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熱，圖書館的空調(diào)制冷效果不佳。

    喻欽用筆桿頂著水瓶往學(xué)長面前推，水滴順著冰沁的瓶身輕輕一滑滾到紙上，把手寫的小字暈成一團深色，他大嘆不好，果然見宋瑞鶴從課本資料里回過神望過來，他以為學(xué)長會生氣，卻見他只是伸手過來輕輕捏了捏喻欽的小手指，示意他別搗亂。

    喻欽年級低，期中考試也會被安排在最先，而宋瑞鶴明天還剩最后一門。

    喻欽把手伸進口袋，捏住那兩張薄薄的小紙片。最近有部熱門愛情電影上映，同宿舍的室友帶著暗戀對象去看，回來后就牽上了小手。喻欽不迷信，但他也想試試，是不是真有網(wǎng)上說的“愛情圣經(jīng)”那么靈驗。

    他想等宋瑞鶴考完試再提這件事，卻見學(xué)長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亮屏，閃進來好幾條消息。宋瑞鶴沒有設(shè)置消息顯示，所以喻欽不知道是誰發(fā)的，也不知道內(nèi)容。宋瑞鶴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消息，隨后就開始往包里收拾東西要走。

    “有事?！眻D書館里不方便說話，宋瑞鶴在屏幕上打下幾行字，給喻欽看，“幫我把東西拿回宿舍?！?/br>
    喻欽點點頭，接過包，也在手機上打字：“那晚上一起吃飯？”

    兩人走出圖書館，喻欽深呼一口氣，心里郁悶的不行，又不能說。

    “不了，”宋瑞鶴低頭在軟件上預(yù)約出租車，“晚上可能回不來了?！?/br>
    ＿＿＿

    宋瑞鶴屈指敲了敲酒店房門，打開門的是一名身材高挑，面露疲色的中年女性。元秋，宋瑞鶴的母親。

    元秋側(cè)身讓兒子進屋，抱怨說，“那么久沒見，連一聲媽都不喊了?！?/br>
    宋瑞鶴聞言仍然沒吭聲，進屋后也只是站在旁邊，眼神直直盯住坐在沙發(fā)上品茶的中年男人，宋仁杰，知名風(fēng)險投資人，宋瑞鶴的父親。

    “鶴兒。”宋仁杰皺眉，他原先在燙杯，把小壺往桌案上重重一放，茶漬直往外濺，他明顯被宋瑞鶴的態(tài)度氣到，“你像不像話？你媽辛辛苦苦抽出那么多時間來看看你，你就這個態(tài)度？”

    “沒求你們來?！彼稳瘊Q用嘲諷的口吻反問道，“怎么，錢不賺了？”

    “賺錢哪有親兒子重要？”

    元秋輕輕嘆氣，又沖宋仁杰使眼色讓他別開腔，他們父子倆總是這樣，一見面就要爭，根本說不上幾句好話。她走上前輕輕捏住兒子略瘦的肩膀，柔聲道：“爸媽向你道歉，前兩年確實太在意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br>
    宋瑞鶴順著母親的動作往沙發(fā)上坐，他也不再看父親，語氣不耐道：“有事快說?！?/br>
    “哪有什么事，”宋仁杰也知道他們夫妻倆這些年對兒子的關(guān)心少，他于心有愧，壓著怒氣慢慢說，“人老了拼不動了，這兩年你媽身體也越來越不好，想著也該回歸家庭，彌補彌補你?！?/br>
    “平時在學(xué)校怎么樣？除了學(xué)習(xí)有什么業(yè)余愛好嗎？”元秋愧疚道，“在學(xué)校有沒有交知心朋友？女朋友？”

    宋瑞鶴冷笑，聽了半天，原來在這等著的。他站起身甩開母親搭在肩膀上的手，神情冷漠，“有，男朋友?！?/br>
    元秋和宋仁杰頓時大驚，其中宋仁杰情緒最為激動，他下意識就端起茶杯要往宋瑞鶴身上打，怒吼道：“你再說一遍！”

    “男，朋，友?！彼稳瘊Q不怕他，甚至咬字清晰，一個字一個字再度重復(fù)強調(diào)，“怎么，我不能找男朋友嗎？”

