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大意錯認(rèn)投名狀 羊入狼群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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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 ?/br> 周歡嚇得腦子頓時清醒,一邊大聲呼救,一邊倉促躲閃。 “你是誰?。扛陕餁⑽遥??” 黑衣人的匕首呼呼地從周歡兩頰與手臂上擦過,周歡每一次都是堪堪閃避,匕首在他的臉上與胳膊劃出一道道淋漓的血痕,有好幾次都差點(diǎn)命中要害。周歡連滾帶爬地在廂房中躲避對方的攻擊,憑著靈活矯健的身手繞著柱子與黑衣人周旋起來。 “慢著!有話好好說,你要什么盡管說,能給的我都給!” 周歡大叫道。那黑衣人“嘖”地咋舌,飛起一腳,將面前的一張凳子踢到半空,再橫腿一掃,那凳子便如同彈丸一般疾馳而來。周歡轉(zhuǎn)身要逃,卻還是慢了一步,砰地一聲,凳子重重地?fù)糁兴暮竽X勺,周歡兩眼一黑,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周歡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試過在短短一天之內(nèi),被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兇器毆打并暈過去兩次。若換作是尋常人,恐怕早已腦袋開花,非死即殘。可偏偏周歡卻幸運(yùn)地活了下來,既沒有頭破血流,也沒有變成智障,除了后腦勺腫起一個大包以外,似乎也沒什么太大影響。 但若說這叫幸運(yùn),周歡就不禁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了。且不說他第一天赴任,全身家當(dāng)就被偷了個一干二凈,到了晚上又遭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襲擊,眼下自己更是被五花大綁地丟在一個陌生的大堂之上,被一群兇神惡煞的土匪包圍著,活像一只群狼環(huán)伺的待宰羔羊。 周歡無助而莫名地坐在這群悍匪之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道:“那啥,有誰能告訴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你說,你叫周歡?” 就在這時,堂上忽然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周歡循聲望去,只見大堂正東方向的主位上,大咧咧地坐著一個俊秀少年,說話的正是此人。 周歡仔細(xì)打量那人,只見他一身草莽氣十足的勁裝短打,雖然一身匪氣,卻也生得是眉清目朗,甚是俊美。他翹著一條腿坐在墊著白虎皮的靠椅上,一只手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向周歡。 “大當(dāng)家問你話呢!你愣著干啥!” 見周歡盯著大當(dāng)家不說話,一個黑衣人怒聲呵斥道。周歡轉(zhuǎn)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你……你是昨晚要?dú)⑽业哪莻€人?。俊?/br> “大當(dāng)家,你千萬不要聽此人胡言亂語,他就是沈驚月!我柴勇可以拍胸脯擔(dān)保!” “等等!”周歡聽不下去了,“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來我是沈驚月??我腦門上寫著沈驚月三個大字??我懂了,你是刺客,你的雇主買兇殺人對不對??拜托你擦亮你的眼睛!先把對象搞清楚再下手行不行?” “你說你不是沈驚月,何以自證?”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長相文質(zhì)彬彬,留著兩撇八字胡,一副秀才模樣的男子開口說了話。 “我……”周歡一時錯愕,“我實(shí)話跟你們說了吧,我是個外鄉(xiāng)人,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在來到凜丘城的第一天就被偷了。我現(xiàn)在不但身無分文,而且人生地不熟。你們?nèi)羰欠且豢谝Фㄎ沂巧蝮@月,我也百口莫辯。不過你們動動腦子想一想,沈驚月那樣一個有錢人,若是被擄走了,他家里人一定有所察覺,不出三日,必定派人前來出重金贖他。反正你們抓沈驚月,不就為了錢嗎?那就等著看好了,看看三天后,有沒有人拿錢來贖我?!?/br> “什么屁話!