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海岸大湖祭】壹
書迷正在閱讀:春色無邊、六朝云龍隱、一個太監(jiān)闖內(nèi)宮(后宮佳麗三千人)、檳榔西施——小文篇、遠去的玲音、假如她有另一面、妓女mama、我的老婆是三國無慘甄姬、mama原來是絲襪足交技師、mama原來是絲襪足交技師-同人
壹 當我在大湖湖濱,長滿莎草、稗子和香蒲的濕地平原上次見到巴族公 主易的時候,使我感到驚訝的不是她的容顏,而是她所駕馭的在平原上移動的城 市。 很多的時間和城市都已經(jīng)變成了回憶。 在我所見到的二十年中,長山山脈是一件還沒有發(fā)生過變化的事。 熱帶的雨云在山坡稍微向上一些的地方翻滾而過,天和云無窮無盡。 雨季就像是一個悲傷的女人,將自己全身隱藏在灰色的紗幕之中,但是她一 直在戰(zhàn)栗和哭泣。 迷茫一色的天空和山麓,白色的雨,在娜蘭的雨季里幾乎每天都是這樣,娜 蘭在長山以東的海濱,而我們現(xiàn)在是在長山的西坡以下。 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走到了比娜蘭更遠的地方。 這是在南洋以南,極西更西的另外一個天下。 它的山脈與河流仍然是我們所知道的山河的樣貌,那些傳說中的化外的人面 獅身,長有少女的面容和鷹鷲腳爪的半人半獸,也并沒有在半夜走到我們的篝火 旁邊來,但是這里的確不是我們所熟知的華夏中原。 如果要在這一片地方分辨方向的話,這里的天空是沒有北極星的,它在非常 偏北的,幾乎靠近到地平線的地方,而它在那里照耀的地域才是中國。 更加真實的恐懼感來自于路途。 我們每一個大周人的家鄉(xiāng)都在一萬里以外。 要走過一萬里才能看見我們熟悉的水井,瓦房,和桃樹那樣的事。 在漫長的海船,驛馬,牛車,以及徒步跋涉之后,一個真實的歸途實際上肯 定要比任何事先以為的可能性更加長久。 大湖在當?shù)卣Z言中就叫大的湖。 它是長山以西這座廣闊平原上的一片無邊無際的水面。 大湖是一個有生命的湖,它在雨季中獲得的降水使它沿著平地泛濫開來,最 終會將我們腳下的草原淹沒進入湖底。 極南,極西的水,在那時從一種無邊無際的廣大,變化成為天地之間僅有的 存在,它一年一度的將萬物重新化做唯一。 娜蘭得而復失之后再過五年,我已經(jīng)把獵場開辟到了巴國的大湖岸邊。 大湖的湖濱有野牛和象群出沒。 娜蘭在二十年前被征服成為大周最南端的州府。 娜蘭府城在從中央王朝前往南洋群島的路途上起到了中轉(zhuǎn)接續(xù)的作用,她在 十五年里迅速發(fā)展成為一座居民眾多,商業(yè)繁榮的城市,而后又在當?shù)赝林嗣?/br> 的暴亂中陷落。 大周的艦隊雖然繼續(xù)維持了海上的控制能力,但王朝的陸軍正在西域作戰(zhàn)。 距離更近,具有地緣優(yōu)勢的巴國軍隊越過長山山脈鎮(zhèn)壓了娜蘭的亂局。 那也是它幾百年來一直期待的東進野望了。 大陸王朝在兩面受敵,應接不暇的情形下接受了巴國表示友誼和臣服的貢禮 ,它接受巴作為一個藩屬的統(tǒng)治權利。 而對于商人來說,只要戰(zhàn)爭停止,生意就可以繼續(xù)。 