    “你是個男孩子！”元秋趕緊從文件包里拿出一份資料給宋瑞鶴看，她聲音都要變了調(diào)，顫抖著，“之前的檢查報告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你的......zigong很小，在生育能力本質(zhì)上還是男人的呀，你該去找個女朋友！”

    “怎么，zigong兩個字說出來很丟臉嗎？”宋瑞鶴大聲質(zhì)問母親，“當(dāng)女人生孩子難道很丟臉？”

    “我就知道你們來肯定沒安什么好心，先端出這份假惺惺的姿態(tài)做給我看，你們以為我會吃這套？”宋瑞鶴打開門就走，“我告訴你們，元秋，宋仁杰，以后沒什么事不要給我發(fā)消息打電話，更不要來找我。從去年醫(yī)院那次開始，我和你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宋瑞鶴就是一個怪胎，被你們親手制造的怪胎，”明明說出來的話是那么的決絕，但宋瑞鶴依舊很冷靜，這些話他早就在心里預(yù)設(shè)過無數(shù)遍，現(xiàn)在說出口，反而內(nèi)心平靜，他為自己的父母定下罪名，“這就是你們的罪?！?/br>
    他走出酒店，突然人腦袋缺氧發(fā)昏，大口大口喘氣又想嘔吐，胸腔里像是被什么鐵鉤勾住了心魄在狠狠攪和。他掏出手機想要打車離開，卻見有喻欽的未讀消息“其實今晚我買了電影票想約你看電影，如果你確認(rèn)沒時間的話就回復(fù)我一下吧，我就去把票賣了，下次再約。”

    宋瑞鶴剛要回復(fù)“賣了吧”，鼻息間卻悶悶的，不同于憤怒的狂躁情緒，卻是酸楚和苦澀的，他突然很想被喻欽擁抱，于是他回復(fù)道，“有空。”

    喻欽幾乎次次都是秒回，“好！那晚上見！”

    “晚上見。”

    ———

    喻欽早早就等在影院門口，他不知道宋瑞鶴的習(xí)慣，看著旁邊幾個小朋友都抱著爆米花，他也走過去買了最大桶。又見到有小熊抱枕的小販旁邊，女孩摟著巨大的小軟熊笑得燦爛，踮起腳尖主動向男友獻吻。他也心癢癢，付錢挑了一只最大最軟的白熊，艱難摟在懷里。

    于是宋瑞鶴進門就見一只巨大的短毛泰迪熊朝自己緩緩走來，他心里原先還郁悶著，但就這么被揉進了軟軟面面的毛團之中。玩具熊身上還有化學(xué)工業(yè)品的味道，不好聞，但宋瑞鶴卻仍然把頭埋進去，因為喻欽的手臂繞過熊熊環(huán)住了自己。

    “吃過晚飯了嗎？”宋瑞鶴搖了搖頭，喻欽遞上爆米花，“墊墊肚子?！?/br>
    他看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從口袋里摸出一個三文魚飯團，捏在手心里還有些溫?zé)?，“我猜你沒吃，帶了一個以防萬一?！?/br>
    他們坐在影院外的等候座上，喻欽單手摟著大熊熊，抱著爆米花桶，認(rèn)認(rèn)真真看宋瑞鶴吃飯團。

    宋瑞鶴吃東西喜歡先伸舌頭勾一下，再吞進嘴里仔細咀嚼。每一口都要嚼很久，整個人都很安靜，他又伸過去牽宋瑞鶴的手，宋瑞鶴只是抬眼盯了他一下，沒拒絕。喻欽想，也許學(xué)長只會在zuoai的時候才會情緒激動，似乎一直都是冰冰涼涼的，也只有在zuoai的時候身體才是熱乎乎的。

    原先他想和宋瑞鶴戀愛，也許是受到荷爾蒙萌動的驅(qū)使，讓自己對擁有親密關(guān)系的學(xué)長產(chǎn)生了依賴感和占有欲，但經(jīng)過這么長久的相處后，他發(fā)覺自己對宋瑞鶴的感情只是越發(fā)強烈，不再僅僅局限于性愛上的契合，宋瑞鶴的優(yōu)秀以及藏在冰冷外表下的溫柔使自己越發(fā)沉迷。

    他不滿足，想要近一步和學(xué)長互相了解。

    宋瑞鶴吃完飯團，也就到了進場的時間。

    白熊實在過大，帶進去也沒地方放。喻欽說他已經(jīng)買了一張鄰座的票，宋瑞鶴挑眉，對于學(xué)弟“財大氣粗”的約會方式不太贊同，但他看了看前臺不太干凈的地面以及不大的儲物箱，也就默認(rèn)了。

