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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紅鸞煞(雙性/NP→1v1/生子)在線閱讀 - 55 晴柔 孕期play

55 晴柔 孕期play

    第五十五章 晴柔

    秦滄翎坐在橫斜延展于荷田的無患子木粗枝上,正一圈圈地解著纏繞手骨的繃帶。

    長發(fā)扎了個利索的高尾,無袖的緇黑坎肩濕透了,臂上肌rou流暢修美,在遠空層次漸變的微明晨曦中反射漉漉汗光。筆直的雙腿悠然晃蕩,少年撩起衣角抹了把臉,側(cè)耳凝神,聽得廂房內(nèi)聲響漸漸低了,遂躍身而下,足尖輕點蓮蓬荷葉,不比那盈盈停歇的豆娘兒力道更重半分,飛掠至游廊下。

    他所習秦家獨門的輕功縱天訣已至隨心所欲之境,此般若展露于旬日后的武林大會,定能博得一片叫好喝彩,現(xiàn)下無人欣賞,他卻也滿不在乎,徑自奔進浴房沖了個澡。

    更衣圍屏后的桁架上抻展一件輕薄的猩艷錦袍,寶相花與延綿回字的暗紋交織纏繞,燦爛若垂天霞霓,端的是奪目非常。

    行走江湖時也曾睡野地、咽糟糠,慣于居易行簡,難得在意身外物什,秦滄翎今兒卻只得乖乖兒認真地一件件將這些個華美貴重的鳴玉、香囊和絳穗等細致佩上,復以嵌珠的如襦帶收束長發(fā)。

    待到拾掇齊整,方取過延命縷系上腕子,金鈴細碎作響,這還是五月初五端陽節(jié)那日,謝闌以彩纈為他結的,只笑道圖個五方鬼神庇佑的愿景,加冠之前再戴兩年,當時雖然抱怨自己早已不是小孩兒了,卻是同那只刺填了甘松、蒼術和雄黃的五毒香囊一道幾乎從不離身。

    今早起床的時候,身邊人顯是醒了,卻故意放緩了呼吸假裝還睡著,少年未曾點破,只作不知。然而自己甫下床一走出了視線范圍,謝闌便起了身,房里屋外忙活了好一陣。

    悠然步入,但見滿室煥然——原先的桌圍、椅搭、坐褥、氈席、隱囊等所用皆是釅茶般的深暗呢料,略顯沉悶厚重,現(xiàn)下無不以輕薄勻凈的夏日細葛新裁細制;便是懸瓶、香爐、劍托與花觚這些陳設擺件也盡換了配套的同色,無不巧思精致,一看便是用了心的妥帖。

    窗外山泉淙淙聲動,鳥語如織,清風拂撥嫩涼吹綠的紗帷,少年繞過瓊庭玉京的梔子堆屏,卻不見謝闌身影,差點同來換衾被褥子的蘭時迎面撞上。

    低呼聲引來了花廳中屋檐下的槐序、樨月和梅辰,但見今兒的少爺容色生輝,通身是大不同往日的眾飾華裳,仿佛公侯王府中的尊貴人兒,然而頸上那重華瓔珞的螭金白玉項圈也壓不住的英越神飛,風姿秀澈,又豈是膏梁紈袴能比及?四個丫鬟不由都雙頰飛紅,嬉笑鬧著按序為秦滄翎道賀了生辰禮。

    少年謝過,轉(zhuǎn)而望了一圈,依然不見心中所念之人,不由搔了搔臉,有些不好意思道:“闌哥哥呢?我滿心只等著今兒他第一個同我賀生辰呢?!?/br>
    方才搶了個第一的正是蘭時,面上不由尷尬,年紀最小的樨月不曾注意,只笑道:“少爺您注意到這滿屋的新樣式了不曾?闌公子這幾天有空便去庫房挑揀,從繡坊呈上來的新一季布帛里選中這風軟細葛,說是最親膚不過了。還繪了新奇漂亮的花樣子供我們描繡呢,真真好個巧人兒,趕在您練功回來前都換上,闌公子卻說他得去灶房為您下長壽面,工序有些復雜,怕來不及,就先走了?!?/br>
    “可惜只得這半天的,明兒少爺便要動身前往白岳山,若是回程時在蘇州城別院里停歇旬余,回來恐是晚金桂都開花了,涼枕竹席撤下,這些個裝潢也得換?!碧m時笑著接口,又似不經(jīng)意道,“這細葛雖是輕薄,但線分經(jīng)緯,總還是不如呢料的絨絮來得舒服……”