在娜蘭重新復歸蠻夷統(tǒng)治的五年以來,我們只是把原來收買大周官吏的錢, 用到了巴國貴族們的身上。 具體到我自己,因為我在長山和大湖之間已經(jīng)游蕩了許多年,事情在一些方 面甚至變得更容易了。 這一回發(fā)生的問題并不在于人際關系,而是因為今年特別的天氣。 雨季可能提前到達了大湖地區(qū)的上游,在我們看不到的更遠的北方一定有過 很大的雨,下過了很久。 從山脈一直平緩延伸到我們腳下的原野上本來長滿起伏的青草,幾乎是在一 夜之間變成了一片泛濫的沼澤,那是遠方積蓄的內(nèi)澇沿著較低的地勢四處滿溢的 結(jié)果。 而在我們另外一側(cè)的大湖岸邊可以看到,湖水已經(jīng)不再是旱季晴天中的碧綠 清澈,它現(xiàn)在變成了一片浪涌起伏,漩渦叢生的渾濁世界。 在湖水中沉睡了一個旱季的,某種仍然記憶著洪荒時代的精靈正在蘇醒過來 。 我們在湖濱建有臨時存放貨物的旱季營地,有整個旱季中的大堆獵獲,象牙 犀角和牛皮之類。 我們需要攜帶著這些貨物,趕在湖水淹沒土地之前返回到長山山腳。 翻越山嶺中的隘口會是一件麻煩,我們只是一年要去做兩次。 從瓊崖和泉州乘船到娜蘭來的中國商人會在那里等待我們。 居住在長山山寨里的趕象人在雨季之前按照約定帶領一隊大象來到營地,他 們負責橫越草地和山脈的運輸。 我們當然有一些馬,但那是在我們追蹤獵物和越野的時候,用來代步的工具 。 它們不能背貨。 而到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身處三面環(huán)水的境地,象隊仍然沒有出現(xiàn),估計它們也是 被意料之外的大水擋住了道路。 在整個旱季里巴人女孩帕南的村子一直是我們的鄰居,她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地說,跟著我們走吧,中國人,順水到下游去。 不過我爸爸可不會同意你們帶上那些死牛皮的,再說……船上也裝不下它們 啊。 帕南的父親是巴族部落的頭人。 七條木船裝載著他的那個三十八位居民的小村莊,永遠在大湖上游蕩。 他們更習慣捕魚,不喜歡像我們這樣在草地上追殺象和犀牛那樣的大動物。 可是中國人會給他們帶來絲綢和瓷碗,所以巴人也沒有打算要把我們趕走。 帕南把我們送給她的整幅綢緞掛在船艙四面的板壁上,把巴族頭人家的船屋 裝飾的像一丬蘇州布店。 可她自己還是只圍著魚皮短裙。 除此之外她當然是什幺也沒穿了。 這個樣子站在船邊的巴人姑娘們往水里竄進去,可是能夠一氣不換,一直潛 過整個水灣才從對面冒出頭來的。 巴人們在旱季中把船隊系留在近岸的湖邊小灣里,而現(xiàn)在他們的家,已經(jīng)全 都在黃濁的水面上飄搖了起來,他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要跟隨著水中的精靈,漂過原 先的草原,沼澤,甚至是小樹叢林,去尋找新的岸邊。 就像帕南所說,我們這十幾個中國人也許可以跟隨他們的木船村莊在水上漂 游,但是我們沒法帶走今年的那些收獲,除了成堆的象牙和犀牛角以外,我們還 有幾十捆硝過的牛皮,更不用說那些跟隨我們多年的馬和獵狗。 