    進場后，喻欽發(fā)現(xiàn)這部電影確實熱門，幾乎全場都被坐滿了，而他存了私心，不想學(xué)長和其他人擠在一起做，于是預(yù)定的位置比較靠后。

    影廳里沒開燈，他走在前面，牽著宋瑞鶴的手小心往前走，提醒學(xué)長不要被樓梯絆倒。宋瑞鶴覺得喻欽的手心在發(fā)汗，心里有些好笑，又覺得學(xué)弟有點可愛?？磦€電影而已，到底在緊張什么？

    他突然起了壞心思。等影片正式開始之后，宋瑞鶴突然低下頭，假裝自己累了，趴在喻欽的腿上。男生骨架大，個子又高，側(cè)躺下去擠在小小的座位里只會骨頭咯著疼，但宋瑞鶴忍住，他伸手探向喻欽的雙腿間。

    學(xué)弟可是堂堂正正的心思來看電影的，坐在座位里也是舒舒服服的雙腿叉開，原本學(xué)長突然躺在膝蓋上就讓他心臟砰砰跳，jiba這下又被單手捉在手心里更是刺激到他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jiba也不爭氣的被刺激到硬了。

    “噓。”

    宋瑞鶴本來就不喜歡看電影，他小時候和同學(xué)來看鬼片，結(jié)果被嚇到有心理陰影，從此就再也不來影院了。但他不想負了喻欽的心思，于是想干脆做點自己更感興趣的事情。

    喻欽今天穿的是運動褲，沒有拉鏈，如果想要和jiba直接接觸只能把褲子往下拉。宋瑞鶴單手正在扯，卻沒想到喻欽伸手阻止了他，“別.......”

    影廳由于電影播放的光忽閃忽明，喻欽似乎是紅了臉，他低下頭，用力拽住宋瑞鶴的手往外扯，悄悄求饒道：“哥哥，人多?！?/br>
    “看不見?！彼稳瘊Q進來后就注意到他們這個位置的特殊點，他坐在靠里面的位置，旁邊有幾個人，卻都被巨大的白熊玩偶擋住了，喻欽身邊也有幾個人，但爆米花桶一擋，又隔著很遠，如果不仔細看，也只會把宋瑞鶴認(rèn)作是累了躺在喻欽的膝蓋上休息，不會有人會聯(lián)想到這狹小空間里的燥熱情動。

    宋瑞鶴用舌頭舔濕了喻欽的手掌，幾近誘導(dǎo)性的在用牙齒輕咬虎口的位置，順著手心的掌紋細細舔過，喻欽覺得癢，自然手上也松了力，宋瑞鶴努力伸出另外一只手，轉(zhuǎn)了個方向，這下他不再是側(cè)臥的姿態(tài)，而是正面朝下，他強行把學(xué)弟的褲子往下扒，半硬半軟的jiba彈出褲襠，宋瑞鶴著迷狀的用臉頰一個勁輕輕蹭。

    “嘶，疼。”喻欽膽子再大，也頂多是在背著人做，比如說躲在安全通道，第一次當(dāng)眾暴露自己的yinjing，心里騰盛起莫名古怪的情緒，他很緊張，背挺得直直的，甚至jiba都不敢冒水，宋瑞鶴這樣生硬的擦蹭刺激guitou越發(fā)紅腫，干硬到痛。

    宋瑞鶴也發(fā)覺了。于是他干脆一低頭，也不做其他的挑逗，直接將硬挺挺的roubang含進口里。干燥的jiba突然落入濕熱柔軟的唇舌間，差點就要繳械投降。喻欽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要伸手將學(xué)長的腦袋往外挪，“輕......輕點......”

