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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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了僧 29/2/23 字數(shù):10539 十月一,燒寒衣。 登仙鎮(zhèn)世世代代傳下來的規(guī)矩就是在十月初一這天晚上給過世的先人們燒些 紙錢,還有紙扎做的衣服。住在柳灣巷的基本都是些平頭老百姓,幾乎都燒不了 什么像樣的紙衣,不過就算再窮總要弄些紙錢燒一燒,畢竟父母生前過了一輩子 窮日子,總是希望他們在地下的日子能過的富裕些。 可是真的有連紙錢也燒不起的,就拿干巴巴的柳樹葉子在自家門口燒的,燒 樹葉的是個看上去病懨懨的女子,身材纖瘦,火光微微的照應(yīng)著女子的面容,仔 細一看確實有這小地方不該有的容姿。 「娘,快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一個臉上都是煙灰的少年打開了自己的雙手。 「你從哪里弄來的?」女子一邊問話一邊用纖細的手替少年擦掉臉上的煙灰。 「我在平安街那邊撿的,趁他們沒燒干凈我就從火堆里翻出來了?!股倌暌?/br> 邊說話一邊把撿回來的紙衣、紙錢都丟進了火堆里,完事兒用手使勁搓了搓手上 的煙灰。 做娘的用樹枝翻了翻火堆,嘴上關(guān)切地問道:「燙著手沒有?」 聽見這話,少年又搓了搓手上的煙灰,回道:「娘,我沒事兒,我手可快著 哩。要不我再去看看再弄點回來吧?」 做娘的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有這些東西你爺爺,奶奶和你爹都知道你 的孝心了,我們該回屋歇著了,晚一會兒鬼啊,魂啊就該來找東西吃找衣服穿了 ,碰見了不好。」 少年一聽感覺脊背發(fā)涼,小聲說道:「娘,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 做娘的看了一眼自己兒子,笑著說:「這么大人了,還怕黑啊,跟娘睡不害 臊嗎?」 少年委屈的答道:「娘,就今晚行不?我回來的時候還踢倒了幾個火堆,怕 他們找我算賬啊?!?/br> 「知道怕了以后就別做這種事兒了,看你一身灰溜溜的,我先帶你進去洗洗?!拐f著話做娘的就拉著自己兒子進了院子,門口的火堆早就變成了灰燼,一陣 風(fēng)吹過,灰飛煙滅了。 —— 日當(dāng)正午,在山腳下有個小茶鋪,雖說店鋪不大倒也干凈,里面基本設(shè)施齊 全,對于沒什么講究的人來說這也算是個歇腳的好地方。 鋪子?xùn)|南角上坐著兩個人,看裝扮似乎都是修道之人。 「呂仙長,可讓我好等啊,我在這寒酸的茶鋪干坐了兩個時辰。」說話這人 一身灰色道服,看面相似乎有六十多歲了,不過頭發(fā)烏黑,十分精神。 「劉賢弟,這次多謝你知會與我,否則錯過這次不知道還要等上幾百年才有 機會見到這青萍仙子?!勾鹪掃@個頭發(fā)胡須全白了,但是看面容似乎才二十出頭 ,十分俊美,儀表不凡。 這二人都是修道之人,一身灰色道服名叫劉沉,修煉的天識功法已入化境, 故人稱「三眼真人」。身穿藍色的白發(fā)道人,乃是九寶山的宗主呂苕陽,實際上 比劉沉要老上幾百歲。 呂苕陽喝了一口茶水,也皺了皺眉頭,說道:「既然知道是見青萍仙子,少 不了沐浴更衣,精心裝扮一番才敢來赴約啊?!?/br> 劉沉看了一眼呂苕陽,笑道:「仙長不是打趣小道吧,以仙長的身份什么樣 的仙子沒見過,怎會對青萍仙子青眼有加?」 呂苕陽冷笑道:「這青萍仙子久居青萍山宗門之內(nèi),修行天賦極高,很少示 人,我只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一面,再見其他女子皆視之無味了?!?/br> 劉沉聽的此言,意味深長的說道:「可惜青萍山道法高深,宗門禁制森嚴(yán), 別說拜見仙子,怕是山門我都進不去?!?