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風(fēng)館低賤小倌,初次見面
婚禮過后第二天要忙碌的事情非常多,九路作為馮府的仆人,雖然前任家族已經(jīng)去世,但契約有效,加上王君并沒有驅(qū)逐他,又簽了一份新的契約,讓他留在馮府當(dāng)了護衛(wèi)長。 這可算的是一步登天了。 對于一個年齡大,而且曾經(jīng)被妻主拋棄過的男子,能夠當(dāng)上護衛(wèi)長,那權(quán)力已經(jīng)降臨在管家奶奶之上,是府里中說話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就連丫鬟小翠,也不能仗著自己是女子,故而輕視九路了。 這是一件好事。 中午時分,九路跟著丫鬟小翠帶領(lǐng)來到了前廳。 新婚燕爾,馮昭昭一改往日的抑郁,臉上又多了熟悉的笑容,見他過來,馮昭昭身邊的王君笑著請他入座。 “見過家主,少爺?!本怕纷饕荆豢蜌獾淖?。 王君問道:“九路大哥,特意叫你過來,是想拜托九路大哥多陪練幾個府中護衛(wèi),至于費用方面,不必拮據(jù),像管家奶奶申請就好。” “好?!?/br> “我還有一事?!蓖蹙戳丝瘩T昭昭,略有不放心,“還有一事要拜托九路大哥,馮家興許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馮大姐才會遭遇不測,我希望九路大哥可以找個可靠的人貼身保護昭昭?!?/br> 九路目光刷的一下看向少女,嘴唇微揚,“放心,我親自保護少爺就好?!?/br> 這下輪到王君驚訝了,她就是害怕九路大哥不愿意親自保護馮昭昭,才委婉的拜托他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沒想到九路竟然毛推自薦,看來他并不是那么討厭昭昭。 一旁默不作聲的馮昭昭也驚訝了,探究的目光巡視九路,沒看出個所以然。 他心思單純,不懂九路心中在想什么很正常,可這不代表念坤不懂。 默默在一旁倒茶的念坤心里一驚,晦暗的目光來回打量九路。 都屬于年長的男子,念坤怎么不懂他的小心思,這個男人,看上了他們家妻主。 妻主年紀小,不懂得勾心斗角,他又不是傻子,明晃晃地盯著自己妻主瞧,心里打著什么主意,簡直昭然若揭。 “關(guān)于馮大姐的事情,我覺得甚是蹊蹺?!蓖蹙欀碱^,說:“這件事情可能也要麻煩九路大哥暗中調(diào)查一番,給馮家,給昭昭一個交代。” “是,家主放心。”九路點頭答應(yīng)下來。 他離開后,念坤欲言又止的看著九路離去的畫面,回頭再看看妻主和馮少爺,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話題多了些,眉宇間都帶著開心活潑。 這是妻主和他不曾擁有的氣氛,念坤再怎么喜歡妻主,也不可能像活潑好動的馮昭昭那樣和妻主打打鬧鬧,不拘小節(jié),正因為已經(jīng)二十八歲的他性格成熟穩(wěn)重,才無法和妻主這樣嘻嘻哈哈打鬧。 “啊,妻主,咱們?nèi)コ峭獬燥埌?!”馮昭昭心血來潮,忽然想吃城里酒樓的飯菜,“妻主不知道,寶來酒樓的飯菜可受歡迎了,咱們?nèi)コ猿院貌缓谩?/br> 望著馮昭昭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王君很不爭氣的妥協(xié)了。 “行吧~”實際上她自己也很想吃,奈何沒錢,又不好意思向馮昭昭要。 于是三人簡單收拾一番,輕裝上陣出了府。 京城是個熱鬧非凡的地方,走在街上人滿為患,聽著絡(luò)繹不絕的叫賣聲,看著街頭的雜耍表演,滿滿的都是這個時代的煙火氣息。 在這里生活久了,王君甚至都忘記了現(xiàn)代的影子,當(dāng)然她沒忘記自己是個穿越者,只是有時候?qū)@個時代的感觸要大一點。 寶來酒樓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酒樓,三人剛走到門口,就被這裝修華麗的酒樓給驚到了,氣派輝煌,熱鬧沸騰。 小二給他們要了二樓的一間小包廂,點菜就交給了馮昭昭,他是???,知道什么比較好吃。 酒樓生意紅火,即使坐在二樓,隔著窗戶往下望,也能看到一排排的人影,聽到隔壁包廂酒足飯飽之后的豪言壯語,好不灑脫。 這酒樓里還有不少俠客,聽他們談著江湖上的事,還挺有意思的。 沒過多久,半只烤全羊香噴噴的落在幾人面前,烤的外焦里嫩、rou香四溢,王君光是看著就迫不及待咽口水。 念坤拿起筷子給妻主夾了一塊,又賢惠又勤快,還特別體貼。 王君謝過說:“念坤你自己吃,不用給我夾,也不用拘束?!?/br> “好?!蹦罾ぢ牭狡拗鞯陌参浚睦锱艉舻?,也不再給妻主夾菜,埋頭吃飯。 他們兩個大男人的飯量比王君要強上很多,半只烤全羊,有一半都入了他們兩個的肚子,王君沒吃多少就飽了,捧著寶來客棧特有的茶水,邊喝邊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 幾人吃飽之后小二又端上來了甜點,王君實在是吃不下了,讓他們兩個慢慢吃,反正他們身高體壯,吃的也多。 