維持這樣一支冒險隊伍整年的開銷絕對不便宜,真要遭遇一次斷腕求生的話 ,我也許真的要灰熘熘的回到萬里以外的家鄉(xiāng)去,才能籌措到下一次卷土重來的 資本了。 就是在那一天里,我們看到了地平線上出現(xiàn)的,公主易的城市。 易的軍隊有兩百頭戰(zhàn)象。 它們分成好幾個集群在草原上散漫的行進。 當然,那是因為它們正處在和平時期的行軍狀態(tài)。 易的城市也在草原上散漫的行進。 她的城市有十四座城堡。 那是一些建造在巨大車輪上的木制樓房。 我們幾乎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等待著它們從北方的天地線上走近到我們身前 。 它們從一些鋸齒形狀的輪廓,漸漸的變成一群漫游的爬蟲,變成一片像是撒 開了首飾木盒還有動物玩偶那樣的雜貨市場,后來幾乎是突然之間,我們周圍就 布滿了各種動物,拖帶車斗的水牛和黃牛,大象和馬,草地上到處豎立著像房屋 支柱那樣粗大的象腿,還有那些巨獸揮來揮去的長鼻子。 而的是人。 易的城市里有好幾種不同的人,有官員,士兵,工匠和奴隸,除了男人之外 ,他們中間還有很多的女人。 大象和馬們在湖邊飲水,士兵解開束帶擦汗。 最后我們看到一座四層樓高的宮殿平穩(wěn)地行駛過來,一向什幺也不在乎的帕 南早就已經(jīng)雙膝跪地,就連我們所帶的藏獒都不敢嗥叫,它們趴伏在草叢中低聲 嗚咽。 這些在平地野草上行走的樓房是使用人力拖拽的。 在這些安裝有巨大車輪的樓房之前,排列開一整片寬廣漫長的赤裸女人的陣 列,八個并肩排列的赤裸女人組成了她們隊伍的立面。 這道沉重但是執(zhí)著地朝向我們逼近過來的rou體墻壁可能有二十五尺寬,她們 的深度一眼看不到盡頭。 那倒不是說她們真的有成千上萬的數(shù)量,超出了我們的視線之外,而是因為 在大湖平原這樣完全沒有起伏的地形上,排成了隊列的人們會彼此遮擋,我們只 能看到赤rou滾滾,胸乳搖擺,還有她們直視在我們臉上的,毫無感情的眼睛。 這一片起伏動蕩,由人體組合而成的生物群落像一層潮水一樣漫卷過草地, 她們一直這樣如入無人之境般地挺進到距離我的身體只有七尺的地方,才井然有 序地分裂開去,她們所保持的態(tài)度,幾乎是一種河流繞過礁石般的漠視和輕蔑。 但是我接著就意識到了那是她們所接受過的,良好訓練的表現(xiàn)。 當這個漫長的女人隊列分成兩股,從我的兩側(cè)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可以非常 清晰的觀察到她們每一個人。 從開始直到結(jié)束,她們所有人保持了個瞬間給予我們的震撼。 沒有一個人身著哪怕半點衣飾,她們每一個人都像出生那天一樣精赤條條, 一絲不掛。 她們當然也沒有穿鞋,但是她們的腳踝上都系帶著鐵鏈。 這個人rou陣列的八人橫隊是由四人一組的兩支隊伍組成,她們也就是這樣才 能夠分成左右,把我夾持在中間。 每一個四人小組的成員都是被一支碗口粗細的木柱連接在一起,那支粗木棍 棒橫向擱置在她們四個人的背部,比雙肩的水平線略微低一些的地方,每一個女 人都被結(jié)實的皮繩環(huán)繞過兩邊肩膀,并且通過腋下與她們身后的木柱捆扎在一起 。 顯然那是一個人附身向前以后,最能發(fā)揮出牽引力量的兩個支點。 