習慣哦？”

    黑發(fā)男漫不經心地朝酒井愛微笑，然后播放了她剛剛錄下的視頻。剎那間抽煙和談笑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谶@吵鬧的背景音里，酒井愛咬著嘴唇默不作聲。她驚懼又害怕，被人握住的肩膀力氣大到讓她隱隱作痛。她想：自己可能完蛋了。因為，她聽見男人朝同伴們招呼的聲音了，他喊：你們連被偷拍都察覺不到，可真傻逼。

    伴隨著一聲一聲的皮鞋踩地聲和緊扣住肩膀所以無法動彈的身體，是如浪潮般洶涌的恐懼。那三人過來后，以審視的眼神盯著她就如同她已經是一條砧板上的魚——完全可掌控的被剝光。

    “就是這女的拍我們？”叼著煙的棕發(fā)男吹了口氣，煙味順著她的呼吸灌進酒井愛的鼻腔，“真是膽子大?！?/br>
    “視頻刪了沒？”挑染紫發(fā)的男人問。

    “刪了?！焙诎l(fā)男接下話茬，淡淡道：“我說，她應該怎么辦？”

    她會被怎么辦？

    酒井愛怕得冷汗連連。她張望著可以出逃的道路，卻發(fā)現它們都被這些男人給堵死。而女性和男性的體力差距又悲哀地朝她低語：你完全打不過他們，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棕發(fā)男人吸了最后一口煙，然后碾滅煙頭，伸手指了指她的身體。

    “總而言之，先把她衣服脫了拍個裸體視頻唄。”他回答，“你看她這優(yōu)等生的臉，絕對不敢反抗，而且還能免費看一把高清的裸體，又不虧?！?/br>
    “說不定里面穿著色情內衣呢?！碧羧咀习l(fā)的男人笑了，但他已經舉起手機打開了攝像機，“那就用我手機拍吧，信去脫衣服?！?/br>
    “也行?！?/br>
    他們這番輕飄飄的對話，卻把酒井愛的死刑給定下。少女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然后掙扎著想要逃離。她尖叫，試著向過路人求救，然而她立刻被捂上了嘴，聲音全都消失在了喉嚨里。

    “這女的意外的好煩?！蹦腥艘贿呎f，一邊按住她的腦袋和嘴巴往墻上砸。身體碰撞墻壁的動作，令酒井愛一下子流出眼淚，她的手腳因此僵硬。而另外一位男人則悠閑地摸上她的紐扣，漫不經心地說：“你可按緊點，別讓她跑了?！?/br>
    “OK！”

    酒井愛渾身顫抖，她試圖移動身子，卻被兩個人都死死禁錮住。她完全動不了了，她的手、她的腳、她的身體仿佛都不受她控制了般，只能任由別人擺布。完全的體型劣勢讓她呼吸急促到過快，期間她幾乎腳軟到站不穩(wěn)。

    那些男人開始摸她的胸了，她這時候開始后悔了。她絕望又大力地用嘴咬住那個棕發(fā)男人的手，那男人痛到縮回手時，她嘶鳴。

    “我警告你們，這是犯法！我絕對會去報警的！不要碰我！”酒井愛甩開黑發(fā)男人的手，一直試圖往外跑，“別碰我！”

    啪。

    棕發(fā)男瞪著酒井愛懵懂的樣子，吐了口口水。他朝她質問道：“還叫嗎？你這婊子話真多?！?/br>
    “叫叫叫的，真他媽煩。”

    這一巴掌將少女的所有抗爭的念頭打散了。她感覺自己的臉疼痛異常，眼淚禁不住這痛楚又開始掉了。在完全的陰影籠罩下，她開始無法再做任何動彈，被打一次的懲罰讓她沒法在短時間內，再次進行同樣的舉動。她也許潛意識里開始認為：任何的反抗都是無用且會帶來疼痛的。酒井愛失去了聲音，那被打的地方開始紅腫起來。

    “你可別打臉，到時候回去看出端了，怎么辦？”

    “怕什么，反正這里又沒有監(jiān)控拍著?！?/br>
    酒井愛開始無法理解一切了，他們這是在干什么呢？難道她真的要被拍裸體視頻嗎？她忍著顫抖，想再一次提問，她把自己呼吸順平了好多次，希望他們看不出她的害怕，“你們不怕遭報應嗎？”

    兩個男生抬頭望向她，異口同聲道：“報應？”

    他們對視一眼，緊接著哈哈大笑。酒井愛只能望著他們笑。他們沒有惶恐，反倒從容，好像這話對他們來講早已是家常便飯。兩個男生熟練地解開她的衣服扣子，仿佛為了這一刻他們已經鍛煉了成千上萬次。

    “居然這么迷信真是太搞笑了，什么年代居然還講報應！”她聽見他們說。

    酒井愛看著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被脫下，先是外套，然后是襯衫，接著是裙子、襪子和里襯。最后連內衣都被剝下的時候，她真的全身一絲不掛了。她從來沒有在外面這樣做過；在陌生男人的面前這樣做過。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件可售賣的商品。她的自尊隨她的衣服一起掉落。她被任人打量，可她卻無法阻止這件事。

    那些男人隨著攝像視頻一同打量她的身子，在確定她從頭到腳就連地下的衣服也被錄進去后，才關掉視頻。

    “收工?！碧羧咀习l(fā)男看著視頻，滿意地吹了聲口哨，他問身邊的兩人，“要來一發(fā)嗎，還是要去上課？”

    酒井愛為“來一發(fā)”這詞瑟縮了一下。

    “去上課，我再遲到，出席率就不達標要留級了。”黑發(fā)男聳了聳肩，撿起外套，朝酒井愛身上扔，“穿上吧，乖乖女?！?/br>
    “和我們不一樣，人家可是優(yōu)等生不是嗎？”

    棕發(fā)男也吹了聲口哨，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轉。

    酒井愛握著外套，將身子縮進建筑的陰影里面。預備鈴在遠處叮當響起，而那三人早已揚長而去。蟬鳴此起彼伏，白云連綿不絕，倒在土地上面的凌亂衣服昭示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少女披著外套，將臉縮進膝蓋里，伴隨著夏日最熱烈的一縷陽光，她第一次在學校里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