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書迷正在閱讀:性。欲太強只能選擇成為百萬網(wǎng)黃博主【總攻】、潘多拉小姐的快樂盒子、雙性教官的軍婚、懷孕的人妻在拍孕婦照過程中被攝影師插入zuoai、他的藥、[骨科]放肆、撿了塊抹布回家、君后(雙性生子)、炮灰上位手冊、狐貍夫君【H】
蒂娜辦了場酒會,對她而言過于稀松平常,喜歡熱鬧的女人總能找到宴請賓客的理由。 段霽月漫不經(jīng)心,她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沒來黑市的會所參加蒂娜的宴會。對方有著足以將骯臟藏匿,只顯現(xiàn)其富麗與文明的能力。如果你并非洛蘭迪的常住居民,那么你大抵不得知曉這場高雅上流的酒會選址——會所的另一面依然兼顧走私、賭博、嫖娼與人口販賣……劣跡斑斑。 然而后者幾乎都是這位副手的工作。 酒會很平常,所以女人一如既往在工作結(jié)束后姍姍來遲,多半從兩年前開始,段霽月逐漸不能習(xí)慣這種場面。她很少需要應(yīng)付貴族或富商,更多是與軍隊和販賣方交涉接觸。這大概就是銀座和批發(fā)廠、舞臺和幕后的區(qū)別,而幕后的工作人員實則很少見舞臺的燈光。她必然不是什么干凈的人物。 …… 迎賓員輕易就辯識出她,有時甚至只需要聽見聲音。女人來黑市就像回家一樣司空見慣,她穿梭在更低級的地方,所以有更多下九流可以認(rèn)出她的臉。 這回與以往不同。她在人群中找到蒂娜之前,先被另一個熟人發(fā)現(xiàn)。蘭克·歐洛斯,身份為前任Omega戀人。 一年沒見,他依然美麗、活潑,有和外貌不符的自來熟。銀發(fā)像編織的星河,閃爍中與酒店爛漫輝煌的背景色融為一體。比起尋常嬌軟的Omega,他更給人多一點俊朗意氣的青年氣質(zhì)。 這些貴族里能跟她稱得上熟絡(luò)的估計只有面前這位漂亮的男人,然他們一整年的互不打擾已經(jīng)讓重逢都變尷尬。 “好久不見了,”對方率先打了招呼,“我還以為你不會來?!?/br> 如果是一般的酒會,蒂娜不會邀請到他,她喜歡宴請更有權(quán)勢的家族掌權(quán)人,又或自己中意的男性O(shè)mega,絕不會對朋友的戀人及前任有興趣。 所以大概率是他想見自己,或者蒂娜有意讓他赴宴。如果是后者,段霽月倒覺得沒那么難理解。 “我忙完才過來。一般這種活動沒我什么事,多半蹭頓晚飯?!彼柤纾镁浜茈S意,不像是有隔閡的語氣。 蘭克露出笑容,急忙接話:“還沒吃飯嗎?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吃點什么?” 陽臺處的餐桌最是清凈,兩人端了些小菜甜點和果酒,順便讓服務(wù)生上了份主食給她。 段霽月吃得心不在焉,對方則持續(xù)性抿酒,很容易看出心事重重,總覺得有什么欲言又止的話。女人有些許在意,但又礙于多嘴不太妥當(dāng)。他能出現(xiàn)在這里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有話要說。 “最近也很忙嗎?”蘭克抬頭追到她的眼睛。 “比之前好一點?!?/br> 只有她知道其實并不是,晝夜顛倒實屬常態(tài)。 “喔,那不錯?!彼攘藥酌耄砗筻须s的人聲像電流推動他繼續(xù)開口,“我過段時間可能會去主星?!?/br> 段霽月低頭用餐,象征性的問:“是嗎?什么時候回?” “不會回來了。”蘭克凝睇眼前的女人,百感交集的希望對方可以給出他想得到的反應(yīng),“我要移居去主星,不會回來了。” 對方?jīng)]有抬頭,室內(nèi)金碧輝煌的光與黑夜交集,拉出她頎長的影子。段霽月猶如咬到rou骨時停頓了一秒咀嚼的動作。 蘭克捏住手心,漫長的等待中數(shù)清了自己的心跳。 “挺好的,洛蘭迪不是人住的地方?!迸瞬敛磷?,把紙巾放在一旁。 “可我不想!”對面的人仿佛觸及紅線,他情緒激動,提高音量反駁,“我們家離開這里的代價居然是把我嫁給一個一次也沒見過的人!” 幸得坐在酒會偏僻的地方,否則恐怕得引來諸多視線。 “……” “我不要!憑什么!” 段霽月手足無措,看對方從怒目圓瞪到收回表情,然后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她沒有什么可以給出的建議和安慰,知道現(xiàn)在說讓他接受或逃避都不是什么好選項。 而她也沒有立場和多余的感情感到憤怒。 “你可以多跟父母聊聊,”她只能這么說,“我覺得他們一直很愛你,不會不聽取你的想法?!?/br> “我們結(jié)婚吧!” “什么?” 很難不令人驚愕。對方跳過了起因經(jīng)過,袒露最誠實的意愿,他應(yīng)當(dāng)不是兒戲,濕潤的眼眶里跳動明滅可見的光芒。 