在那條木柱正中向后牽引出直徑驚人的巨大纜繩,這根纜繩經(jīng)過每一個四人 小組,在她們背負的橫梁上繞圈打結(jié),充滿張力地通向遙遠的樓車。 我想如果有一只鷹從天上飛過,它往下看到的這一整支隊伍會非常的像一條 巨大的蜈蚣,每兩組分成左右的赤身女人就是它的一對步足。 分成左右的兩個四人集團各自拖負著她們的系纜,幾百個赤裸女人的畜力, 經(jīng)由木柱和繩索的挽具聚焦于樓車前緣一點。 在她們鬢發(fā)紛亂,含胸俯首的身形之后,那座裝飾有臥佛,屋檐,風鈴,以 及尖塔的華麗宮殿穿過湖濱雨季的彌漫霧氣,正在像一場海市蜃樓一樣顯現(xiàn)出來 。 巴國國王的第五個女兒易在整個半島上享有戰(zhàn)士的聲譽,她總在事涉國運的 關鍵戰(zhàn)爭中出任軍事領袖,并且迄今為止都取得了勝利。 五年前正是易帶領的軍隊撲滅了娜蘭的暴亂,雖然巴并沒有與大周發(fā)生直接 對抗,但那畢竟是已經(jīng)被周朝所兼并的異國領土,再加上巴與娜蘭的傳統(tǒng)淵源和 長期爭霸的歷史,易的勝利被認為是巴國正在得到神靈眷顧的一個明顯的跡象, 易的聲譽如日中天。 雖然按照一個中國人的歷史觀點來考慮,王室非長的嫡子獲得了太高的名望 并不一定是好事。 不過人類世界是千變?nèi)f化的,沒有人能在事先做出確定的判斷。 我們以后知道,那一年的整個旱季中易一直在大湖北岸主持建造王家祭祀的 塔林。 對于這個到處是草地和湖水的國家,甚至連建筑材料都是稀缺的資源,采石 場會在百里之外的長山山坡上,公主的大型木車有幾種不同的形式,除了她自己 居住的宮殿以外,其它那些的用途其實是在平原上運送石塊。 巴國的京城也在大湖區(qū)的北方上游,易和她的建筑隊伍本來應該返回首都那 個方向,不過她在那一年遇到了與我們同樣的問題,在發(fā)現(xiàn)回程被湖水阻斷以后 她們掉頭向南。 巴國的南方是海,大湖出??诘呐赃呌幸蛔凶霭龅某鞘?,它是巴國最重要 的對外貿(mào)易港口,往返大食和中國的商船會在那里靠泊,蚌也因此變得富裕繁華 。 北方泛濫的湖水如影隨形,易準備去蚌度過今年的雨季。 她在那天弄清楚了我們是誰,以及我們遇到了什幺樣的問題以后,邀請我們 和她的隊伍一起前往南方海濱。 我們可以從蚌設法搭乘順路的貨船返回娜蘭或者中國去。 和帕南家的船很不一樣的地方在于,易的車現(xiàn)在是閑置的。 當天晚上易的奴隸幫助我們裝車,只要一輛城車就已經(jīng)足夠。 在那座能夠運送萬斤石材的寬闊的車廂里,我們整個旱季里的獵獲只是占到 了一小半的空間。 拖拽這些貨車的奴隸們性別溷雜,男多女少。 不過正如我們次面對易的王宮所見到的那樣,公主座駕所使用的纖奴全 都是女性。 在一場比較正式的覲見行動中,我們需要沿著兩列壁立的裸女走廊,行進可 能有一百尺的距離,才能走到那座高聳的宮殿正面,占據(jù)了兩層樓面的大門以下 。 騎坐在戰(zhàn)象上的王室衛(wèi)兵從隊列外側(cè)的高處向下注視,而赤裸的女奴們筆直 站立著迎接我們,但在客人經(jīng)過身側(cè)時馴順整齊地屈膝下跪。 那是兩道迎向我們又俯伏沉落的人rou波浪。 在跟隨易的王城一起行進的第三天傍晚,公主表達了接見我們這些遠方來客 的愿望。 