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星淵過生日的時(shí)候，裴嘉歆和郁婉一起去參加了他的生日聚會(huì)。

    裴嘉歆沒有mama，也從來沒被成熟的女性長(zhǎng)輩關(guān)愛過。

    當(dāng)?shù)谝淮慰吹郊拘菧Y的mama，看到她用那樣寵溺的眼神看著季星淵，才知道，原來母愛是這樣的。她想，電視劇里那些被父母疼愛的小孩，應(yīng)該就是季星淵這樣，肆意張揚(yáng)，桀驁不馴。

    季星淵喜歡誰就可以追誰，想做任何事可以，不會(huì)有后顧之憂，父母給他鋪好了通往美好的路。

    季星淵的mama非常喜歡裴嘉歆，說裴嘉歆好白，好乖，好可愛，像個(gè)小公主一樣。

    白倒是真的白。

    乖和她絲毫都不搭邊，也一點(diǎn)兒都不可愛。

    外人誰都沒見過她咄咄逼人、歇斯底里的模樣。

    小時(shí)候就常常聽別人客套，“這小姑娘嬌氣，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寵著長(zhǎng)大的?！?/br>
    可是，誰都不知道，她沒有父母，奶奶都會(huì)把她的名字叫錯(cuò)。

    裴嘉歆偶爾聽奶奶叫自己“裴嘉雯”，她知道，那才是家里小公主的名字。

    裴嘉雯是公主。

    裴嘉歆不是，裴嘉歆只是被某一個(gè)人呵護(hù)長(zhǎng)大的meimei。

    郁婉不到十點(diǎn)就被她媽喊回家了。

    季星淵說他不喝酒，他送裴嘉歆回家。

    他們一起去KTV唱歌，拽了吧唧的季星淵唱了首歌：［Follow］

    歌詞里唱：[可是沒有你我真的不行]

    [那些美好的，越靠近越沉溺，越來越不想放手]

    在場(chǎng)的吃瓜群眾都知道這首歌是為誰點(diǎn)播的。

    大家都在起哄，喊季星淵和裴嘉歆接吻。季星淵看了看她，說算了，私底下偷摸親。

    那樣的季星淵，溫柔又可愛。

    季星淵帶著裴嘉歆去了夜晚的游樂場(chǎng)。

    給她夾玩偶，玩射擊，和她坐摩天輪。

    在摩天輪升到最高空的時(shí)候，季星淵問：“裴嘉歆，要不要跟我談戀愛？我會(huì)對(duì)你好?！?/br>
    裴嘉歆只是看著摩天輪外的霓虹沉默搖頭。

    季星淵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無奈地說：“怎么那么難搞啊裴嘉歆。”

    “老子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歡我？”

    那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裴嘉歆在另一張臉上看過無數(shù)遍。

    送裴嘉歆回家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臨近凌晨一點(diǎn)。

    季星淵不好意思地問：“你哥不會(huì)生氣吧？”

    裴嘉歆還是搖頭。

    把季星淵都給氣笑了：“jiejie，您這頭是撥浪鼓改裝的？只會(huì)搖頭？”

    送到小區(qū)樓底下的時(shí)候，季星淵和她說再見，迅速?gòu)澫卵?，一個(gè)吻差點(diǎn)就印了上來。

    之所以是差了一點(diǎn)，是因?yàn)榕峒戊⑽?cè)臉躲了過去。

    季星淵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看起來難堪極了。

    從來沒有失手過，沒在哪個(gè)女生身上付出過那么多，最后連一個(gè)吻都得不到的。

    他有點(diǎn)想用強(qiáng)硬的手段了。

    他抬起手捏了捏裴嘉歆的臉，手腕上還戴著裴嘉歆的發(fā)圈，就像一根枷鎖，咬牙切齒道：“裴嘉歆，親一下都不給，那么純？”

    “你當(dāng)我是吃素的嗎？”