/br> 呂苕陽猛然問道:「有傳聞?wù)f你用天識之術(shù),企圖窺視通劍山仙子裴小玉被 人識破找上門,打掉你幾十年道基才肯罷休,此時當(dāng)真?」 劉沉喝了口茶,尷尬的說道:「慚愧,慚愧,讓仙長笑話了,只因那裴小玉 不僅漂亮,身段更是讓我魂牽夢繞,一時心癢就沒忍住?!?/br> 呂苕陽笑道:「賢弟不愧是性情中人,那裴小玉性如烈火,可是個不好惹的 主,你連她都敢招惹,我佩服的緊哪。」 劉沉忙答道:「呂仙長當(dāng)年也是英雄中人,我那點末尾道行跟仙長您比還差 的遠啊?!?/br> 呂苕陽聽得此言哈哈大笑,用手捋著胡須似是在回憶以前的「戰(zhàn)績」,回過 神來說了一句:「不過賢弟,有些事可是做不得的,如果被我知道你想用功法窺 視青萍仙子,那可不是打掉你幾十年道基這么簡單?!?/br> 劉沉一聽此言,也不敢怠慢,忙回道:「仙長發(fā)話了,借我個天大的膽子我 也不敢啊?!顾?dāng)然知道呂苕陽的道行,如果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那點道行基本 就是找死。 呂苕陽很滿意劉沉的回答,笑道:「賢弟不要太緊張,不知這青萍仙子為何 會來這登仙鏡界?」 劉沉略有所思的遲疑了一下,答道:「小弟我也不知道,光是得知此次仙子 出山就很不易了,關(guān)于她此行的目的真是一無所知?!?/br> 呂苕陽點點頭,說道:「是了,青萍山門派宗旨只在修行,很少過問俗世, 弟子個個深入簡出,青萍仙子更是沒幾個見過,要探聽出青萍仙子來登仙鏡界的 目的確實不太容易?!?/br> 劉沉也附和道:「仙長也是明白人,不過我雖然不知道青萍仙子來此目的, 但是我猜想這跟青萍山肯定有大機緣,不然青萍仙子不會親自出山?!?/br> 呂苕陽聽得此言眉頭緊皺似是有所思慮。 劉沉繼續(xù)說道:「有件事恐怕要讓仙長失望了,青萍仙子估計不會以真身來 此,多半是神識出竅到此地一游?!?/br> 呂苕陽略感失望,搖搖頭說道:「想必如此,不過能見神識老朽我已是不虛 此行了?!?/br> 劉沉聽的此言,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既然呂仙長如此迫切,我們這就 登山觀鏡?」 呂苕陽難掩心中激動,回道:「善也?!?/br> 話音一落,二人各自御劍飛往落霞山去也。 —— 登仙鎮(zhèn)的人口算不上很多,放在整個太稷王朝也算個中等人數(shù),鎮(zhèn)上的人多 以釀酒為生,據(jù)說登仙的佳釀就算是拿到國都「平京」去賣也算是上等貨。 釀酒離不開水,登仙鎮(zhèn)上的幾口古井都是清澈見底,回味甘甜的上好泉水, 平時除了酒坊用,家家戶戶吃水做飯也離不開這幾口古井。 這位少年歲數(shù)不大,力氣卻不小,一個人挑著兩條水桶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 著。 「你娘又讓你挑水洗身子???這整個鎮(zhèn)子就你娘金貴,這井里的水,人吃還 來不及,你娘倒好,拿去洗澡,這不是浪費嗎?」說話的是跟少年都住在鎮(zhèn)上柳 灣巷的趙寡婦,一身紫紅的衣襟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尤其是胸前兩顆大奶子都快 把衣服崩開線了,一說話胸前的奶子就顫悠悠地,加上姿色在鎮(zhèn)上也數(shù)得上,鎮(zhèn) 上不少男人都看著這她流口水,她也不在乎,她就喜歡男人用色瞇瞇的眼神「刮」她。 「趙姨娘,這鎮(zhèn)上的井水也不值錢,多的很,我娘想怎么用有什么關(guān)系?」 少年說著話,沖著趙寡婦咧著嘴笑了笑。 趙寡婦還沒來得及說話,在一邊嗑瓜子的吳鐵匠就搶著說道:「就是,李家 弟妹水蔥一樣嬌嫩的人兒,河水怎么配得上,大伙說是吧?」 「呸,你是什么東西,一個臭打鐵的,那小娘們的洗澡水你也都喝不上,至 于這么上趕著巴結(jié)?」