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樹妖攻x山神受/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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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懷只不過是棵普普通通的樹。 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 從他有記憶起,他就在這里,從剛發(fā)芽到抽條,最后長成現(xiàn)在滿是綠葉的樣子。 他喜歡聽偶爾??康镍B兒聊天,聊著他沒去過的地方,沒有見過的事物。 他時??粗约涸谕晾锏耐?,懊惱自己為什么沒有飛翔的力量,說不定這樣他還能出去看看,就算這里的風景再好,看了一百年、一千年,也變得索然無味。 直到有一天,一只老狐貍問他:你為什么化形呢? 妖修煉到了一定程度都能幻化成人形,然而他試了試,沒有絲毫變化。 老狐貍說每個妖都有自己的修煉方法,然而安懷什么都沒有,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棵什么樹,怎么會有意識,怎么會說話。 老狐貍摸摸他的樹干安撫他,說一定會有辦法。 但是后面他們一起嘗試過很多方法,直到老狐貍死在了冬天,安懷也還是棵樹。 他的夢想,變得觸不可及。 當棵不會動的樹其實也很好,他不用到處奔波勞累,不用為了吃的費勁心思,這座富饒的靈山有著他需要的一切。 但是太寂寞了。 雖然他有過很多朋友,可是他們都在漫長的歲月里,一個個死去。 不論怎樣,最后都只剩下他。 即使春天到來,一切都會重新開始,而那些熟悉的面貌卻不是最初的靈魂。 只有他,還是滿是綠葉的生機蓬勃的樣子。 事情發(fā)生轉變是從那個神明降臨開始。 托那些嘰嘰喳喳的鳥兒的福,安懷知道了他們這座山將會迎來第一個山神。 每座山都會有守護的神,庇佑一切生靈。 只有這里,仿佛被遺忘般,從沒有過任何神明踏足,而今天顯然不一樣。 寂靜的山谷,響起美妙的曲子,安懷瞪大了眼睛,看著銀河傾斜而下,像是雨灑落在山上。湊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銀灰色的光芒,沒有實體,落在身上很快就隱了去,安懷卻能感受到一股神奇的力量在自己體內游走,他也沒有絲毫抗拒的感覺,反而十分的愜意。 他忍不住舒展自己的枝葉。 “山神來了!” 不知是哪只小妖喊了一聲。 安懷長這么大,卻是沒見過神明,也只是聽其他妖說過。 他順著看過去,對上了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 山神穿著月白的衣袍,像是月光織成的。 他的臉無疑是好看的,即使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用那雙眼睛盯著別人,就叫人目眩神迷。 他低頭看著萬物,眼中終于多了一絲悲憫。 袖袍一揮,更多的光芒傾斜而下。 安懷感受著靈氣充盈自己的身體。 他習慣地想要抖一抖枝葉,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起來。 他看不到自己的枝干了。 取代的是瑩白的身體,他懸浮在空中,墨色的長發(fā)幾乎快垂落在地上。 他沒有了枝葉,反而有了手有了腳。 這場神的獻禮,讓他變成了人形。 安懷欣喜地看向了天上的山神,山神也在看著他。 “過來?!?/br> 山神的聲音也是冷的,像是能凍到骨頭里。 安懷卻覺得他看起來萬分親切。 這是安懷第一次變成人形,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走路,聽著山神的召喚踉踉蹌蹌往前移動了下,差點摔到地上。 他聽到一聲嘆息。 數(shù)不清的光芒從他身下聚集,托著他來到山神的面前。 走近了才知道,山神長得好高,他踮著腳,也不過剛到山神肩頭。 山神垂下了頭,看著他的眼睛。 這樣專注的眼神,讓安懷莫名有些羞澀,他忍不住偏了偏頭想要躲過那好像能灼燒妖的視線,山神卻伸出手扣住了他的后腦勺。 那張清俊的臉在面前無限放大。 一抹溫熱覆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會又離開。 “這是什么?“ 他懵懵懂懂,伸出蔥白的指尖點在自己的唇上。 ”這是吻?!?/br> 山神揚了揚唇角,渾身的冰冷好像在這一刻悉數(shù)退去,如春暖復蘇。 安懷呆了呆。 他想,山神一定是最好看的神明,即使他只見過這位山神。 ”你真好看?!把际侵眮碇蓖男宰?,想到什么也就說什么。 山神聽過很多恭維,第一次覺得這三個字是如此悅耳。 他又低下頭來,含住安懷淺色的唇。 