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這是我愛上你之后很平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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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電梯,蔣鶴聲已經(jīng)設(shè)置好了導(dǎo)航,機械的女聲從手機傳出來:“現(xiàn)在開始出發(fā),全程23.6公里?!?/br> 電梯里擠滿了同事,小廖問:“蔣總,到哪里約會去?。俊?/br> 蔣鶴聲笑著回答:“去母嬰店一趟?!?/br> “嫂子恢復(fù)得怎么樣?” “挺好的,謝謝。” 到了停車場,蔣鶴聲健步如飛,上了車把公文包一扔,急急忙忙啟動車子。晚高峰怕是躲不過去,來回將近五十公里,不知道到家?guī)c,老婆肯定餓了。 他趁著排隊出地庫時,給老婆打電話請罪,但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他又給舒安打電話,叫她去照顧下寒寒。 舒安說,我剛從你家回來,寒寒睡了,你姥姥在那兒呢,我煲完湯就過去。 蔣鶴聲這才放心。 X城的母嬰店蔣鶴聲差不多都跑遍了,這家是最近新發(fā)現(xiàn)的,買過一回東西,老婆很喜歡他家的一種補品,說喝起來有股玫瑰的香味,甜絲絲的。昨晚他被老婆踹起來弄,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見底了,只好今天臨時跑過來買。 蔣鶴聲著急回家看老婆孩子,進了母嬰店目標(biāo)明確地搬了兩大箱補品,買了兩盒去妊娠紋的藥膏,沿著貨架走一圈,把看得上眼的小衣服都買下來,又搬了兩箱尿不濕。兩個店員幫他拿到車?yán)?,后備箱都被塞滿了。 回去的路上好堵,老婆打來電話,他接起來還沒說一個字,老婆的吼聲幾乎要刺破耳膜。 “蔣鶴聲!你又死哪兒去了!你不回家就再也別回來了!” 蔣鶴聲趕忙哄道:“寶貝老婆,我已經(jīng)在回家的路上了,我去給你買……” “趕緊滾回來!” 老婆掛電話掛得很決絕。蔣鶴聲一腳油門,開始不斷超車。 那些東西他一個人一趟拿不完,只能先撿些能討好老婆的,省得她大發(fā)雷霆。推開門,家里靜悄悄的,蔣鶴聲把東西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廚房里姥姥走出來,看見是他,朝他使個眼色,小聲說:“怎么才回來?喏,你老婆又生氣了,快哄哄吧,我都不敢吱聲?!?/br> 蔣鶴聲膽顫地走進臥室,老婆正躺在床上,小閨女趴在她身上哼哼呀呀地叫喚,兩個人玩得眉飛眼笑??衫掀乓豢匆娛Y鶴聲,臉立即垮下來,扭過身子不看他。 蔣鶴聲走過去,沒臉沒皮地拉老婆的手,被一把甩開,呵道:“滾出去?!?/br> “老婆抱抱?!?/br> 哄老婆的秘訣就是不要臉,聽寒吃這一套,她喜歡打不走罵不走、無論被她推開多少次都能自動滾回來的蔣鶴聲。蔣鶴聲也深知這一點,從老婆懷孕,情緒不穩(wěn)定開始,他已經(jīng)把這個要領(lǐng)修煉得游刃有余了。 他從后面輕輕攬著老婆的身體,埋在頸間聞老婆身上的奶香味,“老婆好香,抱抱老公吧,好想你?!?