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長棒打鴛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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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夢生又一次被拖入這個夢里。 她覺得這個夢境好像一只張著巨口的獸,經(jīng)常會把睡眠里的夢生捕進其中,一次次重復(fù)的讓她看那個場景,并不知道夢里的主角是誰,又是何用意。她看見血水滲入泥土、颶風(fēng)搖動樹林,藍紫色的閃電比樹干還要粗壯,同時好幾株在夜幕劈下,無數(shù)根分叉縱橫交錯的電光像是倒扣下來的樹冠,瞬間照亮整片大地,天幕中央一輪滿月被襯的黯然失色。 這些情景本能的讓她覺得窒息,可它們那么清楚,冰冷夜風(fēng)裹著腥氣撲到臉上來,真實得讓人汗毛直立。 不用往前去,她就知道樹林里面是什么—— 是裸著身子的男人產(chǎn)子,咬牙痛嘶著,風(fēng)撕扯他肩上披著的外衣,一頭潑墨般漆黑的長發(fā)被汗水打濕,卷在風(fēng)里翻滾,濕漉漉的黑和白,一具裸身完全從大敞的外衣里展露。 男人兩條修長矯勁的兩腿叉開,臀不落地,大腿內(nèi)側(cè)兩道長長的血水從腿心沿著肌rou紋理流到腿彎,顯眼的觸目驚心,仿佛他內(nèi)里已經(jīng)被攪碎成血水,而足尖點著地,微微顫抖著,撐著腰臀不碰到地面。 他的臉年輕得過分,看起來甚至將將弱冠,卻在疼痛中一直閉著眼咬牙,腰胯往上頂,腹部高聳,圓潤的腹尖上皮膚撐的半透明、交錯成網(wǎng)狀的血管清晰可見。 夢生的視角不在地面,她好像是漂浮起來的,視線與樹梢齊高,俯瞰著天雷劫下地面上這人力竭聲嘶的產(chǎn)子。 這是因為妖胎一孕至少三年,三年里瘋狂吸取母體的能量,臨產(chǎn)前已有初識,可以脫離軀殼rou眼,第一眼以虛空視角認識世間。所以夢生在還沒有完全被生出來時,看到了這副場景,并且無意間銘記在心。 那些天雷落不到地面便被人截住,但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還是極差,夢生快要分不清他臉上是汗還是淚,總之覺得心口堵得慌,胸悶氣短,不忍心看。 此起彼伏的通徹電光下,可以清楚看見他早已攥破了的血淋淋的掌心、雙腿繃緊的肌rou線條,以及微微張開的兩瓣雪白汗?jié)竦耐?,高聳的肚腹卻毫無回應(yīng),只是痛的直抖。臀縫里那濕透熬紅了的xue眼隨著他一股股的用力,被帶動著張開了那圈cao熟了的微嘟的軟rou,露出濕熱嫣紅的內(nèi)壁,然后再閉合著縮回去,把一腔滾熱春色緊鎖在臀縫內(nèi),包著一團熱氣只是翕動。 他看起來氣數(shù)將盡了,夢生不知道他怎么還能堅持著不癱下,只看見在男人疲軟的松懈下去時,他身底有一條長滿龍鱗的巨大黑色尾巴會抬起來輕柔的托他一下。男人臉上竟然露出點無力的笑,側(cè)頭極輕地說了句什么,然后那條尾巴溫柔纏繞上來,避開他的孕肚,在他下腹和胯之間松松纏了一圈,尾巴尖伸過來,搭在他頸側(cè)。 男人閉上眼,在尾巴上蹭了蹭,憑他這個安然的神態(tài)夢生敢確定,他肯定是愛極了這條尾巴。 她像往常一樣,帶著點憐憫的不忍,一直看到孩子落地。 2 從孩子只在肚子里亂動,到它出世落地,這整個過程男人都跟那條黑色的粗實的尾巴纏在一起,從他勁瘦的腰繞過來,一圈一圈盤在他修長的右腿上,他身上也到處留下顯眼的紅痕,是被勒的和鱗片蹭的。