接吻他也是頭一遭,只會簡單的兩唇相貼,即便這樣,也足以叫這未嘗過這滋味的一神一妖沉迷。 安懷忍不住攥著山神的衣袍,像是條藤蔓,攀附在山神身上,閉著眼任山神含著他的唇。 底下還有其他妖瞧著,都捂著眼睛,不敢看這羞人的一幕。 唯有安懷腳下的螢火蟲,在夜色里閃著光,像是滿天星辰。 安懷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棵普通的樹,只是活得久了點。 他坐在溪邊,他的頭發(fā)已經垂到了地上。 安懷盯著水面,看到自己一邊頭上長著個花骨朵,淺粉色的。 他甩了甩頭,那花骨朵仍然穩(wěn)穩(wěn)當當長在他頭上,像個裝飾。 這是個好兆頭。 至少在安懷看來。 他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開花。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又很快縮回手。 小小的,好像一碰就會謝了。 這是他的花。 他努力回想著,自己好像也沒做過什么事,怎么就長花了呢? 他想到昨晚,山神親了他好久。 難道親親就會長花嗎? 安懷覺得自己臉有些燙,他拍了拍臉,護著自己頭上的小花骨朵,一步步走到山神廟里。 山神坐在樹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想什么,許是感受到他來了,才從那樹上飛下來。 穩(wěn)穩(wěn)落在他面前。 他仰著頭,給山神看自己頭上的花骨朵。 “山神,我好像要開花了!” 他像個小孩,語氣里不自覺帶了些欣喜。 山神伸出手,安懷感受到有只手落在花骨朵上碰了碰,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山神的手太冰了。 比昨夜里還要冰。 “好看。” 他抓著山神的手,湊到嘴邊呼了呼,他還想握著,可是他的手和山神相比要纖細多了,怎么也包不住。 山神的視線落在他唇上,這里他嘗過,比瓊漿玉露還要甜,就像這個妖一樣。 他輕而易舉地反握住安懷的手,包得嚴嚴實實。 安懷對著他笑。 ”這樣就不冷啦。“ 安懷是怕冷的,他更喜歡陽光。 自然覺得山神也該是怕冷的。 實際上,山神已經習慣了,他從寒冰里生,從不覺得冷,這人間燦爛的陽光才是真的讓他有些不適。 倒是他感覺到安懷有些被自己的體溫凍著了。 他不動聲色地用法力讓自己的身體有了溫暖。 安懷皺著的眉頭也解開了。 既然感覺山神的手不冷了也就松開了手。 山神握了握空著的手,有些后悔了。 他喜歡和安懷肌膚相貼的感覺。 現(xiàn)在空落落的,怎么也不自在。 他往前一步,又抓住了安懷的手。 ”怎么了?“ 安懷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冷?!?/br> 山神面不改色地說著。 安懷一碰到還真是,山神的手又有些冷了,不過沒有最開始那么冰了。 他沒再甩開山神的手了。 山神忍不住揚了揚唇角。 可惜安懷盯著其他地方去了,沒看到。 因為新神上任,山里大大小小的妖都琢磨著舉辦個宴會歡迎山神。 戴著各種樣子的妖怪,變成人的樣子,盛裝打扮,是安懷沒見過的場景。 他拉著山神,就像是兩只普通的妖,走進去。 他看什么都新奇,聽到山神好像在叫他,就轉過頭。 山神給他戴了個面具。 他看不到自己的,只能看到山神戴著的,看不出是什么。 他還沒來得及取下自己面具看看是什么,就被后面催著走的妖推著往前。 山神握緊了他的手,護著他,像是把他抱到懷里。 太多的妖了。 他們歡欣鼓舞,唱著聽不懂的歌謠。 安懷還看到了鳥兒們說的花燈,各式各樣的,透著熒熒的光,煞是好看。 只是還要解謎什么的。 安懷不知道這些是什么,只能由山神來答。 山神好像什么都會,不一會就為他贏來了一盞花燈。 他握著那盞花燈,忍不住笑。 山神也笑了。 這是安懷最快樂的一天。 他吃到了從沒有吃過的食物,看到了從沒有看過的事物,還放了花燈許了愿。 這都是只是一棵樹的時候享受不到的。 他轉身看著一直注視著自己的山神。 踮起腳,在那唇上印上自己的吻,蜻蜓點水般很快收回。 “謝謝?!?/br> 他聲音不算大,但兩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安懷到底是羞澀的,這種舉動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大膽,他甚至不敢看山神一眼,像是逃一般往前。 山神低聲地笑著,穩(wěn)穩(wěn)地跟在安懷身后。 直到安懷累了,一停下來,就在他的懷抱。 可真奇怪,山神明明那么冷,懷抱卻是暖的。 他們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 在最高的山頂,山神牽著他眺望這大地。 有燈籠飛到天空,安懷知道,這是鳥兒們說的孔明燈,他看著那暖黃的光,就像是透過紙看著那些愿望。 