    秦滄翎不以為意,撩動煙水一色垂簾,角落以細筆繪了楫烏蓬小船,壓掛的水晶珠墜叮叮作響,仿若一幅墨云白雨的湖上行舟卷,道:“原先的呢料是南疆濮彝所產(chǎn)罷?當日在渡生庵中,枯榮真人予我的手爐上所包呢料是俗家弟子昭寧郡主孝敬她師尊的,舶來貨,膩滑柔密,濮彝的還是粗劣難看了些,換了這風軟細葛也好?!?/br>
    蘭時面上登時如掀翻了染料鋪子也似,羞恥、尷尬、慌張、切齒等不一而足——原來自從秦滄翎去年提過這稀奇的呢料后,她便遣人花了大價錢搜尋采辦,隨后專斷地將隰華院中的所有緞面都換作了那寶貝。

    樨月或梅辰槐序幾個或抱怨過這布顏色太老氣橫秋,少爺寢室又不是僧舍禪房,都被她以少爺就是喜歡這種料子懟了回去。

    但此番秦滄翎回來,卻是未置半詞,她方才有意無意的一番話,不僅是挑點自己的良苦用心,更是倚著管事丫鬟的身份,綿里藏針地暗示對謝闌插手秦滄翎房里事、私自開啟庫房的不滿。

    若是從前出了這樣的烏龍,秦滄翎不說則已,說的話定會私下告知,再安撫幾句,體諒她們面兒薄,發(fā)現(xiàn)做錯了事定會惶惶不安;更何況四人雖皆是一等的丫鬟,但蘭時年紀最大,沈寸心便將隰華院總管提領全權交予了她,為了體面也不會當場給難堪。少年此番的不留情,顯然看透了她的算盤,便是敲打提點的意思。

    臥廂中的氛圍一時凝滯,槐序卻是機靈,捧過沙漏道:“將要到時辰了,少爺您不若先看一眼生辰綱再去祭拜祖宗先人罷?”笑著引秦滄翎前往花廳,樨月完全狀況外,還沒心沒肺地沖在最前,梅辰扯了蘭時跟在后面。

    槐序指著滿地直堆到半人高的箱篋禮盒,笑道:“少爺您今兒十八的生辰閉門撤宴,但知交摯友們卻是一大早便將心意都送到了?!?/br>
    秦家為江南武林世家之首,秦滄翎更是家主秦庭光與無量宗玉靈官獨子、五岳派此代最受器重的傳人。雖行蹤不定,然而每年五月十四,人若是在瓊萼山莊,杳然島白鷗渡口前可謂是舳艫繁闐、賓朋云來,至戚世交、新識故友無不登門賀喜。

    此番眾人卻皆未曾收得生帖請柬,莊主只道兒子為穩(wěn)固太一真經(jīng)第七境閉關修習,遺憾取消了生辰宴會。然而個中真相,不過是護著孕中的謝闌好生安穩(wěn),不受外人驚擾罷了。

    少年接過禮單看了一眼,道:“怎的沒有闌哥哥?”

    另三人面面相覷,樨月卻是搶答:“這里面沒有闌公子的,他去灶房前我問了他,只說待回來時再親自給少爺呢?!?/br>
    “那敢情好?!鄙倌晡⑽⒁恍?,“既如此,我便去祠堂了?!?/br>
    “一應香燭祭案已是備妥?!碧m時強顏笑答道。