因為實在纏的厲害,夢生花了好一會才找到它的頭在哪——這好像是一條龍。 龍怎么會出現(xiàn)在人身邊? 還一直糾纏到人家生孩子。 為什么生孩子的是男人呢? 生孩子……這么痛苦嗎。 夢生總覺得這個夢對她來說至關(guān)重要,卻不知該向誰描述這荒誕的場景,每每夢中醒來,就躺著看著屋頂發(fā)呆。 她記得……那張面孔那樣陌生,跟杜將軍一丁點都不像。杜將軍是英武挺拔的,那個男人卻那樣俊秀漂亮,臉比他小一圈,臉型偏圓,眼角微翹,即便是夢中那種情景下,也可以看出這張臉帶有一絲稚氣。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覺得臉型和眼睛和她有點像。 3 夢生告訴江霽辰她夢到一條龍。 她省略掉那些不合常理的部分,只講夢里是什么樣的電閃雷鳴、風(fēng)催巨樹,一條黑龍在地上,龍尾,有翅,額頭有不分叉的短短的尖利獸角,虎口利齒,口含明珠。 江霽辰思索道:“聽這個描述倒不像是龍。有點像蛟,但也不全像……或許是哪兒林生的蛟龍?!?/br> 夢生悶悶不樂道:“難道得有哪里修道或方外之人會識得,但也說不定——究竟世上有沒有龍還不一定呢。” “想來是有的。若真沒有,怎么會這樣清晰明見的夢到,”說著,江霽辰輕輕一敲桌子,“可以去蜂山求問瑤姑姑,對于這些事,再沒有比瑤姑姑懂得的?!?/br> 江霽辰母親從前身體不好,加上家里沒有男孩,一胎接一胎都是女孩兒,曾經(jīng)上過蜂山求藥,果然江家就生出了江霽辰。這份恩情她至今也不敢忘,常在江霽辰面前念叨瑤姑姑是多少神秘的高人,實際江霽辰并沒見過她。 他沒見過,夢生可曾經(jīng)見過瑤姑姑本人好幾次,不是很樂意去——瑤姑姑喜歡可愛的小孩子,夢生每次去山上都要被抱起來揉捏,自然不愿意有事沒事往山上跑。 因此這個建議也就沒有被夢生采納,她只嘴上懶懶應(yīng)著,眼神仍然往下落,拿著江霽辰手在玩,在他修長的手指上纏來纏去。 “阿生……”江霽辰見她又想在上面咬出印子,不由得低低叫了聲,但等她澄凈目光看過來,又說不出口了,閉上嘴默默地回牽她的手。 4 江霽辰有這樣的欲言又止自然有原因。 七歲時腮上常常被捏出紅印子,家里人輪番詢問,也無法從他口中得出是哪個小孩這樣霸道,便作罷了,但如今兩年多過去,臉上手指印沒有了,手上開始頻頻出現(xiàn)咬痕。 他自己心里知道,是因為這兩年他拔高許多,臉頰比以前瘦下去,沒有之前可愛了,她捏臉也就不那么多。雙手也長的快,早早就顯出瘦長筆直的輪廓,膚色又如無暇的白玉,夢生近來愛他的手到了癡迷的地步,已經(jīng)超過了喜歡他的臉。幾乎只要他們倆在一塊,手就是牽著的——外人看來是牽著,實則是被她拿在手里把玩。 即便是吃飯寫字,也得空出只手給她玩。 并不是江霽辰想的那般玩夠了便倦了,而是不知厭煩的久久弄著,越玩的久越是喜愛,最后松開前要咬幾口才肯還他。 所以他手上咬痕不斷,咬在手背上就咬的輕,不會流血,咬在手指上就咬的重,常帶血痂。 被她咬多了,江霽辰其實對這種痛比較耐受,自己便不覺得有怎么樣,也不曾多加制止,每每習(xí)以為常。 卻不料他的母親已經(jīng)注意多時。 進書院讀書前,江霽辰的功課是太傅和夫人親自教,不說太傅,就算是他的夫人婚前也是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江霽辰學(xué)習(xí)并不怠慢,他母親還算滿意。只是這幾年母親身體不好,教他讀書需要耗費的精力太大,漸漸才減短了時間,只有在太傅忙著事物顧不上他時,江夫人才會把他叫到書房講課。 ——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手上有咬痕是在某個下午,江夫人無意間注意到江霽辰寫字翻書時左手一直握著,當(dāng)時沒往心里去,兩個時辰過去,他有些松懈了,不經(jīng)意間松了手。精神緊繃著的江夫人看見他無名指上血色的咬痕。 在無名指兩側(cè),中間破皮,兩側(cè)抵到虎牙的地方流了血,已經(jīng)凝固結(jié)痂了。 看那個牙印大小,應(yīng)該是女孩子咬的——況且男孩之間即便打架,弄出來的也不該是這種傷口,這顯然是在江霽辰自己知情并允許的情況下拿著他手咬傷的。 江夫人不動聲色。 她暗地里觀察著,等到那個血痂干涸脫落,牙印又出現(xiàn)在江霽辰其它手指上,指尖,手背,手腕側(cè)邊突出的那塊骨頭。 像是一種會隨著時間凋零的標(biāo)記,在他身上開敗又綻放,江夫人覺得,可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有個女孩子在江霽辰生命中生根發(fā)芽了。關(guān)系這樣親密,卻從來不到江家來玩,看來不是平常跟她家關(guān)系好的小姑娘。 這可不是好事。 5 雨落檐廊下,花園里各種花兒都在雨中浣洗一新,風(fēng)雨里搖晃著,反而顯現(xiàn)出蓬勃的生命力。 江夫人站在廊角,望著這一片翻滾的碧色,身邊大丫鬟走來,輕聲說:“小公子往西街去了?!?/br> 西街在他們外圍。 難怪從來沒見到他跟別的小女孩在一塊。 “夫人,要派人跟著嗎?” “不必,我親自問他?!苯蛉搜诿婵人?,“怪我病弱,又仗著家里jiejie多,對他多少有些懈怠了?!?/br> 大丫鬟連忙上前扶她,欲勸她不要這樣總往自身攬罪,又知道江夫人并不需要她回話,最后只答了個“是”。 兩人在雨中往回走。 6 午后雨停,到了去江夫人書房的時間,江霽辰準(zhǔn)時敲開她的門,恭敬立在桌邊。 江夫人病體虛弱,午睡到這時才從床上慢慢起身,梳了發(fā)穿戴好趕到書房。 在書房門口,她腳步略停了停,在外面打量了一會兒子。 江霽辰站在午后熾烈的陽光下。 他才剛剛十歲,身量還沒完全長開,身上稚氣未脫,但已有了少年清冷修長的輪廓,仿佛一株新抽條的新竹。五官長開了些,沒有以前可愛了,眼型也不再如從前圓潤,那顆淚痣點綴,使眼睛很輕易顯得多情,低眉時旖旎風(fēng)情更重,究竟年歲漸長,jiejie們不好再按著他給他打扮,紛紛開始避嫌起來。 看了幾眼,視線便下意識地往他手上掃。 江霽辰手指半握,略略遮擋了些。 “照山?!苯蛉私兴男∽郑瑳]要人扶,自己進了書房坐下,開門見山的問,“你近來有好朋友了?” 江霽辰說:“倒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 “嗯。我聽下人說你去過幾次西街,不是見朋友,是有什么事嗎?” 江霽辰心里一震,臉上卻不能自控的愈發(fā)從容,幾乎帶上了閑散的笑意:“是去見朋友的,不過他是武將的孩子,我說自己身體弱,他便常帶著我鍛煉。母親或許見過,他是杜將軍的兒子,杜戎,所以我常去西街?!?/br> 他不緊不慢地說完,手心里緊張的冒汗,生怕母親追問他手上的傷,江霽辰確定母親是看見了。 他一時可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解釋杜戎咬他的手指。 所幸江夫人沒有再問,只是說:“你以前臉上也是被他捏的吧?都認識這么久了啊。也是,我跟你爹都不是什么身體康健人,又是擔(dān)的文職,你確實應(yīng)該好好鍛煉身體,不能走上我們這老路……我會跟你爹說的,讓他安排你跟著哪個老師習(xí)武,日后就不必麻煩杜小公子了?!?