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信息整合完畢。

    TA－404，或說曾用代號為“凌夜”的精神能量體在剎那間現(xiàn)身。他剛剛結(jié)束了上一輪實驗，正在將信息轉(zhuǎn)化為腦電波的形式，與主控中樞重新建立聯(lián)系。

    「歡迎回來，TA－404。」

    每個能量體都是“主控中樞”的一部分，好比大樹上的一枝分叉，宇宙中的一個粒子。他們擁有“自我”的觀念，也延續(xù)著中樞的意志。TA－404被分割出來的目的，就是參與各種可能下的人類社會模擬實驗——“中樞”算是某一種形式的“新人類”，它對原始祖先的生活狀態(tài)總是充滿興趣。實驗僅僅是出于興趣，沒有更多的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凌夜向主控中樞傳達的第一句話是：“測試失敗了，程序可能出了差錯。”

    中樞回答道：「不，實驗非常成功——我臨時做了些調(diào)整，目標已經(jīng)達到，只是稍微攪亂了時空而已?！?/br>
    凌夜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他的意識即為中樞的意識，二者總是不約而同地踩到一個點上。

    中樞沒有對實驗的平行小宇宙進行“清除”的習(xí)慣。即使實驗后大都棄之不管，他也尊重自己創(chuàng)造的生命。當文明發(fā)展到一定程度時，那些生命總是傾向于歸入能量體文明。

    中樞對TA－404說道：「另一個實驗已經(jīng)準備妥當，資料已經(jīng)傳輸?shù)轿??！?/br>
    嗶嗶，信息波動流入凌夜的能量體，他將其轉(zhuǎn)化為舊人類常用的方式讀取：畫面中顯現(xiàn)出一個行星式的舊人類居所，藍色的海洋覆蓋了大部分面積，陸地上顯現(xiàn)出科技城市的痕跡。

    “這是……M34－4602151－B。古稱地球，舊人類最初的母星之一?！?/br>
    「沒錯，我復(fù)制了過去的太陽系進行演繹。目前的人類科技已經(jīng)達到地球公元紀年21世紀左右的水平。存在一些很有意思的偏差，我想讓我的分身親自去體驗一下！」

    “需要使用人類實體嗎？”

    「沒錯，但不是全新再造，這次換一種玩法?！?/br>
    緊接著出現(xiàn)了一名舊人類的資料：

    姓名：燁苓

    年齡：15　太陽年

    生活區(qū)域（變化）：

    ……P區(qū)——F區(qū)——P區(qū)

    預(yù)判死亡情況：

    一氧化碳中毒，面部燒傷。

    腦死亡。

    ……

    「實驗第一階段持續(xù)三年，直至目標對象18歲。依舊是沉浸式體驗，在此期間你將與她的記憶認知完全同步，不會想起多余的信息。」

    “知道了。”

    「我將那個世界的時間暫停了，現(xiàn)在還能和“她”進行交流?！?/br>
    TA－404接收了最后的信息，那名地球女性的意識與記憶。

    就像一粒光點飄入了新的宇宙，進行著恒星生涯的最后燃燒。宇宙接納了散播四方的碎屑與光芒，載著恒星的墓碑遠航。水滴入海中，軀體與靈魂完全交融，無保留地接納。

    燁苓就是凌夜，凌夜就是燁苓。不分彼我，只是將“我”的范圍擴大。

    「預(yù)祝一切順利。」

    ·

    233號子宇宙，地球P區(qū)聯(lián)邦的一所醫(yī)院的ICU病床旁，屏幕上的心電圖突然激起了明顯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