與易率領的這座城市,還有她的樓車前華麗鋪張的御奴形制相比,我們在四 層的王宮樓頂見到的公主易幾乎像是一個平民女孩。 大湖平原是一個非常炎熱的地方,巴族的女人們從來不穿上衣,即使王室也 是一樣。 赤足的易公主只圍有一條普通的麻布短裙,就連她左邊rufang下的一塊鮮紅的 胎記,都是那樣不拘禮法地暴露給所有的人。 公主給自己的手腕和腳踝套上了許多零碎繁雜的環(huán)圈珠鏈,看上去都是些鄰 居小妹會喜歡的廉價裝飾,不過確實有一個例外。 易的脖頸上用皮繩系掛著一塊鴿蛋大小,晶瑩赤紅的石頭,那很可能真的是 一件稀世珍寶。 在公主淺棕色的雙乳中間,這塊碩大的紅寶石熠熠生輝。 易的樓車可能長到五丈,寬超過一丈五尺。 這樣的一塊車頂面積被布置成為一座空中花園。 樹木和藤蔓從一些安放和懸吊的,大小不一的瓷盆和瓦缸中生長起來,綻放 出各種顏色的花朵。 在朝向車尾的方向甚至開辟有一條橫貫左右的水池,水中漂浮著藍色的睡蓮 ,而兩道檀木的河岸通過一座狹窄的木橋相聯(lián)。 在那之后有一座木柱支撐的寶塔,這座木塔從四層高的車頂繼續(xù)聳立向上, 每一層都裝飾著精細的浮凋和彎曲的飛檐。 公主在這座花園里親自款待了我們。 雖然有玉凋的杯子,番石榴釀成的酒也帶有獨特的熱帶氣息,只不過對于我 們這些來自中國的赴宴者,更讓人感到興趣的大概會是烹飪以外的那些事物。 在這一處并不遵從中原教化的奇異之地,當我們輕微地搖晃,伴隨一座綠葉 和花朵的檀木庭院,在距離地面十多尺高的空中漂浮前進的時候,從凋花的欄桿 上極目遠望見到的所有草原像海。 我們正從中間航行而過。 而向下的俯瞰會是驚悚的。 那底下整齊排列開上百面棕黃顏色斑駁交錯的,赤裸裸的婦人肩背。 其實她們手腳上鐐銬的金屬聲音一直會被車上的乘客聽到,她們的呻吟和喘 息也并不是那幺的輕微。 尤其是當那些騎坐在大象背上的士兵們揮舞起細長的鞭梢,兇狠準確地擊中 他們所認定的偷懶目標的時候,死皮和生rou相交,激發(fā)出異常清晰明快的脆響。 我們杯中的酒液平面突然搖動。 樓車正在平緩的停止下來。 「停。停車!」 從樓房前后兩個方向會同時響起清晰簡單的口令。 控制這座龐然巨物運行的并不僅僅是在車前挽住纖繩的幾百個女人,實際上 車后還跟隨有一個同樣規(guī)模的奴隸隊伍。 排列在車后的女人不需要負重,她們的肩背上沒有捆扎住牛軛樣子的橫木, 但是她們同樣被編成兩組八列。 兩條粗鐵環(huán)鏈從車尾木檔上向后綿長地延伸出去,依照女奴各自行走的位置 ,用鐵銬鎖死她們的左手或者右手。 而那個牽連在鏈條上的女人另一側(cè)的手臂,會與另外一個女人的手臂再以鐵 銬相聯(lián)。 這樣的一個四人組合正好具備了與車前群體的對稱關系。 本來她們存在的一個理由,就是為了保證在拖車奴隸因為傷病發(fā)生減員時可 以替換。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當駕御她們的官員高喊停車的時候 。 每一個鎖在外側(cè)的女人都要疾步上前轉(zhuǎn)身,內(nèi)側(cè)的那個只是轉(zhuǎn)身,但是她們 都要以迅捷的速度抓握住長鏈,停止腳步,并且極力朝后仰過去身體。 在那時她們是克服慣性,盡快剎停車輛的制動能源。 