我抓你來,是為了錢嗎??”柴勇cao著大嗓門道。 “不為了錢?”周歡一愣,“那是為了啥?總不能是為了搶過來做壓寨夫人的吧?”說著用余光瞥了大當(dāng)家一眼。 “你這廝,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那秀才冷笑一聲,道,“你在這兗州地界打聽打聽,有誰不知道咱們清河寨的名頭?” 清河寨? 周歡心中一驚,這么說來,他從洛陽來兗州的這一路上,的確是聽說過兗州這一帶有許多土匪山寨。由于天災(zāi)加上戰(zhàn)亂,許多流民為了自保,自發(fā)地聚集在一些有才能有人望的首領(lǐng)手下,占山為王,發(fā)展自身的武裝力量。其中一些較為強(qiáng)大的勢力不受官府控制,儼然就是一個獨(dú)立的小王國,因此也就成了地方官府的心頭大患。 或許清河寨就是齊王所說的那些棘手的反叛勢力中的一支。 秀才繼續(xù)道:“想來投奔咱們清河寨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不過寨里有規(guī)定,要想加入,必須刺殺或者生擒一名jian商貪官作為投名狀。而沈驚月,便是這投名狀中的其中一人?!?/br> “哦……我終于明白了。敢情你是想要投奔清河寨,卻抓錯了人??!”周歡看著柴勇,嘖嘖搖頭道,“唉,可惜我不是沈驚月,就算你把我的頭給砍下來也白搭!” 柴勇一聽這話,又氣又急地道:“還在狡辯!若你不是沈驚月,那你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他借我穿的啊。” “那你又是為何躺在他的床上?!?/br> “我喝醉了,他帶我回房的啊?!?/br> “那這把扇子又是怎么回事!?”柴勇上前一步,舉起沈驚月的那把象牙骨扇,“這把象牙骨扇是沈驚月的心愛之物,從來愛不釋手,這怎么也在你身上!?” “這……是我撿到的啊……” “呸!這世間哪有這么湊巧的事?。俊?/br> “這……” 周歡一時語塞,這么一說,他也意識到不對勁了。為什么事情偏偏就那么湊巧,所有不利證據(jù)都這么恰到好處地湊在了一起,出現(xiàn)在他身上。 這身衣服是沈驚月特地為他挑的。象牙骨扇是沈驚月沖著他丟過來的。而他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沈驚月的房間,也是因?yàn)樵诮鹆觊w上了沈驚月的當(dāng),被灌得大醉,稀里糊涂地上了沈驚月的床。 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莫非……”周歡腦中轟地一聲,如遭晴天霹靂,“我被沈驚月算計(jì)了?” “你別告訴我們,沈驚月把你當(dāng)成了替罪羊?”秀才冷冷地道,“你覺得我們會信?” “別說你們了,若非是我自己親身經(jīng)歷,連我都不敢信!”周歡終于幡然醒悟過來了,不禁又氣又恨,一拳砸在地上,咬牙切齒地道,“好你個沈驚月!原來打從一開始,這就是你精心布下的局!我周歡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沒想到這次竟然栽得如此徹底???” “演技倒是挺逼真嘛?!辈裼聟s不為所動,抬頭對大當(dāng)家道,“大當(dāng)家,這人是不是沈驚月不重要,就算他不是沈驚月,那也是沈驚月的姘頭,絕對不是什么好人,把這家伙宰了準(zhǔn)沒錯!” “姘頭?。俊敝軞g伸長脖子,面紅耳赤地?fù)?jù)理力爭道,“冤枉啊!我跟姓沈的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我們倆清清白白,連朋友也算不上!大當(dāng)家,我周歡真的是無辜的??!” “別吵了?!?/br> 大當(dāng)家厲聲一喝,現(xiàn)場頓時安靜下來。 他一言不發(fā)地聽了半天,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周歡面前,用彎曲的鞭子輕輕挑起周歡的下巴。 “既然你說你不是沈驚月,那就給你三天時間。若你是身家清白的平民,我清河寨自不會與你為難,但若是被我們查出你是官府的人……” 周歡迎上那雙犀利的眸子,咽了咽口水:“是官府的人,又怎樣?” 大當(dāng)家眸光一沉:“那便剁碎了喂狗!” 人生就是這樣,處處都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前一天還在金陵閣中與達(dá)官貴人們把酒言歡的周歡,第二天便墮入賊窟淪為階下囚。 而這一切都要?dú)w功于一個人。 “我周歡真是瞎了狗眼!” 周歡手里拿著一個稻草人,揮出一拳捶在稻草人臉上。光是這樣還不解氣,他又將稻草人一把摔在地上,站起來狠狠地踩上幾腳。 