趙寡婦在這鎮(zhèn)上吵架的本事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但是吳鐵匠也不示弱,一拍胸膛口的的腱子rou,說道:「不錯,我是打鐵的 ,可是我有的是勁兒啊,改天我打兩個夜壺,晚上給嫂子送去怎么樣,順便讓嫂 子看看我多有勁兒!」 他這么一說,旁邊看笑話的都哈哈大笑。 趙寡婦是誰,豈能善罷甘休,一叉腰,人還沒說話,奶子先顫悠了幾下,破 口大罵道:「就憑你還想占老娘便宜,夜壺留著給你自己沖茶喝吧,你那點勁兒 也好意思出來說,你媳婦可是都告訴我了,三歲小孩撒泡尿兒的功夫你那點勁兒 就沒有了,就是一個軟趴趴的爛泥扶不上墻的貨,還有臉說,干脆別做鐵匠,改 行做個泥水匠好了!」 哈!哈!看熱鬧的笑成了一鍋粥,吳鐵匠也知道說不過這趙寡婦,垂頭喪氣 的一個勁磕著手里的瓜子。 挑水的少年也不知道聽懂了多少,也是咧著嘴哈哈直笑。 趙寡婦看了看少年,白了一眼說道:「你一個小娃娃,斷奶了沒有,就學(xué)這 種色胚,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br> 少年也不生氣,微笑著說道:「趙姨娘,我知道你是嫉妒我娘長得漂亮,沒 啥惡意,我娘在我心里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但是這鎮(zhèn)子上除了我娘就數(shù)趙姨娘 最漂亮的,再沒人比得過趙姨娘了?!?/br> 趙寡婦也是個直脾氣,一聽少年夸獎自己,那股子潑婦的勁兒也沒了,說道 :「沒想到,你這小人兒倒是嘴甜,你娘啊雖然矯情,但是生你這兒子倒是懂事?!拐f著話從懷里掏出一塊牛奶做的糖塊,丟給少年,接著說道:「這是我給我 家虎子買的糖胰子,賞你一塊?!?/br> 少年接過糖胰子,揣到兜里趕忙跟趙寡婦道謝。 這時候吳鐵匠又起來起哄了,喊道:「趙寡婦,你說人家沒斷奶,就給奶糖 胰子?。磕愕哪桃膊恍?,給人家小孩吃兩口唄?!?/br> 趙寡婦翻他一眼:「你個挨千刀的,我看你才像沒斷奶的小崽子,想占老娘 便宜你還嫩了點。」 吳鐵匠笑著答道:「是啊,趙嫂子,我就是沒斷奶啊,你給我治治唄?!?/br> 趙寡婦破口大罵:「滾回家找你老娘,讓你老娘給你治治,看你能從你娘那 老皮瓤子里能吸出多少奶水!」 哇!看熱鬧又沸騰了。在他們嬉鬧的笑聲中,少年已然挑著水桶晃晃悠悠進 了巷口,慢慢走遠了。 —— 落霞山本來籍籍無名,但是當(dāng)年道宗掌教沖元祖師在此處修的一件寶物,名 為登仙鏡,至于此種寶物有何種神通只有少部分修仙之人知道,大多數(shù)人只知道 有這么個東西,是道宗的寶物,到底有啥稀罕之處,眾說紛紜,有人甚至揣測這 就是道宗自己吹出來的東西,畢竟當(dāng)年沖元祖師什么也沒留下,就虛構(gòu)一個祖師 的遺物寶鏡出來,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但是如今在這觀鏡室中的人大概都是知道寶鏡秘密的人。 「不知真君駕到,有失遠迎,請恕小道招呼不周?!拐f話的一身素衣道袍, 氣度不凡,他口中說的真君就是道宗中赫赫有名的苕陽子——呂苕陽。能被道宗 公認為真君的全天下絕不超過十個人。 呂苕陽微笑著回道:「道友不必為此等小事介懷,老朽沒記錯的話,你是玄 真子的徒弟羅鈺吧,不知道尊師可好?」 羅鈺答道:「家?guī)熒穹▕W秘,我這做徒弟的也好久沒見過家?guī)熈?。?/br> 呂苕陽也不吃驚,說道:「看來玄真子還是老樣子,即是如此,你自招呼其 他客人無妨,大家同為道宗,對我不用見外。」 羅鈺對著呂苕陽施了一禮,又對呂苕陽身邊的劉沉點頭示意,然后自去招呼 別人去了。 劉沉看著羅鈺離去的背影,說道:「此子氣度不凡,看上去以后仙途久遠啊?!?/br> 呂苕陽點點頭,說道:「玄真子的徒弟,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br> 劉沉沉聲道:「不知仙長對這觀鏡可有所了解,小道我可是頭一次來,真是 費了不少力氣?!?