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應(yīng)該(可可愛愛小彩蛋)
書迷正在閱讀:澆灌幼弟、非典型戀愛、rou食愛好 (BL短篇合集)、雄性大奶館、酒容器、周周、不乖、極盡之夜、黑暗中手牽手、【綜漫】勝者執(zhí)念
“夫人呢?” 四個丹垂首立在屋子當(dāng)?sh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南mama氣笑了,“你們倒真真兒忠心耿耿,只一味護(hù)著那小祖宗!那方才怎么沒跟過去服侍?” 丹姝膽子到底大些,咕噥著說了句:“夫人的吩咐,不叫我們跟著!” “她不叫跟你們就不跟了?那園子又是雪又是冰的,久沒人去,跌了腳可怎生好?各處不過指了幾個老嬤嬤小丫鬟照看屋子罷了,那是會服侍的人嗎?!” 丹姝呶呶嘴,教丹彤在裙下踢了一腳,不吭聲了。 一旁九姑進(jìn)來笑道:“你別cao心,有大人在身邊跟著呢,肯定會照顧好夫人,不會跌了的!” 南mama笑瞪一眼:“你可安生坐吧,若如此,我可不敢再和你吃酒了!” 后頭跟著進(jìn)來的計嬤嬤也笑,道:“無妨,過兩天我請大家吃酒,去我那處也行?!?/br> 這下子丹冉幾個都笑起來,眼瞅著是訓(xùn)不成話了。南mama搖了頭,笑嘆:“你們就糊弄我吧......夫人出去可穿得暖和?”后一句是問的丹若。 丹若道:“穿了栗色皮襖,鹿皮暖靴,大衣裳外又罩了白狐貍毛出鋒的大紅羽緞斗篷,戴了觀音兜,拿了掐絲琺瑯的荷塘蓮紋海棠手爐?!?/br> “倒也盡心。”南mama點頭,不再說什么。 幾人于是齊齊出來,帶了小丫鬟備茶的備茶、燒水的燒水、煮姜湯的煮姜湯,預(yù)備著青娘回來用。 ...... 園子里。 期恪背著人從另一邊山道下來,在聽松風(fēng)處轉(zhuǎn)了一圈,又去看過“碧溪一帶”。 溪邊古樹野花,山石嶙峋,淙淙流水順山勢往下。上游一處約七八尺寬的灣流,一整塊白石橫架其上,可供通行。 “山間曲溪在此匯合,又分作兩股下去。一股水往西,去了竹澗,一股水向東,出竹林至碧桐花樓,折而向南,入湖而成大片水域?!?/br> “是我們在浮翠閣看見的那片湖泊嗎?” “對,那里地勢低些,大大小小挖了池塘、水渠、河道......有的稱鏡湖,有的稱福池,最大的那片湖連著河道,不過仿佛沒有名字......”期恪凝神想了片刻,只道:“湖心還筑了一方小島,建了屋宇。” 青娘環(huán)抱他脖頸,歪了頭看他,口中隨意道:“那水晶瑩透徹,便稱‘水精域’好了?!?/br> 期恪轉(zhuǎn)首瞧她,贊道:“好名字!” “噯,”青娘笑盈盈的,“看路呀,當(dāng)心摔著我!” 便我摔了也不會摔了你......潤潤的粉唇掩在風(fēng)毛里若隱若現(xiàn),期恪直直盯了,喉結(jié)上上下下地滾動。 青娘哪里看不出,抿了抿,將手探出衣袖涼了片刻,冷不丁一把塞進(jìn)他領(lǐng)口,激得期恪激靈靈打一個顫! 回過神來,他將背上的調(diào)皮鬼往上顛了顛,佯作猙獰:“你等晚上著!” 青娘歪在他背上樂得渾身發(fā)顫,還要嘴硬,“嘁,你就這點本事罷了,還有什么!” 