有些孔明燈直直朝著山神飛過來,在撞到山神時化作流光,落到山神的身上,消失不見。 “每個人的愿望都能實現(xiàn)嗎?” 山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反而問了另外的。 ”你有愿望嗎?“ 我有愿望嗎? 安懷看向遠方,他已經活得太久太久,可好多東西都沒有看過。 ”我,我想去外面?!?/br> 有一天,安懷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變成了只鳥,自由地在天空飛旋,無拘無束。 在他就要飛出這座山的時候,看不見的網將他束縛,越纏越緊,直到他的翅膀再也扇不動,直直從天空墜落…… 安懷猛得醒來,他忍不住渾身發(fā)抖,像是幼獸般嗚咽,直到有誰抱住了他。 山神愛憐地撫摸他的背。 夢里的恐慌不甘在看到安心可靠的存在這一刻悉數(shù)傾斜而出,安懷無聲無息地流淚,手還緊緊抓著山神的衣襟。 山神低下頭,吻去他的淚。 這就像是個訊號,或許是急需找到安定,安懷生澀地回應了山神的吻。 也不知是誰開始,紋著相同花紋的衣袍落在地上。 赤裸的身體交纏在一起,親密無間。 他們只是翻個身,周身的景象就變了。 安懷被山神壓在下面,他們好像在一個竹筏上,周圍是搖曳的水。山神啃咬著他的喉結,鎖骨,在潔白的胸膛留下細密的吻。 嘴里發(fā)出羞人的呻吟,安懷仰著脖頸,他一抬頭就看到滿天的星河。 他迷蒙了雙眼,不自覺伸出手攀住山神的肩膀,低聲哀求著神明能慢一點,他的小家伙被吞得實在太深。 深得好像自己要被整個吞進去。 靜謐的池子,只聽得到他的呻吟還有山神低聲的喘息。 直到夜深了,這般動靜才停下。 安懷是妖,也有些累了,山神倒是沒什么疲憊的意思。 池水是暖的。 安懷被山神一帶,就落到池水里,他被山神抱得緊緊的。 周圍是碧綠的荷葉,白的粉的花,雖沒有月色了,也煞是好看。 山神摸了摸他的頭上。 “開花了。” 安懷低頭看向水面,原本在他頭上那花骨朵,舒展開了花瓣,總算大了一些,還是說不出什么品種,但只是風吹著搖曳下,就叫他喜歡。 從這夜起,他頭上的花越來越大了,最開始還是淺粉色,后面越來越深,趁著被滋補過的安懷,更添一分艷色。 就是出去晃一圈,也能收到不少妖送的禮物。 醋壇子掀翻的山神一點沒神明的樣子,把這些妖全記了下來,給他們找點“樂子”,免得老纏著他家小樹妖。 而安懷越來越嗜睡。 他連人身也不維持了,就用本體的樣子。 這么大棵樹,就結了那么一朵花。 在有一天,原本花的地方長出了個紅艷艷的果子。 安懷抖抖枝葉,覺得上面重得厲害。 其他妖都說,他是要“生孩子”了。 這個果子就是他的孩子嗎? 安懷是頭一遭,鳥兒們說,生孩子都非常痛苦。 越到果子成熟時,他就越害怕。 好在山神天天陪著他,將暖暖的力量注入到他身體里。 很快,那果子就成熟了。 和想象中的痛不一樣,到時間,那果子就落下來,細小的裂縫出現(xiàn)在上面,很快就變得更大。 白嫩的小人從里面爬出來。 安懷變回了人身,那小人就撲到他懷里,仰著張小臉對著他笑,頭頂還有個小芽芽,一晃一晃的,一下子讓安懷的心都化了,奇妙的是,安懷能感受到自己和這小人的聯(lián)系。 這是他“生”出來的孩子。 而他自己頭上還有朵花,小小的,淺粉的。 山神打量著小人的臉,眼睛像安懷,其他地方卻不怎么像,說不出的熟悉。 剛對著安懷甜甜笑的小人,一對上山神,就扳起了臉,只是這張臉白嫩嫩,又有些rou,看著只覺得可愛。 但安懷發(fā)現(xiàn),小人板著臉的時候和山神簡直是一個模子。 他們給小人取名安樂,一生平安喜樂。 安樂最是黏安懷,只是離了一會就哭鬧不止,平平攪了山神好幾次的二人約會。 最開始因著那雙眼睛對安樂有一絲父子情的山神現(xiàn)在只想著把這煩人的小樹精給處理了。 偏偏安懷又護著他,叫山神不能做得太過。 這么打打鬧鬧,安樂從小芽芽變成了小樹苗苗,原來還纏著要抱的粘人精倒是變得和山神一樣,天天板著臉,像個小大人。 不變的是,山神和他依舊相看兩厭。 安樂是覺得這山神就是偽君子,仗著張好皮囊哄騙了他家懷懷。 山神覺得這小樹精沒哪像他兩,說不定是生錯了。 而安懷還覺得父子兩相處得很好,畢竟這兩人私底下怎么吵得厲害,在他面前都是父慈子孝的樣子。 只是小樹精哪里斗得過老神仙。 安樂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那偽君子坑著變成了懷懷那樣守在山頂,看不清的規(guī)則束縛著他讓他離不開這里。 雖然本來知道了他們一家的宿命就是世世代代守護這里,安樂也已經做好代替安懷,守護這座山。但想到是山神坑的自己,怎么就這么憋屈呢? 而他口中的偽君子山神,已經帶著安懷,快快樂樂離開了這座山。 沒有規(guī)則束縛,他的小樹妖會像自由的鳥兒,無拘無束,活得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