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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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鶴聲又做噩夢了。 醒來時天將破曉,東方翻起魚肚白。距離他睡著,才過去兩個小時。 頭疼。 前一晚在酒局上推杯換盞,飲至深夜,一個人掙扎到家,倒頭就睡,連鞋都沒脫。 他往身旁摸了一把,空的。 要是她在就好了,現(xiàn)在他會干干凈凈地睡在溫柔的懷抱里,也不會被恐懼包圍,夢中驚醒。 她前天就走了,走之后沒有講一句話,甚至離開他的時候都是用跑的。蔣鶴聲閑下來會一遍遍翻她的朋友圈,看她以前發(fā)的那些暗戳戳秀恩愛的東西。每一條下面,蔣鶴聲都會評論一個玫瑰的表情。 寒寒寶貝,你在干嘛呢?也想我了嗎? 他在對話框里打上這一行字,又慢慢刪掉。 她在睡覺,她肯定在好好睡覺。 他安慰自己,總不能兩個人都睡不好吧。 蔣鶴聲強撐起身體,腳步虛浮,坐在床邊沉沉地喘氣。心緒不寧,想去她房間里呆一會兒,走到門口又停住,開始脫衣服。 身上煙酒氣太重,她會不喜歡,別弄臟了她的房間。 蔣鶴聲只穿內(nèi)褲,光腳走去她房里的衛(wèi)生間。 花灑里的水好涼,沐浴露怎么搓也不起沫,蔣鶴聲拿起來一看,是身體乳。 她好喜歡這個味道的,玫瑰花的妖冶清甜,和她本人一樣,聞起來就讓他著迷。 怎么沒帶走呢? 蔣鶴聲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趴在她的床上,想明白了剛才那個問題。 這里還是她的家,她還會回來的,不必什么都帶走。 還會回來嗎?寒寒。 他喃喃著。 還是睡不著。 她不在,怎么都睡不著。 睜眼到天光大亮,他走出房間,蔣襄正在準備早飯,詫異道:“鶴聲啊,怎么睡到寒寒的房間了?” 他垂眸,答:“喝多了。” “昨天幾點回來的,我都不知道?!笔Y襄囑咐道:“能少喝就少喝點吧,年輕人也不能這么糟害身體啊?!?/br> 他隨口敷衍了幾句,簡單收拾了一下,飯也沒吃,就上班去了。 明明比平時早出來了十五分鐘,卻還是堵在了路口。蔣鶴聲的車子在早高峰里龜速移動,他盯著信號燈上鮮紅的倒計時,心想:有些事情總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脫。 他變成了路口的第一個,紅燈再變個顏色,他就可以一腳油門揚長而去??稍谶@樣一個明媚的早晨,有些千絲萬縷的東西在陽光里瘋狂滋長,把他纏繞得喘不過氣。 他需要在十幾秒里強按下那些念頭,或者,做個放任自流的賭徒。 信號燈變成難看的綠色,蔣鶴聲沒有動,后車急不可耐地狂摁喇叭。大概是宿醉未醒,他腦袋里一片混沌,索性心一橫,急打方向盤,在不該左轉(zhuǎn)的地方左轉(zhuǎn)。 他把車子停在了大學門口,早高峰停車位不好找,還差點跟人吵起來。蔣鶴聲擰著眉頭,不理會那人的謾罵,隨著上課的人群擠進校門。 宿舍路兩旁的柳樹是新移植的,還不如蔣鶴聲的手腕粗,根本擋不住他的身軀。他只好躲在反方向的角落里,等待的時候反復確認,她的課表上今天有早八。 現(xiàn)在是七點二十五分,她應該起床洗漱了,然后會去食堂。在這條路上,她看不見他,而他能看見她的背影。 蔣鶴聲算錯了,七點五十分時她瘦弱的身影才慢悠悠地晃出來,也沒有去吃飯,而是朝他這個方向徑直走過來。他慌不擇路,一腳踏進草坪,做賊一樣縮在雕塑后面。 她打著哈欠走過去了,像個迷茫無助的游魂,輕飄飄的似乎馬上就要飛走了。他覺得不對勁,不只是她的精神狀態(tài),她連上衣都穿反了。 坐在交管局里交罰款的時候,小警員趾高氣昂地教訓他不守規(guī)則,連累別人。