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俏雪爹重傷路邊倒 窮秀姐月下救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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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們還缺人嗎?我想組個大戰(zhàn)…” “對不起啊秀姐,我們?nèi)藵M了。” “啊…謝謝哦……” 滿月默默的轉(zhuǎn)身走開,身后傳來小聲的議論。 “干嘛不組,是個奶媽唉?!?/br> “你瞎啦,她那么胖舞得出云裳心經(jīng)嗎?到時候王母揮袂使成泰山壓頂,骨頭都給你小子按斷兩根?!?/br> “說的也是,看那身段,大輕功都費勁?!?/br> “行了行了,趕緊組人。” “暴力隊大戰(zhàn)四等一五七萬歌了??!絕對暴力歡迎進組嘍!” …… “哎…” 滿月嘆了口氣,默默的離那個聲音又遠了些,直到聽不見了才停下腳步。 夏末的陽光照下來,她低頭看著自己明顯比別的女俠粗壯的影子,沮喪極了。 做為一個熱愛美食的姑娘,滿月也喜歡研究美食,若是問七秀坊的姑娘師姐妹誰的烹飪手藝出彩,十有八九會推薦她。 滿月手藝精妙性子又安靜少言,若是姐妹們饞嘴了去她院里蹭個飯食,總能安排的十分妥帖。 可這般好相與的人,入了江湖卻并不順利。 原因無他,她同眾人心中的形象出入實在是太大了。 自公孫姐妹一舞名動天下,世人眼中的七秀坊弟子便成了絕色佳人,天之嬌女的代名詞。 可相貌平平身材圓潤的滿月一身秀坊的水粉紗裙映入眼簾,不免讓人好生失望。 畢竟江湖不相信眼淚,誰敢把性命托付給一個看上去就不靠譜的奶媽呢? 圓圓的秀姐只好每天靠著茶館和跑商拿些低保維持生計,偶爾來大戰(zhàn)牌碰碰運氣。 滿月抬頭看了看天色,知道今天的大戰(zhàn)做不成了,只得轉(zhuǎn)頭去南屏山跑商。 生活從來沒什么價錢可講,再不順心也得繼續(xù)過下去。 待到她交完貨物已是月上梢頭,滿月接過自己的酬勞,帶著收工的小小喜悅往家走。 然后就被一具尸體絆倒了。 哦,不是尸體,還有口熱氣兒呢。 她大著膽子過去看,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知已經(jīng)暈了多久,緊身制服裹著的身體上盡是刀劍傷,血倒不怎么流,也可能是時間太長流不動了。 放任不管…會死掉的吧……滿月有些踟躕,終于還是在他身上落了重回雪飄搖,將人搭上肩膀扶了起來。 “?!”好重! 男人的重量全壓在了滿月肩上,這遠遠超出了她的預(yù)估,連帶著身子都晃了幾道才鏘鏘穩(wěn)住,她疑惑的看了看肩上這個看上去身形有些單薄的男人,rou都長在哪里了呢? 疑惑著,將人半扶半架的帶了回去。 滿月在廣陵邑有間小屋,剛進院子便有收養(yǎng)的貓狗湊上來。但現(xiàn)下顧不上它們,滿月扶著人進了屋。 她每天收入不多,置辦這處房產(chǎn)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屋里的陳設(shè)也寥寥無幾,滿月猶豫了一下,將人安置在了家里唯一的床上。 屋里點上了燈,床上的男人臉色并不好,連唇色都是蒼白的,滿月有些擔(dān)憂的望著他,又落了一重王母。 之后便是除衣,清理,縫合,上藥,包扎的程序。 做完這些事已經(jīng)耗費了大半個晚上,滿月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終于得空打量一下自己救回來的人了。 他似乎并不常曬太陽,皮膚很白。身形也比尋常男子消瘦一些,五官倒是英挺,眉宇間看上去十分凌厲,便在昏睡中也顯得有些冷漠疏離。 滿月有些局促的垂下眼眸,起身去收拾傷藥和繃帶。 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滿月在外間的矮榻上坐了下來,心中升起些許失落的情緒。 