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燭花(皇后走劇情、青橙小調(diào)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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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春光正好,郁皇后帶了四歲的女兒睦康公主在太液池邊的亭子玩耍,姚黃撒了魚食兒,逗引著池中錦鯉,讓公主細觀。 魏紫得了樁消息,疾步趕來稟告,見了這一幕不由頓了頓,躬身一禮請下安去,取出手絹疊成一個小兔子,和四歲的小公主玩笑著說話。 郁皇后見了,不動聲色陪女兒玩了一會兒,便叫奶嬤嬤抱出去折柳,自己依舊留在亭中,拿過裝魚食的瓷盅,佯作賞魚。 魏紫目送睦康公主一行人走遠,上前扶了郁皇后,面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說話的聲音卻十分肅穆:“奴婢剛得的消息,昨夜陛下臨幸翠微宮,今兒一早便賞了舜昌夫人去燕禧宮調(diào)養(yǎng)身子。” 偷眼覷了四周無人,魏紫將聲音放低,湊在郁皇后耳邊:“聽說,陛下特賞了‘騎馬’......” 手一抖,一整瓷的魚食灑在水里,引了無數(shù)的錦鯉爭相來吃,一旁姚黃也不由輕輕嘶聲,瞪大眼睛看向郁皇后。 所謂“騎馬”,便是民間的騎木驢、木馬之刑,本是用以懲罰女子通jian、殺夫罪行的一種刑罰,最是折辱不過。往年間,不知有多少女犯為了不受此刑,愴然自盡于牢內(nèi)。 但在燕禧宮內(nèi),這“騎馬”自然不是什么折辱、懲罰,所備之具也不會如民間一般粗劣,不但所騎之馬描金嵌玉,馬背上的陽物也是雕花鏤銀,再澆之以蜜液潤滑,略一騎乘,便可大大地暢通花徑,盡享極樂。 當然,若騎得過了,便也舒服不到哪兒去。 魏紫于此這般嚴肅,郁皇后反應(yīng)也這樣大,俱因當年她自己初為皇后時,便是被先太后借了調(diào)養(yǎng)的由頭,用此招大大折辱過一番,最是清楚其中利害。 郁皇后眼睛大睜,攥著魏紫的手微微發(fā)緊,沉聲道:“當真?” “千真萬確,奴婢反復確認了,才敢來回稟主子?!蔽鹤洗鼓?,低低續(xù)了一句,“足足兩個時辰,聽說舜昌夫人出來時......連路都走不得了!” 郁皇后突覺嗓子干澀,困難地吞咽一下,撐著魏紫的手,挪步坐在美人靠上。 “先是發(fā)落了鄭嬤嬤,又這般折辱宇文氏......”郁皇后攥緊手中絹帕,喃喃道:“陛下這是打算收拾宇文一族,還是為了那個陸氏魔怔了?” 魏紫見睦康公主在奶嬤嬤懷里甩著柳枝,吵鬧著要回來這邊,抓緊時間道出關(guān)鍵:“主子,不管陛下心里是如何想的,那陸氏......咱們可要提早防備了!” 郁皇后眉頭一揚。 “主子您想,以陸氏今日之卑賤,都能叫翠微宮那位跌了這樣大的跟頭,何況來日得了名分?”魏紫一語刺中七寸。 姚黃眉毛一皺,反駁道:“你之前不是說不能輕易動那陸氏么,怎么這會兒又變了?陛下向來智計無雙,我們一旦出手,等閑便脫不開身去,到時候陛下怪罪,那要怎么辦?” 郁皇后垂眸,沉吟不語,魏紫思索片刻,肅然跪下道:“主子,今時不同往日。” “觀陸氏進宮至今,陛下已破例良多,燕禧宮之事暫且不表,竟還許了自己御用的章老御醫(yī)為其診脈,消息如今才傳至六宮,今日又出了這樁事......” 姚黃插嘴搶道:“正因如此,咱們才該放任不管,由著那陸氏去斗宇文氏,最后兩敗俱傷,咱們主子坐收漁利,豈不快哉?” 魏紫抬頭,沉聲道:“到那一日,只怕陸氏已然成為比宇文氏更不可撼動的存在!” 郁皇后瞳孔急縮。 “主子,這宮里,可再不能出第二個舜昌夫人了?!?/br> ...... 傍晚時分,外頭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西邊偏殿,青娘坐在臨窗大炕上習字??粠讓γ?,晉承盤腿而坐,正批閱奏章。 差不多到了時辰,御藥房送了藥過來,汪永接過,在門口頓了一頓,低聲稟奏一聲,躬身進了來。 青娘一張粉面頓時皺作一團,苦著臉端起了,閉目一口氣吞了下去。 