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九尾出世同游后山心意再表 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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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九尾銀狐巨大身影只出現(xiàn)一瞬,而后一團白霧聚攏而來,將它身形包裹,再散去時,那銀狐身形已然縮小,獸身褪去,竟化作人形,只保留了發(fā)頂尖耳與身后長尾仍作獸態(tài)。 觀其面貌,卻是個至多弱冠的年輕男子,銀發(fā)赤眸,身姿頎長,俊美至極,邪氣至極,魅惑至極。 沈墨對上那一雙赤眸,單手撫額,無奈嘆了口氣,眉宇之間盡是倦色。 單一個青衣便有眾人好受的了,如今又來一只妖獸。 還是修為頂破了天,整個修仙界簡直找不出幾個人能與其抗衡的九尾銀狐。 若是這銀狐發(fā)起狂來,在場所有人恐怕無一可以幸免。 不光是在場之人,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以一己之力蕩平整個修仙界。 古籍記載,銀狐血統(tǒng)尊貴,無需修煉,生來便能化人,形貌妍麗,長于幻術,擅長cao控。若是修成九尾,那便是萬妖之首,普天之下,同一時期,世間只能同存一只。 歷來只要九尾一出,天下便會大亂。距上回九尾現(xiàn)身,已過去了千年之久。 眼下,千年難遇的九尾銀狐現(xiàn)身于蒼山,縱使再有千百般危險,眾人還是不免心折于其美麗惑人的面貌身姿。 于是,眾人雖驚恐大叫,但還是停在原地半晌,仰頭望著,一臉著迷呆滯。 還真是如古籍記載一般,形貌妍麗,長于幻術,擅長cao控。 沈墨見此一幕,連連搖頭嘆息,白嶼此時化為原身,卻不知是何故。他也不知現(xiàn)下該如何,只好垂首不語,靜觀其變。 九尾銀狐并不理會腳下看呆的眾人,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目光鎖定人群之中那抹雪色身影,而后身姿微動,竟緩緩抬步過去,步履輕盈優(yōu)雅,身后長尾隨風舞動。 眾人見他踏虛而來,腳邊似踩著一縷乳白煙云,一派仙風道骨,簡直不像妖獸,更像天上下來的仙人,不由更是崇拜著迷,似是全然忘記對方是個萬分兇險、恐致天下大亂的九尾妖狐。 神識探到那熟悉氣息愈來愈近,沈墨不禁抬頭,卻見半妖化的白嶼走近,瞬息之間便站到他跟前,他登時一愣,呆立原地。 沈墨身旁人群自動退開些許,在他們身側圍了一圈。 沈墨瞥了眼旁的弟子,見他們各個神色凝重,額角冒汗,心底無奈嘆氣一聲,抬眸望向白嶼,試探性地輕聲喚道:“師弟?” 白嶼卻是定定垂眸看他,并不言語,臉上半分神色也無,赤紅的雙眸之中暗沉不見天日。 周圍人屏息看著,并不敢出聲,腳跟寸寸往后挪動,竟無聲無息離他們越來越遠。 沈墨見他們的反應,也不由緊張起來,手心冒汗。 看這雙眼睛便知白嶼不太對勁,這分明是入了魔的象征,可觀其行為卻像還保持著理智。 而他若是在此時行差踏錯一步,刺激到白嶼,難保白嶼不會同青衣一般驟然發(fā)狂,將他們所有人都殺了。 師尊與掌門不在,他攔不住。師尊與掌門若在……恐怕也攔不住。 眾人皆深知在場幾乎無人可敵九尾,若惹他不快暴起殺人,可無人來救。見這妖狐與沈墨似是相識,應有制服辦法,故而如此小心翼翼,等著沈墨,并不敢輕舉妄動。 “白嶼……你,呃……你感覺如何?” 沈墨素來不喜他這般眼神目光,也莫名有些懼意,此番話說得磕絆,全然不似平日。 白嶼方才便像沒聽見他說話似的,并不理人,沈墨本也沒抱什么希望,還待再想些別的好聽一些的哄人說辭,卻聽白嶼開了口。 “不好。” 他低聲回了一句,聲音煞是好聽,語氣平淡,甚至略顯生硬,臉上也還是那般,一絲表情也無。 沈墨竟生生從這話中覺出幾分撒嬌委屈。 “如何不好?”沈墨溫聲回應,語調(diào)低柔,一雙清亮眼眸溫柔地望著他,“那我們要不要先回去?” 同時,他小心翼翼地悄悄伸出手去,試圖牽住白嶼的手。 他表面一派鎮(zhèn)定自若波瀾不驚,唯有那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內(nèi)心。 白嶼聞言重重點了下頭,眼中似亮了一瞬,并未躲閃和反抗,乖巧地任由沈墨牽住他的手掌。 觸手guntang,掌心更是如火一般熾熱難忍。 縱使手上有些不適,沈墨心里也稍微一松,他朝旁的蒼山長老使了個眼色,便帶著白嶼御劍離去。 沈墨帶著白嶼從觀潮臺御劍飛到后山。此時回凌云峰去不知會遇上什么人,若是見到白嶼此番模樣恐多惹事端,而下山去也不太合適,只好暫去后山。 夜幕低垂,圓月高懸,星光細碎,浮云微渺。 白嶼站在沈墨身后,雙手圈住他的腰肢,將腦袋擱在沈墨的肩上,一路沉默,一言不發(fā)。 沈墨覺得腰間圈著的鐵臂緊得他有些不適,不由輕輕掙了一下,反被對方圈得更緊,便不再動彈。 他微微抬手,冰涼綿軟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拍了拍,溫聲哄道:“白嶼你放松一些,師兄有點難受?!?/br> 耳畔傳來的呼吸微微一滯,同時,腰間的桎梏也放松了些許。 身后人悶聲道:“對不起?!?/br> 沈墨微微側頭,安撫性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fā),輕笑道:“無妨?!?/br> 白嶼沒有反應。 沈墨收了手,思忖片刻,道:“要不我?guī)阆氯マD(zhuǎn)轉(zhuǎn)?” 白嶼并未猶豫,下意識便道:“師兄去哪我就去哪。” 沈墨道:“好?!?/br> 說罷,他瞧著下方一條青石小路,兩側盛開著幾叢乳白的鮮花,順著小路望去,盡頭似乎是一處幽靜的湖泊,他心念一動,cao縱著玄寒緩緩降落在那小路旁。 收了玄寒,他牽起白嶼的手便順著青石小路而去。 兩側乳白鮮花不知是何靈植,晚風徐來,花枝搖曳,送來幾縷淺淡而清新的幽香。再遠些是一排排高大樹木,樹影婆娑。 周遭一片漆黑,唯有頭頂泠泠灑下一片月光。萬籟俱寂,能聞見樹叢之中清脆的蟲鳴以及身側之人清淺的呼吸。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中驀然亮起星星點點的螢火,那熒光愈來愈近,愈來愈多,繞在他們身側。 沈墨見之,不知想起什么,雙眸一亮,回頭對白嶼道:“白嶼可還記得你來過這里?” 白嶼見他一臉欣喜轉(zhuǎn)臉過來,輕輕點了頭,眼中微微泛起一絲亮光。 沈墨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牽著他的手往前走,邊走邊道:“你小的時候,有一回被師尊罰了緊閉,還不許你用膳,大半夜餓得一直給師兄發(fā)傳音符,我簡直被你吵得睡不著覺……” 沈墨一邊回憶一邊說著,眉眼染上笑意,如春風一般和煦。 白嶼眸光閃了閃,發(fā)頂?shù)暮p輕抖動,幾不可見地染上緋紅。 “我只好爬起來去找你。破禁制的時候差點被師尊發(fā)現(xiàn),還好最后是把你帶出來了?!鄙蚰呎f邊笑,“大半夜飯?zhí)媚睦镞€有吃的?我就帶你來后山,給你整點靈果,還給你抓了一只兔子?!?/br> 說著,沈墨四處望了望,似乎想找尋兔子的蹤跡,續(xù)道:“你吃飽以后我本來想帶你回去,你說你不困,偏要拉著師兄陪你在后山散步消食。