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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潛龍伏淵在線閱讀 - 還恩

還恩

    登月樓乃是一家酒樓,高百丈,自頂樓向下依次設(shè)閣四間,分別是疏影、幽客、郁離、齡草,全樓共計十一層,號稱是百年的招牌。

    樓不一定能登月,但確實是獨一份兒的高處不勝寒;菜不一定好吃,但呈菜的盤子一定是獨一份兒的精致漂亮;曲子不一定好聽,但美人絕對是獨一份的溫順?gòu)擅摹?/br>
    自從史煜成年能隨意進出京城后,便成了這兒的常客,主要是來聽曲兒看戲。其實前世他也來過那么幾次,對這聞名京城號稱天下第一酒樓的印象,還不如勾欄院兒里的小曲兒來得深刻。至于會不會被人認(rèn)出身份,登月樓若連這點都保證不了,早該被人砸了招牌,更何況這樓主人與他那位皇叔多少有關(guān),以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沒有比這兒更安全的了。

    申時未到,史煜孤身一人早早地到了閣內(nèi),又請了樂師玲瓏看座。琵琶清脆,如珠落玉盤叮當(dāng)響,再溫酒一壺,曲子彈過兩三支,自覺風(fēng)雅。

    眼見暮色漸暗,徐徐輕風(fēng)吹開竹簾,攜著點點涼意落在手上杯中,稍縱即逝。史煜抬眼向窗外望,果然下起了雪。今歲初雪來得晚、且輕飄飄地不夠厚重,遠(yuǎn)比不得他所見的那場“瑞雪”來得漂亮。

    酒一杯接著一杯,似是微醺。他隨曲子輕聲哼唱,雪愈發(fā)大,天也暗了。

    身后腳步聲漸近,回首于那燈火中望見一人。分明出自紅塵中攜著風(fēng)雪而來,卻好似是踏著云飄下了凡間。

    史煜一時恍惚,還以為自己瞧見了夢里的臘梅仙?;剡^神,也認(rèn)清了人,心中極隱晦地生出什么來,開口緩聲唱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竹青色的袖子一抖。洛言之略一垂首,拱手行禮道:“微臣洛言之,見過太子殿下?!?/br>
    史煜笑呵呵地起身回禮,恭順道:“老師既然肯來赴約,便是應(yīng)了學(xué)生的帖子。僅此一時也好,君臣之間的禮數(shù)大可先放在一旁。我叫您一聲老師,您只當(dāng)我還是您的學(xué)生那時相待便好。”見洛言之欲言又止,有些猶豫,史煜便定定望著他:“好歹師生一場,老師連學(xué)生這點請求都無法應(yīng)允么?”

    洛言之沉吟少傾,點頭道:“既然殿下都這么說了,我若再推辭下去未免太不識趣。請?!?/br>
    待落了座,史煜又道:“不知老師喜歡聽什么曲兒?玲瓏是京里最有名的樂師,雅的俗的,有名的無名的,就沒有她不會彈的?!?/br>
    洛言之似是有了些興趣,向帷幕后道:“我曾聽說過這么一首古曲,名叫。不知玲瓏小姐可會彈么?”

    帷幕后的人影向他深深一拜,未做聲。

    史煜眉頭一皺,才要說話,便聽洛言之又道:“我聽說這曲子時,曲譜就已失傳。方才不過一時興起,玩笑之語實屬冒犯,還請姑娘見諒。姑娘方才彈的是什么曲子,接著彈便好?!?/br>
    帷幕后的人影再一拜,坐起身,抱著琵琶又彈了起來。

    史煜默不作聲地替洛言之斟了酒,同洛言之閑談。問的也是些尋常事兒,如這四年都去了何處,做了何事。

    洛言之談吐風(fēng)趣,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一道來。各地風(fēng)情百種,人情世故。既有刀光劍影的驚險刺激,也不乏柴米油鹽的繁瑣尋常。雖是他親身經(jīng)歷,可經(jīng)他口中說出來,卻更像是茶樓說書人。輕描淡寫從容不迫。

    史煜幾度有些懷疑這些故事不過是洛言之從哪本中拼湊來的。特別是當(dāng)洛言之談起在北疆被流箭刺中肩膀,險些就要沒命時,他更覺得這人只是在搪塞自己。目光在那身竹青錦衣上緩慢游移,想著若他所說的是真,那身上該有幾處傷疤。

    他心不在焉地聽著故事,直到那故事也講得七七八八,才收斂了心緒,感嘆道:“能如老師這般四處游歷,瀟灑自在實在令人生羨。只是這好端端,京中也無什么要事,怎么突然舍得回來了,莫非是想起還有我這么個學(xué)生,心里放不下?”他這話本是打趣,出口后竟無端有幾分醋味,那腔調(diào)聽在耳朵里,連他自己覺得不對味。

    洛言之卻面不改色,緩緩飲下半杯竹葉青,道:“其實前些日子在綏州時,我就已有了回來的打算。我好歹也是個探花,如此游歷在外,未對這江山社稷有過半分建設(shè),實在慚愧。恰巧大理寺近日要翻查舊案,一時找不到人手,我父便順勢將我舉薦上去。承蒙陛下不棄,還記著有我這么一號人,下了詔書讓我回京,先去大理寺當(dāng)差?!?/br>
    史煜思索著道:“周太師似乎就曾在大理寺中做過少卿?!?/br>
    洛言之道:“可惜未做幾年便被調(diào)去了刑部,也算是,正合時宜。”

    史煜似是未聽出那話外的意思,轉(zhuǎn)而道:“從前我便想,大理寺中人是不是都像他那么古板。如今見老師也要去大理寺,學(xué)生實在有些擔(dān)心,若老師也變得如太師那般該如何了?!?/br>
    洛言之笑道:“太師只是脾氣不太好,并非古板。我聽聞他任少卿一職時,曾因破了一樁十年前的懸案,有再世包公之名,就連我也十分仰慕??上屹Y質(zhì)平庸不夠仔細(xì),于破案上便更沒什么本事,也就只能做一做文書,整理些案宗。此次能入大理寺不過是受了我父與陛下照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br>
    史煜道:“以老師的本事,這話說得未免過分謙虛了吧?”