對面晉承低笑一聲,捻過一枚梅子,伸長了胳膊送到她嘴邊,“今日倒很是聽話!” 青娘含了梅子,斜斜睨了晉承一眼,故意乜著大眼愛嬌道:“謝陛下夸贊~” 如此,晉承欲收回的手便一頓,轉(zhuǎn)了方向上移兩分,捏住青娘翹翹的小鼻子,使力擰了一把。 “噯......” 汪永觀二人情狀,低了頭,躬身卻步退出來,在門口打了一個手勢。 片刻,殿內(nèi)侍立的眾宮人俱都悄無聲息退了出來。 因已入夜,青娘一頭烏云松松挽就,只斜簪兩根大同小異的梅花竹節(jié)紋碧玉簪,身上一件素白緞曲裾,琵琶袖小小垂擺,迤邐在幾上,露出玉白的纖纖素手。 晉承看了兩眼,漸漸入神,手上朱批也停了,直直注目于她。青娘不堪羞,抿了唇低下頭去。 “陛下~” 晉承低低笑一聲,到底放過了她,低頭去看奏章。 因這兩日他并未強行需索,夜里只揉搓一番,便摟著沉沉睡去,叫青娘得以安眠。又著章御醫(yī)診療身子,每日用藥,青娘面上最后一絲憔悴盡去,原就嬌嫩的肌膚氳出光澤,整個人也漸露出溫柔爾雅的神態(tài)。 且兼計嬤嬤入紫宸殿服侍,每隔十日的燕禧調(diào)養(yǎng)不必再外出,趨避宮人后大大加強了私密性,令青娘在學習床事技巧時,較之從前也愈加放得開了。 燭光閃爍,皇帝寬闊的肩背映在窗上,形成暗黑色的影子,有一種雄武有力的味道在里面。而他執(zhí)筆批閱的姿態(tài),又于彬彬文質(zhì)間流露出生殺予奪的權(quán)御力量。 蝶翼一般的睫微微撲扇兩下,青娘抬起頭。 這一回,換她來看他。 幾上,兩尊畫琺瑯事事如意燭臺蜿蜒垂下燭淚,底座處八朵彩色纏枝蓮花叫燭光照著,泛出淺藍的釉色。 夜深了,雨漸漸大了。 燃了太久,蠟上續(xù)了長長的燭心,光變得幽暗。 晉承捏捏眉心,皺眉翻開最后一本奏折。 對面,青娘輕輕擱下筆,拿過一旁的小銀剪,坐直了身子去剪那燭心。 燈花噼檗著閃過一道光,晉承抬起頭,微微地笑。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br> 青娘也微微一笑,“妾未曾去過巴蜀?!?/br> 晉承在最后一封奏章上寥寥寫了幾個字,向她伸出手。 青娘挪了過去,乖順地伏于他懷中,聽他說:“朕十余年前倒是去過一回,果真是巴山蜀水,鐘靈毓秀。” “陛下是去看蜀王殿下嗎?” 晉承沉沉嘆了一息,“他比我小,最是愛逍遙,從不耐煩理會這些,”指了指幾上的奏章,語聲沉重,“可耐不得別人喜歡,攛掇著他來爭。” 青娘不說話,只手輕輕撫在他胸口,一下一下、小心地揉。 “他一生都由不得自己......”勵帝抓了小手把玩,靠在身后大迎枕上,就著雨聲回憶,“小的時候,被生母陸昭儀捏在手里爭寵,成了靜惠的眼中釘、rou中刺。大了要封王,本想去楚地云夢澤樂個逍遙,卻被靜惠使計弄去了巴蜀。好不容易在那邊自在了,妻族起了貪心,又將他綁上戰(zhàn)車......” “他性子自小懦弱,沒什么作為,常念叨著得過且過,混一天是一天,”晉承語中多少惋惜,“西苑那場火,怕是他此生做得最激烈的事了!” 青娘偎在晉承懷中,聽他語意消沉,既哀且重,便開了口轉(zhuǎn)移話題:“陛下親賞過巴山蜀水,不妨跟妾說說,真的便如書中所寫的那樣,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哈哈哈......”晉承悶聲低笑,隱下胸中絲絲縷縷的感動,摟著懷里的小人兒,抵了額開玩笑,“朕未曾上過青天,怕要崩后才比較得出來!” “陛下!” 一只細膩的小手捂住了嘴,懷中柔軟的小姑娘眨著大眼一本正經(jīng)地說話:“陛下萬歲萬萬歲,不可這般胡說~” 晉承不由自主低下頭去,“蜀道之難朕未曾有感,銘記于心的倒是另一處風光......” “唔......”唇被咬住了,有含糊的、嬌滴滴的聲音低低詢問,“是什么......” “巫山云雨......” 奏章嘩啦地落了一地。 燈燭噼檗,又閃過一道微小的燭花兒。 交疊的影子映在窗上。 “聽聞昨日學了新花樣兒......使給朕看看!” “陛下......” 雨聲颯颯。 殿外春寒料峭,殿內(nèi)溫情脈脈,正是—— 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