    少年人的jiba就是這樣有勁，直直頂在上顎，很癢，但又塞滿了整個口腔，莫名的滿足感騰升。宋瑞鶴不理睬學(xué)弟的求饒，干脆繼續(xù)往下一深，guitou磨過上顎的層層紋理再滑進喉腔口，突然被緊緊約束，手里的爆米花桶差點落地，他忍不住輕輕抬弄屁股，努力將roubang再往里深入。

    滑膩的前列腺液終于被釋放，順著guitou往下滑，滾落在roubang柱身上再和宋瑞鶴濕熱的唾液相融，學(xué)長賣力用舌頭舔弄溝部，先將舌頭放在馬眼圈圈打轉(zhuǎn)，再突然落下，最后他甚至舔進jiba下端的睪丸，努力吸舔，yinjing越發(fā)腫大，頂撞的力氣也越發(fā)劇烈。宋瑞鶴伸手掐了一下學(xué)弟腰間硬邦邦的肌rou，示意他不要太過。

    喻欽回過神，把學(xué)長的手臂撈在懷里，把他的食指含進嘴里細細舔舐。大銀幕上男女主正在深情告白，而身邊大部分的情侶也紛紛互訴衷腸，而他們躲在或明或暗的燈光里，只因巧合，仿佛落入了愛情的陷阱里。

    宋瑞鶴的嘴角已經(jīng)被磨到有些痛，長時間的低頭吞吐使他腦袋也有些缺氧昏沉，于是他放慢了速度，腦袋側(cè)躺在喻欽的大腿上，伸出舌頭慢慢舔舐yinjing，似乎也是在安撫自己內(nèi)心不安的欲望。喻欽也沒有強迫他為自己繼續(xù)koujiao，視線落在銀幕上，在認(rèn)真觀看劇情，左手則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撫弄著他的頭發(fā)。

    宋瑞鶴突然想到了白天的那一次不愉快會談。作為母親，元秋幾乎沒有像喻欽這樣撫摸過自己的腦袋，在記憶里，她更多則是在不斷責(zé)備自己的身下為什么會多長出一張不該長出的器官，而宋仁杰更是把他視為一種恥辱，從小自己就被帶去各大醫(yī)院檢查，無數(shù)次在各種人面叉開雙腿，任由他們用儀器用手指貫穿自己的身體。

    明明是因為他們自己為了生兒子，在懷孕期間偷偷跑到香港做檢查，聽信他人的偏方，大量的激素藥下肚，導(dǎo)致自己變成這么個不男不女的怪胎。

    他用舌頭細細舔弄面前挺硬的yinjing，用余光打量面前的男人，喻欽的眼神很透亮，細細密密的睫毛顫抖著。宋瑞鶴疑惑，為什么喻欽不會覺得自己奇怪呢？從小到大，幾乎只要知道他身體秘密的人，無論是家人，朋友，醫(yī)生，都覺得他是個怪胎，很惡心，很逃避。但喻欽卻從來沒有把自己當(dāng)做是怪物，更沒有把自己視作泄欲的工具。而是一次又一次用真心來碰撞，他們的每一次性愛，每一次撞擊，都是一遍又一遍地在提醒他，讓他逐漸清醒自己其實也是一個正常的人。

    宋瑞鶴又想到，如果他沒有在那天晚上自慰，喻欽也沒有撞見，他們根本沒有交集的話，此刻他們在做什么呢？自己應(yīng)該呆在圖書館里查資料，枯燥乏味，繼續(xù)過自己千篇一律的日常，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再介入自己的生活。那喻欽呢？他會去做什么？會在球場打球？還是也是坐在電影院看電影，但身邊坐著另外一個人？

    他突然焦躁了，仔細想想，自己其實對喻欽抱有強烈的偏見。長時間的相處過后發(fā)現(xiàn)，學(xué)弟只不過比自己小兩歲而已，除去年齡的差距以外，喻欽其實是一個思維成熟，能力優(yōu)秀的人，他是真正在用真心乞求換得自己的回應(yīng)。而自己出于自我質(zhì)疑與唾棄，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將他往外推。

    宋瑞鶴想，他突然有點舍不得了。

    宋瑞鶴牽過喻欽的手捏在掌心里，借力坐直了身體，喻欽探究的眼神望過來，宋瑞鶴把臉湊過去，湊到學(xué)弟的唇邊，伸出軟軟的舌頭去舔他的唇邊，輕輕說，“要不，我們試試吧?！?/br>
    喻欽一愣，他好像并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內(nèi)容，用力反握住學(xué)長的雙手，迫不及待地哀求道：“再說一遍吧。”

    “我說，我們試試，談戀愛吧?！彼稳瘊Q把腦袋靠在喻欽的肩膀上，把臉埋進他與座位之間的空隙里，聲音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