    裴嘉歆只是看著那根發(fā)圈。

    忽然有一個(gè)念頭在心底萌生，卑鄙可恥的念頭。

    季星淵很好。

    和他相識(shí)相處的過程，都像她看過的那些言情，還蠻蠱的，但生活不是。

    她很羨慕季星淵。

    羨慕季星淵有溫暖的家庭，羨慕季星淵有那樣和藹可親的mama，羨慕季星淵的骨子里張揚(yáng)肆意，這些都是她沒有的。

    可是，她沒有的這些東西。

    裴嘉言也沒有。

    季星淵見她分了神，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又親：“親親手總可以了吧？裴嘉歆，你別讓我等太久了，老子沒那么多時(shí)間陪你玩?！?/br>
    “可不可以抱一下？”裴嘉歆問。

    少年一把將她拉到懷里，他身上的煙草味鋪天蓋地向她襲來。

    “裴嘉歆，老子是真的喜歡你，在意你?！彼@么說。

    “對(duì)不起。”裴嘉歆用極小的聲音念道。

    ＊

    裴嘉歆回到家后，家里一片黑暗。

    在她換鞋的時(shí)候，房間驟亮。

    她被忽然亮起的燈光晃了眼，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擋了一下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后，看到裴嘉言站在客廳的另一頭。

    裴嘉言渾身散發(fā)著陰鷙的氣息，連五官都變得鋒利凜冽。

    原本就冷淡幽邃的黑眸現(xiàn)在更是黑得嚇人，仿佛再多看一眼就會(huì)被他無情吞噬。

    誰都沒說話，氣氛十分壓抑。

    僵持了一會(huì)兒，裴嘉言輕闔雙眼，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氣血，緩緩開口：“裴嘉歆，知道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嗎？”

    嗓子啞的不像話。

    在她不在家的時(shí)間內(nèi)，他不知道抽了多少盒煙。

    想給她打電話。

    想去找她。

    想帶她走。

    裴嘉歆沒有回應(yīng)，抬眼望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繼續(xù)換鞋的動(dòng)作。

    看見她那張臉，那副表情，裴嘉言胸腔中那些燃起的怒火又被添了把柴，發(fā)出宛如地底傳來的低沉嗓音：“裴嘉歆，好玩嗎？”

    裴嘉歆依舊沉默不語。

    他又問了一遍：“裴嘉歆，好玩嗎？不是一直想跟別人玩，好玩嗎？”

    ——他們的開始，不就是因?yàn)榕峒戊дf好玩，想試試嗎。

    他走到裴嘉歆面前，自上而下地望著她，帶著股咄咄逼人的氣勢(shì)。

    對(duì)面的少女怕是聞到他身上濃烈嗆鼻的煙草味，別過臉去，嫌棄地說道：“你抽煙了，離我遠(yuǎn)點(diǎn)?！?/br>
    “呵?！?/br>
    這聲嗤笑滲出冰冷的寒意。

    他以前從來不會(huì)用這樣的語氣對(duì)她說話，好似聽到了什么頂好笑的笑話。

    “裴嘉歆，季星淵身上的煙味，我坐在他前面都聞得到，你怎么就受得了？”

    “換成我就不行？”

    “你跟他不一樣，”裴嘉歆說，“你是我哥?！?/br>
    “這時(shí)候想起我是你哥了是嗎？鬧著讓我cao你的時(shí)候，怎么就不知道我是你哥呢？”

    頭頂?shù)臒艄庥吃谂峒窝阅樕?，還是沒能照亮他黑色瞳孔里的陰影：“裴嘉歆，是你主動(dòng)來招惹我的。那么快嗎？那么快就膩了？”

    裴嘉歆抬頭和他對(duì)視，聲音中透著一絲笑意：“確實(shí)膩了……”

    裴嘉言盯著她看了幾秒，迅速捧起她的臉，用了狠勁去咬她的唇，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入，粗暴。

    他剛才都看到了。

    季星淵吻了她，看到他們擁抱，看到他們依依不舍地告別。

    他嫉妒得快要死，恨不得殺了季星淵。

    裴嘉歆仰著頭被迫承受著這個(gè)吻。

    從這個(gè)吻的力道和姿勢(shì)，她就能感覺到他滿腔的怒火。

    以往他都會(huì)配合她的身高，弓起背來吻她。這次一直吻到她的脖子酸疼，也沒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