/br> 見江霽辰不言不語,江夫人又道,“不是限制你跟別人交好,只是你如今年紀(jì)漸漸大了,時間該緊迫起來。你若想交朋友,大可交些志同道合的男孩子做朋友,一起讀書習(xí)武,杜將軍家跟我們不一樣,沒事別多打擾?!?/br> 說罷不等他回應(yīng),就來檢查前日學(xué)的功課了。 7 杜將軍家跟我們不一樣…… 這句話一直出現(xiàn)在江霽辰腦海,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呢?因為杜將軍不得勢?因為他不統(tǒng)兵?還是因為他兩袖清風(fēng)? 可母親不是說過結(jié)交朋友看的是品性嗎。 難道杜將軍還叫品行不端?江霽辰晚上拿著筆半晌沒有落下一字,思緒紛亂間,他松開左手,用拇指指腹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食指上的牙印,眉頭緊鎖。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太傅在外面等著他吃完飯,然后告訴他說要送他去書院讀書了。 “你母親身體不好,我又忙,難免有管束不到的地方。你年紀(jì)也到了,正好該去書院讀書,收收心認真學(xué)習(xí)。習(xí)武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以后書院休息日,彭小將軍會在家里等你,你跟著他好好學(xué)。” 這一連串安排下來,江霽辰連個插話的空也沒有,跟著父親到書院見過先生,又去見了彭小將軍,回來就趕著吃午飯,一直到下午他才獨自去了杜將軍家。 8 不出江霽辰所料,能出來接待的還是杜戎。 “阿生呢?”江霽辰今日有些急。 杜戎指指后院:“還在練功室呢,我爹也在里面,我派人去叫她?!?/br> 要是往常江霽辰定然坐在這里等她訓(xùn)練出來,今天卻莫名不想等,杜戎去叫夢生了,他獨自站在院子中間,看見杜夫人出來了,連忙給她行禮,歉然道:“打擾夫人休息了?!?/br> 杜夫人只是在練功室等著這父女倆訓(xùn)練,見杜戎來叫,才出來看看,她記得以前江小公子最有耐心的。 夢生換了件衣服,把刀拋在架子上走出石門,人還沒過來,遠遠就叫“霽辰哥哥”,杜將軍都被她拋在后面。江霽辰抬眼看去,夢生頭發(fā)扎的很高,額頭上一個抹額,身上練功服外面胡亂穿一件石青色外袍,敞著懷,里面黑色的練功服包括靴子上沾了許多灰塵上去,臉上掛著汗珠。 她比他要小兩歲,江霽辰已經(jīng)顯出點少年的樣子來,夢生卻還一團孩子氣,這身打扮顯得有點點奇怪又可愛。 江霽辰習(xí)慣性地拿出帕子想給她擦汗,但她到了跟前,微抬起頭等著他擦?xí)r,他手指微微一顫,把帕子塞到夢生手心,說:“快把汗擦擦,都要流進眼睛里了?!?/br> “……”夢生拿著帕子,不明白為什么這次不幫她擦,不太滿意他的服務(wù)。 杜夫人夫妻倆尷尬地咳了聲,兩人挽手拿起腳走開。 夢生不情不愿地自己擦臉,輕輕嗅了嗅江霽辰帕子上染的他的體香,又開始想吸他的手了。 9 杜夫人走到外面,卻沒立刻離開,而是皺著眉若有所思地回頭看院子里那兩人。 正看到雨后云開的明艷陽光下,江小公子彎下腰在給夢生撣著她黑色練功服上沾的灰塵,動作輕柔又細心,越來越往下,最后順勢半跪下去,用手撣去夢生靴子上的白灰。 夢生一身深色,靴子是黑的,在練功室踢打半天,被灰塵染成了灰色,但江霽辰一雙極精致的手卻是雪白的,顏色對比太鮮明,隔這么遠她也能看見他怎么撣干凈她的靴子的。 杜夫人眉頭慢慢皺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