被扔進(jìn)清河寨的地牢之后,百無聊賴的周歡用鋪在地上的亂草編成小人,他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在稻草人上寫下一個沈字。 “姓沈的,你最好祈禱別讓我周歡再碰到。若這一次我周歡大難不死,我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要讓誰吃不了兜著走?”就在這時,牢獄門口處傳來一個聲音。 周歡抬頭一看,見一個少年抱著雙臂站在牢門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他,少年身后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一個長著滿臉絡(luò)腮胡,一個臉黑得發(fā)亮,似乎是個昆侖奴。 那少年一頭亂發(fā)草草地扎成一個馬尾,高高地束在后腦勺,銅鈴似的眼睛烏溜溜的,透著一股子伶俐勁兒。 “你是誰?”周歡好奇地道。 “我叫孟小桃。”少年把下巴一揚(yáng),“大當(dāng)家叫我來審你?!?/br> 周歡又問:“審我什么?” “少廢話,跟我來?!?/br> 周歡跟著孟小桃,來到一間陰暗的密室,一進(jìn)密室,周歡就忍不住心中咯噔一響。 那密室雖然不大,卻擺滿了各種琳瑯滿目的刑具。木枷、夾棍、老虎凳、木驢這些周歡認(rèn)得,還有一些周歡叫不出名字的,千奇百怪五花八門。 一進(jìn)密室,周歡就被那兩個彪形大漢綁在一個圓木樁上。周歡面前擺放著一張?zhí)珟熞?,孟小桃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周歡面前。 “說罷,你和沈驚月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泵闲√冶П墼谛?,盯著周歡的眼睛道,“我們查過了,你的確不是沈驚月,但,你也絕對不是尋常人?!?/br> 周歡吞了口唾沫:“你們都查到了什么?” “是我們在問你的話!”孟小桃身邊的那絡(luò)腮胡厲聲呵斥道。 “你只需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沒讓你說的,一句也別提。”孟小桃干咳一聲,眉梢一挑地說道。 周歡大腦飛快地轉(zhuǎn)了起來,這群與朝廷作對的土匪既仇視富人,也仇視做官的人,不論你是來自地方還是朝廷,只要是官員,他們都格殺勿論。眼下還是不要暴露身份,不管他們問什么,都假裝一問三不知比較好。 只聽孟小桃開口道:“你是哪里人?” “洛陽人?!敝軞g老實(shí)回答。 “洛陽?”孟小桃微微瞇起眼睛,又道,“洛陽與兗州相隔十萬八千里,你在洛陽過得好好的,干嘛千里迢迢跑到咱們兗州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來?” “我其實(shí)是……那啥,對了,我是逃犯!” “逃犯?”孟小桃似乎有些意外,“你犯了什么事?” “嗐,不就是看不順眼那些貪官污吏嘛!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誰嗎?” 孟小桃不解:“誰?” “關(guān)二爺??!”一說到關(guān)二爺,周歡兩眼頓時放出精光,“我實(shí)在看不慣魚rou鄉(xiāng)里的貪官污吏,一氣之下就效仿關(guān)二爺,殺了那狗官。我聽說兗州這邊有很多除暴安良,行俠仗義的仁人義士,于是就想著到這兒來看看有沒有可以投奔之人。就這么簡單!” 孟小桃一臉狐疑地站起身來,走到周歡面前,上下打量著他的這身行頭,鄙夷地道:“然后你就投奔到沈驚月床上去了?” 周歡大為尷尬,連忙搖頭:“不不不,當(dāng)然不是!孟少俠您有所不知,我才剛到兗州,人生地不熟的,對此處的風(fēng)土人情一無所知。我聽說上河坊里住的都是有錢有勢之人,尤其是清平宴,那是達(dá)官貴人們的交際場,于是我就想著混進(jìn)金陵閣去打聽消息,搜集一些情報。可是你也知道,金陵閣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進(jìn)的,恰好這時我碰到了沈驚月,他說他有辦法帶我進(jìn)去,所以我才跟著他,進(jìn)了金陵閣?!?/br> “這么說來,你也不知道沈驚月是什么身份咯?”孟小桃睜大眼睛道。 周歡搖搖頭:“我確實(shí)不知,他到底是誰?你們?yōu)槭裁匆獨(dú)⑺???/br> “他是兗州刺史濟(jì)陰侯,統(tǒng)領(lǐng)兗州十萬兵馬。大名鼎鼎的大楚開國元勛沈琮是他的祖父。” “你是說那個使得一手好槍法,還曾經(jīng)救過太祖皇帝一命的大將,沈琮?。俊敝軞g瞠目結(jié)舌地道,“真看不出來,他那樣一個妖艷賤貨……竟是武將世家出身……” 孟小桃仔細(xì)地觀察周歡的表情:“看來你是真的不知他的底細(xì)?!?/br> “所以我就說了??!