/br> 呂苕陽笑道:「說到這觀鏡其實外面眾說紛紜,其實并沒有外面?zhèn)鞯哪敲葱?/br> 奇。這觀鏡室中每三年能重一次光,鏡面中可以看到鏡像,看到什么不一定,但 是有些人能從鏡中看到自己的未來啟示,也有能看到修仙法門的,甚至還有人看 到鏡中影像受到影響根基全毀變身凡人,總之福禍相依全憑機緣。」 劉沉驚道:「還能盡毀根基?!這可太嚇人了。」 呂苕陽笑了笑,說道:「我來過三次,沒見過一次毀掉道基的,倒是不少人 得了機緣,有的還得了仙家寶物。不然也不會每三年各路人物都費盡心思來觀鏡?!?/br> 劉沉緩了口氣,說道;「聽仙長這么說,我就安心了,仙長居然都來過三次 了,不知道有沒有得到什么機緣?」 呂苕陽干干脆脆的回道:「屁都沒有,我大概跟這寶鏡無緣,每次來去匆匆 ,什么狗屁機緣也沒尋到?!?/br> 劉沉趕忙說道:「仙長這種修為也用不到什么機緣了,不用在意這些小事?!?/br> 呂苕陽捋了捋胡須,說道:「其實與我來說,自然不會在意什么仙緣寶物, 此次陪你過來就是沖著青萍仙子,不過對于觀鏡還是有些期待的?!?/br> 劉沉問道:「哦?不知道仙長心中難以放下的是什么事兒?」 呂苕陽看了看室中的仙鏡,說道:「你大概不知道,觀鏡還有一番奇遇,讓 我也不免心動。」 「仙長,你說的到底是……」 「入鏡!」 「入鏡?!」 「不錯,入鏡,進去鏡中世界,之身其中,領(lǐng)略世外之世,感受身外之身。」 劉沉聽得呂苕陽的一番入鏡言論,不禁有些吃驚,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就在劉沉思索呂苕陽話語之際,從觀鏡室外走進來四個女子,個個青紗遮面 ,宛如瑤池仙子。 「青萍山來人了?!闺S著呂苕陽的一句的低語,劉沉才算是收回心神,盯著 這四位仙子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嘀咕道:「這四個里面有青萍仙子?不像啊?」 呂苕陽笑了笑,說道:「賢弟,莫著急」 只見羅鈺走到四位女子近前,稽首道:「諸位可是青萍山的仙友?」 領(lǐng)頭的女子還了一個禮,緩緩說道:「道長好眼力,我們幾個正是從青萍山 而來,仙友不敢當(dāng),道長抬愛了,我等只能算是青萍山一些微末人物罷了?!?/br> 羅鈺笑了笑,看了一眼女子身上的佩玉,說道:「仙友過謙了,青萍山諸位 都是稀客,有何要求,吩咐小道便可?!?/br> &x2193;&x8BB0;&x4F4F;&x53D1;&x5E03;&x9875;&x2193; &xFF12;&xFF48;&xFF12;&xFF48;&xFF12;&xFF48;&xFF0E;&xFF43;&xFF4F;&xFF4D; 此時一邊觀看的呂苕陽壓低聲音說道:「這幾個人在青萍上地位絕不算低?!?/br> 劉沉打量了一下青萍山的幾位來人,問道:「仙長,何以見得?」 呂苕陽手縷著胡須,緩緩說道:「這四位女子身上佩玉,如果我沒看錯應(yīng)該 是」玉浮萍「,佩戴」玉浮萍「出來行走世間,一言一行皆跟青萍山有聯(lián)系,換 句話說誰對眼前這四個女子說些什么,做些什么都在青萍山各位仙師的眼皮底下 ,要是誰敢在她們身上打點什么主意,就要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敢得罪青萍山了。」 劉沉聽得此言連連點頭,仔細看了看青萍上來的四位女子,咧來嘴笑道:「 看這身姿,定然都是世間絕色,可惜輕紗遮面看不到真面目,如果不是仙長提醒 ,我可能要開」神識「用天眼看穿這輕紗了?!?/br> 呂苕陽搖搖頭,倒是也不討厭劉沉這幅色瞇瞇的樣子,笑著說道:「老弟最 好不要,惹惱青萍山仙師們,我可護不了你,為了這等小事,搞不好把命搭進去 ,不值當(dāng)?shù)摹!?/br> 劉沉又是連連點頭,也沒敢再說什么。 與此同時,只見青萍山領(lǐng)頭女子跟羅鈺寒暄之后,取下自己佩戴的「玉浮萍」擺在掌心,暗中催動功法,只見手中的玉浮萍緩緩落下,然后慢慢變大,變成 了一個三尺見方的浮萍綠葉,活生生的,還淡淡的散發(fā)著綠瑩瑩的光芒。 