蔣鶴聲心說他不守的規(guī)則太多了,他沒覺得有什么,但連累別人真不是他的本意。 她連著三個禮拜沒有回家。蔣鶴聲有時下了飯局,趁著還沒門禁的時候溜進學校,站在綠化帶旁抽一根煙,從下往上數(shù)五層,但他只知道是五零一,卻不知道從哪邊數(shù)才算一。 這一夜沒有喝酒,但假裝醉了,又摸進她的房間,躺在她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反倒是欲望一點點膨脹。 蔣鶴聲干脆坐起來,靠在床頭,手機調(diào)出來一段錄像,是他偷拍的。 是一次云雨過后,她睡得很沉,睡裙卷到胸口往上,沒有穿內(nèi)褲。蔣鶴聲起來上廁所,回來后見她嬌媚模樣,忍不住按開了床頭燈,細細觀賞之余仍覺不夠,想永遠留住這個瞬間。 于是點擊錄像,錄著錄著又情不自禁摸上去。她哼哼唧唧地轉(zhuǎn)過來,無意識地配合他,他看見她粉嫩水滑的下身,不知不覺間嘴巴就湊上去。 手機自然被扔在了一旁,所以畫面里是一片黑暗,只聽得見他吮吸的靡靡聲,和她細微的呻吟。后來她醒了,抓著他的頭發(fā)浪叫釋放。 這段十幾分鐘的視頻還沒放完,蔣鶴聲就射了。 那件事之后,他第一次放縱欲望,想著她的臉、她的身體、她高潮時說的“我愛你”。 她講那句話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而且多在rou體極致歡愉的時候才講。她這人輕易不講愛恨,若是講了,大約也是朝著“永遠”去的吧。 說到“永遠”,蔣鶴聲又想,她似乎從沒有說過“我永遠愛你”之類的話。愛只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生效,保質(zhì)期是很短暫的。蔣鶴聲開始后悔:他自己怎么也沒有講過“永遠”呢? 他劃開手機,不知道該把這句話往什么地方發(fā),想來想去,改成了微信簽名。 “我永遠愛你,h?!?/br> h是寒,也是鶴。 這個周末,一定要去接她回來。蔣鶴聲想著想著,終于在賢者時間里睡著了。 睡不睡都一樣,反正夢里也是她。 周五下午,他有種學生時期隔很久見到異地戀女朋友的激動心情,手頭還有些工作,索性丟到下周再做。他直接請了幾個小時的假,急匆匆地抄最近的路趕到x城大學。 她今天下午是有一堂課的,三點十分下課,走回來大概需要十五分鐘,也就是說,差不多三點半就能見到她了。 不是見她的背影,也不是望她的窗戶,更不是夢中她模糊的臉,是真真切切地面對面,可以說話,又或許可以擁抱。 蔣鶴聲最近睡眠好一些了,但也沒有那么好,等待的過程中,竟然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卻也沒有睡得那么實,他能聽見有說話的聲音,有人笑有人喊,有校車停下來,有保安騎著電動車鳴笛被學生罵。 在一陣喧鬧聲中,他醒了過來,懊惱自己怎么睡著了。馬上看表,已經(jīng)四點多了。他四處張望,真的看見了那張夢寐以求的面龐。 她被一個背吉他的男生搭著手臂,不知道在說什么,太遠了聽不清。和他一樣在窺探的還有季瀅。他們聊了幾句,季瀅走過去攬住了她的脖子。 幸好季瀅是個嗓門大的,蔣鶴聲勉強聽見幾句,前后猜測一番,就能知道個大概。 第一是她要和那個男生一起唱歌,第二是她下周的重要日子有了別的安排。 別的都囫圇吞棗,就她夸那男生有才華那一句聽得特別清楚。 蔣鶴聲心臟一陣酸痛,難以言說究竟為何。 給她撥電話,她看見了,竟然猶豫了幾秒才接。她看見了他,沒能第一時間掩藏得住,蹦蹦跳跳向他跑來。 蔣鶴聲很想沖過去抱住她,用盡全力和她糾纏,但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忍住沒動。 