    “好,”秦滄翎語氣和緩,“有勞你們,先回浮筠齋罷?!?/br>
    ※

    于靈前禱頌三炷香,少年仰頭望向堂中高懸的畫像,絹帛之上的男子歷經(jīng)世事,氣度不復當年縹渺滄海前槊橫楚黛的睥睨神飛。

    孑然華發(fā),故人青冢已纖眠覆生;綢緞遮翳了空洞的眼眶,眸光卻似無偏私地注視著這兩百年來每一個走進宗祠的秦家后人。

    秦滄翎佇立良久,默道:“又滿一歲,無甚奢望。唯愿父母師尊康健長寧;此番南下白岳來回順遂;……闌哥哥生產(chǎn)時能平安無虞……”

    心念未落,祠堂門戶卻是猛地洞開,狂風如泄似灌,洶涌呼嘯,暴雨前的泥腥與水霧氣息驟地充斥整個大殿,倏忽散去,唯有滿墻先靈簌簌響動,牌前海燈明滅閃爍。

    吹起的發(fā)絲自腮邊悠悠垂落,低下頭,手中的第三根香炷不知何時已然折斷,秦滄翎望向戚未揚畫像,遽地昏暗而下的光影中,先祖的神情恍惚悲憫而冷肅漠然。

    本只是天邊隱隱如車轂轔轔的悶響,一剎霹靂突地當空炸裂,蘭時驚叫著,方才她拉開祠堂的庭院外栓,對流的穿堂風險些將門板拍到她的臉上,懷里的青詞散落滿地,她慌忙俯下身去撿拾,生怕暴雨將要落下,突聽得環(huán)佩聲響,不過眨眼的瞬息,身前竟是立了一人,嚇得幾乎失聲,定神望去,竟然是秦滄翎。

    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少年斥道:“你進祠堂作甚?!”蘭時不由駭住,因從未見過秦滄翎這般疾言厲色,雪盲白閃中幾近目眥將裂,抖若篩糠道:“……奴婢從莊主和夫人處,取了少爺您的本命星官與值年太歲……還有孤塵道長為您抄錄的禱文,與……送來的寄名符和供尖兒……”

    秦滄翎猛地甩開她,疾步?jīng)_出了院落,往浮筠齋奔去,同趕來的槐序擦肩而過。

    驚鴻一瞥,恍惚以為自己花了眼,趕忙將癱軟在地的蘭時拉扯起來,槐序不由怒其不爭:“莊主和夫人不都說了先把這些送回隰華院嗎?怕落雨淋濕……你何苦上趕著跑來祠堂?少爺竟是動氣了?!少爺平時都幾乎不曾落過臉,今兒還是生辰……”

    沖進了慣常用膳的此君堂中,但見父母師尊圍坐桌旁談天,陸英正從梅辰手里托盤上取過一碟子炸糖糕,都朝他張望過來,獨獨不見謝闌蹤影。

    秦滄翎猛地轉(zhuǎn)過身,卻見那人一身寬松淺淡的蘆花色衣衫,端著只白汽騰騰粗瓷斗碗,一邊同樨月說笑一邊從走廊角拐出,見狀歡喜喚道:“阿翎!”

    搶上前去從他手里接過了guntang的斗碗,竟是自己最喜歡的海錯面,謝闌雖然墊了防燙的布巾,指上掌中依然有些泛紅,見少年鬢邊水珠,下意識幫他拭去:“外面雨已經(jīng)落下來了?”秦滄翎含糊著胡亂應了一聲,同謝闌回了堂中坐定。

    暴雨驟然,風雷卻是漸遠,去了隰華院的蘭時與槐序應是過不來了,樨月與梅辰半放下竹簾,少年看著碗中的誘人澆頭,大只明蝦沿盞碼放,并各式貽貝、蠣黃、蝘魚兒和瑤柱等海珍,但見晶瑩剔透的醬紅蝦籽在奶白湯汁里滑動,碧瑩瑩的蔥粒載沉載浮,扯出了個笑容:“看起來真好……”

    眾人都催促他趕快吃面,謝闌笑道:“要一口氣吃完哦,保佑你這一年平平安安,長長久久?!?/br>
    秦滄翎勉強裝作指動涎饞的模樣,伸筷挑出了細香粗的面條,不想送入后卻是意料不到的全然陌生的口感,絕非麥粉搟制,脂濃質(zhì)美,彈牙而有嚼勁,他忙著將面咽下,只得以驚奇的眼神示意詢問,謝闌笑道:“好吃嗎?”

