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狐貍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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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沒有和池越朝一起回家。 池越朝說我不在這幾天他都是和豆豆姐一起住的。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回去討嫌。所以,我用我僅剩的自尊,跟他說,我不回去了。 他沒什么情緒,干干脆脆的就把手機(jī)、一張嶄新的銀行卡還有房本和一串鑰匙給了我。說是手機(jī)的GPS已經(jīng)拆了,卡里的錢和現(xiàn)在住的房子現(xiàn)在完全屬于我,他就搬他書房里的東西,其余都不要了,所以很快,明天就能搬走了。學(xué)校那邊也給我請了病假,等我休息好了再去也沒關(guān)系。 我還記得,我瞅著這堆東西,只拿了鑰匙,然后有些沒心沒肺地對他笑著說:“這么多年,辛苦哥哥了,現(xiàn)在,你終于自由了。祝你和豆豆姐百年好合啊。” 我還是執(zhí)意讓他把我送回日租房。他臨走前說日租這邊衛(wèi)生狀況不好,來往的人也是魚龍混雜,還是回去住比較安全。 我點了點頭,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我有東西還在那棟房子里,我必須要回去拿。 商靜姝這些天一直也沒回家,除了上課時間都窩在日租房里。我進(jìn)了門之后正看見她在打游戲。我倆一對視,她先是一愣,手機(jī)差點沒拿住。 “你回來啦?工作順利嗎?”她嘻嘻哈哈的忙問道。 我撓了撓頭嗯了一聲把外套扔在小沙發(fā)上,隨后偏著身躲著傷處往上一癱,歪著頭問她:“我晚上還能回會所上班嗎?” 她有些含糊,可隨后又恢復(fù)正常,“額……當(dāng)然可以啊,你這幾天應(yīng)該算上門服務(wù),應(yīng)該還是帶薪的呢。” 我一聽這,心頭一喜,“真的?領(lǐng)班之前都沒和我說?!?/br> “那……可能是忘了吧。對了,這都好幾天了,你還在跟家里鬧別扭嗎?” 聞言,我蔫了下來,堵氣的說:“我沒家了?!?/br> 商靜姝見我頹廢的樣也沒好意思多問,一拍胸脯仗義道:“別難受!有我跟你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呢!” 我打起精神笑笑,“嗯,我會堅強(qiáng)?!?/br> 池越朝把焊在我脖子上的項圈解開了,我爛著血淋淋的皮rou,開始學(xué)著流浪。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清晨,我穿著淺咖色毛呢大衣哆哆嗦嗦的打卡下班,坐上了第一班公交車。道路兩旁葉未落盡的樹木,熙熙攘攘的車流,行色匆匆的人群在視線里迅速退去,就像一晃而過的光陰,消失的無關(guān)痛癢,不露痕跡,只在人們腦海里留下一道模糊空洞的殘影,用之無味棄之可惜。 兩個月過去了,我現(xiàn)在才開始覺得,自己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離不開池越朝。白天在學(xué)校,我們兩個還是裝作不熟,就連擦肩而過也像陌生人一樣。 沒錯,陌生人,連師生都算不上。也就是陳慶和有時拉著我跟他打招呼,但池越朝也會無視我,只是朝陳慶和點點頭,然后決絕地走掉。 陳慶和還問我是不是得罪了這位男神,因為以往他都是把我當(dāng)作重點目標(biāo),節(jié)節(jié)課必叫我回答問題,但自從我休假回來他竟一回都沒問過。而且上課呼呼大睡都不管。 他不說我都還沒注意過這件事兒??赡芤驗榘裁咚幍年P(guān)系,我平日里都是昏昏沉沉,思維麻木,記憶力也變差了,視覺都跟著模糊。課上朦朦朧朧的看著池越朝的臉,就像在夢里一樣,再加上他磁性的聲音,比任何催眠手段都管用,讓我不自覺的就睡著了。跟從前在家一樣,睡的可香了,打雷都叫不醒。 還聽陳慶和說李正茂退學(xué)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為此商靜姝還來會所開了瓶上千的紅酒找我慶祝??晌也⒉挥X得李正茂能值得這么一瓶紅酒錢。 我現(xiàn)在在會所一周隨機(jī)工作三到四天,所以一個月可能趕上兩三次沒有池越朝的課的時候,因此在這一天我會格外的困倦且清醒。 今天原本就是這樣的一天。 回到了日租房,商靜姝還在睡。他有我這個人形鬧鐘,自然是可以放肆,不必?fù)?dān)心遲到。我把她從床上拎起來,然后按照慣例對我一陣拳打腳踢,才徹底清醒。她時不時的會來跟我一起住,美其名曰“習(xí)慣男人的味道”,其實我知道,她是拿我當(dāng)個幌子應(yīng)付家人的。我這個對她毫無性趣的男人是最佳人選。 她坐在梳妝臺前,打量著鏡中還沒有刮胡茬的我,搖了搖頭,“你臉色可是越來越差了,黑眼圈都快擴(kuò)散到大胯了?!?/br> 我揉了揉眼說我沒事。她又問我今天晚上還上不上班,我點了點頭。然后就聽見她扯著嗓子對我咆哮。 “池秋暮你不要命了,你白天上課晚上打工跟打了雞血一樣,這么長時間我就沒見你睡過一個大整覺。這樣下去不行,今天你別上課了,假我給你請!” 我掏了掏耳朵,減輕里面的鳴叫聲,說:“真的不用,明天是周末,我白天補(bǔ)覺就行?!?