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男朋友
周涼恍惚睡了幾個小時,有事記掛在心頭睡眠很淺,于是早上敲門聲響了兩下他就醒了。 他摸索著打開房門,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對面顧易的房間沒動靜,大概還沒起。 敲門聲還在繼續(xù),周涼就問了一句:“哪位?” 門那邊的男聲有些遲疑:“這是顧易家吧?” 周涼不喜歡任何找顧易的男人,于是沒有回答。不一會兒,顧易房間里的手機(jī)響了,才將當(dāng)事人喚醒。 安德烈掛斷電話沒多久門就開了,剛為找對門松下的氣,在看到顧易的瞬間又提了起來。 這位盤靚條順的姑娘,竟然穿著一條真絲吊帶睡裙來給他開門。 門外涌進(jìn)的風(fēng)迎面撲向顧易,那條薄薄的裙子就緊貼著她的曲線,胸前明顯的凸點(diǎn),兩腿間隱秘的溝壑,都像是故意暴露給眼前的男人看。 安德烈的腦子懵了一下,想好的開場白瞬間被顧易炸沒了。 顧易還沒睡醒,整個人都有點(diǎn)恍惚,幾乎是閉著眼來開的門,被冷風(fēng)吹的那一瞬間才揭開一條縫。 她打了個哆嗦抱緊自己:“你怎么來了?” 剛說完就被安德烈按著肩膀轉(zhuǎn)了過去,推著往屋子里走。 安德烈余光瞥見周涼,警惕地將顧易轉(zhuǎn)到另一側(cè)背對著他,這才接上了剛剛的話:“你男朋友來接你出去玩。” 他在回答顧易的問題,也在警告這個光著膀子的小子。 直到被安德烈推回房間,關(guān)上門,顧易的腦子才完全清明?;腥幌肫鹱蛲砼R睡前,唐寧跟她說明天早上八點(diǎn)去接她。 顧易原本沒當(dāng)真,知道唐寧不可能六七點(diǎn)起床準(zhǔn)備,此刻才明白原來公主早就安排好了騎士跑腿。 安德烈拽起床上的被子,從前面將顧易裹住,終于松了一口氣。 “你跟一個男人合租,穿成這樣就敢出房間?” 顧易想了想,她穿什么了? “哦?!彼裏o所謂地抓了抓頭發(fā),“我睡暈了?!?/br> 見顧易不當(dāng)回事,安德烈像個古板老男人一般還想再教育,顧易忙舉手投降,討?zhàn)埶频拇驍唷?/br> “那是個瞎子。” 安德烈啞了一下,他剛才沒注意。 但周涼眼部沒什么病變,從外表看真看不出他失明。 “瞎子也是個男人?!彼麖?qiáng)調(diào)道。 顧易笑了笑,腹誹安德烈多管閑事,沒干男朋友的活兒,瞎cao男朋友的心。 “我知道他是個男人。” 她的笑容過于曖昧,安德烈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潛臺詞,原來不止是室友啊。 “唐寧知道嗎?” 安德烈知道顧易一開始是跟唐寧合租的,最近唐寧被簡行舟慫恿住到了工作室,這間房子才空了出來。 這才幾天,她就找了新室友,還把新室友弄上了床。 不過那個瞎子長得確實(shí)還不錯,也是高大板正的類型,與他如出一轍。 顧易想了想:“算是知道吧?!?/br> 唐寧肯定知道她和小瞎子有什么,但不知道她的新室友是周涼。 “但你最好別跟她說,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戴綠帽子的話?!?/br> 安德烈無法反駁,幸虧他只是個假男友,不然真的要心梗。 “十點(diǎn)半的飛機(jī),你收拾一下我們?nèi)C(jī)場吧?!?/br> “還要坐飛機(jī)???”顧易擰眉,“你該不會也要去吧?” 安德烈失笑:“簡行舟也要去?!?/br> 原來是2V2約會啊……顧易頭大,又要被迫卷入修羅場了。 “所以是去哪兒?” “C城滑雪度假區(qū),唐寧沒跟你說嗎?” “哦,還真是驚喜啊?!?/br> 顧易怕冷,冬天非常不喜歡出遠(yuǎn)門。唐寧很了解她,如果一早跟她說是去滑雪,很可能會找理由推脫掉。 如今安德烈都上門押送了,顧易只好硬著頭皮去了。 她起身去翻衣柜,吊帶被滑落的被子掛掉了,露出光裸的肩頭,白花花一片,目光一滑就看到了她嫩紅的乳暈。 也太沒有防備心了,安德烈無奈。 他忙別過臉:“那你收拾吧,我在外面等你?!?/br> 顧易叫住他,她不想讓安德烈與周涼獨(dú)處,怕周涼被他“欺負(fù)”。 “你就在這兒等吧,反正你也不會偷看?!?/br> 說著就脫下了睡裙,背過身拿過內(nèi)衣穿戴。安德烈也不能這個時候開門,只好又坐回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 顧易換好了衣服,安德烈才重新轉(zhuǎn)過頭看她。 單從屋子里的陳設(shè)就看得出,顧易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 柜子收拾的很整齊,東西少而精,分門別類,充滿條理。