段霽月被砸懵了腦袋,她竟被一年未見的前戀人求婚。即便兩人都知道這絕非水到渠成。 蘭克平復(fù)心情,收起蓄勢待發(fā)的眼淚。像個一意孤行的獨裁者向她解釋:“如果是你我的父母會答應(yīng)的。我們相愛了兩年多,他們很清楚,知道你足夠托付?!?/br> “這不是你父母答不答應(yīng)的問題……這是……”女人哽住,她沒辦法這么斬釘截鐵的擊碎如此俊俏動人的前情人。 他們當(dāng)初也并非由多嚴(yán)重的原因分道揚鑣,所以段霽月沒那么……沒那么想讓他難過。 等了半晌,對方說不出下句。于是蘭克從座位走出,蹲在段霽月身邊看著她的眼睛。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放上她的胳膊,像祈求零食的白色狗狗:“霽月,你不要丟下我?!?/br> 沒有旁人,背景樂是悠揚的大小提琴合奏。 段霽月忽然感到一陣反胃,本能的抵觸起來。她聞到蘭克的信息素,不算很多,熟悉的薄荷糖味道,與周遭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驕奢yin逸格格不入。她本不該有這種生理反應(yīng)……而等她對上身邊人的視線,段霽月才記起,一周前她被阿威亞戟臨時標(biāo)記了,以至于會對其他Omega的信息素產(chǎn)生鈍感或反感。 “我沒有你覺得的那么好,”她皺眉,平靜的開導(dǎo),“我這種洛蘭迪的家伙無論怎樣都達不到主星人民的水平?!?/br> “跟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選擇?!?/br> “我也出生在這里,難道你覺得我下九流嗎?” 很顯然段霽月絕非此意,他只是單純在反駁她。如果這顆附屬星是骯臟污穢,那他們一定同流合污,黑道和資本家的孩子天生絕配。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話題不該發(fā)展到這里。在蘭克幻想中,當(dāng)他提到自己會遠(yuǎn)嫁他鄉(xiāng)時,對方就應(yīng)義憤填膺,應(yīng)由她開口求娶自己的意愿。 她不復(fù)當(dāng)年,輕而易舉就脫離出一段感情。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的女人,那么愛他的女人…… “我不懂,我不想猜,你直接告訴我?!便y發(fā)的Omega追問她,他實則對答案已有七八成肯定,但做人就是難以死心。 段霽月鎖住眉目,長久注視他的眼睛。那邊的蒂娜開始講酒會最后的祝詞,環(huán)繞音效回蕩在諾大的廳堂。 她躊躇后說:“我有Omega了,抱歉。” 蘭克愣在原地,被對方托著胳膊站起來。他像游離天外,眼神從對方的臉一直落到她的靴尖。 多久過后,男人的神情重回以往,仿佛把玩笑話一揭而過,無事發(fā)生。 “這樣啊,哈哈,是我太莽撞了……” “你忘掉吧,我說了奇怪的話?!?/br> “對不起、對不起……” 蘭克輕聲的不斷的道歉。他不哭也不鬧,說完后只是坐回原位發(fā)呆。 眼前的Alpha感到愧疚。她并非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對蘭克仍保留一份念舊。人都會對沒有打上句號的結(jié)局耿耿于懷。 宴會結(jié)束。蒂娜抽出時間與他們閑聊了兩句,之后打著哈欠上了司機拉開的后車門。而段霽月被蘭克拉著在黑市的一家小酒館換場喝了點小酒。 此后的話題避開了一切可能繞回感情關(guān)系的字眼,他小心翼翼,害怕對方不翼而飛。 …… 阿威亞戟聽見女人的開門聲,她已經(jīng)做到足夠輕手輕腳,但在耳濡目染下,對方反而對此格外敏感。 現(xiàn)在剛過零點,她回的算不上很晚。 “吵醒你了?”段霽月走進臥房,智能房門隨即閉攏。她一邊脫去外衣,一邊走向臥床。 男人搖頭:“沒睡著。” 段霽月坐在床邊,抖了抖疊好的睡衣欲要帶上淋浴。她累的快倒頭就睡,從沒有工作后的哪天跟今天一樣疲憊。 “身上有股薄荷糖的味道?!?/br> 背后阿威亞戟冷不丁開口,他靠近對方的腰,輕易聞出不尋常的氣味。 “……”段霽月沉默半晌感嘆他的敏銳,“嗯。沾到了蘭克的信息素?!?/br> “蘭克是誰?”是她曾經(jīng)的戀人。貅提到過。 他們今天見面了。她身上還有酒味。他們一起喝了酒。 “一個朋友?!睂Ψ竭x擇這個答案,不高不低也不假。 然阿威亞戟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你曾經(jīng)的Omega?” 段霽月并不驚訝他會知道,貅向來不是嘴閑的人工智能,它完全可以讓阿威亞戟了解它所知道的一切。 “嗯……我先去洗澡?!?/br> 和蘭克相處了整整四個小時,薄荷糖猶如遇熱融化在她身上,清爽過后是粘膩的甜。沐浴乳最后洗掉了它們,包括絕大多數(shù)酒氣。 等段霽月從浴室出來,阿威亞戟正靠坐在床,全然不是準(zhǔn)備入睡的模樣。他看上去毫無倦意,也沒發(fā)情,眺望窗外的神情與以往的憂心忡忡大相徑庭。對方眼神與曾經(jīng)聲名顯赫時的少將如出一轍,像一頭黑色的豹子臥在自己床上。 阿威亞戟回頭注意到走來的女人,被踢掉鞋子的她湊近咬了一口臉頰:“現(xiàn)在沒味道了?” 他輕輕嗅了嗅,得出答案:“嗯。” 窗外霓虹燈連連侵入,照清楚段霽月疲憊不堪的臉。 眼前人猶豫再三,最終履行了身為她Omega的職責(zé),親吻她的嘴唇以示安慰。他太不擅長情愛,輕淺的吻都能讓生疏暴露無遺。 對方?jīng)]有立刻入睡,反而將心事告知:“蘭克大概半年后會以婚姻方式離開洛蘭迪?!?/br> 段霽月顯而易見是在意的,但大也不希望枕邊人多慮。 “舍不得嗎?”阿威亞戟比她先躺下,臉對著窗,“沒必要因為我?!?/br> “你知不知道自己倔的要命?又倔又難懂?” “……” “六年時間,”段霽月失笑,撫摸男人脖頸處的腺體,“一點變化沒有?!?/br> “……現(xiàn)在醫(yī)療洗一個永久標(biāo)記很容易?!彼翱s了縮,刻意躲開對方的觸摸。如果不去細(xì)想,這話幾乎文不對題。 玻璃窗的能見度被降低,光線不再晃眼,他們沉入黑色,只剩那點依稀可辨的輪廓,勾勒出男人寬厚的肩背上那么一點兒落寞的光。 “當(dāng)然可以洗,所以呢?你怎么想?這么快就后悔?” 他們永久標(biāo)記甚至沒有半個月。 段霽月睡意全無,想起阿威亞戟那天夜里如此誠摯。他被剝離一切當(dāng)初腳踏實地?fù)Q得的介胄,當(dāng)然會想要名為安全感的東西把自己緊緊裹住,但太固執(zhí),太力不從心。 “這些不在我的考慮范疇,我想的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聲音低沉,字正腔圓,“如果可以,我絕不會留在華州?!?/br> 女人想不到話題是怎么偏離到這里,但她敢斷定對方仍沒辦法脫離過去,無論是家國榮耀還是槍林彈雨。越清楚自己竟她對有所依戀,越是矛盾,越是自我懷疑。爭斗永不停止。 “我發(fā)現(xiàn)你像一個信徒,”段霽月沒有哄她的Omega,沒有像對待戀人那樣親吻或安慰,也沒有慍怒,“虔誠又瘋狂的追隨你的神只,嗯,未免恐怖了點?!?/br> “這是你們才對?!卑⑼嗞惺艿綗o比冒犯,他轉(zhuǎn)過身面對還倚靠床頭的女人,壓抑怒意的聲音像即將噴薄的熔巖,“還信奉虛構(gòu)的神,有什么資格評判別人的理念?” 落后又骯臟的城市,窮困潦倒的底層,愚昧無知的人民。信仰千萬年前虛構(gòu)的鬼神,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這么說,難道你信奉的確有其人?” “因為曾被‘神’切實的拯救,所以不惜一切相信它報效它?” “國家?政黨?還是軍隊?” 他們?nèi)绱讼嘞?,又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民不聊生的洛蘭迪需要精神寄托,而活下去仍靠自己。看啊,段霽月就是如此鮮活的例子。 可被位高者眷顧,被“神明”救贖的人,從來不會懷疑他的上帝,那是他們的責(zé)任,是歸屬。而他從不將其稱為虛構(gòu)的“神話”。 阿威亞戟從床被里起身,選擇不去看她:“看來羞辱別人是你的樂趣?!?/br> “這么晚了你去哪?”對方在他想跨過自己離開之際摟住他的腰。 “我去樓下睡。”男人面色平靜,眼都不眨。他賭氣時毫無破綻,正試圖掙開對方的手。 “不是羞辱你?!?/br> “我要出去?!彼貜?fù)自己的訴求。 “你十二歲就入伍,我能理解,或者說這樣才可愛。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就算是洛蘭迪也會厭惡賣國賊,而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了。想回維厄就是天方夜譚?!倍戊V月把他按坐在床邊,“忘掉那些比較好,它只會成為痛苦的根源?!?/br> “你很了解我,看來我的生平你都知道?!彼椭垌?,注視對方放在他腰部的手。她一定調(diào)查過自己,就連何時進入軍營都了如指掌,“而我對你一無所知。” 房間的門是閉攏的,段霽月沒有給他留縫,男人實則根本出不去。他虧太多太多,至少要在對方身上賺一些回來才好。 “……你想嗎?想知道我當(dāng)然可以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