/br> 她氣得直給自己深呼吸,最后干脆坐在門口不讓我出門了。 我擰不過她,只好作罷。 躺在床上,吃藥,等迷糊,驚醒。這一循環(huán)已成為家常便飯了。 我把藏在床下的一個有些破舊的筆記本拿了出來翻看。它就是我收了池越朝房子鑰匙的主要原因。不過,必需品搬完之后我就又把鑰匙還給他了。那個滿是他痕跡的房子,我住不下去。 這個本子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因為里面都是我的秘密,也是我現(xiàn)在的唯一慰藉。 沒翻兩頁,我就抱著它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連夢魘似乎都沒之前那么猛烈了。 晚上到了會所,我剛收拾了兩間包廂就覺得腳步有些虛浮??赡苁撬卟蛔銜滓l(fā)低血糖吧,到這邊工作以來我犯過不少次這個毛病。所以我就有了隨身攜帶糖果的習(xí)慣。 我摸了摸工作服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應(yīng)該是吃完忘記放了。我只能從六層下樓去地下一層的員工更衣室去拿。因為為了客人的隱私,我們的私人物品不允許帶上樓。 進(jìn)了電梯,下行的失重感讓我眩暈,門一打開,我下意識的低頭要往外走,不料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擋了回來。是兩個西裝革履,身材高大的男人。都帶著全臉面具,一張是黑白分明呲著利齒的兇猛獵豹,一張是紅白相間彩繪的笑面狐貍,這張說是狐貍,但也有些勉強(qiáng),看起來就像是張兒童畫貼上去的。比獵豹的畫工差太多了,戴在男人臉上甚至有些滑稽。 這張狐貍面具的人我眼熟,這些日子經(jīng)常能無意中瞧見。聽領(lǐng)班說他是會所頂級至尊VVIP,而且這類面具都是獨家定制的,獨一無二。同時也代表著身份的象征,見了這些人絕對絕對絕對要恭敬服從,不然被記恨上,到外面連小命怎么沒得都不知道。還讓我務(wù)必謹(jǐn)記。 我可能是中頭彩了,這種掌握著我這種螻蟻生殺予奪的大人物,我一下子就碰上了倆。 擋我的是狐貍,說話的是獵豹。 “這是三層。” 我從震驚中醒悟,按著會所教的禮儀鞠了個躬忙道:“謝謝您的提醒?!?/br> 獵豹帶著一種玩味的語氣說了句不客氣。 二人像兩座大山在我身前并肩而立,相比之下,我就像個二等殘廢,不免暗自腹誹,怎么最近總是能看見身材那么好的男人,讓我聯(lián)想起池越朝。嘖,真是煩躁。 獵豹到了一樓,跟狐貍笑著打了聲招呼,說是先走了,祝他午夜愉快。電梯緩緩合上,我才意識到他跟我下的是同一層。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電梯口,躬身想等他先走,怎料他向我比了個“請”的手勢。我慌的不行,腦子里充斥著領(lǐng)班說的服從服從服從! 只好硬著頭皮走在他前面。狐貍走起路來犀利的皮鞋聲,擊打著我的耳膜,對我來說就像是索命的幽靈。我整個人如同芒刺在背,到更衣室的那段距離感覺無比的漫長。直到進(jìn)去關(guān)上了門,那聲音漸漸消失,我才重重松了口氣。 等我身體差不多恢復(fù)正常后,掛在身上的對講機(jī)響才了起來。 領(lǐng)班對我說:“小池,來頂層巫山閣?!?/br> 我道了聲好,起先還猶豫,因為那并不是我所負(fù)責(zé)的區(qū)域??捎忠幌?,領(lǐng)導(dǎo)的話就是命令,還是不要問那么多了。 巫山閣要比普通包廂要大的多,相當(dāng)于五星級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生活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是專供那些VVIP休息的地方,具體怎么休息,看這名字就能知道,行云雨之事唄。當(dāng)然別的房間還有更花里胡哨的名字,也差不多,都是欲蓋彌彰罷了。 我推著清潔車停下,用力的敲了敲那扇嚴(yán)密厚重的實木雙開大門,以防萬一,又貼耳聽了聽,確認(rèn)沒有人之后,才開門進(jìn)去。 里面燈全關(guān)著,又是夜深人靜的,我有點慫。深吸了口氣,借著走廊的光走進(jìn)去,惶惶不安的尋找著照明開關(guān),還沒摸到,黑暗中一股蠻橫的力量將我拽了進(jìn)去。砰的一聲,大門關(guān)閉。 等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摜到了寬大的沙發(fā)上,借著遠(yuǎn)處落地窗透進(jìn)的微光,我看見了那人帶著的那張狐貍面具。 聯(lián)想到這種和上次差不多的伎倆,我恍然道:“我cao又是你!你還來這一套!” 那賤人這次也沒說話,要不是他騙人的手段都是一樣的爛,我還以為那天晚上中途換人了呢。 以我的力氣實在掙不過他,這會兒全身衣服差不多都被他撕干凈了。一想到他身下那條碩大的yinjing,我菊花就是一緊。與其血流成河,倒不如配合他,沒準(zhǔn)他見我不反抗就覺得沒意思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當(dāng)召妓了。 想到這兒,我軟下語氣說:“你能不能別那么暴力,就打一炮的事,干嘛非搞成強(qiáng)jian,咱們按正常流程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