床單、窗簾以及各種裝飾相得益彰,風(fēng)格統(tǒng)一足見審美。 最有趣的是,整個房間色彩搭配非常溫柔,與顧易給人的凌厲感截然不同。 安德烈一直覺得她身上有種矛盾感,此時更加強(qiáng)烈。他其實(shí)不太清楚,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實(shí)的顧易。 他瞥見門后的角落里放著一塊木板,很快就意識到那應(yīng)該是一幅油畫。如今年輕畫家大多會使用現(xiàn)成的油畫板或者畫布,這種明顯是自己做的底,背面才如此粗糙。 安德烈只繞過去看了一眼,沒有碰。沒有經(jīng)過畫者本人允許,擅自動對方的作品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還沒有上油,應(yīng)該是個半成品。 他沒看到全貌,只窺見一角,用的是一種極其考驗(yàn)功底的古典畫法,如今很多年輕畫家都不喜歡這種費(fèi)時費(fèi)力的方式。 “這幅畫怎么了?”安德烈問道。 油畫是一種很難經(jīng)受時間考驗(yàn)的畫種,劣質(zhì)的材料、粗糙的保存,都會讓它在時光中損毀失色。 而顧易就讓它這么在角落里放著,不上油也不封裝,這樣的處理方式幾乎等同于廢棄了。 “嗯?”顧易瞥了一眼,簡單地答道,“不想畫了。” 那是之前被唐寧替下來的參展畫,只畫了一半,她放棄之后就一直丟在那里沒管。 “我好像沒看過你的畫。” 安德烈總是忘記,顧易不止是唐寧的經(jīng)紀(jì)人,也是專業(yè)學(xué)生。 “你現(xiàn)在不是看到了嗎?”顧易笑了笑,“你看過就不會想再看了。” 她也不是妄自菲薄。多年來的審美培養(yǎng),足以讓她客觀的判斷一幅畫的優(yōu)劣。 顧易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兒,騙騙不懂行的還行,但安德烈這種她哄不了。 安德烈避重就輕地問道:“為什么用這種畫法?” “熟練?!鳖櫼滓脖苤鼐洼p地回答。 “可是不討好?!卑驳铝覍τ彤嬍袌鲞€算了解,“費(fèi)時費(fèi)力還掙不到多少錢。” 所以他很好奇,顧易怎么會通過賣畫掙到那么多錢的?他后來特別去問了一下,華美四年的學(xué)費(fèi)并不是小數(shù)字。 當(dāng)然也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可能,就是畫本身的價值與作畫者無關(guān)。 “你該不會是……” 猜謎游戲很快被顧易的嗤笑聲打斷:“這么關(guān)心我的話,不如親自接濟(jì)我?” 安德烈笑了笑:“那我總要知道你的價值。” “你沒問過簡行舟嗎?”顧易曖昧地答道,“我讓他欲罷不能的原因?!?/br> “我不認(rèn)為那是你唯一的價值?!?/br> “你總喜歡高估我?!?/br> “為什么讓我低估你?” “因?yàn)槟悴幌矚g野心家?!?/br> 安德烈如鯁在喉,他沒想到會被顧易如此直接的揭穿。 他確實(shí)不喜歡過于功利的女性,功利意味著現(xiàn)實(shí),現(xiàn)實(shí)的女人都不浪漫。 他匱乏的戀愛經(jīng)驗(yàn),讓他有著許多羅曼蒂克的期待,他希望自己的另一伴也能樂于其中。 顧易的回答非常微妙,明知他不喜歡所以伏低做小。 言下之意,她在討好他。 似乎當(dāng)下還差一句他的“為什么”,安德烈心知肚明,卻還是避了過去,他們之間不必那么明明白白。 “收拾好了嗎?”安德烈問道。 顧易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有個壞消息,我身份證不見了?!?/br> 雖然去機(jī)場可以辦一張臨時身份證,但問題是,她隱約知道身份證落在了哪里。 “那天我可能沒掏干凈包?!?/br> 顧易習(xí)慣將身份證與錢包和手機(jī)分開,放在皮包的夾層袋里,那天她得意忘形,只顧著給簡行舟顏色看,大意了。 “簡行舟沒聯(lián)系你?” “我把他拉黑了?!?/br> 想必憋了一肚子氣,就等著顧易今天送上門。 她想了想,又從柜子里拿出了安德烈送的那條裙子。 原本嫌麻煩不想帶的,但既然要上戰(zhàn)場,總要穿好鎧甲。 安德烈明白她的想法,不過:“總穿這一件會不會有些寒酸?” “那也是你寒酸。” “好吧?!?/br> 顧易笑著揶揄,安德烈無可奈何。 不得不承認(rèn),在暗示他送東西這件事上,顧易總是有著驚人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