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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荒謬至極(ABO)在線閱讀 - Chapter30-P 挽留

Chapter30-P 挽留

    我?guī)е旖窃绮偷挠辔圩哌M洗手間,浮起的專屬于廁所的臭氣讓我剛剛叫停的嘔吐又重新燃起。我把手撐在洗手池的邊上,漱了漱口才終結(jié)了無常的反胃。

    面前的鏡子上布滿干掉的水漬,層層疊疊的溝壑之間反射出我慘白的臉。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要相信洪銘?!蔽曳磸?fù)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些凝固的血液重新流轉(zhuǎn)。

    C口的出口主要的人流已經(jīng)散去,林桉立在孤零零的幾個穿著劣質(zhì)西服舉著“包車包夜”廣告牌的人中,格外引人注目。

    他低垂著頭,發(fā)絲隨著機場內(nèi)的冷氣微微浮動,他抬頭看見了我,就興沖沖地拖著箱子跑了過來。

    “等很久了嗎?”我問他。

    “沒有,我剛剛出來?!绷骤裥Φ醚劬潖潱严渥訐Q到右手,然后再勾起我的手指,環(huán)環(huán)相扣。

    他走在前面,我卻因為剛才的事,沒了力氣,走得很慢,他便又不知不覺地放慢了腳步。

    林桉的脖子后面貼了一塊和膚色相近的膏藥,如果是平時,我一時肯定不會發(fā)現(xiàn),但此時這塊膏藥卻如此扎眼,我完全無法挪開自己的眼神。

    我靠在林桉身上,六月的北方也是酷熱的,我和他身上不約而同地出了很多汗,似乎是要把我們黏合在一起。

    “你脖子上怎么了?怎么貼了創(chuàng)可貼呀?“”我盡量放緩我的語氣,我在期待,我在期待林桉對我的坦白。

    林桉甚至沒有停頓,就好像他不在說謊,只是在陳述事實,他告訴我“哦,被小區(qū)里貓咪抓的,你看,我還去打疫苗了?!?/br>
    他伸出自己細(xì)白的胳膊,他的皮膚比我白得多,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如同海底珍珠。

    那真的是狂犬疫苗嗎?還是Omega們在發(fā)情期來臨時打的抑制劑?我又回憶起當(dāng)時,同學(xué)聚會的第二天那個頭疼欲裂的上午,林桉用極其平淡的聲音告訴我他要玩一周回來。

    當(dāng)時的呼吸聲,又是誰的?是林桉的,還是睡在他身側(cè)的洪銘?

    “莉莉,很熱嗎?你怎么出了這么多汗?”林桉的手覆上我的額頭,揩去了我的那些滲出的冷汗。

    “熱,太熱了。”我撒謊道。

    這一整天我都一直在嘗試說服自己,比我當(dāng)時畢業(yè)答辯說服面露疑色的導(dǎo)師還激烈,我命令我的腦子:“相信林桉,林桉不會騙你的,洪銘是騙子,他騙你,他在說謊?!?/br>
    晚上我睡不著,卻不想讓林桉擔(dān)心,只得虛假的裝睡,好在林桉是個好哄地以為我睡著了。我聽見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夾雜著膏藥拉扯皮膚的“撕拉”聲,他撕得很慢很慢,仿若在偽裝。

    我的心臟隨著他的動作跳得劇烈,如果他抱住我,就會發(fā)現(xiàn)我的神經(jīng)根本沒有停歇。

    我默默地轉(zhuǎn)過了聲,小心翼翼,如同林桉撕他脖子后的藥膏。

    微亮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了他的脖子上,形成一片幽暗的光影。卻也足以讓我看清他腺體上的,那個黑紅色的疤痕。

    從和洪銘談完之后我一直在安慰自己,欺騙自己,麻痹自己,心臟被高高懸起,就像午夜閣樓之上的那只掛在腳上的靴子,遲遲沒有落地。那個黑色的疤痕盤踞在林桉的脖子上,它咧著嘴大笑,在嘲笑我。

    林桉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將窗簾拉上,房間里便伸手不見五指。他俯下身子,輕輕親吻我的臉。

    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翻身,實則是為了不讓我咸濕的淚水,劃過他的嘴唇。

    一夜未眠的后果就是早早地起床,我去小區(qū)樓下買了早飯,明明是夏天,排隊買黏豆包的隊伍還是很長。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我想起當(dāng)時穿著校服的我,迎著早春的寒風(fēng),遇上了拿著茉莉花串的林桉。

    “美女,你吃點啥?”擺攤大媽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匆匆買好早飯折返回了公寓。

    進門之后就和剛睡醒的林桉面面相覷,“怎么醒這么早?”

