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下)】欲念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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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都被噩夢驚醒,又一次次在江啟年的懷里重歸寧靜。江示舟發(fā)現(xiàn),江啟年在把她從恐懼死亡的泥潭中拉扯出來的同時,又親自將她引入了另一個深淵。 為了不再打斷江啟年的睡眠,她終于放棄了夜里一次次艱難的入睡嘗試。取而代之的是,坐在他的床邊,徹夜守著他的睡顏。即便是再沒被她的尖叫驚醒,可江示舟不止一次聽到,江啟年在夢里痛苦地呻吟著,叫著mama,還有她的名字。 有時候他哆嗦著從夢里掙扎起身,一看見床邊的她,便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抱住她,嘴里還絮絮地說著意義不明的含糊不清的話語。她總是一邊聽,一邊沉默著流眼淚。 這樣一種壓抑不住的感情不斷涌流著,最終成為了壓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無論是在學校的天臺上徘徊試探,還是后來在家里自殘,都只是為了與那令人焦灼和絕望的愛欲抗爭。 當時有人嗤笑著對她說:你才十四五歲呢,可別談什么愛不愛、死不死的。還為這種破事想不開,就更滑稽了。指不定再過個三兩年,你就壓根不記得那個人了。 對。再過兩三年,這種感情,也一定能被克服的吧。 每當手腕上又多幾道口子,往外流淌的鮮血和劇烈的疼痛感,會令她產(chǎn)生出其他感受都不復存在的錯覺,這會讓她覺得好受一些。 直到有一天她在深夜自殘,被醒來的江啟年當場抓到。 江啟年當時的表情很可怕。那是一種摻雜了憤怒、悲哀和無可奈何的復雜神情。 他一言不發(fā)地拉著她坐在沙發(fā)上,給她的胳膊消毒和上藥。他似乎是想痛罵她,但最終還是沒有,只是讓她把刀拿過來。 江示舟低著頭,把還沾著血跡的美工刀遞給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然后便抓住她受傷的那只胳膊,照著那些傷痕的位置,開始一刀一刀地往自己的左胳膊上割。 江示舟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掙扎著要用另一只胳膊去奪那把刀,卻反而使得刀往更深的位置扎去,江啟年猝不及防被痛得倒吸一口氣,不自覺咬緊了后槽牙。 “你瘋了?”江示舟渾身發(fā)著抖,尖聲喊叫道。 “我知道你很痛苦?!奔词箓谶€在恣意地滲著血,江啟年還是努力讓語氣保持平穩(wěn),“如果我不管做什么,都不能為你緩解,那至少……讓我一起分擔。” 不,你不知道。 你這樣做,只會讓我變得更加痛苦而已。 “我以后每天都會檢查你的傷口。”他繼續(xù)說,“多了幾道,我就照樣劃幾道?!?/br> 這在江示舟聽來,無疑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自殘這一條路被阻斷,她終于轉(zhuǎn)而向煙與酒尋求慰藉。以及,她還發(fā)現(xiàn)了一種,江啟年絕不可能復刻和體驗的痛感。 那就是——痛經(jīng)。 她已經(jīng)花了接近三年時間,用盡各種方法,去努力澆滅那簇灼傷肺腑的烈焰。卻在今天,被江啟年無情地宣告:這一切都是無用功。 “我可能不清楚,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江啟年看著她的臉,“但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br>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在發(fā)懵,又像在等他說下去。 “我想清楚了,你……就是我的玫瑰花,我唯一的玫瑰花。除了你身邊,我哪里都不去?!?/br> 江示舟的第一反應,是想嘲笑他這句話真是又土又俗。但很快,她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一篇童話——那篇曾被mama念過無數(shù)遍,已耳熟能詳?shù)耐挕?/br> mama溫柔的朗讀聲在她腦海里回響起。 “她單獨一朵就比你們?nèi)w更重要,因為她是我澆灌的。 “因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 “因為她是我用屏風保護起來的。 “因為她身上的毛蟲是我除滅的。 “因為我傾聽過她的怨艾和自詡,甚至有時,我聆聽她的沉默。 “因為她是我的玫瑰。” 江啟年忽然伸手去抹她的眼角。 “你怎么又哭了……今天都哭多少回了?!?/br> 他又去吻她的眼淚。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嘴唇。 這次她沒有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