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回學(xué)校見小吳
沒過多久,顧易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一筆五萬美金的外匯,她猜這多半是從簡行舟那里分到的錢。 單從最后分到她手上的比例,就推算的出中間轉(zhuǎn)手了多少人。如果總額真的是五百萬的話,那簡行舟之前可被坑了不少錢。 顧易完成成品時就收到過一筆不菲的收入,這筆尾款相當于是她的“封口費”——告知她這幅畫已經(jīng)流入市場,提醒她銷毀證據(jù),保持沉默。 她并不擔(dān)心簡行舟會對她不利,如果真要“讓她聽話”,比起沒有證據(jù)的威逼,還不如直接將五百萬甩給她的利誘更有效。 顧易最擔(dān)心的還是吳璋。 簡行舟收的那四幅畫,其中三幅都是吳璋有名的代表作,只有最近這一幅是吳璋前年的新作,最近也賣出去了。 那時候顧易已經(jīng)被吳璋納入門下,打算金盆洗手不干了,但對方威脅她必須再仿造一幅未流通的作品才肯放過她。 因此顧易只能偽造了吳璋掛在書房的一幅畫——只剩下這第五幅畫,她至今還沒有收到尾款,也就是說對方還沒能賣出去。 其實只要吳璋將原版畫作展出或者公開售賣,一個月左右就會出現(xiàn)仿品,這樣的話她的嫌疑就微乎其微,但如果偽作先于原版在市面上公開,那她就是最大的嫌疑對象。 畢竟能進入?yún)氰皶康娜颂倭?,見過原版畫且會畫畫的人,除了她就是吳聿恒。 顧易隱約記得,上次吳璋讓她去看吳聿恒的作業(yè)時,那幅畫就已經(jīng)不在書房了。她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去吳璋那邊確認一下這幅畫的具體流向。 簡行舟五百萬的高價,很可能讓假畫賣家那邊信心膨脹,把仿作拿去更大更公開的市場上賭一把,那她就危險了。 第二天她跟李沢請了假,想去吳璋家拜訪。不巧吳璋正在處理藝考招生的事,讓顧易直接來學(xué)校找他,順便交接一下助教的工作。 顧易只好硬著頭皮去了,在辦公室里見到了新助教。 這個大四的學(xué)妹名叫沈笑緣,是吳璋的準研究生,顧易之前沒聽說過,大概沒什么特別出色的作品。不過人長得十分漂亮,甜美可愛,皮膚很白,笑起來還有梨渦。 “這是你師姐顧易,現(xiàn)在在求索美術(shù)館工作。” 吳璋一邊介紹,一邊將顧易夸了一通,其間還提到了美協(xié)鐘會長對顧易的認可。 顧易這才想起來,吳璋本就是美協(xié)的,甚至極有可能就任下一屆會長,跟現(xiàn)任這位會長關(guān)系非常好。 該不會鐘會長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吳璋的門生,才特別在人前說了她的好話吧? 其實無論是否有這一層原因,顧易都不否認自己的實力。 她爭取做吳璋的門生,獲得他的認可和好感,在求索踏實做好所有工作等等這一切……少了其中哪一步,她都不可能這么快被“看到”,所謂幸運都是厚積薄發(fā)的結(jié)果罷了。 顧易謙虛認下,又在沈笑緣面前將功勞推給吳璋教導(dǎo)有方,哄得后者笑意盈盈,甚是滿意。 交接完助教的工作,吳璋就讓沈笑緣回去上課,她剛出門就撞上了姍姍來遲的吳聿恒。 沈笑緣主動跟吳聿恒打了個招呼,還關(guān)心他黑眼圈很重,是不是沒睡好。 吳聿恒是根本沒怎么睡,天亮躺下瞇了一會兒就被吳璋一個電話叫了起來。 因為前陣子畫畫一直黑白顛倒,開學(xué)后他課都沒怎么去上。今天是被吳璋逼的,否則就讓他留級,才不得不睡了幾個小時就跑來上課。 畫室在走廊最里面,他原本想悄無聲息地閃過辦公室,不讓吳璋發(fā)現(xiàn)自己遲到,結(jié)果被這個女的逮了個正著。 吳聿恒做賊心虛,敷衍的應(yīng)了一聲要走,就被吳璋叫住了。 “你給我進來!” 心煩,吳聿恒擼了擼長長還來不及修理的頭發(fā),低著頭往辦公室走,一抬頭就看到了顧易。 他吞咽了一下喉嚨,不知怎么的忽然不敢看她。 顧易見吳聿恒躲閃著眼神,知道他也覺得尷尬,兩人先前的疙瘩還沒解開,彼此都欠對方一聲道歉,但這又不是說開的場合。 “要不我先走了,求索那邊還有些事要處理。” 吳璋也沒再留她,只是鼓勵了幾句,讓顧易不必擔(dān)心學(xué)校這邊的課程,需要讓他批條的盡管找他。 “求索這次也參加了藝博會吧,說不定我們過陣子可以在上海見?!?/br> 顧易其實不太清楚,既然吳璋這么說,她便點了點頭。 “好,到時再見。” 只是顧易一走,吳聿恒的魂也跟著走了。 他頭重腳輕,身體不自主地往門外的方向飄。 要不是吳璋叫了他幾聲,他大概就真的飄出去了。 “你許伯伯說你那幅畫不錯,這次特別給你留了個好位置?!?/br> 吳聿恒無精打采,也沒細想就隨口問了一句:“什么畫?。俊?/br> 吳璋覺得這臭小子估計沒睡醒,笑罵了幾句“傻小子”才解釋道:“就前陣子你在顧易家畫的,送去藝博會參展的那幅啊?!?/br> 吳聿恒剛剛確實沒睡醒,此刻卻如醍醐灌頂,猛然清醒過來。 “什、什么時候送的?” “就你畫完沒幾天啊,顧易拿過來說……” 吳璋還沒說完,吳聿恒就沖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