    少年連連點頭,謝闌有些不好意思道:“金線魚與生粉卵清所調(diào)rou糜,用剪了角的紗布擠作面條,原先我試著用了鱖鱸這些,都太腥了,弄得直反胃,還是新鮮的海魚最好。”

    面條下肚,終于可以緩些吃澆頭和湯汁,眼看著人還全須全尾地坐在面前,秦滄翎暫且壓下了惶然緊繃,同父親陸英談論著武林大會事宜,沈寸心難得地直夸兒子今兒這身打扮喜慶好看,謝闌也含笑稱是。

    少年卻見他面前吃食并未用多少,只不住地夾那桃子姜——這道泡菜原是用仔姜與脆桃,同米醋、紫蘇、話梅和蜂蜜腌制的,姜片形如淡粉的纖薄花瓣,酸甜微微辣,桃子浸泡后爽口解膩,謝闌很是喜歡,秦滄翎讓樨月端了碗縐紗餛飩:“闌哥哥你吃些湯餅扁食,好下咽一些?!?/br>
    本是毫無食欲,卻是依言接過,聽得樨月對少年道:“闌公子雖說海魚比河魚鮮,但還是受不得那腥味兒,在灶后吐了一回?!?/br>
    秦滄翎不由蹙眉,低聲道:“闌哥哥,就這一回,以后都不要做了?!?/br>
    謝闌安慰道:“無事的,昨天我在廚房里試做的時候,將成功的法子與配比都交給了梅辰,以后你想吃也無礙?!?/br>
    ※

    午后,天色陰沉悶熱,濕意濃稠而云情厚重,卻是久久不曾再落下雨來。

    隰華院一角的蓮房舍內(nèi),三個丫鬟正在廳里為明日秦滄翎謝闌出行所帶的行李做最后的清點整理,樨月歇息片刻,抿了口涼茶,搖搖手中綺羅團扇,疑惑道:“蘭時jiejie呢?”

    梅辰哼了一聲:“在臥房里抹淚兒發(fā)狠罷?!?/br>
    樨月心性單純,整個還是一團孩氣,傻乎乎脫口問道:“蘭時jiejie怎了?”

    本來坐在波斯的錦毯上疊著衣裳,槐序聞言抬頭對梅辰使了個眼色,示意轉(zhuǎn)話題,后者卻是只作不見:“因為早上多嘴磨牙的吃了排揎,見少爺說了句軟和話就又以為回了臉兒,死性不改。夫人老爺讓她將少爺?shù)乃臉佣Y送回院子,她顛兒跑去了祠堂里面,惹少爺動了大氣?!?/br>
    樨月一驚,手上的扇子都掉到了地上,摔得珠串都散了,道:“少爺怎會動氣罵人?少爺脾氣最好不過了……去年少爺宵夜想吃千層的芙蓉菱糕,我端去凈客居人卻不在,等少爺?shù)臅r候不小心吃得只剩一塊,他回來也沒說我一句……”

    梅辰嗤笑道:“少爺當然不曾罵她,但本把自個兒抬到了姨娘位置,便覺得委屈了?!?/br>
    “可是,少爺他……他不是已經(jīng)和闌公子……”樨月吃驚喃喃,轉(zhuǎn)而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少爺喜歡男子,但蘭時jiejie可是女孩兒,那也沒辦法?!?/br>
    繡簾猛地掀開,綴飾的碧璽粒兒撞擊叮鈴響動,蘭時鬢發(fā)散亂,赤著腳,狠狠瞪了樨月,旋即朝梅辰怒目而視,然而那雙往常尚算好看的眸子如今腫得兩顆櫻桃也似,瞇縫里的兇光樨月壓根沒有接收到,只呆呆道:“闌公子生得神仙般標致模樣,我要是少爺,也滿心滿眼都是他,哪里還顧得看丫鬟……”話音未落,便被槐序和蘭時或緊張或氣惱地呵斥住了。

    樨月嘟了嘟嘴,道:“活兒差不多了,我去灶后面沖藕粉吃?!闭f罷便提著裙子一股煙兒似的跑了。

    屋里少了個東拉西扯插科打諢的,氛圍登時僵持,梅辰聳了聳肩,取過桌上簿子與筆墨,將此行秦滄翎謝闌帶去白岳山的所有衣裳飾品都登記在冊,方便回程時清點。

    槐序塞給蘭時一只食盒,道:“你也去廚房看看,裝些少爺愛的點心,好明天坐船的時候吃?!?/br>
    她卻是不接,只陰沉對蘭時道:“你什么意思?”