我要知道他底細(xì),何至于淪為他的替罪羊???” “小桃哥!這家伙的話不可輕信?。 泵闲√疑砼缘慕j(luò)腮胡開口道,“您忘了前幾日咱們才剛剛處決了一名朝廷jian細(xì)么?那jian細(xì)的說辭跟他說的也八九不離十。尤其這人還跟沈驚月有關(guān)系,那就更加可疑!” “是啊,小桃哥。”昆侖奴也在一旁附和,“自從兗州軍前陣子在與咱們的交戰(zhàn)中屢屢失手之后,已經(jīng)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了動靜。沈驚月這人可是出了名的狡詐多端,絕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放過咱們,咱們一定要提防他在暗地里搞小動作!” 孟小桃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依你們看,該如何處置這家伙?” “這還用說嗎?”那兩名大漢異口同聲道,“當(dāng)然是大刑伺候!” “喂喂!等一下!”周歡一聽到大刑伺候這幾個字,頓時急了,“你們要我說的我都說了,我還不夠配合你們嗎?你們還想怎樣?就算你們把我打死,我要說的也就只有這么多!” “這人吶,沒吃過苦頭之前,大話都吹得震天響?!迸镜匾宦?,孟小桃將手中的長鞭甩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你知道上次和你一樣說出這話的人,現(xiàn)在墳頭的草都長多高了么?” 話音剛落,長鞭啪啪幾聲地往周歡身上抽來,周歡下意識地把臉扭過去,然而沒想到的是,那鞭子雖然是落在了身上,可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火辣辣的疼痛。 (這人——似乎沒在用力?為什么?) 周歡一怔,詫異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眼前的孟小桃。 孟小桃生的是一張瓜子臉,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一看就是個從小到大常在田間地頭撒歡的野孩子,兩片薄唇微微地上翹,一雙靈動有神的大眼睛在燭光下閃爍不止。 這么仔細(xì)一看,這個孟小桃倒也是個俊俏少年郎,還挺可愛。 孟小桃左右開弓,舉起鞭子往周歡身上又抽了幾下。他見周歡不但沒有叫疼,反而盯著自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又窘又怒地道:“你看什么看!” “?。“?,好痛!”周歡忽然回過神來,故作夸張地哀嚎起來,“要死了!” 孟小桃卻被周歡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仿佛自言自語般地小聲嘀咕道:“奇怪,我也沒多用力吧?” 周歡卻演戲演上癮了,繼續(xù)扯著嗓子哀嚎道:“你干脆打死我得了,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狼心狗肺之輩,總有一天,你們會因?yàn)闉E殺無辜遭報應(yīng)的!” “遭報應(yīng)……” 孟小桃一聽這話,臉上便浮現(xiàn)出猶疑之色,握著鞭子的手竟是停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看到現(xiàn)在,周歡總算是看明白了。別看這清河寨是個土匪窩,但寨中也并非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莽漢。至少眼前這個叫做孟小桃的心腸就不壞,算是個通情達(dá)理之人。 問題是孟小桃的那兩個跟班。 “小桃哥,您要是下不去手,就換咱們來審?!苯j(luò)腮胡見狀湊上來,在孟小桃耳邊小聲道。 “是啊。上次那個jian細(xì)被我們倆一審,不出半個時辰便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br> 從剛才開始,這兩個人就一直在慫恿孟小桃對自己刑訊逼供,很顯然,他們并不打算這么輕易地放過周歡。 孟小桃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也好,這家伙就交給你們。不過現(xiàn)在他身份不明,你們這次要收斂些,別像上次那樣把人直接弄死。知道了嗎?” “是!屬下明白??!” 也不知是不是周歡的錯覺,得知可以審周歡,那倆跟班似乎挺高興? 周歡的余光瞥到那角落里和墻壁上的琳瑯滿目的刑具,不禁咽了口唾沫,背上冷汗涔涔,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漸漸爬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