她再坐上車時,像是變了個人,對于他的暗示,她直截了當?shù)鼗亟^。 他明白了,她還別扭著。 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她挺開心的,但還是吃得不多,蔣鶴聲看她小口吃飯都覺得著急。但她摸著肚子說飽了,那樣子真的很可愛。 她睡了,睡前允許他抱了一下。沒拒絕就是允許。他為這個擁抱歡欣雀躍,再度失眠,于是慢慢踱上樓梯,躺在雜物間的地上找回憶。 翻來翻去,找到了一張她小時候幼兒園演出的光盤,上面是蔣襄的字跡。 “女兒寒寒,六歲幼兒園畢業(yè)演出,特此紀念。20xx年x月x日?!?/br> 第二天這張光盤的內(nèi)容放到電視機上,被全家人觀摩的時候,她氣得直跳腳,像只炸毛的小貓。他殘忍地告訴她沒有歌唱的天賦,言外之意是,叫她少和別的男的接觸。 蔣鶴聲走進廚房給她拿飯,兩個人不知怎么就曖昧起來。他是個凡人,有最真實的愛欲,十次欲念里,他大概只能與自己對抗三次,此時此刻就是那七次之一。 他深知她也是動搖的,不然不會回應他。又或許是條件反射,畢竟他們吻過那么多次。 他嘗到了她舌尖有豆子的醇香,有白糖的清甜,這些都是屬于她的味道,這些味道誘使他吻得更深、更深。 她提出要回老樓住,并為此撒了個不痛不癢的謊。他心里一沉,她還是要怪他,怪他越界,怪他恬不知恥地貼上來。 夜晚的陽臺很涼,晚風把煙柱吹得歪歪斜斜,他的嘆息把它們撞散在廣袤的黑夜中。她還是那么美,柔弱自有柔弱的破碎,驕縱起來又那么明艷調(diào)皮。他看著她的時候想,月光照在她的發(fā)頂,她發(fā)如雪,此刻算作他們的白頭。 抱一抱,他說,我還想愛你。 想了想,沒有說“永遠”。 . 他站在老樓的客廳中央,掃視了一遍這陳舊的過往。那扇門還敞開著,似乎還是那夜景象。 他拳頭攥了攥,走過去,狠狠砸了兩拳。 蔣鶴聲辦事一向利落,小半天的時間,老樓幾乎被改造成了新房,除了冬冷夏熱之外,沒有一絲缺點,一切東西都是嶄新的,沒有半分腐舊的痕跡。 臥室的舊房門也被換掉了。 他沒有馬上回去,而是蜷縮在沙發(fā)上,一個人靜靜地呆著。他快幻聽了,一閉眼就是她在說“不”。 回家時碰上她正要走,蔣鶴聲第一次覺得,哪怕是看著她換鞋這樣的小事,也能讓他依依不舍。 午休的空檔去給她買平板電腦,這東西沒什么好挑的,她的要求又那么詳細,他想多花些時間都不行。拎著袋子在商場里漫無目的地瞎逛,路過一家珠寶店,鉆石耳釘?shù)男麄骱笊?,那個女明星和她長得好像。 什么設(shè)計師新款,花了大幾萬,一點也不心疼,滿心只覺得她戴上一定好看。 那天去找她的時候還是緊張了,怕她打開袋子看見珠寶盒子,二話不說就還給他。幸虧她沒有打開,但還是表現(xiàn)得生疏冷淡。他看著季瀅摟著她走遠,走到另一個男生面前,心里一陣翻天覆的痛。 前幾天給季瀅打電話,軟硬兼施地套她的話。他大她們那么多歲,季瀅總當他是大家長,因而不能知無不言,只是七句真三句假地敷衍著。 他嚴肅地警告季瀅,不能灌她酒,不許在外面過夜,如果她醉了,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季瀅嘻嘻哈哈地搪塞著,聽起來就十分不靠譜,他還是放心不下。 車子停在了會所門外,他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在這樣的地方,沒有人會選擇等待,大抵都是一個人進去兩個人出來。他守在這里,是想做她身邊的那個人,她醉或者不醉,都只能落在他的懷抱里。 他繞著車子走了一圈又一圈,手表看了一遍又一遍,時間越長,他心里就越發(fā)慌。給季瀅打電話,她接起來支支吾吾的,那邊還有男人的粗喘聲,還沒問出個什么,她就掛斷了。再回撥過去,她便不接了。 季瀅并沒有告訴他包間的號碼,他闖了兩個空房間之后被服務生攔住。