/br> 聽寒哼道:“就光想我啊,不想想你閨女?” “想,都想。”蔣鶴聲伸手逗弄女兒的小臉蛋,被聽寒打走,“洗手了么你?別碰我閨女?!?/br> “現(xiàn)在去洗?!笔Y鶴聲灰溜溜走去衛(wèi)生間,洗干凈了手才被允許抱孩子。rou嘟嘟的小女兒真有福氣相,生下來就十斤,可把他那只有九十斤的老婆累壞了。 抱上這么個小rou墩兒,這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了,幸福才剛剛開始。 “小家伙,別鬧我老婆了,來爸爸抱?!?/br> 蔣鶴聲眼角眉梢的笑意都飛出來了,抱著娃娃在地上晃來晃去。小娃娃也很喜歡爸爸,眼睛笑成一條縫,嗦著手指傻樂。 聽寒坐起來,看著父女倆其樂融融的畫面,終于不那么焦慮了。 她指了指門口,說:“你給我站那兒去?!?/br> 蔣鶴聲乖乖聽話,抱著女兒貼在墻邊站好。 聽寒拿出一家之主的范兒,抱著胳膊,問他:“約法六百二十三章,第一條是什么?” 蔣鶴聲說:“老婆午睡醒來,第一眼要看得見我?!?/br> “嗯,做不到怎么辦?” “在陽臺跪一個小時。” 聽寒還是善解人意的,說道:“今天姥姥在這兒,我就給你點面子,你就在那兒站一個小時吧?!?/br> “謝謝老婆?!?/br> 懷里的小女兒像能聽懂似的,咯咯地笑,蔣鶴聲高興地把她顛了顛,眨眨眼睛對聽寒說:“寶貝老婆,我給你買玫瑰羹啦。” 聽寒咽了咽口水,“啊,那……那你現(xiàn)在給我弄一碗,就少罰站半小時吧?!?/br> “好嘞?!?/br> 蔣鶴聲開心地去給老婆弄補品,一轉(zhuǎn)彎碰見正在偷聽的姥姥,他被姥姥一頓嘲笑。 “妻管嚴(yán),真沒出息?!?/br> 姥姥說完,又有些得意,“哪像我孫女兒,真厲害。” 蔣鶴聲不舍地把孩子交給姥姥,笑道:“我真就喜歡她這個厲害勁兒?!?/br> 姥姥慈眉善目地白他一眼,撇撇嘴笑了。她轉(zhuǎn)進臥室,說道:“寒寒,我把鴿子熱了,你先墊點,一會兒你媽就送湯來了。” “哎呀姥姥你別忙活了,”聽寒皺眉道,“你來陪著我就行,讓蔣鶴聲干,他閑著干嘛?” “我干,我干,我馬上就干?!笔Y鶴聲忙不迭地應(yīng)道。他把玫瑰羹用小鍋溫上,又把鴿子都端上桌。臥室里傳來老婆孩子的笑聲,讓他沒法專注在廚房里,只想趕緊去親熱親熱。 墊著毛巾倒玫瑰羹的時候,不小心被燙了一下,手一歪,灑了些在西褲上。 蔣鶴聲心說完了,趕緊換一條,等下又要惹老婆生氣。 他一抬頭,聽寒就站在客廳看著他。 她笑起來真美,眼睛圓圓的,清純又可愛。她損他道:“干嘛呢,手剛長出來的???” 蔣鶴聲為這一笑心動不已,趕忙用毛巾擦了擦褲子,走過去親親老婆,“寶,你餓了吧?今天是我不對,再也不晚回來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誰跟你生氣啊。”聽寒傲嬌地噘嘴,“我腰好酸,給我錘錘。” 蔣鶴聲攬著老婆坐到沙發(fā)上,聽寒趴在他腿上,蔣鶴聲探著身子給她按摩。 這套手法還是專門找人學(xué)的,聽寒很受用。月份大了那會兒,聽寒大著肚子翻身都費勁,走幾步路都腰背疼,后期腳腫得拖鞋都穿不上。蔣鶴聲一夜一夜地陪著,聽見老婆哼哼一聲就趕緊爬起來,給揉腰捶腿,然后趴在老婆肚子上聽孩子的動靜。 小家伙在肚子里挺鬧騰,生下來卻是個安靜的乖小孩,眼睛和嘴巴像寒寒,鼻子和臉型像他。