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師兄發(fā)現(xiàn)端倪,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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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奉然早就到了,他默默站在屏風(fēng)那邊,看著身穿喜服的晏阻雪乖乖地坐在婚床上,白皙的肌膚、烏黑的發(fā)與暗燭光里搖曳的紅相互映襯成色彩濃郁的瑰麗寶畫。 屋外屋內(nèi)兩相寧靜,屏風(fēng)里時不時搞些小動作的晏阻雪和屏風(fēng)外安靜站著目光沉靜注視著他的陳奉然。 陳奉然胸腔中流淌著幾分溫柔甜蜜,他很享受喜燭微光,靜室,只有兩人相對,這一刻,阿晏是他的新婚妻子,而他才是那個丈夫。 直到晏阻雪控制不住釋放了一個超強明光術(shù),被驟然的強光刺激而雙目淌淚,神情無辜又委屈,還可憐巴巴地搞不定自己的法術(shù)。 陳奉然才站了出來。 鎮(zhèn)定自若地布置了一下,讓晏阻雪以為自己是剛剛進來。 但他看清人之后確實有幾分不悅。 他認得晏阻雪身上那根捆仙索,是他們師父攬劍圣人下的獨有禁止,這種禁止尤為特殊的一點是,若解開禁止的不是攬劍圣人或是被捆縛的人本身,那么強行解綁會讓捆仙索在被捆縛的人身上炸裂。 表面上看好像很厲害,但仔細一想又稱得上是雞肋。 但他當初不屑一顧的東西如今竟然威脅到了他。 微垂下眼睫,萬物劍意流轉(zhuǎn)出攝人的光彩。 但陳奉然確實沒想現(xiàn)在對晏阻雪做什么。 盡管現(xiàn)在阿晏因為天地契書被迫娶了阮彩,但他遲早會讓阮彩自動退出。 他會給她一個機會,如果她不珍惜,那么,意外總是會特別多,不是嗎? 直到。 “師兄,能幫我解開捆仙索嗎?” 聽著師弟冷清困惑地聲音中帶著一點點乞求。 陳奉然邁開的腿僵住了,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他想,師父是對的。 他才察覺到被他壓制住的滿身躁意。 他的不甘心、不情愿簡直要焚燒掉所有的理智。 他不可能忍住發(fā)泄。 如果師弟不叫住他,他會乘著劍意去東海、去西土,去可知之地、不可知之地,屠戮掉他雙眼可見的所有誕生于罪孽的畸形怪種,以化解自己的不甘。 以及遲早會師兄弟相jian的孽力。 然后趕回來換一身衣服,繼續(xù)做那個溫柔師兄,而師弟也不會察覺到異樣。 即使這么做閱微派會暴露最后一張底牌。 持有萬物劍的陳奉然,依照實力,已經(jīng)和攬劍圣人相差不遠。 攬劍圣人的禁制給晏阻雪留了余地,也給陳奉然留了余地,甚至是說,給閱微派留下了余地。 陳奉然嘴角掛著嘲弄,然而,他師父這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這一刻好像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 晏阻雪看著手中已經(jīng)化作普普通通繩子的捆仙索,不禁感到一陣無語。 他也沒想過竟然把自己的靈力輸進去就能解開。 害的他僵坐了這么久。 晏阻雪試圖站起來的時候,誰料小腿發(fā)麻,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 陳奉然及時地一把抓住了晏阻雪的手臂。 把人撈了過來,讓他可以靠住自己。 陳奉然只比晏阻雪高半個頭,但是晏阻雪歪斜著靠在他臂彎里的時候,顯得十分單薄瘦弱。 晏阻雪懵了,感受到陳奉然透過衣服的體溫,臉上升騰起一片羞紅,怎么修行中人也會腿麻? 晏阻雪緩了一會兒,還是有些羞窘地扶住陳奉然看似清瘦但十分有力的胳膊,抬起頭,聲音含糊,“放開我吧,師兄,我可以了?!?/br> 陳奉然眉頭微蹙,彎下腰抄起晏阻雪的腿彎,一個公主抱把晏阻雪抱上了床,然后坐在床邊,手撩開遮住晏阻雪臉頰的長發(fā),“你很奇怪,阿晏?!?/br> 晏阻雪都顧不得尷尬了,身體僵直,一動不動,閉上眼睛,眼珠子卻在不安地亂轉(zhuǎn)。 心里面有一些絕望,怎么自己還沒有適應(yīng)這個身份的時候陳奉然就來了呢? 如果讓陳奉然直到自己并不是晏阻雪,而且真正的晏阻雪已經(jīng)不知道到哪兒去了,這個師弟控會不會把他送上刑臺一把火燒了? 但其實此刻晏阻雪還不知道他的憂慮其實是不必要的。 陳奉然現(xiàn)在裝腔作勢地只是為了更好地拿捏他罷了。 晏阻雪的天賦術(shù)法魂虛大夢,讓晏阻雪可以靈魂出游它界,每當這個時候晏阻雪身體就會自動進入沉睡狀態(tài),短則一年,多則數(shù)十年,而靈魂在它界會擁有實體,在它界擁有正常的生活。 每回魂游回來后都有一段靈魂交融的狀態(tài),在此期間靈魂與身體漸漸適應(yīng)、本來的記憶和在它界的記憶也會緩慢融合。 這是陳奉然和攬劍圣人都知道的事兒。 但是是此刻晏阻雪不知道的事。 陳奉然覺得有點脫離掌控的是,剛才晏阻雪明顯沒有完全記得這邊的情況,但他對自己顯然十分戒備。 不像是對陌生人的防范,而是遇到熟人之后的不可思議與自然而然的不信任。 陳奉然拇指壓了一下自己的食指,難道,是自己分出去的那縷靈魂真的成功跟著阿晏去到了它界,但是卻并沒有起到保護作用,反而對阿晏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某種意義上來說,陳奉然真相了。 陳奉然盯著晏阻雪蒼白沒有血色,如同高山上雪蓮?fù)该鞯幕ò臧憷w細嬌弱,越發(fā)顯得可憐、可愛的臉,內(nèi)心更加篤定,欺詐他道,“你不是阿晏?!?/br> 陳奉然伸出手沿著晏阻雪臉頰邊尋摸,一點一點探究,仿佛在尋找突破點,然后隨著他一用力,就會‘嘩啦’一聲,從晏阻雪臉皮上撕下一張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 陳奉然聲線依舊低沉且溫柔,然而眼神無比冷漠,手指眷戀般地劃過晏阻雪的唇瓣,然后輕輕掐住晏阻雪的下巴,“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呢?” 晏阻雪一驚,被發(fā)現(xiàn)了? 他有點害怕,面對未知的命運的害怕,渾身發(fā)抖,牙齒打顫,勉強扯出一個笑,想安撫住陳奉然。 現(xiàn)在他腦海里一片茫然,只剩下一個念頭,“我被發(fā)現(xiàn)了?我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