    梅辰頭也不抬,低頭繼續(xù)錄寫:“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聽不懂,那就沒有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便閉上嘴,這隰華院里可容不下搬弄是非的長舌爛嘴的。”

    梅辰人如其名,素來是個清凈性子,今兒會說這些話已是極其反常了,蘭時本以為便該閉嘴揭過,卻是沒料到她竟“啪”的一聲將筆拍上了擱架,墨點飛了滿桌,冷笑道:“仗著夫人的一句話,我們給的半分面兒,順桿子爬倒是麻溜,你的威風還是去對著吃你這套的丫鬟小子擺罷!都是一等,容不容得下我還輪不到你說道,少爺都不曾看你一眼,倒先抬舉起自己跟我擺姨娘架子了?”

    蘭時登時氣得語無倫次渾身亂顫,指著梅辰:“……你!……你……”說不出話來。

    本想干脆去找樨月由著她們兩個撕捋,然而畢竟此前從未鬧過如此難堪,且畢竟關乎少爺房中隱秘,恐再這么下去更不好收場,槐序身由不得地開始勸架:“好了好了……今兒天氣太悶,心里面也躁得很,說話自然就火氣大……”便拉著蘭時要她坐下。

    蘭時卻是甩開了她的手,厲聲道:“我今兒跟她沒完!”

    “那就來掰扯清楚這次少爺回來后的所有事兒罷。”梅辰轉(zhuǎn)向了她,抱胸抬了抬下巴,“鎮(zhèn)日里活兒不做,只顧著照鏡子抹脂粉,但只要闌公子同少爺離了盞茶半刻,你便積極萬分,換著花樣兒往少爺身邊湊,明里暗里地擠兌闌公子的不是;少爺倘若與闌公子一處,你也偏要去插上幾腳,少爺能忍到今早才發(fā)作,真真是個閉眼的彌陀脾性了!”

    “別說了……”

    “我今兒不說清楚也跟她沒完,可不想到時候被連累得一并遭了發(fā)落。”梅辰斷然截了槐序的和稀泥,“少爺跟老爺一脈的脾性,老爺與夫人感情如何你明白得很——他既然中意了闌公子,那便是認定了,你倒是打手好算盤,想著闌公子無法為秦家延綿子嗣,尋了空隙,勾引少爺生個一兒半女的,這偌大的江南第一山莊也有你的份兒……且不說闌公子這些時日待你如何,那天少爺?shù)朗悄愕摹m’字同闌公子撞了,想要給你改換,同我們一道從個木的偏旁,還是闌公子給勸住的,你是黑了心肝這般令人不齒;再說院里屋外里面這么多各式各樣的鏡子,也不照照自己什么模樣,少爺看不看得上!”

    蘭時氣得發(fā)愣,胸脯不住起伏,樨月卻是捧著個托盤快活地進了來,渾然不覺滿屋硝煙彌漫一觸即燃的火藥味兒,自顧自將吃食往桌上擺:“我沖的藕粉最好吃了,給你們都各做一碗,撒了好些果干呢,”復又端出兩只白瓷盞,“蘭時jiejie,這杏仁豆腐與酒釀小餅,是空綠和杏紅為你專門做的,她道是闌公子吩咐,今早的祠堂中,少爺一時孽氣障目,不該同你發(fā)無名火……”

    槐序使了個眼色,拽著蘭時坐到了桌旁,夸起了夫人身邊丫鬟的手藝,權作此頁翻去不提。

    ※

    凈客居,玉簟榻上,謝闌衣衫散亂,仰頭躺倒,喘息的微顫尾音像是一柄小勾,撥弄得人心尖酥麻瘙癢。少年枕著他光裸的大腿,耳廓貼上那軟膩平坦的小腹,似是在仔細聆聽,盡力平復下體灼沸如熔漿的滾血。

