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
四海六界什么樣的美人沒有,可活了千萬年,在美艷的女子都成了一個滋味。 曾經天戈不是沒生過壓著男人的想法。 要怪就怪以前那個偽善的神仙,他摸慣了看慣了那神仙的身體,在他終于有了欲念,卻又毫無征兆的消失不見,留下一堆的陰謀和謊言。 每次想到這里,那些皙白青澀的少年身體,就變的無趣至極。 床事一結束,宿梧便拖著身子穿上衣衫,原本無神的瞳孔,在眼角殘留的那抹淺紅相襯下變的有些生氣起來,蒼白的面容也罕見的泛出些紅潤。 如若不是那女鬼般的長發(fā),今天的鬼王便像極了人界口中的溫潤公子。 妖王腰間搭著蠶絲薄被,煙斗被他懶洋洋的拿著,白煙一絲牽著一絲飄在帳內。 他微微瞇著眼睛,看著宿梧垂頭整理自己的衣衫,突然道:“既然和爺有了肌膚之親,鬼王便不是鬼王,理應喚聲阿梧?!?/br> 宿梧一怔,隨后默不作聲的翻下床沿,粗啞著聲音道,“妖王不必如此,你我不過魚水之歡,床笫間的耳語尚可,但過了今天,恐怕妖王是妖王,鬼王是鬼王,今日這般坦誠相待,怕是一場虛夢了?!?/br> 狐貍眸光漸冷,原本因為舒暢快活露出的幾條狐貍尾巴,霎時收的只剩下一條。 宿梧轉身離開,卻被天戈的狐尾纏住腰身,妖力打到宿梧的腳下,宿梧立馬跌跪在塌下柔軟的軟墊上。 “爺讓你不快活了嗎?” 宿梧皺眉,想到那酣暢淋漓的歡愛,聲音沙?。骸安皇??!?/br> “那便就對了?!?/br> 天戈狐尾鉆進宿梧的衣衫,四處留情挑撥,引得宿梧一陣輕顫。 他吐出一口煙絲,眸光有些冰冷,“阿梧既然快樂,何必這么快和本座撇清關系?這可真是,讓人生氣?!?/br> 宿梧沉默,等到腿上妖力消失,這才起身扒開身上的狐貍尾巴。 “告退?!?/br> 天戈哼笑一聲,看著宿梧的背影,直至隱身不見,才淡淡收回目光。 百鳥在銅鏡湯池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皮rou才完全愈合。 只是修為內傷,恐怕是幾百年都不易恢復。 妖王這心狠手辣的作風,果然不是假。 “我會將你送回天界,這雙眼睛,天帝會讓它長出來。地界這次損傷重大,暫時會安穩(wěn)一段時日,無需在來地界?!?/br> 百鳥灰白的面容露出悲傷,空洞的眼眶讓他看起來有些可怖。 百鳥:“地界現(xiàn)既無力再向天界開戰(zhàn),天帝為何遲遲不肯召大人回天宮?!?/br> 因為舌頭被妖獸咬斷,湯池也不能恢復如初,百鳥的聲音,異常的粗啞難聽。 “天帝自有他的打算,”宿梧用血畫了張符,眼里閃過一抹茫然,“況且,本王要找的東西,就在地界?!?/br> 百鳥不解:“大人尋那東西已經百年,到底是什么如此珍貴?讓大人不惜終日住在這地槽陰溝,整日面對那些魔頭鬼面也要如此堅持?!?/br> 宿梧笑:“我也不知,只知道那東西珍貴無比,尋不到,便覺得心頭空落,是永生遺憾?!?/br> 百鳥看著宿梧將畫好的符貼在銅鏡上,知道他要將自己送回天界,但在宿梧默念法術的前一刻,百鳥抓住他的衣袖。 宿梧看著他。 百鳥粗啞的聲音很低,聽起來有些悲傷,“為保小仙,大人最后還是答應了那妖物嗎?” 宿梧想到那床榻之歡,斂下眼里的思緒,“不答應那狐貍,你只會終日在地羅殿受刑。” 百鳥渾身一震,想到那昏暗地獄般的時日,眼角竟?jié)B出些血意。 天戈的手段陰狠至極,竟逼的天界神仙也如此模樣。 床榻里多情含笑的一面,果然虛假的很。 百鳥喉間有了血意,他全身顫抖,話語間盡是凄涼,“小仙到底有何功德,能得大人如此庇護。大人是天上神君,那妖物骯臟之軀,怎配的上大人?!?/br> 宿梧嘆了口氣:“若真棄你不管,這鬼氣一散,仙根暴露,你還會命喪黃泉。五老和魔尊妖王本來只當你是被天界迷惑的叛徒,不會想到你是神仙,但若此事敗露,恐怕我這鬼王,也會去那地羅殿走一趟?!?/br> “何況,本王也不能看你深陷苦淵而不作為。” 百鳥垂下頭,血淚涌出,“大人的恩德,小仙感激不盡?!?/br> 宿梧閉眼,默念一串法術,等鏡面閃過一道刺眼白光,他才后退一步,“回了天界,無需掛念。” 百鳥頷首,“大人保重。” 話落,便隱身不見。 