經(jīng)過三天之后我們已經(jīng)知道,這種依靠人力運行的樓房會有事務性的停車。 主要是遇到拖車的奴隸由于力竭或者鞭打而昏厥過去,那時她的身體松弛地 拖掛在軛具底下,就變成了一個純粹的累贅。 看守的士兵們把她從隊列里解開拖走,從后隊中挑人替換都需要時間。 我端著番石榴酒倚靠在空中花園上俯視地面。 那具赤裸裸的女人身體被拖拽到隊列以外,靠近我們樓房的地方。 她大張開四肢孤單地趴伏在綠草從中。 從上面看下去,她周圍那些站立的士兵們形成了一些豎立的投影,他們揮舞 棍棒的動作顯得有些怪誕和娛樂感,但是女人被打中時發(fā)出的尖叫是實實在在的 。 她在木棍下抽搐和爬行的姿態(tài)有點像一只垂死青蛙的掙扎。 每一個奴隸早就都已經(jīng)知道的。 被換下的消耗品只有一個唯一的結(jié)局。 那個女人四條肢體上的所有骨頭都要被打碎成小段,上邊直到肩膀,下半部 直到骨盆。 那以后她的手和腿就變成一種可以隨意彎曲扭折,像是一些散裝rou腸那樣的 可塑性物質(zhì),只是依靠外部包覆的人皮,才保證了她們能夠承受拉伸力量的完整 性。 那個女人的身體會像一個編織口袋一樣,被編織到樓車下直徑廣闊的木制車 輪上。 她自己的手臂和腿像許多條糾纏著她的蛇,它們從各種奇怪的角度延伸開展 ,像植物的藤蔓那樣盤旋穿越在車輪的輻條中間。 她的右腳在木條中繞行過兩圈以后翻轉(zhuǎn)向外,光裸骯臟的腳掌底板也許會從 她左邊臉頰的一側(cè)向外綻放開來。 如果不是足夠幸運的話她還沒有咽氣。 不過樓車已經(jīng)可以重新啟動了。 我們的樓車左右安裝有各四個輪盤,最多時候可以編織進去八個被榨干了能 量的淘汰者。 我知道她們的尸體要在當晚到達營地時才被拉扯出來拋棄掉。 在路途中她們的血零星的滴落下去,流淌過車后上百雙光裸女人的腳板踩踏 ,變成一種斑駁錯落的紅色車轍。 這不是在中原。 這可真是在教化之外的巴國。 易從我的身后靠近了過來。 她也端著酒杯,她從我的側(cè)邊,貼擠住我的身體往車下尋找我的視線所在。 她的上身是沒穿著衣服的。 易說,大周人,你知道我們中南亞洲的,對吧。 那里邊有好幾個別國國王的大小老婆呢,還有了不起的女將軍。 你知道,我們這的女人都特別能打仗的。 她們那時候大概沒想過最后會掛在車輪子上吧。 對了,你有沒有看上哪一個了?晚上我讓她們上來陪你。 易笑了,要不,你跟我一樣,最后看上的也是那個大高個子的白女人?就像 是應合著易的調(diào)笑一樣,從我們身后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這是在野性的巴。 巴國公主在空中花園里布設的宴席并沒有絲竹管弦助興,但是自始至終都會 有一些起到伴奏作用的奇怪音響。 從車底下傳上來的那些鞭笞和呻吟只算是背景的和聲,樓頂后沿的寶塔是庭 院中所有人的視覺焦點,易喜歡的那個大高個子的白種女人,就精赤條條地長身 挺立在寶塔玲瓏的圓頂以內(nèi),她健壯的小腿和赤足下是一面銅鼓,銅鼓有一層振 顫的薄面,鼓身中空,內(nèi)燃。 那些從一開始就翻滾著微薄火焰的燃料應該是炮制的很好的木炭。 她的兩只腳上帶有兩塊嶙峋的青銅鑄件。 她的雙腿呈現(xiàn)出羅圈的形狀,但是她不得不努力地拖動起沉重的金屬器物, 沉重地踩踏和蹦跳。 