于此同時四位女子躬身施禮,異口同聲道:「恭迎仙尊。」 所有在場的各路仙修們都投來目光,無一不想一度青萍山仙子的風(fēng)采。 只看那「玉浮萍」上光影交錯,緩緩地幻化出一個人影,越來越發(fā)清晰。 劉沉和呂苕陽看的都驚呆了,世間竟然有如此天人之姿,在她面前絕不會有 第二個人配的得上仙子二字。 青萍山仙子的神識浮現(xiàn)在「玉浮萍」之上,身著一襲羅裙,外罩桃色輕紗, 整個人身段婀娜,令人魂牽夢繞。仙子眉宇輕挑,眼角抹著一屢嫣紅,眉心還凝 聚著一點朱砂,眼眸微動,攝魄鉤魂,世間怕是沒有在任何男子能在這眼眸注視 之下心不一點點融化掉。 劉沉看的如癡如醉,用手碰了一下呂苕陽,說道:「仙長,這趟來了真值, 如此仙人之姿,我是頭一次見?!?/br> 呂苕陽連頭都沒回,點點頭,低聲說道:「賢弟,你這不是廢話,如若不是 如此,我怎么會見上一面,就相思數(shù)百年?!?/br> 「青萍山仙子尚且看一眼魂都要丟了,不知這牡丹仙子,還有」舞仙姬「這 些極負盛名的美人誰更勝一籌?!箘⒊梁孟癫幌胱寘诬骊栍X得自己見識太少,嘴 上隨口嘟囔了一句。 「牡丹仙子我沒見過,」舞仙姬「我見過幾次,確實世間少有的美人,不過 我還是最中意青萍仙子李夢蘿。」 正在呂苕陽和劉沉耳語的之時,羅鈺走到「玉浮萍」對著青萍仙子施了一禮 ,說道:「不知是青萍山哪位尊長駕到,小道代家?guī)煿в勺?。?/br> 青萍仙子并未答話,只是一旁領(lǐng)頭的女使代為答話,說道:「我家?guī)熥鹚貋?/br> 不喜與人客套,還請道長諒解?!?/br> 羅鈺倒也不覺尷尬,又施了一禮,退到一邊去了。 「殷爺爺,這位仙子是何來歷?」說話的是一位翩翩公子,相貌堂堂,衣著 華美。 「公子,青萍山深居簡出,這位仙子雖然沒見過,但是多半是青萍山四尊之 一的」仙尊「李夢蘿,也就是仙界盛傳的青萍山仙子?!拐f話的老者白發(fā)蒼蒼, 一雙眼睛卻炯炯放光,但是最顯眼的還是他臉上那只鷹鉤鼻簡直與鷹嘴一般無二。 姓殷的老人已經(jīng)察覺出公子似乎傾心于這青萍仙子,趕忙說道:「公子,青 萍山是一心修習(xí)仙道的避世宗派,從來沒聽說宗派里有人結(jié)成仙侶的,公子還是 不要傷神勞心的好?!?/br> 這位公子倒是不以為然,看著這位青萍仙子,笑道:「事在人為?!?/br> 老人聽他此言,知道勸說也沒用,搖搖頭,嘆了口氣。 「諸位仙友,我青萍山避世不出,宗門寒微,不便與各位寒暄,也不想與江 湖結(jié)緣,還請諸位仙友諒解?!惯@青萍仙子一開口聲如天籟,叫人心曠神怡。 青萍仙子說出這話,本來想過來套套近乎的人也不敢隨便過來了,只能遠遠 看著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美人偷偷流口水。 正當(dāng)呂苕陽等人都被青萍仙子姿色所迷時,陽光緩緩?fù)高^天窗的儀具照進觀 鏡室內(nèi),只聽羅鈺輕聲喊了一句:「各位久等了,寶鏡馬上重光了。」 —— 少年挑了一擔(dān)水回家后倒進廚房的大鍋里面,喊了句:「娘,我再去挑上一 擔(dān),應(yīng)該就夠了?!?/br> 小婦人用手拭了一下少年額頭的汗:「恩,你去吧,小心點,看著點路。」 少年挑著空桶晃晃噠噠出了門,一路走到巷子頭,發(fā)現(xiàn)老騙子正在看天上的 日頭,居然也不覺得刺眼。 鎮(zhèn)上的算卦老道,也不知道叫啥,尊敬的就喊一句「道長」「仙人」啥的。 不以為然的,就都喊一句老騙子,因為他看卦十有八九都是不準(zhǔn)的。 老道平常人也和氣,喜歡跟少年多聊上兩句,兩人倒是混的也挺熟的。 「老騙子,你一直看天上的日頭,你也不怕刺眼?」少年說著話,提著桶到 了近前。 老道似乎看著天上的太陽,有些愣了神,聽見說話才轉(zhuǎn)過臉來看了看少年, 臉上有點驚訝的說道:「重光了,重光了?!?/br> 少年聽的一頭霧水,搖搖腦袋,問道:「老騙子,是不是病了,說的什么胡 話?」 