宿梧躺在床榻上,許是太過疲憊,竟罕見的有了困意。 僅僅在人類才有的生存之需,妖魔神仙,哪里常見。 妖王第一次踏足這死氣沉沉的鬼殿,也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世上還有鬼能睡的如此香沉。 天戈眼尾彎著,明明笑的春風含面,眸光卻生生帶著些陰寒。 因為這不知好歹的鬼王,數(shù)月未曾動靜,竟真是打實了橋路各歸的算盤。 思及此,天戈露出兩邊尖利的狐齒,上次那耳朵上穿破的地方早就愈合。 他重新找到那個地方,驀地咬下。 因為妖力比上次多上半分,疼痛自然也強上許多。 這次恐怕便不會輕易愈合了。 宿梧睜眼,第一反應就是踢開攬著他腰腹褪他衣衫的妖物。 天戈眸光一冷,妖力霎時壓過宿梧攻過來的陰冷鬼氣。 宿梧被去骨鞭削去一半修為,加上妖王實力強悍,當然壓制不過,瞬間便被反噬,咸腥的血涌上喉口。 他咬著牙蜷縮在天戈的懷里,天戈看著他痛苦的皺眉,冷笑一聲,“阿梧可真是無情,這才幾日,就將爺忘的一干二凈了?!?/br> “妖王怎么不說闖人殿府,本身就下作在先。”宿梧聲音明顯有些顫抖,若說無情,恐怕是這狐貍自己了。 “爺怎么下作,阿梧不也是只能束手就擒嗎?”天戈粗魯?shù)陌阉尬嗌砩系囊律浪毫?,欺身壓上?/br> 如此強盜,宿梧都氣的笑了,“妖王這是何意,如果興致來了要行那事,鬼界有的是鬼娘子,何必委屈自己來一個男人榻上。” 天戈掐著他的腰腹,狐眸微微一瞇,“你以為爺想來這陰臭之地?自你走后,爺又找了幾個男人,可任爺怎么擺弄,都找不到那次歡好的快樂?!?/br> 宿梧身體一頓,他看著天戈的眼睛,這才覺出那里面的絲絲惱怒。 這龐大妖物,何時竟像個孩子般不滿抱怨了。 天戈突然玩弄般的一笑,那雙多情的眼里,立馬溢滿春意,“思來想去,阿梧就在鬼殿,不過須臾片刻就能來,那又何苦委屈自己?!?/br> 話落,他便蠻橫的在宿梧頸上留下齒印。 宿梧皺著眉,天戈guntang的胸膛太過炙熱,在這陰寒的鬼殿里,實在難以忽視。 這妖物的隨心所欲,實在讓宿梧難辦。 妖王來到鬼界,宿梧作為東道主,除了一開始的不快,后面的招待,自然逃不了。 鬼界的鬧市在人間午夜時辰最為熱鬧,不管是嬌滴滴的鬼娘子還是青面獠牙的冤死鬼,在繁鬧的鬼市地段,都能看見。 宿梧和天戈走在一群猙獰可怖的鬼怪之間,宿梧泰若自然,天戈面上雖是玩世不恭,但眼里的嫌惡,絲毫不加掩飾。 妖王是妖狐,狐孫后輩們個個都是上乘之姿,在他眼里,就算是弱小不堪的人族,也生的比這鬼界的子民強上幾分。 天戈生的俊美,那雙多情的狐眸微微彎著的時候更能迷惑人心,這等容貌,鬼界的人何時見過。 那些惡鬼和猙獰的半獸鬼紛紛將視線停在天戈身上,嚶嚶嗡嗡的聲音此起彼伏。 鬼王極少在鬼市游蕩,他們認不出宿梧是鬼王。 天戈身上沒有鬼氣,那令人垂涎的容貌,恐怕連這里最美的鬼娘子也比不過。 有膽子大的惡鬼伸出酸臭的手去碰天戈的衣袖,卻在下一秒就傳來一聲慘烈的嘶吼。 宿梧皺眉看去,天戈唇角上揚,眼里卻滿是森寒和無趣。 那惡鬼的胳膊冒出nongnong的黑煙,他蜷在地上痛苦的大叫,周圍的鬼瞬間哄鬧起來。 “下賤的臟東西,壞了本座的興致?!?/br> 天戈眸光一冷,那惡鬼瞬時停止嘶吼,宿梧想要阻止,卻為時已晚,那惡鬼瞪著眼,不甘又驚恐的化作一灘黑水。 周圍的哄鬧聲戛然而止,之前那些鬼怪眼里的貪婪炙熱紛紛變成畏懼和退縮。 宿梧皺眉,“妖王若是嫌鬼界臟了你矜貴的身子,大可不必委身前來?!?/br> 天戈低笑,方才眼里的陰冷瞬間消失不見。 他吹了一聲口哨,不過片刻空中便出現(xiàn)一只碩大的黑狐。 妖王隱身不見,宿梧在看時,那修長身影已經坐在黑狐的腦袋上。 天戈的姿勢依舊放蕩,俊美的容顏在陰沉昏暗的鬼界,如明珠般驚艷絕倫。 怕是天界的仙人神君,也不過如此。 妖王臉上是散漫的笑,但見識過這只狐貍的狠辣之處,便不會輕易被他的笑給迷惑住。 正在宿梧打算遠離天戈時,自己的腳下突然襲來一股妖力。 他抬頭看著天戈,那狐貍眼里的笑意加深,不過片刻,宿梧就立在黑狐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