    洛言之則道:“相較于太師,我等后輩確實只能算作榆木。”

    能把人捧得比天高,再將自己與這“天”作比,真不知該說這人過謙還是過傲。史煜笑了相聲,又無端端有些欣慰,欣慰這人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洛言之,未變分毫。這般人物若能為自己所用,又何愁這坐不住這天下。

    可惜了。

    酒斷斷續(xù)續(xù)喝過數(shù)杯,各色菜品一一呈上。

    先是燙著花紋金的骨瓷碟子中擺著各色青翠喜人的菜葉、或是些臘rou,配以幾朵尚帶著花苞的臘梅枝,或是瞧不出品種的干花瓣,更顯得那菜葉與臘rou孤苦伶仃,讓人不忍動筷。再是兩盅碗口不過兩指寬的開水白菜,白亮清澈,百味盡濃縮在這一口之中,鮮是夠鮮,卻有些不夠分量。

    最后是幾小碟贈的點心,云片糕、芝麻糕、桃酥之類的小吃,再是花生、醬rou之類下酒的小菜,勉強能墊個底兒。

    陪酒的侍女一左一右,在洛言之兩側(cè)伺候著,具是樓中善舞的藝伎。兩人正值妙齡,衣料少得有傷風(fēng)化,襯得身姿愈發(fā)妙曼,柔弱無骨。

    登月樓自詡高雅之地,斷不會做出如此不上臺面的安排,若非史煜執(zhí)意,又憑他與樓主人是疑似交好的“貴客”,恐怕也不會做出如此讓步。

    那酥軟的少女胸脯隔著兩層衣料挨著那胳膊,笑得如花般甜,洛言之卻大有效仿柳下惠之意,持筷舉杯的手半點不顫,將那一左一右兩位美人視作無物。饒是史煜知曉洛言之本性如此,也不免有些懷疑這人其實有什么龍陽斷袖之癖,且琢磨著要不要效仿自己那位皇叔,也給洛言之送上一對兒美人試探一番。

    這念頭轉(zhuǎn)瞬即逝,比起洛言之喜好南風(fēng),史煜寧可相信這人想要效仿先人,來一出存天理滅人欲。當(dāng)然,他若是想好點什么自然最好,怕的就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正喝著酒聽著曲,洛言之像是才想到什么一般,道:“不知殿下這幾年還有無鉆研過佛經(jīng)。我這兒近些時候新尋來幾卷孤本,說這紅塵女子不過骷粉紅白骨,功名利祿如糞土??赐旰箢H有些頓悟,殿下可有些興趣么?”

    史煜想起數(shù)年前,洛言之在書房中曾勸自己少抄經(jīng),免得磨平了脾性,接著又想到那番麒麟有角而不傷為仁的說辭。他十分想問洛言之可曾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若是記得,又怎么改了主意,要掰了這“麒麟”的角?

    他到底也沒問出口,只道:“臨摹一番的興趣自然是有,可若讓我聽經(jīng)講道,那還是免了吧?!?/br>
    洛言之只笑了笑,并未言語。

    樓外風(fēng)雪呼嘯,隱隱有前世那瑞雪的兆頭。

    史煜半闔著眼,似醉非醉。閣樓中爐火guntang,卻敵不過那冷風(fēng)勾著他骨rou魂魄里滲出來的寒,縱使烈酒也驅(qū)散不開。手腳皆冷,唯有胃里被灼燒得厲害,雙頰發(fā)燙。

    恍惚間仿若又回到許多年之前,也是這樣的寒風(fēng)大雪。他才從鬼門關(guān)撿回來一條命,在四面漏風(fēng)的廟里守著劣炭燒出的那丁點暖意,桌上一壺黃酒一只燒雞。送這東西的人未露面,他卻隱隱有些猜測,只是從未問起過。就算問了、認(rèn)了又如何,自取其辱么?

    洛言之。

    他嘴唇翕動,無聲地念著這三個字,一寸寸嚼碎了咽下去。

    “……洛言之。”

    “臣在。”

    史煜略清醒了些,他抬手遣退樂師與舞女,待樓閣中僅剩他兩人后,又道:“洛言之?!?/br>
    洛言之道:“臣在?!?/br>
    史煜從袖子里取出一只瓷瓶,瓶身圓潤小巧,用紅布塞著口。他一手開了封,伸手斟在洛言之杯中。

    洛言之臉上笑意收斂,略帶不解地看著史煜:“殿下這是?”

    史煜答非所問:“我這人素來斤斤計較,有仇必報,又恩必還。這杯酒,權(quán)當(dāng)是我還老師的酥餅之恩。”

    洛言之未有動作。史煜便這么看著他,瓶中那物絲絲滲在酒中,染得似血般紅。

    一片寂靜中,只余風(fēng)雪聲狂嘯。

    半響,洛言之閉了閉眼,面色略泛著白。他拿起杯,向史煜微微一抬:“殿下盛情難卻,那臣便卻之不恭了?!毖粤T,舉杯一飲而盡,一滴未剩。

    史煜心想這人也居然也是會怕的。他故意等了片刻,才道:“今日過后,再見之時,老師與我便只是君與臣?!?/br>
    洛言之道:“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