老道也不答話,反問道:「小娃子,你看這太陽跟平時有何不一樣?」 少年瞇著眼盯著太陽看了幾眼,說道:「像是兩個太陽重疊了,比原來都亮 好多?!?/br> 老道點點頭,說道:「日有重光,心道自亮。」 少年聽的迷迷糊糊,問道:「老騙子,你平日里也不是這個樣子,今天怎么 感覺怪怪的?」 老道哈哈一笑:「你怎會知道,道爺我只有在這重光之日才能恢復(fù)我真神之 姿?!?/br> 少年仔細看了看這老騙子,是和平常是有點不大一樣,兩只眼睛炯炯有神, 竟然變得有些仙人之姿。 老道知道少年心中疑惑,哈哈一笑,說道:「小兄弟,你我投緣,此次重光 ,機遇難得,可有什么心愿,盡管說與老道?!?/br> 少年一陣狐疑的看著老騙子,半信半疑的說道:「老騙子,你不是在騙我吧 ,那你先讓我爹活過來吧?」 老道微微一笑,說道:「天道有輪回,你爹說不得早就轉(zhuǎn)世投胎,你一定要 他活過來,他可是要再死一回?」 少年咧咧嘴,說道:「你說的跟真的似的,還不是辦不到?」 老道也不跟少年打嘴仗,看看了天上的太陽,說道:「重光一次時間也不定 有幾時,你仔細想想,認真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心愿,實話告訴你,復(fù)活死人 ,我真辦得到,只不過你爹如果真活過來,也會被全鎮(zhèn)人當(dāng)怪物看,這種事兒對 誰都不見得是好事?!?/br> 少年看著老騙子這么鄭重其事的說話,滿肚子猜疑,心想算了,就隨便說說 算了。想到這里他眼珠子一轉(zhuǎn),想了一下,隨口說道:「家里就我和我娘兩個人 ,我總覺得自己太小,懂的事兒也少,你有沒有法子能不能讓我快點懂事,快點 長大,有力氣照顧我娘?!?/br> 老道笑道:「你倒是個孝子,你要是執(zhí)意提些過分要求,道爺我定然不會給 你辦的,不過你這個心愿,我倒是可以滿足你?!?/br> 老道說著話,手中憑空多出一粒丹藥,送與少年。又用手在少年頭頂輕輕一 拍,少年頭頂似有青煙裊裊。 老道收手后,看著少年,緩緩說道:「這粒丹藥可以令你筋骨強健,使你生 長比常人迅速,我在你頭頂竅xue注入一縷仙氣,能讓你心智早開,早些理解時間 萬物而且也有穩(wěn)定身形之效,否則你身體竄長太快,豈不成了怪胎?」 少年看著手里黑不溜秋的藥丸,又看了看老騙子,心想要是早點開溜就算了 ,事情都說到這份上,不吃藥丸也太下人面子了,就硬著頭皮,一口吞下,味道 不好,但也不至于難吃到吐。 老道看他吃了藥,又看了看天色,說道:「你自去的吧,還有點時間,道爺 我自有打算,記住,看到天日重光,定然再來尋我?!?/br> 「老……?!股倌赀€想叫老騙子,自是感覺不太妥當(dāng),只當(dāng)改口,說道:「 老仙人,那我挑水去了。」 老道拜拜手,連卦攤都沒收,就自顧自的走了。 少年也不遲疑,去井邊打了水,一路返回,路上還真的覺得輕松了一些,也 不知道是不是老騙子的藥真有效果。 少年回來的時候又路過巷子頭大柳樹下,趙寡婦一干人還在柳樹下面乘涼, 這會少年竟不由自主的多了看趙寡婦胸口兩眼,以前沒覺得這大奶子有啥好看, 現(xiàn)在看了居然還有抓兩把的沖動。 少年就這么身上的擔(dān)子晃悠悠,心里的奶子也晃悠悠的回了家,進門以后把 水挑進廚房,用瓢取了一桶熱水,進了里屋。 少年先敲了敲門,聽到自己娘親應(yīng)了一聲才進了房門。 小婦人身上就批了一件長褂用手抓以免春光乍泄,這是平日里倒也沒什么, 只不過此時的少年似乎已經(jīng)春心萌動,盯著衣領(lǐng)里的半裸的玉乳直吞口水,兩顆 rutou更是從衣服下面突出來,還有娘親的玉腿也是若隱若現(xiàn),這些香艷的畫面無 一不在刺激少年剛剛萌動的心,少年倒完熱水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內(nèi)屋關(guān)上了房門 ,這才聽見里面自己娘親入水的聲音,心里仍然是火燒火燎的,難以釋懷。 