    林桉從我手里自然地接過了早飯放到了桌上,“剛剛醒來發(fā)現(xiàn)你走了,給你打電話也沒接。”

    我走到餐桌邊上,看著林桉嫻熟地把我買來的早餐分類擺盤,往豆?jié){里加了幾勺糖。

    我用勺子攪動著面前的豆?jié){,平日里香甜可口的早餐,在此刻變成了我消磨時間的玩物,我像攪動海里的砂石一樣,聽見了晶體劃過碗壁的聲音。

    林桉在我面前剝著茶葉蛋,熱氣灼紅了他的指尖,他卻不知燙,自顧自地把茶葉蛋放在了我的碗里。

    “林桉”

    他看向我。

    “你脖子后面的傷,不是被貓抓的吧?!?/br>
    林桉的表情僵住了,他那樣,就像法庭上的犯人被揭露罪行。

    “你在說什么呢?!绷骤翊瓜骂^,躲開了我的視線,我卻窮追不舍。

    “林桉,你是Omega嗎?”

    我艱難地問出這個問題,咬字的最后一剎那我看見林桉的瞳孔急促地縮小,就好像是無聲的承認(rèn)。

    “所以不是貓抓的,是Alpha咬得?”我的聲線不停打戰(zhàn),在洪黎告訴我時我都沒有這么慌張,但面對林桉,面對熟悉卻陌生的林桉,面對是Omeg的林桉,我就好像回到了三四歲的時候,遇見陌生的人,只會號啕大哭。

    林桉騰地一下站起來,他本來就白了,現(xiàn)在臉色更是蒼白,我們兩個在酷熱的夏天墮入冬日的冰窖,煞是可笑。

    “莉莉,不要離開我?!彼f話的時候嘴巴在抖動,看起來滑稽極了,我卻笑不出來。

    在我揭開真相的幕布之時,等待我的不是愛人蒼白的解釋,不是歇斯底里地爭吵,而是一句挽留。林桉就像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而我只要輕輕說出那個“不”字,就可以把他推入深淵。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坐在餐桌上,攪動著依舊guntang的豆?jié){。

    “莉莉,你理理我?!绷骤竦难蹨I一滴滴滑落他的鼻尖,再墜落到我的豆?jié){里,滴答滴答,猶如電影里的臺式鬧鐘,在給這一刻酷刑計時。

    這十幾個小時里,洪銘的話語和林桉的種種過往都在不停地鞭笞我的心臟。林桉真的是被強迫的嗎,如果信息素能夠控制人的話,林桉在和洪黎歡愛的話,也很舒服,也無法抗拒嗎?

    那這真的算強迫嗎,這算嗎?而且還有標(biāo)記,那個把Alpha和Omega鎖定的標(biāo)記,那個標(biāo)記有辦法消除嗎?

    “林桉,那你的標(biāo)記怎么辦???”我問林桉,這個問題實在是超出了我Beta的能力范圍。

    林桉也不知所措地看著我,看來是幾年的偽裝Beta的日子也讓他對這些知識生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知道他是在撫摸他的腺體。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始又哭又笑:“莉莉,我知道了,只要我沒有腺體,我就可以成為Beta了,我太蠢了,竟然一直沒想到?!?/br>
    “這樣就可以沒有標(biāo)記,沒有信息素,沒有發(fā)情期了。”林桉走向廚房,拿起一把刀,我這才回過神來。

    “只要沒有腺體,莉莉,你就會和我一直在一起了對嗎?”

    林桉拿著刀,往他脖子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