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向死而生
書迷正在閱讀:禍害、我的同桌太迷人、又見竹馬、結(jié)婚前一天被上、徇私經(jīng)理被催眠、高麗佳的恥辱調(diào)教地獄、看上老同學的兒子、女a(chǎn)男o/gb:睡了主角攻他小爹、娶個城里男媳婦、[姜餅人王國jbk]餐后甜點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癲狂的音樂家揮斥方遒,交響樂奏響了半夜,家私胡亂翻倒在地板上,博古架上瓷器古董碎片落雪般鋪滿地。 謝安琪沒用痛覺一般赤腳踩在上面,著閃著冷光的瓷片上留下一連串殷紅,精致新潮的妝容被淚水融化,墨般在蒼白的臉上洇開一大塊一大塊,像聊齋走出的畫皮鬼,午夜褪去浮華皮囊,露出駭人瘡疤。 午夜時分歇斯底里的尖叫叫響徹別墅,客廳早已面目全非,滿目狼籍中只有中央一張小小香案未經(jīng)荼毒,遺世獨立,案上黑白遺像中的女人笑得溫婉,絲毫未受影響。 別墅里的傭人躲在門后膽戰(zhàn)心驚,都知道小姐得躁郁癥,時不時發(fā)瘋,可暗里都傳是這家老爺販粉殺人無惡不作,枉死的冤魂不散,附身到小姐身上報復。 生怕發(fā)了瘋的小姐的他老豆真?zhèn)?,提刀砍人一砍一個準,屆時冤鬼附身再拿他們做成人rou叉燒包到死也無處哭訴。 這時一個步履蹣跚的阿婆背著手一臉焦急的闖入,眾人看她如遇見救星, “六姑啊,你可總算來了,快去看看小姐吧,她又發(fā)瘋,看見人就砸,我們都拿她沒法?!?/br> 六姑聽到歇斯底里的發(fā)泄和哭泣,干枯的手抹了抹淚,她年輕時自梳[1]未嫁,用盡一生照顧了謝安琪母親林宛芝家族三代子女,可她一生最悔恨的事就是未能阻止林宛芝嫁給古惑仔。 林宛芝本是橡膠大王林家的千金小姐,奈何年輕時愛上還是底層古惑仔的謝安坤,為了與他在一起甚至不惜與家人斷絕關(guān)系,陪謝安坤吃過多少苦才等來他爬上社團高層。 可未享幾年福便因謝安坤樹敵太多而被報復綁架,殘忍殺害,更不要提全程被尚是年幼的謝安琪全程目睹,從此心理扭曲。 六姑剛拿溫水藥片進了客廳,迎面便飛來一只花瓶,擦面飛過,撞在墻壁上散落一地花。 “滾,誰都別想傷害我,誰都別想搶走我的東西?!敝x安琪像殺紅了眼。 “安琪,我是六姑啊,最疼你的六姑,怎么會傷害你?!?/br> 聽見老人悲拗的聲音,謝安琪終于被喚醒,赤腳跑過來抱住六姑的腰,“今天是媽咪的忌日,爹地又去忙社團的事?!?/br> “我看到他們說要趁爹地不在又來搶媽咪,還說要殺了她?!?/br> “他們還要搶走我的一切?!?/br> 六姑顫顫巍巍地撫i摸著她的發(fā)頂,輕拍她的背,“安琪乖,沒人搶的走你的東西,喝了藥,那些人就不在了?!?/br> 謝安琪聞言目光呆滯地抓起藥塞進嘴里,六姑把她扶到沙發(fā)坐下,許是藥效發(fā)揮,謝安琪慢慢平靜下來。 過來好一會,六姑見她眼神恢復神采,掃了一眼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的 200 平大屋,嘆一口氣,道,“安琪不怕,明天圣誕節(jié),六姑留在這里陪你你好不好?!?/br> “對對對,圣誕節(jié),要不是六姑提醒,我都快忘了。”謝安琪突然笑起來,拍著手,笑得直不起腰。 又在一片狼藉中翻出電話,撥通,宛如鬼魅附體,笑得妖嬈。 “明天庇理羅校慶舞會的節(jié)目精彩,飛哥一定鐘意,一定賞光到來,看我排練好久的表演哦。 “忘了說,邵九莉負責主持明天的校慶哦,就算不為我,為你的小 honey 加油打氣總……。” 話未說完,對面已經(jīng)粗暴的掛斷了電話。 ……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雜志社下的 711 便利店傳來圣誕歌,小編輯啃冷飯團聽了一夜圣誕歌終于熬夜加班趕完稿。 雜志凌晨發(fā)至印刷廠,此時大約剛印好,正一批批碼好等待分銷到各型各色咸濕的男人手里,還有一批特別叮囑首先送去給那日闖入編輯部那位時髦女仔。 如今只剩把樣稿給老肥斌板過目,就可以提早下班陪家人過圣誕。 檢查看樣刊,這是是肥斌自己定的不成文規(guī)定——勁爆內(nèi)容自然要自己第一個過目,剩下男人只配看自己看剩的內(nèi)容,這極大滿足他某種咸濕變態(tài)的心理。 “斌老虎也有低眉順眼,彎腰斟茶的時候,倒是真成了‘病老虎’。”去辦公室的路上嬉笑和竊竊私語不斷,原來今日有社團重要人物到訪,無怪平日囂張十足的肥斌難得禮貌。 本該等人走后再送樣刊,可實在等不及想要早早歸家,便叩門直接進了辦公室。 本屬于老板的真皮轉(zhuǎn)椅上坐著一個眉目英挺的男人,懶懶靠在椅背上像只休憩的獅子,漫不經(jīng)心得把玩著一只金色打火機,仿佛他才是這里的主人,見有人進來,才抬頭瞥來。 