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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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兩人幾乎不歡而散,后來趙奕飛聽說那天派對邵小姐突發(fā)高燒,嚴重到以至于甚至無法開口說話,露了一面邊匆匆離場。 他以為經(jīng)歷了那天的事后所有的合作大概都over了,哪知后來只要他去吳達華的別墅做事,她對著他依舊笑意盈盈,每次都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交給他信息。 噥,這人幸虧生成女仔,若不是,出來混江湖,夠膽夠狠又能忍,定是個扛把子[1]。 這些信息里有吳達華個人名義私自交易毒品的時間地點,也有很多社團元老話事人私底下被他握在手里的齷齪。 因為吳達華的忌憚,分給他手下的都是些得罪過社團其他話事的刺頭,原是想以給他招恨,借此達到掣肘的目地,卻不想他正好利用這些人對他的依賴庇護,才能使他們在幫他做些反骨的事時守口如瓶。 這些天吞掉好多貨,估計是打倒牙齒往肚里咽的日子過夠了,這日在碼頭交貨,居然主動舉報找來一群O記[7]和差佬[8]企圖甕中捉鱉,利用他們揪出黑吃黑的反骨仔[2]到底是誰。 多虧他警惕性高,一發(fā)現(xiàn)交收貨的人都更變了就立即停在了原先的計劃,飛速遣散手下,自己則留在一處廢棄倉庫暗中觀察,誰知此時電話響起,瞥了一眼,是串陌生數(shù)字,按下接聽鍵。 “我是九莉,帶著你的馬仔[3]快走,不要被人看見,離碼頭越遠越好?!被蚴且驗榫o張,女孩呼吸急促,聲音竟顫抖不停。 癡線一般趙奕飛拿著電話,有些無語,咔嚓一聲,心里有什么冰好像微微裂開了,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假貨,大概率還是吳達華的姘頭,就因為和那人的一點相似,他就心難再平。 還是無法說法自己相信,她和細妹永遠留在了那個雨夜。 “我這里無事,你放心,我們已經(jīng)撤離?!甭曇魩е灰撞煊X的輕柔。 或許倉庫信號不好的原因,因為電流滋擾,邵九莉聽不清他講什么,又害怕這人被發(fā)現(xiàn)難以脫身,思來想去,決定親自接應(yīng),“你講咩,聽不清,你聽我說,你想辦法逃到碼頭北門那個廢棄的公路,公路旁邊有個士多[4],你去里面等我?guī)阕??!?/br> 交代完一切,邵九莉只覺得心臟爆炸般狂跳,打開衛(wèi)生間,就看到眼前身著小洋裝看著她一副八卦樣的少女,今天吳華達與她本是來拜訪的船王,哪料被她無意聽到馬仔向吳達華匯報。 無法,以免露餡,她向來不用自己的電話直接聯(lián)系趙奕飛,只好借用船王的千金,眼前這個勉強算作朋友的少女的手機假裝聯(lián)系男友。 “和你boyfriend講不講的完啊,沒想到j(luò)uile你個鐵樹也會開花?!鄙倥蛩龜D眉弄眼。 “送佛送到西,你的摩托可不可以馬上借我一輛,還要兩個頭盔。”邊說邊拉著marry的手自己往車庫走。 “哎哎,我有答應(yīng)嗎?” “哦對了,我契爺問起我去哪了記得給我打掩護?!?/br> “九莉啊九莉,什么男人讓你這樣發(fā)癡,千萬不要是個‘之雍’[5]啊?!眒arry看著狠不得拉著自己飛起來的九莉,不由感嘆愛情的魔力。 “放心我可不是張愛玲筆下的悲情女主?!?/br> 到達車庫后九莉換好衣服,隨手騎上一輛紅白相間的摩托飛馳而去。 趙奕飛到了她所說的士多,買了一包煙,可不知又隨手買了幾瓶酒自酌,當做打發(fā)時間。 混跡街頭誰沒有練就一身好酒量, 可當遠處傳來摩托的轟鳴聲時,他抬頭,只一眼,便覺得醉意上頭,仿佛那人撕破回憶,從泛黃的畫報中走出變得鮮艷明媚。 