對,就是這里。結果沒走兩步就累了還要師兄抱你?!?/br> “我不抱,你就跟我撒嬌?!鄙蚰f著,回頭打趣一般瞅了白嶼一眼,“我只好抱著你走,結果也是沒走兩步你就窩在我懷里睡著了?!?/br> 白嶼抬眼見他眉眼彎彎,眸光溫柔清亮,臉上不由微微發(fā)燙,腳下動作一頓,垂首低聲道:“師兄莫要再取笑我了……” 沈墨見他低頭,聲音聽來也有些低啞,似是委屈,不由擔心自己是不是說得過分了些,便擔憂地走近兩步,溫聲哄道:“好了好了,師兄不說了?!?/br> 白嶼并無反應,沈墨只好連聲哄他。 半晌過后。 “師兄……”白嶼并未抬頭,眼底暗潮洶涌,“如果我沒有控制住自己,像青衣一樣……你是不是會殺了我?” 他聲音低啞,語氣不咸不淡,聽不出情緒。 “會。”沈墨聞言毫不猶豫地點了一下頭,想了想,補充道,“如果我打得過你的話?!?/br> 白嶼微微閉眼,未被牽住的另一手緊握成拳。 沈墨接著道:“我會殺了你,再陪你去死。” “師兄……”白嶼倏然抬頭,瞳孔微微放大,眸中猩紅之色似乎淺淡些許,“師兄為何要陪我去……”他微微蹙眉,話語停頓,似乎不喜“死”這個字眼,不太愿意說出口。 “你既喚我?guī)熜?,我便有教導你之責,你為惡,我便有教導之失。既已無法阻止你入魔,我便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 沈墨說著,離他近了些許,伸出手來將他另一只手也握住,手指輕緩地撥開他握緊成拳的手掌,柔柔握住,又開口續(xù)道: “我們雖未舉辦道侶大典,也未合籍,但我已應允和你結契,你便是我的道侶。道侶身死,我豈能獨活?” 他聲音清朗溫潤,如玉石相擊,又如山間叮咚泉水,眸光溫暖堅定,蓄著平日不見的溫柔深情。 “師兄……”白嶼任他動作,雙眸微微發(fā)亮,似有熱意,猩紅之色如云煙一般散去,發(fā)頂狐耳輕輕抖動,rou眼可見地染上緋紅之色。 沈墨被他這般凝望著,說完那番話之后自己再回味時竟有些害臊起來,不由微微偏過頭去,別扭道:“喚我做什么?” 說著,他雙眉一蹙,松開牽住白嶼的雙手,整個人都背過去,聲音冷淡,語氣僵硬:“難道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想和我結為道侶的人……”多的是。 沈墨說到這里便不敢再往下說去,他感覺全身都泛著冷意,背后那森冷的目光直盯著他的后腦。若是目光能殺人,他死個千百次都不為過。 他只好又轉(zhuǎn)過身來,一臉鎮(zhèn)定自若地接了下去:“想和我結為道侶的人除非是我?guī)煹馨讕Z,不然我都是不會答應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眸直直盯著白嶼,神色極為認真,仿佛他先前便是打算這么說的。 白嶼垂眸望著他,輕輕勾了勾唇,不動聲色地將他的雙手扣住,輕聲道:“師兄若是敢和別人結為道侶,我便殺了他,再殺了這世間除你之外的所有人為他陪葬?!?/br> “沒……沒必要……”沈墨強裝鎮(zhèn)定回了一句,卻還是忍不住輕輕瑟縮一下,聲音都在發(fā)顫。 白嶼輕笑,柔聲道:“他既為師兄的道侶,不過是費一點力氣,還是值得的。” 沈墨眉峰一挑,啼笑皆非地望著他。 怎么會有人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這么恐怖的話? “不會不會,我的道侶肯定是你,必須是你。”眼見他眸色又暗沉下去,沈墨連忙溫聲哄他,回過身欲要拉著他繼續(xù)往前走去,卻拉不動。 他疑惑回眸,卻見白嶼勾唇,定定地望著他,眼神熾熱。 他道:“師兄,我想要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