少年感覺自己胯下的玉莖也躍躍欲試,一點一點的「抬起頭來」了,剛剛有 些開竅的他還不太明白自己的身體放生了什么,只是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想親近 自己的娘親,他不禁想起趙寡婦,想起她那快把衣服撐裂的rufang,自己娘親的乳 房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定很好看,我小時候是不是還吃過,他越這么想褲襠里的 小分身就越硬,頂著褲子,說不是什么感覺,又難受又覺得有一絲快感。 被情欲撩撥的無法自已的少年,終于壯起了膽子,躡手躡腳地把房門推開了 一條縫,屏緊了呼氣,偷偷往里面瞧。只見自己娘親坐在木桶里,高挽著發(fā)髻, 用纖纖玉指輕輕擦拭著自己的身體,兩條臂膀如同玉脂一般白皙,隨著手臂的動 作,胸前的一對玉乳也微微的顫抖著,兩顆粉嫩的rutou也調(diào)皮地隨著顫抖在水中 若隱若現(xiàn),少年被年前的春光給撩撥的yuhuo高燒,胯下的陽具早就把褲襠頂了老 高了,無處發(fā)泄的他下意識用手隔著褲子撫摸起自己的陽具來,他自己也不清楚 是為什么,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 「這小崽子想弄他自己的娘??!」劉沉陰陽怪氣的喊了一嗓子。 在他旁邊的呂苕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劉沉,實在想不出來這劉沉怪里怪氣 的冒出這么一句話到底什么意思,而且劉沉說話時滿頭大汗的,頭上居然還冒著 青煙。 不過就在他說完話,想回頭的時候,一道青光飛馳而至,只看劉沉的身子飛 出去老遠直直地撞上寶鏡,只聽砰的一聲嗎,撞上寶鏡的劉沉栽倒在地上,眼神 呆滯,口中滿是鮮血,就這么一命嗚呼了! 寶鏡上的影像,隨著這一撞,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何此少年的影像會出現(xiàn) 在寶鏡之上,也無法得知了。 這變故來的太快,大家都沒反應(yīng)過來,劉沉就被一掌給打死了!?呂苕陽也 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在自己近前出手殺人還能令自己都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是的,不 過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寶鏡上,也是沒想到誰會在眾目睽睽之 下動手。至于動手殺人的人,更是他這做夢都想不到的人。 「青萍仙子」李夢蘿看著劉沉的尸身似乎仍然是余火未消,眼神里充滿了憤 怒和蔑視。 呂苕陽看著此時的李夢蘿竟然心里有些羨慕劉沉,能讓青萍仙子如此的恨他 ,也算是死而無憾了,不過這劉沉畢竟跟自己一起來的,如果看著他被殺都不管 ,似乎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想到這里,呂苕陽看著青萍仙子,緩緩說道:「不知仙子為何突然對此人痛 下殺手?老夫的朋友可是與你們青萍山有仇?」 「他該死!」李夢蘿的聲音短暫而清脆。 對于呂苕陽來說,自己愛慕了上百年的女子,次跟自己說話,心里別提 多激動,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試著開口幾次都沒說出來。 羅鈺作為此間的東主門派,出了這檔子事兒,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看到呂 苕陽言語頓塞,搖搖頭,看來還是要靠自己,他先是對著李夢蘿施了一禮,不卑 不亢的說道:「還請仙子務(wù)必說出原由,畢竟來我落霞山的都是客,我全清派作 為此方主人,總要給各位一個交代?!?/br> 「他是咎由自取,想出手阻攔者,盡管動手?!估顗籼}聲音剛落下,就看她 身上羅紗隨風(fēng)輕起,似是動了真怒,連身上的真氣都串流出來。