遠處飛馳來一輛摩托,鈴木RG500,很難想象駕馭這輛大排量頂級賽車卻是單薄的身影,頭盔下只露出那雙靈動眼睛。 緊身皮衣牛仔褲使這人曲線畢露,緊跨在車身兩側(cè)的美腿修長,像個混跡街頭機車飛女[6],燎起街邊爛仔們的欲望,吹哨忍不住飚出一句:“叼,這妞好靚!” 機車離他越來越近,她伸出一只手,他順勢握住,跳上,攬住纖腰,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仿佛彩排上百遍自然默契。 “事情怎么樣了?”她拎起頭盔向后扔去。 他接過她扔來的頭盔,戴好,也許是酒精的作用開始揮發(fā),他盯著她頭盔下漏下的被風吹的亂飄的細發(fā),久久不語。 “你不說,我就當沒問題嘍?!鄙劬爬蛎髅鲃傇谝姷剿哪且豢滩潘上職狻?蛇€是故作冷靜。 是,他飛哥能混到今天,這點情況還不能應(yīng)付,終究是她的錯覺,明明他和她早已面目全非,她卻總一廂情愿的認為對方還在從前。 到重慶大廈,她停下車,剛想下來,身后攬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使背貼牢那人灼熱的胸膛,她被死死鎖在他的懷里。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她掙扎了一會,才逃出桎梏,回頭他卻死賴在車上不肯動。 她摘掉頭盔,僵持了一會,他依舊無動于衷。沒辦法,她只好先上前幫他摘掉頭盔,一瞬間撲面而來都是酒氣,他盯著她,眼神迷離。 “死醉鬼!”她沒辦法,硬是把他拽下車,一路拖拽著終于到了1403,他的房間。 房門關(guān)閉的那一刻,他突然反身把她抵在門上,她的背砸在門上發(fā)出咚的一聲,鼻尖撞上他的胸膛,她悶哼一聲,細眉緊蹙,“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他開口,喑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她心頭一怔,卻故作鎮(zhèn)定,用調(diào)侃的語氣道:“興義安飛哥,誰人不知?!?/br> 突然他伸手用力捏起她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她才發(fā)現(xiàn)他深色的眼眸中波潮涌動,幾種說不清的情緒同一時間爆發(fā),眼睛熬了宿夜般發(fā)紅,“說!我們是不是認識!” 他敏銳地她眼里閃過的一絲慌亂,心臟割裂般劇痛,隨之而來的恨意幾乎要使他窒息。 從九龍寨的底層北gu[9]的女兒到如今的邵氏千金,她可真是步步為營,好心機。 他突然嗤笑一聲,真是諷刺,原來一直被自己藏在心底的人反捅一刀是這樣的滋味。 見沉默她不答,他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下一秒,他突然湊近她的臉,撬開她的唇舌,yong力親吻,她奮力掙扎,揮向他的巴掌被他識破,雙手反被他牢牢舉過頭頂。 而他像是被獵物掙扎激發(fā)出興奮的野獸,親吻變?yōu)樗阂?,他嗅這腥從唇舌撤離,在她脆弱的脖頸發(fā)出襲擊,不知過了多久,滑入他唇舌的淚珠把 他從這場不知饜足的盛宴中喚醒。 他停下,眼中熾熱的欲望逐漸在喘息聲中冷卻。 “滾!” 他松開她,眼中的火焰慢慢熄滅,轉(zhuǎn)而變?yōu)楦矟M山雪的深林,冰冷,疏離。 “下次見面我不會放過你了?!?/br> “喬莉,從此我們互不相欠。”她聽到聲音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踉蹌一下,又跌跌撞撞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