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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 騙子... 騙子! 噩夢驚醒,單薄的眼瞼抖的上掀,瞳孔收縮驚悸具顯。 目眥欲裂的疼痛拉扯著他的神經(jīng),他無力的捂額,眉頭緊皺,臉上神情冰霜冷冽,似久久不能從方才的夢魘中回神。 是他錯了... 他不該問她要那個承諾的,要是...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是他錯了... 他知道錯了... 郗宇寰從床上坐起,骨瘦的肩胛抵靠在床頭,他大口的喘著喘氣,胸膛不斷起伏,整個人佝僂的蜷縮身體。身上冷汗如泉涌,似被人從海底打撈里,吊著一口游絲茍延殘喘。 眼睫輕顫,掛在眼尾的汗珠似淚簌簌落下。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發(fā)梢顯出幾分凄涼。他的目光略顯空洞,墨色的眸與這夜色消融,不見往日光彩。他就那樣坐著,不知眼神飄向了哪。 長臂伸向床頭柜的位置,上面凌亂的擺放著已經(jīng)吃完空蕩的藥瓶,鐺啷的幾聲脆響,刺耳又聒噪,胡亂的摸索中藥瓶滾落到地上,砸的男人回了神。 他的神經(jīng)還在突突的抖跳,他習以為常的捏著額側,兩指捏的手背青筋鼓起,似隱忍薄發(fā)。 男人打開燈下了床,拿出備用的藥打開倒入手中沒有就水的悉數(shù)吞下,苦澀在他的口腔喉道里蔓延... 他難耐的蹙了下眉頭,后又想起這里沒有那個女孩會給他糖吃了,神色一瞬冷漠,痛苦... 驀地游離的視線落到一個東西上,那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盒子外表看著樸素簡單,卻是裹著層不菲的啞光暗紋綢面,那盒子裹的嚴實,看起來像是被主人精心呵護的經(jīng)常保養(yǎng)的樣子。只一個盒子就不難看出持有者的心思,難免讓人想知道這里頭裝的到底是什么珠寶值得被他如此對待。 這盒子是郗宇寰一直帶在身邊的,所有在他身邊工作的人都見過那盒子,卻不知道里頭裝的是什么東西。 有好奇之人曾在他打開盒子的時候偷瞄過幾眼,卻詫異的發(fā)現(xiàn)這盒子里頭竟只裝著兩支筆。是市面上隨處可見的款式,并不是什么名家之手的限定獨作,甚至還有幾分幼稚的...筆? 只是在那人看到郗宇寰對著那筆流露出的眼神的時候,直叫人深陷卻又感心疼不已。那雙眼低斂,思緒游蕩時眼尾總會透出些許殷紅。黑曜石的眸破碎,拼湊不起的凌亂鋪滿眼底。 或許,他在思念一位故人。 那故人留下了這兩支筆。 沒有人知道這兩支筆的由來,只有郗宇寰知道... 是那天女孩離開時,在他身上留下的唯一痕跡... ... 學生時代的cao場最是熱鬧,也最是嘈雜。有人打鬧有人逗笑,嘻嘻哈哈的聲音傳入男人的耳中,從沒想到,別人的快樂竟是如此刺耳。 有風刮過,吹的樹搖晃,也吹落了樹上的樹葉。 蒼白的手伸出,兩指捻住那樹葉,在陽光的照耀竟如此晃眼,晃的他睜不開,好似被針扎,疼的眼眸浮上氤氳,身體也顫抖... 郗宇寰還記得那天...她叫自己去圖書館來著,但他因為賭氣沒有去,而是固執(zhí)的將她關在自己的房間,要她承諾自己一個回答。 所以她才離開的...是他逼的... 窒息的苦悶堵住他的鼻腔,他捏著顫抖不止的手臂從懷里掏出藥吃下。 有嬉笑的人影在他眼中閃爍,他在透過這cao場在看誰,看到了誰? 向著無人的地方他伸出手,自言自語聲似呢喃,“為什么要了我...又丟下我...” “我有乖乖的...乖乖的...沒有入侵系統(tǒng)...”他的頭痛欲裂,有滾石碾壓他的神經(jīng),聲音嘶啞嘔嗆,“你騙我...沒有獎勵...” “明明...” 明明說好了。 會在我身邊的。 騙子。 — 郗宇寰如此深愛那個人的靈魂,可當他看到那張曾經(jīng)他也癡迷沉溺過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的時候,難免心悸。 郗宇寰立于醫(yī)院對面樓層房間的窗后,眸中神色晦暗不清。 白皙的指尖隔著玻璃描繪著那人的樣貌,一筆一劃,他都感覺好似自己在親手觸摸她般,連細小的汗毛都在指腹間清晰摩挲過。 他的胸口傳來劇烈的絞痛,他分不清這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他的心臟并沒有問題。 眸中有溫熱要溢出,他眨了眨眼試圖壓下那無法控制的沖動,那晶瑩掛上眼睫,重的他都有些抬不起眼簾。 最終他無奈的放下了手,只透過那一層又一層的玻璃向著外看過去。 他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像喪家之犬。 可笑的溢出一聲苦笑,難掩凄涼。 那具身體的擁有者此時已經(jīng)陷入夢寐,安靜睡覺的模樣是那般美好。也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郗宇寰才敢貪婪的多看幾眼。他總幻想著,幻想著呀,那人醒過來見身邊沒有他,會問他去哪了,又如從前一如既往般,與他并肩而立,笑著取笑他。 取笑他的脆弱,他的懦弱... 如此也好,哪怕有一秒也好... 郗宇寰扯出一抹要笑不笑的表情,難看至極。如果真能實現(xiàn)就好了,他垂下頭將臉頰埋于雙臂間,耳邊傳來發(fā)聵的耳鳴。 將他的軟弱不堪盡收眼底,取笑他怎變得如此這般不像話,然后告訴他,她回來了,以后可不許哭鼻子了。 驀地他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般顫抖了肩膀,他笑得大聲,笑到身體抖動近乎站不住的蹲坐下來,蜷縮著身體笑的哽咽。 騙子... 從一開始就是有預謀的接近他的,他早該知道的。為什么還是會因為那一點溫柔而卸下心房,是他的錯... 是他將自己逼至如此田地。 是他活該。 “呵呵...”一聲嗤笑,而后他捂著臉,發(fā)出求救般的嗚咽。那是渴求被救贖的鳴叫,最后的垂死掙扎。他的喉嚨蔓延苦澀,聲音也嘶啞無聲。 他是渴望被解救的自困者,他被困于此。 一開始就不要對他好就好了,不要讓他嘗到幸福是什么滋味,不要給予他光明又收回。就讓他跌入黑暗,跌入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不該給他知道幸福的味道的,一旦知道了,他怎么會甘心再次跌入泥潭。 幸福于他而言是危險的,是能將他折磨到死去活來也無法觸及的東西。 他變得貪心了,變得不只滿足與現(xiàn)狀了。 靠著復仇的念頭走到現(xiàn)在的他,竟會在夜深人靜深覺空虛寂寥。讓他的心臟受如此凌遲煎熬,好似油鍋翻炸,身體每一處都在叫囂。 是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讓他如此痛苦如此...不堪一擊。 ... 終于,他發(fā)覺自己少了那束能照著自己的光,他想要找到那束光,這樣就能順著那束光找到自己的...心。 于是他找啊找。 少年成長成青年,青年也褪去滿頭黑發(fā),變?yōu)樯n蒼老人。 男人至死沒有找到那個女孩,那個哪怕他拒絕無數(shù)次也置若罔聞強硬固執(zhí)的要給他擦藥,一邊威逼一邊利誘讓他不要入侵系統(tǒng),又傻又單純,會抱著他睡覺安慰他打雷并不可怕的那個女孩。 明明一開始就是騙他的,那就好人做到底,騙他一輩子... “騙人的...是小狗...” 他溢出一聲苦笑,聲音輕輕,眼尾滾落一滴晶瑩,“...騙你的,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