生孩子那晚,他根本睡不著,守在旁邊看著這個睜不開眼睛的小家伙,一個勁兒地問他老婆: “我當(dāng)爸爸了?” “老婆,我真當(dāng)爸爸啦?!?/br> 聽寒生產(chǎn)完沒力氣,要不然絕對給他個大耳光,吵死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去逗弄孩子蜷縮的小手,柔聲說:“寶寶,叫爸爸?!?/br> 聽寒十分無語,有氣無力道:“生孩子的不是我嗎,怎么你一孕傻三年了?孩子還沒睜眼呢,會說個屁?!?/br> “哦,是嗎?”蔣鶴聲笑彎了眼,“對不起,老婆,我下次注意?!?/br> 聽寒月子坐得挺好,一家人輪流來照顧。舒安和姥姥說想住在這里,幫忙夜里看看孩子,省得夫妻倆睡不好??墒Y鶴聲舍不得離開孩子一分一秒,一直到今天四個多月了,都是自己親力親為,老人們也只是白天時來看顧,晚上就把時間留給小兩口。 可蔣鶴聲再盡心,也沒法代替母乳。夜里孩子醒了,總是要吃奶,聽寒就難免睡不好。蔣鶴聲心疼,可也沒法子。尤其是聽寒漲奶很嚴(yán)重,有時候睡衣都是濡濕的,翻來覆去地睡不安穩(wěn)。 蔣鶴聲把聽寒抱在懷里,聽寒把孩子抱在懷里,迷迷糊糊地喂奶,起床氣上來就擰蔣鶴聲大腿,責(zé)怪他長兩個奶子干什么使的,連奶水都沒有。 蔣鶴聲由著她發(fā)脾氣,有時候聽寒下手輕了他還不安心,怕老婆憋著氣撒不出來,對身體更加不好。 有一天晚上,他穿著內(nèi)褲伺候老婆大人洗澡,聽寒才看見他大腿里側(cè)那些淤青,驚訝道:“這都是我掐的?” 蔣鶴聲不敢說“是”,又不敢說“不是”。 聽寒可憐地摸摸他,拽下他的內(nèi)褲,把他拉進浴缸里。 孕期時,聽寒受激素的影響,性欲很強,蔣鶴聲又不敢太用力,每次聽寒很盡興,他自己弄一身汗,還得自己擼出來。生產(chǎn)之后,聽寒就不愿意碰他了,那天是第一次主動要他,蔣鶴聲特別激動,把水撲騰得哪兒都是,亟待爆發(fā)之時,孩子卻忽然哭了。 聽寒鐵面無情:“你十秒之內(nèi)給我射,射不出來就滾?!?/br> 蔣鶴聲用這十秒狠狠吻了聽寒,然后用冷水讓自己熄火,趕忙跑去哄孩子。 蔣鶴聲想著這些,就忍不住露出笑容。聽寒趴在他腿上,疑惑又無語,“蔣鶴聲,你傻啦?” “沒有啊,老婆?!笔Y鶴聲捧著聽寒的臉親了一口,聽寒居然沒躲,他心里歡喜,又想伸舌頭。正巧姥姥抱著孩子出來,“哎呀”一聲,急忙抱著孩子進屋去了。 聽寒坐起來,扣著他的背,主動獻吻。 雖然長輩還在家里,這樣有些不好,可蔣鶴聲管不了那么多了,聽寒難得主動。他越吻越深,把聽寒壓在沙發(fā)上,手不安分地在老婆的細腰上摸來摸去,不敢上也不敢下。 聽寒親夠了,一把將他推開。他可憐巴巴地硬著,去給老婆拿飯。 舒安和蔣襄帶著湯來了,直接用砂鍋裝著的,還放在保溫袋里,打開時還熱氣騰騰。聽寒一邊喝一邊說:“媽,你以后別折騰了,就在我家做唄,拿來拿去的,也不嫌麻煩?!?/br> “煲湯費事,而且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某持阈菹ⅰ?,乖乖,姥姥抱?!笔姘矎睦牙褢牙锝舆^心愛的小孫女,止不住地稀罕。蔣襄眼熱,也想抱,可舒安不肯撒手,他只能站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 聽寒抱怨著:“媽,孩子太難帶了,你看我這黑眼圈……你是怎么把我和蔣鶴聲帶大的???