她在姊妹親如家人的七秀坊長大,即便美人如云,師姐妹間也少有隔閡,直到入了江湖才漸漸曉得了人與人之間的待遇和處境都會因為外貌的差距而不同。 他若相貌平平或許還好相處些。如今這般,只怕不好相與。 滿月嘆了口氣,可她此時著實累了,未及深思便已然沉沉睡去。 葉千觴是被食物的味道勾醒的。 太香了,是那種溫暖又舒服,讓人聞到就會覺得心安的食物的味道。 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所處的房間不大,除了自己身下的木床,便只有一個簡陋的衣柜和放著梳妝匣的木桌,臺面上也沒什么東西,只得零星幾支簪子和簡單的妝品。 葉千觴便知道這是個姑娘家的房間了。 他雖傷的重但還能勉強下床,辛好腿上沒事,緊身長褲還穿在身上。凌雪閣的小野豬近乎無聲的穿過不大的正廳,最終在廚房里找到了人。 滿月正在做飯,爐灶里的柴火燒的正旺,幾樣常見的菜蔬切好了陳在灶臺邊。鍋里下了新油,只待熱了便可烹煮。 旁邊的桌上已經(jīng)擺放了兩盤出鍋的家常小炒,正散發(fā)著陣陣熱香。 雖然平時只有自己一個人,可滿月從不會應(yīng)付了事,她喜歡下廚,滿院子的貓貓狗狗也可以陪她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飯。 更何況,如今家里還多了個人呢。 雖然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醒,可受了這么重的傷,醒來一定會想吃些東西吧。 她默默想著。 這一切落在葉千殤眼里,便是一個小姑娘在廚房里輕車熟路生火起灶的景象。她臉上有些嬰兒肥,鹿子似的杏眼專注的盯著鍋里的火候,嘴角微翹,模樣有些像街邊小攤上賣的瓷娃娃,十分討喜。 在灶臺前的身影有些圓潤,可凌雪閣的人都很瘦,看著那有些rourou的忙碌身影,葉千觴反而覺得還挺治愈,看著舒服。 只是他此次的任務(wù)實屬機密,上峰嚴令不可走漏絲毫風(fēng)聲。如今她救了自己,算不算卷入此事呢? 葉千觴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他想,自己暈倒的地方已經(jīng)離任務(wù)現(xiàn)場很遠了,未必會泄露什么,這個小姑娘或許什么都不知道,他總不能及無辜。 反正這會兒傷這么重也回不去,不如先靜觀其變。 他悄悄退回了房里躺下繼續(xù)裝睡,順便把整個事情捋一捋。 任務(wù)完成準(zhǔn)備撤退的時候葉千觴已經(jīng)快昏過去了,同僚見他情況不妙扯了牌子便撤。 實際上,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居然還能緩過來。 醒來的葉千觴發(fā)現(xiàn)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照凌雪閣的職業(yè)素養(yǎng)來說,是不能留下來的。他贊了些氣力往最近的據(jù)點走,可到底傷重,半路上又倒了過去,大約就是這樣才會被她撿回來。 正想著,便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滿月將飯菜端到房間里,見人還沒醒便坐在了床邊。 葉千觴在她的注視下只好繼續(xù)裝睡,可是…飯菜好香… 他…肚子叫了…… 啊…再裝睡就假了… 他腦子里轉(zhuǎn)的飛快,一邊神色朦朧的掙開眼睛,露出一副剛醒的樣子。 “啊…”滿月驚喜的站了起來,卻不太敢開口說話,于是轉(zhuǎn)身端了盛飯菜的木盤過來,心中猶豫著如何詢問他要不要吃。 葉千觴神色不動的看著她的舉動,有些奇怪,暗想莫非這姑娘是個啞巴?于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他本來想起身自己到桌上去吃,可滿月在秀坊中便時常幫忙照顧生病的小弟子,認知里臥床修養(yǎng)的病號是要喂飯的。 見他點了頭,轉(zhuǎn)身把托盤放在床邊的矮柜上,隨即盛好飯菜喂了過去,還下意識的張嘴,輕輕哄道“啊———” 葉千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