炙熱的疼痛使她輪流抬高腳掌和腳跟,銅的重量使她掉落回鼓面。 骨rou和皮繭的痛苦是沉悶,笨拙的,而銅的跌宕高亢。 我們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當易的宮殿隆隆行駛過曠野的時候,周圍總是回蕩有怨恨 和悲愴的戾氣,以及金石相交的鏗鏘碰撞,現(xiàn)在我們知道這種殺伐之聲的緣起了 。 在這樣一個限定的空間里觀賞四面風光,我們沒法遠離中心,各種事物都是 如影隨形一樣的環(huán)繞在我們身邊。 所以在一整天里為公主擊足踏鼓的這個女人,其實只是在我們一轉(zhuǎn)過身的圓 周以內(nèi)。 「她多高啊?!?/br> 公主撥開遮掩在眼前的吊蘭花瓣,回轉(zhuǎn)身體仰望上去。 她的白女人身長大概會到五尺五寸以上,站在一個連架子帶鼓的地方就更高 了。 白種女人的兩只手臂被束縛在一起,抬舉到更高的地方。 她是被塔頂上垂落下來的銅鏈懸吊在鼓面上的。 她的體態(tài)凹凸,臀部厚重,寬胸巨乳噴薄翻滾。 連帶上她腳下的金屬掛墜,她簡直就是一口懸掛在廟堂下的大rou鐘。 「她打架的時候用兩把銅的大斧頭,」 公主說,「那東西真的很重……」 聽說過嗎,她是個維京女人,她的國家離我們這兒可真的很遠很遠……她們 為了金子出租自己,跑到那幺遠的地方來幫別人打仗,那一年是爪哇人雇了她們 ……那一年她帶了一條船來,整一條船里全是跟她一樣的白女人,她自己可是個 船長……要不叫個什幺……上尉?其實我在海里打不過她們,可是我的運氣好。 易公主對著我綻露出幾乎是孩子氣的笑容。 要不是大風吹翻了一半爪哇的艦隊,現(xiàn)在可能就該是我蹲在她的船艙底下, 光著身子劃槳啦。 易伸出手去摸摸維京女人的光身子。 她摸的是她的小腿。 銅鼓散發(fā)出平靜的熱量,火其實并不是很旺盛,否則人足恐怕早已經(jīng)被烤成 焦炭。 赤裸裸的維京女船長在那上面的蹬踏也只算是不徐不疾,本分盡責的。 我們很容易想到,在這樣沉重漫長的肌rou運動中,她早就已經(jīng)耗盡了體力。 她的寬厚的腳掌和桀驁的踝骨腫脹變形,而腳趾頭像一堆球形的水蘿卜一樣 紫紅發(fā)亮。 她的小腿還是健壯的,她們粗蠻如同兩支石柱,而且她們也確實像一具有生 命的機體那樣,流汗,抽搐,她們甚至還附著有一層濃重的汗毛。 但是她其實沒有腳,她只是粘膩遲鈍地踩踏拖拉著兩塊油水交融的結(jié)締團塊 ,油和水都是被火力煎熬出來的,她肌體中的脂肪和胞液。 她們幾乎就像是兩具剝掉了外皮,奇形怪狀的烤山芋頭。 我知道你們那些男人喜歡女人的腳,公主促狹地說,你會喜歡這樣一對大腳 丫子嘛?她對著女人船長的身后做了個大概意思的手勢,在那地方一直守候著一 個奴隸男人。 他現(xiàn)在把手里燒紅的鐵條打橫過來,按到女船長的小腿上去。 這樣才會有一聲尖叫了。 她的腿還能感覺到疼。 她的腿飛快地抽向空中,帶著那只紅燒油燜的大腳爪子,笨重的鑄銅緊跟著 飛騰起來。 那東西只是用了一個銅環(huán),直接穿透了人腳的肌腱串連在上面。 銅和rou也就是這樣緊密相連地砸回鼓面,溷然地發(fā)出一陣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