想想都累死了?!?/br> 舒安悠著孩子,說道:“你們倆都省心啊。再說有你的時候,你哥都多大了,他能幫我照顧你,給你換換尿布,陪著你玩兒?!?/br> 蔣鶴聲和蔣襄都圍在舒安旁邊,等著抱孩子。舒安把孩子謹(jǐn)慎地遞給蔣襄,蔣襄手腳僵硬,連動都不會動了。 蔣鶴聲著急道:“爸,你那么抱不對,還是給我吧。” 蔣襄瞪眼道:“我怎么不會?我不會抱孩子怎么養(yǎng)活你們倆?”轉(zhuǎn)頭又和藹可親地對著孩子笑:“小乖乖,爺爺抱,哎呀,笑了笑了,哈哈哈?!?/br> 蔣鶴聲張開雙臂護著孩子,被蔣襄瞪了一眼。 蔣襄笑呵呵地說:“生個女孩是好,但還是兒女雙全最為美滿,等過兩年,寒寒身體好了,你們再要一個,老大要上幼兒園什么的,我和你媽給你們帶著?!?/br> “老天啊,殺了我吧?!甭牶鸁o可戀地說。 舒安剜了蔣襄一眼,怪道:“孩子身體還沒好呢,你在這兒巴巴什么,孩子愿意要就要,你少摻和小倆口的事。不讓你抱了,給我。” “誒你……我再抱一會兒?!笔Y襄拗不過舒安,孩子又回到舒安懷抱里,他解釋道:“我這不也是說過兩年再說嘛,哎呀,我管得了誰啊?!?/br> 蔣襄一拍大腿,坐在旁邊生悶氣。 聽寒偷笑,摸摸吃飽的小肚子。蔣鶴聲怕老婆覺得大家都圍著孩子,她自己受冷落了,他連忙走過去,坐到聽寒身旁。 聽寒看著他:“哥哥,你這褲子還不換嗎?” “換,我這就去換?!笔Y鶴聲匆匆走進房間,換了身舒服的家居服。他正要出去,聽寒走進來把門關(guān)上。 她問:“老公,你想要二胎嗎?” 蔣鶴聲喉結(jié)滾動,目光不由自主地轉(zhuǎn)移到聽寒飽滿的胸脯上,答道:“想,老婆,我想。” 聽寒莞爾一笑,張開手擁抱他,“那我就給你個機會?!?/br> 蔣鶴聲一把將聽寒抱起來,壓到床上,猴急地亂舔亂吻。 “老婆你鎖門了嗎?” “門關(guān)上了,他們知道的。” “老婆……寶貝……” 蔣鶴聲輕輕揉搓聽寒的玉乳,舔吸她柔軟的舌頭,戴上套子頂進下面。 聽寒抿唇忍著呻吟,在他耳邊密語:“老公,我肚子上好多rou,皮膚都松了?!?/br> “不松,”蔣鶴聲摸摸可愛的小肚腩,“等老婆有精神了,老公帶著你健身?!?/br> “嗯,嗯哼……”聽寒小聲吟叫,猶豫地問道:“老公,我下面松了嗎……” “松什么,我要射了……” 蔣鶴聲發(fā)出射精前的粗喘,聽寒捏著他的肩膀,咬唇道:“不許射,再多爽會兒……” “呃……嗯,好?!?/br> 蔣鶴聲只得放慢速度,改成九淺一深,聽寒舒服了兩次,才允許他快點。蔣鶴聲射精時,用力在聽寒脖子上吸了好幾個草莓。 聽寒躺在蔣鶴聲臂彎里,反思道:“老公,我是不是脾氣不好了?” 蔣鶴聲側(cè)躺,一手握住奶子,親了親聽寒潮紅的小臉,說道:“別胡思亂想,你還是我的寒寒,我永遠愛你和寶寶?!?/br> “嗯,我也是,老公?!甭牶o緊抱住他,用最溫柔的聲調(diào)警告他:“要是明天我睡醒看不見你,我就咬死你?!?/br> 蔣鶴聲開懷地笑,把聽寒壓住親,“好寶,好老婆,你先夾死我吧?!?/br> 又做了一次,一起高潮時,兩人瘋狂地舌吻擁抱撫摸。 三位老人呆到了九點多才走,孩子還精神著呢,蔣鶴聲給她抱在床上,準(zhǔn)備言傳身教,教她翻身。 “乖乖女兒,看爸爸?!?/br> 蔣鶴聲四肢蜷縮,像在母親zigong里的模樣,他緩緩地滾動,趴在床上,又滾過去,仰躺著。 “乖乖,跟爸爸學(xué)?!?/br> 孩子好奇地看著爸爸,又看看mama,聽寒逗她,她只顧咯咯地樂,根本不理會蔣鶴聲。 蔣鶴聲急了,被女兒忽視的感覺不太好受。 他晃晃孩子的小手,吸引她的注意力,“乖乖,看爸爸,看爸爸干嘛呢?” 聽寒靜靜地看著他笑。 蔣鶴聲一個翻身,“啪嘰”滾到了地上。 聽寒捧腹大笑,抱起孩子看蔣鶴聲的慘狀。 “乖乖,你爸爸是個傻子,哈哈哈哈……” 蔣鶴聲郁悶地坐在地上,看著歡笑的母女倆。 他爬上床,左手摟著他的小姑娘,右手摟著他的小小姑娘,嘟囔著:“睡覺睡覺,不許笑了?!?/br> “再給我們表演一個吧,你看乖乖多開心啊?!甭牶箟模呤Y鶴聲的小腿,“快點,乖乖還要看。” 蔣鶴聲摟緊她:“是大乖乖要看還是小乖乖要看?。俊?/br> 聽寒親他一口:“大乖乖小乖乖都要?!?/br> 蔣鶴聲迷醉在溫柔鄉(xiāng)里,只好又摔了一次。 他坐在地上,看著愛人和孩子的笑臉,覺得無比滿足,多希望這一刻能永恒地停留在生命里。 聽寒忽然不笑了,表情變得嚴(yán)肅,她抱緊孩子,警覺地對蔣鶴聲說:“老公,好像有人在敲窗戶?!?/br> 蔣鶴聲回頭看,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沒有,他安慰道:“老婆,咱家二十三樓,誰會敲窗戶?你聽錯了吧。” “你去看看嘛。”聽寒抱著孩子逃出了臥室。 蔣鶴聲猛然心臟緊縮,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老婆,你別怕,你別走……” 蔣鶴聲掙扎起身,跌跌撞撞走去窗邊…… . “先生,先生,你還好嗎?” “醒一醒,先生。” “……” 蔣鶴聲驟然驚醒,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周圍天光明亮,車水馬龍,一位年輕的交警在敲他的車窗。 他的聲音在玻璃之外,漂浮而沉悶:“先生,你不舒服嗎?” 蔣鶴聲恍然若失,呆滯地降下車窗。 交警探頭看他,并未聞到酒味,但見他神情恍惚,又懷疑他是否涉毒,于是警惕地說:“先生,請您靠邊停車?!?/br> 蔣鶴聲懵然地站在路邊,看著后面那些被自己的車堵住的長龍,正在緩緩地移動。 半個小時前,他從醫(yī)院做完手術(shù)出來,身上消毒水的味道還沒散盡。經(jīng)由冷風(fēng)一吹,他打了個寒噤。 今年冬天真冷啊。 交警做了詢問后開了張罰單,叮囑了幾句,放他走了。 蔣鶴聲重新拿起方向盤,向著目的地出發(fā)。 導(dǎo)航里是個機械的女聲。 “請保持直行,您距離目的地還有五公里。” 五公里是驅(qū)車過去的距離,剩下的幾百個臺階,需要蔣鶴聲一步一拜走上去。 那天去寺廟的人都看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虔誠地從山腳下開始跪拜,許久才到山頂,他全身灰撲撲的,雙手已經(jīng)凍紅。 這廣袤無垠的大地上,總有一片有陰云。 蔣鶴聲跪伏在蒲團上,失聲痛哭,久久不能起身。 他捐了十萬元香火錢,捐贈人署名蔣聽寒。 他對佛祖說,如果這是罪孽,請讓我代替愛人贖罪。 他又說,我多么希望那不是南柯一夢,而是我愛上你之后,很平常的一天。 蔣鶴聲回到山下,抬頭望天。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