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不知這青萍山仙子為何有這么大怒氣,其實別說他們, 就連青萍山一起過來的四位女弟子也是驚異萬分,「仙尊」從來心如止水,笑都 沒見過,更別說動怒,今天真是一反常態(tài),也是好奇這劉沉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 密。 呂苕陽此刻甚是為難,青萍仙子如果再次動手,我是出手還是不出手,不出 手把,就損了自己「真君」的名號,出手吧,實在很違心,自己真舍得跟劉夢蘿 動手? 羅鈺此刻心情也比呂苕陽好不到哪里去,畢竟劉沉在自己眼里無足輕重,但 是如果不管,全清派名譽勢必受損,但是對方可是青萍山,如果惹上后果簡直不 堪設(shè)想。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李夢蘿似是被什么阻止,但不是在觀鏡室中,而且真 身所在之處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只見李夢蘿的神識回過身去,神情有些焦躁的說道:「師姐,為什么要攔我?」 眾人都不知道李夢蘿口中的師姐到底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只聽她繼續(xù) 說道:「為什么我不能殺了他,他這是咎由自取?!埂?、 「當(dāng)初不讓我去,師妹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子?!埂?/br> 「你們都有你們的道理,我以后要做什么跟你們都沒關(guān)系。」…… 對話之后李夢蘿的神識就消失在「玉浮萍」之上,只留下室內(nèi)眾人一個個面 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好在沒過多久,「玉浮萍」上又顯現(xiàn)出一個身影,但卻不是李夢蘿,此道身 影與李夢蘿不同,李夢蘿如同百花之王,明艷動人卻又傲立叢中難以接近?,F(xiàn)在 這位女子則如露中百合,娟秀雅致。 只見這白衣仙子未曾說話,先是微微一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fēng),溫馨自然。 「各位仙友,在下暫代青萍山」首尊「之職,今天發(fā)生這場小風(fēng)波,實屬他 人咎由自取,如果有誰覺得我們青萍山做事不公,自可來我青萍山理論,與此間 主人沒有任何瓜葛?!拐f罷目光向呂苕陽和羅鈺投去。 羅鈺點點頭表示同意,呂苕陽也勉強點點頭,既然青萍山「首尊」都這么說 了,自己也犯不上為了劉沉再糾纏什么。 這位青萍山「首尊」一看他們二位沒有異議,沖眾人微微一笑,說了句:「 各位,告辭了?!?/br> 只見話音剛落,「玉浮萍」緩緩變大,把觀鏡室內(nèi)的四位青萍山女弟子都包 括在內(nèi),隨即這幾位女弟子的身形也消失在「玉浮萍」之上,然后「玉浮萍」慢 慢地開始縮小,直到完全消失的眾人視野之中。 隨著青萍山眾人消失之后,這場風(fēng)波算是告了一段落,羅鈺招呼來人都去正 廳用茶,眾人直到這就是下了逐客令了,大家說什么的都有,一邊議論一邊緩緩 地都退出觀鏡室。只有呂苕陽走到劉沉的尸身前,看著劉沉,發(fā)出一身輕笑,說 道:「賢弟,還裝什么,青萍山人都走了,你這條命保住了,你到底探到了什么?搞得青萍仙子非要殺你不可。」 只見躺在地上的劉沉,眼珠「嘟嚕嚕」飛快的轉(zhuǎn)了幾圈,眼神逐漸恢復(fù)了神 色,地上的灑落的鮮血居然也開始往口中回流,不到片刻,劉沉就能站起身來, 大口的喘著粗氣,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氣聲道:「我的天宗道祖啊,真是不得 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