    良久,抬手撫上秦滄翎的臉龐,為他擦去了唇上一點雪白的精水,謝闌小聲道:“聽不見什么罷……”

    少年歪倒在他身上,笑道:“已是滿了三個月了,很快就能聽見寶寶折騰胡鬧了。”

    “已是滿了三個月了……”謝闌有些出神,掌心摩挲著臍下,喃喃道,“全然不見肚腹隆起,除了有些吃不下飯以外,什么癥狀都沒有……有時我覺得是你們一道哄我的,其實壓根沒有懷孕……”

    秦滄翎坐起身,正色道:“闌哥哥,陸大哥說了,是因著胎位靠后,所以此番不易顯懷,別胡思亂想?!?/br>
    見少年這般緊張模樣,謝闌不由輕笑出聲,略微挪動酸軟發(fā)虛的雙腿,依偎在他懷里,低聲道:“你還這么小,就要當?shù)??!?/br>
    “我會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br>
    謝闌闔上眼睛,唇角勾起:“嗯,希望他模樣像你,性子也像你,一世平安康樂,我便別無所愿了?!?/br>
    今日清晨禱祝時的一幕倏而浮上眼前,秦滄翎臉色有些陰沉,卻只輕輕吻了吻謝闌發(fā)頂,笑道:“要是模樣和性子真都和我一般無二,那還有什么意思。”

    謝闌思索著一大一小兩個秦滄翎的場景,竟是被逗笑了,然而性事后的疲倦?yún)s是逐漸襲來,不知不覺便淺淺睡了過去。

    少年望著窗外林木偃然,風雨如晦,眸光不由暗沉。

    子不言怪力亂神,然而且不說幼時經(jīng)歷,便是去年離家前,他在戚師靈前扶乩占問謝闌之事,香炷綰出奇形,后來一路雖是跌宕,終有一番好結果。

    今日生辰,卻出現(xiàn)了如此不詳?shù)念A警,由不得他心煩意亂,偏是第三根香……偏是他祈禱謝闌生產(chǎn)平安無虞時……

    不曾將此事告知謝闌,怕他憂思顧慮,但既然陸大哥在,且孕期一切謹慎注意,縱然難產(chǎn),也不會出現(xiàn)危及性命的大癥,否則重明谷也就再無臉霸占著藥王的名頭不放。

    這么想來,應是生產(chǎn)前后的劫數(shù),屆時杳然島上,自己寸步不離地守在闌哥哥身邊,不知能否為他擋過這個難關。

    今早還是太失態(tài)了,雖然蘭時最近行為舉止有些過界,但是香炷斷碎之事不應該怪責到她頭上,所以午飯后,便假借謝闌之口,讓母親身邊的杏紅空綠為她送去兩樣喜歡的小吃。

    謝闌窩在懷里睡得安穩(wěn),秦滄翎便隨手抄起了旁邊的翻看,這本是他曾想要修習的一套兵器功法,以內(nèi)息激化千鈞萬重的勁氣,然而如此逆?zhèn)愡`理的怪力,自是勞筋損骨,創(chuàng)傷丹田,得不償失,且早已失傳多年,只有些許傳聞記載,他本來已是放棄了尋找,秦庭光卻在十八歲生辰這日給予了他。

    看得有些入神,突地察覺不知何時,謝闌已是醒了,在他懷里微微扭動,薄被下赤裸的腿交纏磨蹭,濕熱的呼吸吐在他袒露的胸口肌膚上,手攥扯輕薄的衣裳布料,似是想要從中赤條條地鉆出來。

    秦滄翎被撩得起了反應,抱住了謝闌,探手摸進他兩腿之間,只覺黏滑一片,指尖蘸了清液,順著會陰滑進了緊閉的入口,謝闌低叫一聲,卻被秦滄翎堵住了,舌尖也溫柔地探了進來。

