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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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赦既已將石衣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諸于他,思及石衣的前途,又道:“石衣,現(xiàn)如今你有了自由身成了自由人,前途之寬廣,前程之遠大,海闊天長,自可找尋,然而我這里有上中下三條路,你可愿意聽一聽?” “大人請說,石衣必然銘心永記?!笔鹿Ь吹?。 “不必再喚我大人了,”謝赦失笑,擺擺手,“姑且算我托大,教導(dǎo)過你一陣子,日后你便叫我謝先生吧。” “那就請謝先生指教了。”石衣還有些羞赧的樣子,然而迎著謝赦那溫和的目光,終是改了口,從此徹徹底底地脫離了臣仆之身。 “其一,也是最下之路,乃是從農(nóng)從商,此間雖難得大富大貴,然而清閑又平安,我說過此時正是你做回普通人的好時機,只是你若真成了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未免辱沒了你的天資;其二,也是中人之路,乃是你在這官場歷練一番,依你的心智武功,不日便能升為將領(lǐng),或是在兵部謀個好職位,只是你到底還在我的羽翼下,算不得真正的成長;其三,也是最上乘之路,你回北羌,成為北羌王,從此,我們大燕與北羌世代交好,再不會有長著異族模樣的孩童被欺凌,此路前程未卜,道阻且長,迢迢而艱險,然而若是成了,便是有大功德在身,”謝赦道,“端看你如何擇定了?!?/br> 石衣默了片刻,半晌莞爾而笑,先前他還是影衛(wèi)的時候總是冷著一張臉,而今展顏一笑,霎時就顯現(xiàn)出了青年的颯爽風(fēng)流,他不露痕跡地看了一眼問荊,神色堅毅,對著謝赦認(rèn)真躬了躬身:“蒙謝先生多年悉心培育教養(yǎng),石衣若不能自己做出一番成就來,不僅讓先生失望,石衣自己心里也過意不去;更何況石衣幼時因異族相貌飽受欺凌,知曉其中苦痛,若石衣真成了北羌王,便可使北羌與大燕重歸于好,造福兩族百姓,只此一條,便莫說這北羌,就是龍?zhí)痘ue刀槍火海,石衣也定要去闖一闖?!?/br> “我何來的失望,”謝赦嘆道,“男兒志在四方,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于世人于天下,是好事,也是幸事,只是大抵會苦了你,北羌王宮里的水也不比這大燕朝堂上來得淺,你若真去了那北地,便是我也難以幫扶到你多少?!?/br> “石衣素來知道先生是個面冷心熱的善人,先生才說過在您的羽翼下石衣難以真正成長,然而等到石衣真要脫離先生的庇護時,先生便又擔(dān)憂了起來,還請先生不必為石衣憂心,這些年來石衣跟在先生身邊,耳濡目染,為人處世已大有長進,區(qū)區(qū)北羌,不足為懼,只需小心行事即可,只是…”石衣頓了一頓,轉(zhuǎn)頭看向問荊,眼里浮出一絲不舍,“只是我才與問荊大夫相遇于此,轉(zhuǎn)瞬間卻又要分離?!?/br> 謝赦啞然失笑,正欲說“整個大燕與北羌合起來都找不見幾個覺得我是面冷心熱的善人”,忽聞問荊那兒傳來了聲音,他轉(zhuǎn)頭望去。 “何人說過要與你分離,”問荊定定地看著石衣,神情堅定,“何時說過要與你分離,你真當(dāng)我這一路追來,是為了叫你又從我身邊離去的嗎?” “可你自幼生活在那四季如春的地方,北羌的秋冬這樣寒冷,我如何舍得叫你和我一起去,”石衣回望問荊,亦是十分為難與舍不得,聲音都不由放輕了許多,顯得微弱了些許,“而況,我又有何資格請你與我同往。” “癡兒,往日只道己癡,未成想這世間竟有癡過我者,”謝赦搖搖頭,唇角噙著十分笑意,“石衣,你對問荊神醫(yī)一腔情深,傾慕已久,我作為旁觀之人,亦看得真真切切,惜你身在廬山,不識其真面目,竟悟不透問荊神醫(yī)抱的乃是與你一般的心思?!?/br> 石衣臉微紅,張口欲言,卻叫問荊搶了先機。 “不錯,”問荊撣了撣自己的袖袍,溫潤氣質(zhì)上頓生豪氣三分,“若非‘情’之一字,不知何起,一往情深,我何苦離了桃花谷,跟你到這來;若非我自己的意愿,便是千金封侯也使喚不動我?!?/br> “我并非有意隱瞞對你的情意,”石衣急忙說道,“問荊大夫天人之姿,溫柔良善,懸壺濟世,妙手回春,世上如儂有幾人,又有幾人見到問荊大夫能不動心;而我曾手染鮮血,不知幾何,又不舍輕易離謝先生而去,我自知配不上你,本想抱著對你的情意默守終生,卻不料…我若早早知曉你的心意,必不讓你久候?!?/br> “現(xiàn)下也并不晚?!眴柷G輕笑,恰如清風(fēng)入懷,搖曳一池春光。 “不若由我來說兩句,”石衣與問荊此二者,其一乃謝赦半子,其二乃當(dāng)今世間能救林鯉唯一之人,是以皆在謝赦心神上占得一席之地,謝赦觀二人敞開心扉,心下滿意,又道,“石衣若是鐵了心思要去北羌,自然是越早出發(fā)越好,在此之前,你二人若能定下來,那更是好事一樁,不若便由我做媒,不日保你二人成婚吧?!?/br> 石衣知悉謝赦和問荊的為人與脾性,便不再優(yōu)柔,與問荊一道謝過謝赦,便是將此事定下來的意思,此時再看問荊,臉上笑容依舊,卻比往日更加開懷。 問荊向謝赦行了一禮,開口:“謝大人此舉已了鄙人心愿,雖說謝大人直言早有此意,然問荊亦感懷于心間,先前所言,一諾千金,望謝大人不必推脫,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開口便是?!?/br> “玉樹后庭前,瑤草妝鏡邊。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莫教偏,和花和月,大教長少年。”謝赦且吟且嘆,回了問荊半禮,“確是有事還請問荊神醫(yī)一談?!?/br> “還請謝大人不必再叫我‘神醫(yī)’了,問荊擔(dān)當(dāng)不起,但叫我問荊便是了,”問荊又疑道,“此事可是關(guān)乎府上夫人?” “正是,那便請問荊與我這邊來,石衣先去歇息吧?!敝x赦推門而出,親引路道。 時值午后,林鯉本應(yīng)在謝瑜書房內(nèi)跟隨其習(xí)得經(jīng)史子集,然而他有自幼打下的基礎(chǔ),兼之天性穎悟,是以習(xí)來速度較之武學(xué)進境要快上許多,然而只推托于謝瑜教導(dǎo)有方。幾日前,林鯉將此間事情悉數(shù)說與謝赦聽,謝赦先是不語,但見林鯉神色生動,話里話外都是深喜練武的意思,便將習(xí)文時間縮短,盡數(shù)撥與習(xí)武去了。只是謝瑾自有自的事情做,不能時時盯著林鯉,謝赦便抽空前去點撥一二,其余便看林鯉自己的領(lǐng)悟造化了,只留了一干人等,仔細瞧著不讓林鯉傷了自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