這時旁邊的包廂來了新的客人,伴隨著一陣吵鬧,一段柔柔綿綿又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由琵琶伴曲,唱的是上不得臺面的黃曲。 王君聽不懂戲曲,應(yīng)該說她聽不懂這個世界的戲曲,只覺得那少年唱的旋律很好聽,也沒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倒是馮昭昭和念坤突然變了臉色,馮昭昭更是氣得想要罵人,“真實低俗,吃個飯還把小倌帶到這種地方了來。” “小倌?”王君一臉懵,“不是唱戲的嗎?” 馮昭昭解釋:“妻主,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是南風(fēng)館里的小倌?!?/br> 聽了馮昭昭的解釋,王君才懂,這個世界的小倌是最低等的,走到哪都會被人看不起,出來賣唱也賣身,有時候碰到一些耍賴的可能連錢都拿不到。 是男子眼中的恥辱。 “別管他們,吃飯吧。”王君拋開話題,不再討論隔壁的琴聲和歌曲。 沒過多久,隔壁的琴聲被打斷,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聽著十分的嚇人。 王君和他的夫侍們面面相視,都被隔壁的動靜給嚇到了。 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一個物體重重摔在地上,接著便聽到一個女子厭惡的說道:“低賤的玩意兒,老娘讓你好好唱,你哭喪著個臉,是在上墳嗎?這么不情愿,還敢出來賣,當(dāng)了婊子還立牌坊,惡不惡心啊你!……啪!” “好啦妻主,別理他,咱們走。” “哼,走吧。” 聽著隔壁包廂拉開的門聲、腳步聲離開,王君才探出頭,打量隔壁包廂。 凌亂的包廂里,一把琵琶摔在門口,琴弦斷裂,已經(jīng)不能彈了。 念坤撿起琵琶,走過去將那個少年扶起來,這才看到少年臉頰上赫然紅的一個巴掌印,還有少年魁媚的臉龐。 長得真好看…… 王君還是第一次看到比女子還要精致的少年,雖然臉上有個嚇人的巴掌印,卻依舊擋不住他那過分的容貌,眼睛鼻子嘴巴都帶著中性的美,眼眸低垂時,好像在哭泣一般惹人憐愛。 他的容貌在馮昭昭眼里,那就不是好看了,那是個勾人的狐貍精。 “謝謝……”少年接過琵琶,緩緩行禮,勾人的目光像一把小鉤子粘在念坤身后王君身上,從這個女孩出現(xiàn)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 “看什么看!”馮昭昭特別敵意的攔在自家妻主面前,不悅的對念坤說,“念坤哥,走啦,別管他!” 王君被馮昭昭擋在身后,啥也沒看到,只聽到念坤溫柔的和那個被打的小倌說了什么,就回來了。 回去的路上,幾人乘坐著馮家的馬車,不爽的馮昭昭還在抱怨,像個怕被別人搶走玩具的孩子。 “妻主,小倌心思多著去了,以后見了,一定別搭理這種人?!瘪T昭昭嘟著嘴,生氣道:“還有念坤哥,那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你還幫他撿東西,他們就知道裝可憐,不知道破壞了多少家庭。” 念坤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想惹這孩子生氣,只好低頭認錯。 王君也是哭笑不得,她承認那個少年很美。 那種美是在男女之間,各占優(yōu)點,讓人看了很驚艷的外表,就像一朵絢麗開放的牡丹。 不過她也只是欣賞美,可不是看到一個好看的就想把人娶回家。 ……………… 另一邊,花謝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找了一塊冰敷在臉上,細細打量著被摔壞的琵琶,腦海中閃現(xiàn)而過少女秀氣的臉龐。 那是一個很嬌小的女孩,比這里尋常的女子還要嬌小,卻很可愛,像個精致的寶物。 不似那些面色慘白、荒yin的女人。 到是有趣。 棄兒急急忙忙的跑上樓,看到公子被人打了,神情頗為憂傷,好說歹說,向客棧小二要了一點冰塊,跑上樓,給公子敷上。 “公子,咱們先回南風(fēng)館吧,那位客人太不講理了,還不給錢?!睏墐汉苁菬o奈,他們這種低賤的人,連活著都十分的困難,偏偏還有些人不愿給錢,也沒個地方說理。 “我今日碰到個有趣的人?!被ㄖx一語未盡的回響著,只覺得那少女好像一頭小鹿,眼睛里干凈的沒有一點雜念,讓他想起了春季路邊開放的野花。 “她身邊已經(jīng)有人了,不過也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被ㄖx揮揮手,棄兒拿走冰塊,只聽公子倦怠的說:“走吧,回去了。” 兩人從酒樓出來,聽到不少閑言會語,花謝并不在意,在骯臟的地方呆久了,這些人的調(diào)侃也不過是撓癢癢,還不如早點回去伺候幾個女人,多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