蔣鶴聲推了推眼鏡,說他是季瀅的客人。 服務生把他引到那個包間外,正巧那些少爺正一個個往里面走。他心急如焚地沖進去,看見她滿面淚痕,咕咚咕咚地仰頭喝酒。桌子上七扭八歪地倒著些空酒瓶,她已經(jīng)喝得臉蛋通紅,眼神迷離。 他抱起她,她推開他,哭喊著他的名字。他心中的怒火減弱了些,憐愛地摸摸她的頭發(fā)。 “我就是蔣鶴聲啊,跟我回家吧?!?/br> 他抱著她下電梯,又覺得電梯太慢,恨不得學會瞬移。 把她放到副駕駛上,顧不上關(guān)門,半個身子還在門外面,蔣鶴聲抵住她的額頭蹭,顫聲問她:“好寶,再說一遍,你想要誰?” “蔣鶴聲,我要蔣鶴聲。” 他心中強壓的防線崩潰了,那些壓抑的情愫在腦中爆炸。他捧著她的臉,不顧一切地索要。她香軟的唇舌,他們那些相愛的瞬間,都回來吧,都回到他身邊吧。 她眼淚亂飛,極力掙扎著:“不要,滾開,我要蔣鶴聲,我要蔣鶴聲……” 他眼睛也濕了:“好寶,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就是蔣鶴聲。” 她痛苦地啜泣著,講話語無倫次:“不是,你是假的,蔣鶴聲不會來了,我講了狠話,他傷心了,不會再來找我了……我想他,我想要他來找我……不、不對,他不能來,不能讓他來……你快給他打電話,叫他別來啊……嗚嗚嗚,我好想他,他為什么不來……” 會所離家好遠,車子在馬路上疾馳。她鬧了一陣,安靜了下來,似乎睡著了,只是在夢里還會時不時抽泣一聲。蔣鶴聲的心好疼,不住地看看她,牽著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臉頰上,又忍不住吻一吻她的掌心。 家里面沒人,蔣襄帶著舒安去外地了,今夜不會有人打擾他們,但蔣鶴聲還是把臥室的門反鎖了。她癱在床上,千嬌百媚,眼睛里霧蒙蒙的,迷茫地問他:“這是夢嗎?” 他不知如何作答,怕告訴她不是夢,她醒過來又會難過,又會疏遠他。他輕輕吻她的眼睛,鼻子酸澀地說:“是夢,是一場永遠不會醒的夢?!?/br> 她笑了,笑著笑著又順著眼角滑下許多淚來,他擦也擦不干凈,只能陪著她一起眼眶濕潤。 她說:“你要我吧,蔣鶴聲,像你最愛我的時候那樣要我。” 他吻她的發(fā)頂,到額頭,到眉眼,到耳垂,像在吻稀世珍寶,每一寸都不肯放過。他繾綣留戀地說:“好寶,我永遠在下一秒最愛你。” 蔣鶴聲溫存地糾纏她的香舌,將兩人都剝落得赤條條。那盞暖色調(diào)的燈散發(fā)出來柔和的光,把她照得那么動情,她在他身下媚態(tài)百出,梨花帶雨令他更生愛憐。他舍不得離開她太遠,就這樣緊緊壓著她,一邊溫柔地親吻,一邊溫柔地挺動。 她發(fā)出痛苦又愉悅的呻吟,高潮來得比他快,攀著他的肩膀叫他名字。他有些委屈,尾音都在顫抖:“好寶,你也是想我的,對不對?” 她纏綿地叫他名字時,比她rou壁里的緊致收縮更能讓他有丟盔棄甲的感覺。他就這樣插在她身體里沒有出去,做了四個輪回,做到天都亮了,她筋疲力盡地睡去。 他沒有一絲困意,凝望著她的嬌憨睡態(tài),忍不住親了一下又一下。 夢里不知是否有他的身影,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眉頭緊蹙,偶爾有些囈語。他舒展了她的眉頭,在眉間落下一個忠誠的吻。然后清理掉了靡亂的痕跡,打開了空調(diào)的換氣系統(tǒng),屋子里很快清新如故。 他給她換好衣服,掖好被子,還是忍不住多看兩眼。 就這樣睡吧,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寒寒寶貝,在下一個夢醒時分,我會更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