冷的眼,淡的眸,可再平淡的表情也無法斂去男人散發(fā)的壓迫力和戾氣。 肥斌見這時有不長眼的人進來,剛要開口辱罵對方全家老小,就被趙奕飛揮手制止。 接著開口,聲音冰冷低沉,“既然事情已經(jīng)談妥,貴社損失我會照單賠償,但是我們公司藝人的照片……” 肥斌反應迅速,立即接話,“阻兄弟財路五雷轟頂啊,要知是阿嫂,拿相機追著拍靚照,上頭版都來不及,哪敢挖料造謠哇?!?/br> 面上笑盈盈,臉上堆起層層疊疊泛著油光的rou,誰不知趙奕飛如今風頭正勁,這面子當然得賣。 趙奕飛微微頷首,起身準備離開,與小編輯錯身而過,瞥見他掏出那本樣刊交到肥斌手中。 封面上女孩單薄蒼白的身體一閃而過,紙頁翻飛,如小小一只白蝶輕輕翕動尾翼,卻不想會掀起怎么樣的驚濤駭浪。 桃色雜志上不堪入目的字眼燒紅的烙鐵一般印在他的心臟,鮮血淋漓,燒的他疼痛難忍,悲,怒,悔,愧輪番襲擊心底最后的柔軟,一分一秒如在無間地獄,輪回反復,沒有盡頭。 終于理智慢慢恢復,他抬起頭,眼睛熬得煞紅,眼神冷得透骨生寒,卻是在笑,“這靚女好絕色,我想簽她拍電影,這些雜志我一并買了,然后澆油燒得干干凈凈。” 肥斌一臉了然,“這些照片都是謝安坤的細女送來的,本就不賺錢,也不收飛哥錢,權(quán)當幫忙嘍?!?/br> 很明顯,肥斌并不知情,他知道,謝安琪的那些慣用手段,終于要使到他身上了。 趙奕飛應下,轉(zhuǎn)身出了門,臉色變化,眼神狠戾,打開通話記錄,回撥昨晚打來最后一通電話,幾乎是一秒接通,對面卻故意不說話,只聽見電話里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是個熟悉的女聲,清清冷冷,難聽出情緒。 “往我演出用的大提琴上里倒水,這就這些計量?” 謝安琪終于說話,聲音難得溫柔,卻是淬了毒的蜜, “當然不止這些,只怕到時候你受不了打擊,從天臺一躍而下,上社會新聞頭版,標題我都替你想好:貴族女校千金名媛變失足少女,羞愧難當一躍而下自行了斷?!?/br> “冚家鏟!謝安琪,你要是動她,我保證你活不過明天!”趙奕飛一拳打在墻面,暗紅隨指縫流下,暴怒無處發(fā)泄,呼吸顫抖著,異常粗重,恨不得立刻弄死那個瘋女人,可最后都化為罕見的懼意拉扯著籠上心頭。 哪知對方似在報復昨晚他的行為,掛斷電話好干脆。 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飛快跳上黑色平治,速度加到最大直向庇理羅女校駛?cè)ィ?/br> “喬莉,拜托,千萬拜托,不要有事好不好!我不能……我不允許你有事!” 粗糲喑啞的聲音一遍遍在車里回響。 …… 庇理羅大堂,校慶舞會后臺。 邵九莉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臉得意狂妄的謝安琪,聲音異常冷靜而篤定, “那些照片果然在你手里。” “你剛在和趙奕飛call電話?” 謝安琪未能從獵物眼中欣賞到驚慌與絕望,不免大失所望,但絕不會就此罷休,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當然,你說若是他看到那些會怎么樣?” 邵九莉神色一滯,卻又馬上恢復,嘴角拉開一抹諷刺的笑,輕哼一聲,眼里滿是輕蔑與同情, “還能怎么?當然恨不得殺了你,難道你不知他中意我鐘意的發(fā)狂?” “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我知就算你脫干凈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看你一眼?!?/br> 輕輕巧巧幾句話,四兩撥千斤,轉(zhuǎn)眼看對方早已被激得發(fā)狂,看著她一臉怨毒。 反將一軍,贏得毫不費無吹灰之力,誰高誰低一看既知。 謝安琪仍不死心,盯著她的臉企圖看出一絲破綻,可惜眼前這位邵九莉小姐完美無瑕,無可挑剔,金馬影后不過使出十分之一演技,便已讓觀眾陷入瘋狂。 你要是現(xiàn)在跪下來求我,再離開靚仔飛,我興許會大發(fā)慈悲你一馬,等哪天我和他玩夠了,會大度再把他讓給你?!敝x安琪依舊選擇負隅頑抗。 “這可難搞,我從來沒有和他在一起過,怎么讓你啊?!鄙劬爬蛞荒槦o辜。 謝安琪堅信她只是虛張聲勢,“你演技很好,就是不知道一會到了臺上,會不會發(fā)揮失常。” 邵九莉看著她,輕笑一聲,笑聲清脆,腮邊酒窩深陷,笑容甜美過周慧敏[2],隨風搖曳的白罌粟終于大方展示身姿風韻,足以秒殺一切。 “那就拭目以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