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下)】心病
就算燒得再糊涂,江啟年這會兒也不可能反應不到,他干了一件多么罪不可赦的事情。 如果說之前的所有行為都可以說是兄妹間的小打小鬧,甚至接吻也可以用“你先動手的”來推諉責任,而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他是毫無疑問地難辭其咎。因為這回她沒有答應,更沒有先動手,全部責任,都在他一個人身上。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她主動勾引,甚至強迫他,責任也一樣在他。要是mama還在,知道了這件事,也只會不由分說地打斷他一個人的腿。因為他是男生,是成年人,是年長的一方,就算江示舟真的不懂事,不意味著他也可以不懂事。 拋開其他一切條件和借口,昨晚他所做的事——顯然就是不折不扣的強jian。強jian的對象還不是別人,正是他未成年的親meimei。 明明說要一直保護她,到頭來,他和他痛恨的那個殺人犯親爹,原來根本沒什么區(qū)別。 他現在最害怕的甚至根本不是坐牢,他怕的是—— 怕她會徹底喪失對他的信任,怕她會徹底陷入絕望,怕她會恨他一輩子。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彌補我的錯……我以后不會再這樣的,真的,求你不要……” 他的聲音和他的身體一樣開始發(fā)抖。 “……不要什么?” “不要,不要離開我……求你了……” 江示舟感覺到他好像哭了。上次見他哭,已經是三年前了吧。 她抬起雙臂,本想回抱住他,最后卻還是放棄了,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黑色短發(fā)。 “你是……在后悔嗎?”她嘆了一口氣,問道。 終于聽見了她的回應,江啟年抱得更加用力,江示舟感覺到自己肩膀處的衣服逐漸被濕熱的液體所浸染。 “是……如果時光能倒流,我寧愿你殺了我……” 她的意思是,他是不是后悔做的對象是她。 他昨晚喝了酒發(fā)了燒不清醒,可她是清醒的。他當時可能沒有自行選擇的能力,可是她有。 她本來可以破口大罵把他罵清醒,甚至拳打腳踢,把他鎖在房間門外,可她沒有。她甚至在只是還在接吻的時候,就已經濕得一塌糊涂。她想被他進入,想和他緊緊結合在一起,想感受他的溫度和心跳,想看到他更多的表情。所以她才會在他稍微清醒了想要出去的時候,強迫他繼續(xù)做下去。 所以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不是喝了酒,江啟年壓根就不會愿意碰她。 現在他或許還只是有愧疚感,可是以后呢? 她已經夠爛了,游離于社會之外,沒有江啟年她根本活不下去。除了江啟年,也沒人會知道,沒人會在意她和誰上過床。甚至她自己也不在意。 可江啟年不一樣,他有同學,有學業(yè),有工作,以后甚至還會遇到別的女孩子。到時候,他再想起昨晚,想起自己曾經和親meimei做過愛,會不會覺得惡心?會不會覺得骯臟?會不會覺得人生徹底被毀了? 畢竟,和普通戀愛或是一夜情都不一樣,luanlun——是一生的污點,是被全社會唾棄和不齒的。早晚有一天,也終將會為當事人本身所唾棄。 和“l(fā)uanlun”這個詞一同進入她腦海,令她感到恐懼和悲哀的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