    被吻得氣喘吁吁,這些時日為著懷胎尚不滿三月,皆不曾進行實質(zhì)性的情愛,多是秦滄翎以口唇或手指來滿足他,自己卻是愈發(fā)地不滿足。今日午后本是同秦滄翎白日宣yin了一回,但現(xiàn)下又難耐得不知所措,僅是一個吻,便因少年的氣息感到飄飄然卻無法抵達的暈眩,身子脫力酸麻,下腹一熱,xiele好些。

    秦滄翎吮吸著那肩頭與乳下的朱砂小痣,這具身子的每一寸他都摸透了——謝闌肌膚上幾無瑕疵,便是斑痣,也是艷然的血色,仿佛是玉上沁出的點點紅髓,這般熟練的撫摸,很快便讓謝闌渾身不住泛起戰(zhàn)栗。

    少年輕嘶了一身,謝闌吻著秦滄翎的耳垂,嗚咽道:“阿翎……已是滿三個月了,你……你不必再這般為難自己了……進來罷……”

    體內(nèi)的手指屈在了最要命的地方摁壓,謝闌修美的脖頸仰倒,似是要哭叫出聲,卻被扼住了般只發(fā)出模糊低回的呻吟,那種刺激而空虛的不滿,讓他愈發(fā)地饑渴。

    清晨的陰云尚且籠罩心尖不曾散去,秦滄翎不由地瞻前顧后,遲疑不決,下體卻突地被探入的一雙涼潤的手握住了,謝闌已是yuhuo焚身,再受不住,就著伏在他懷里的姿勢撐身而起,半跪在他腰胯上,抓著那話兒,對準了雌xue便坐了下去。

    久違的rou體結合讓兩人在一瞬都仿佛被火灼了般顫抖,謝闌撐著少年胸口,斷斷續(xù)續(xù)地哭喘道:“你怎的這般壞,明明也想要,非弄得像是我迫你似的……”

    秦滄翎雙手死死扣住謝闌腰肢,翻身將人壓下,只聽得謝闌低低抽噎道:“別那么久……”

    ※

    晚間,兩人沐浴后,一道坐在床前。秦滄翎將謝闌為他縫制的劍套仔細綁上,謝闌卻取出了只相思木的蓋盒方匣。相思木干多結癭,白質(zhì)黑章,拋光后紋理若潺潺細波,樸拙簡潔的匣上只鑲嵌了兩三片珠貝雕琢的羽毛,白翎墮入滄水,虛實相映,端的匠心獨具。

    打開之后,但見其中疊放層層熟宣,秦滄翎隨手抽出了一張,上面竟然是以墨筆勾勒的自己小像。

    少年趺坐烏篷小舟頭,十指掰剝蓮蓬,懷里團團地睡了只貓兒。

    逸筆草草,留白余玉,抓了神韻,除卻黑白二色,再無涂彩。

    余下的十數(shù)張,皆是這般的隨性速寫,將浮光掠影的瞬間留在了紙上。

    謝闌低聲道:“是到了山莊的這些時日來畫的,每天一張……本來想著好好地為你繪一張大卷,阿英卻說鉛汞、赭石藤黃,甚或石青等許多色彩,原料皆是孕中慎用的,只能使墨汁……。”

    秦滄翎張張細致地看了很久,低低說了一聲:“闌哥哥,謝謝。”

    謝闌“嗯”了一聲,望著窗外吊起的一輪將圓的月,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少年已是察覺到了身邊之人的欲言又止,卻不曾出聲詢問,亦不曾給他壓力,只一心一意地地看著手中的畫紙。

    良久,謝闌終是艱難開口:“阿翎……”

    “嗯?闌哥哥,怎了?”似是方才從專注中回過神來,望著少年清澈見底的眼眸,卻脫口道:“綰姨的忌日……是大后天,那時我們在外地,一切都不方便,我想今夜為她燒點東西……”

    秦滄翎道:“好的,我取些香燭冥紙,我們?nèi)ピ褐袩T?!?/br>
    見少年動作,謝闌喉中哽咽,卻是再無法隱瞞,握住了他的手,在秦滄翎詢問的眼神中垂下了視線:“還有……我想為寄如也燒一些……”

    半蹲下身,少年牽住謝闌雙手,直視他的眸子,道:“闌哥哥,我陪著你?!?/br>
    謝闌點了點頭,同他一道,往夜色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