期恪也笑,“我不用別的,這點本事對付你,足夠!”說罷又顛,手還在臀下捏了一把。 背上那人頓時羞得滿面通紅,躲在他頸間小小聲呸了,嗔道:“不要臉!” 兩人從小筠園最后頭的梧竹幽居處轉(zhuǎn)進(jìn)來,過君子齋,經(jīng)吟風(fēng)過翠亭,西行片刻方至正房。 一路所見皆以綠竹為材,斑痕點點,翠色逼人,觸之溫潤十足,幾欲撲濕衣裳。青娘一一評說:“梧竹幽居是個下棋的好地方,那竹桌竹椅雖是刻意為之,卻也就地取材,不算別扭?!?/br> “我瞧著那幾個竹編的月亮門好,”期恪道:“往北是梧桐,往南是竹子,東面可遠(yuǎn)見山階,向西則是碧溪一帶過來的水......” “是呢,那四方門洞頗有心思!一個洞環(huán)一個洞,圈兒又套著圈兒,重疊交錯的,好像水里泛起的漣漪?!?/br> 期恪哈哈大笑,谷間傳來陣陣回響,“我頭回來便猜著你會喜歡這兒!” 青娘埋在他頸間,也笑。期恪又道:“君子齋那三間屋子倒與玉骨齋很像,只這邊游廊曲折,更清雅些?!?/br> “嗯,那邊是一方院兒,滿院竹;這邊是一片竹,幾間房......各有各的意韻?!鼻嗄锘貞浧?,道:“那窗上的紗不好,回頭把我箱籠里的綃紗取出來,挑了那幾幅繪了水墨畫的換上?!?/br> 期恪應(yīng)了,又道:“換了綃紗,這時節(jié)可住不得,看來是給我們夏天預(yù)備的!” 青娘笑得歡快,從他背上下來,進(jìn)了正房。 正房卻不是竹子材質(zhì),前后三重房舍,粉墻灰瓦,回廊相接,屋宇連綿,俱隱于修竹。大門前約七八級階磯,是太湖石所砌,還帶著水紋。 將將進(jìn)去,房內(nèi)便有幾人迎出,沖在最前一個小丫鬟哭哭啼啼,口中叫著“小姐”。 青娘定睛一看,竟是紅胭。又見后頭一人眼中包了淚,只不敢落,行下禮來,卻是拂云,一時間頗為驚訝。 “你們怎么在這兒?” 看向期恪,更是一無所知,便連二人是誰都不知道。 在正堂方坐下,才聽紅胭抽泣著把話說了。原是成國公府送來兩房仆傭,她二人便在內(nèi),半月前被指派在此服侍屋子,與五六個灑掃婆子一同上夜。 拂云那邊早收拾好心情,奉了茶過來,見紅胭尚哭得不住,低聲道:“你也是小姐身邊服侍的人,受過小姐指點的,怎的這樣不給小姐長臉?!瞧你這樣子,叫幾位老嬤嬤看了像什么話!” 紅胭這才收了淚,且抽且泣說:“那幾日各處選丫鬟,我可急了,就盼著能去小......夫人屋里服侍,”余光瞄見期恪神色,極機(jī)靈地改了口,“結(jié)果連夫人屋里的幾位jiejie都沒見上,就被派在這里......” 拂云登時一個咯噔,懊惱自己迷了心竅,竟連紅胭個孩子也不及,忙改口道:“夫人別見怪,我們并無抱怨之意,不論在哪里服侍都是夫人的恩典,是我們的福氣!” 青娘那邊已向期恪笑道:“是你嗎?” 期恪怔了一瞬,忽大大的展顏而笑,道:“自然不是?!?/br> 青娘揚(yáng)一揚(yáng)眉,全然信任,將依在身邊的紅胭拉起來,“快去洗了臉,一會兒便隨我回去。只如今不像從前,你暫且只能拿三等小丫鬟的例銀,還要聽幾位jiejie的話,可能做到?” “能!”紅胭昂首挺胸,“我本來就是小丫鬟嘛,只要能跟在夫人身邊,我什么都能行!” 紅胭是個沒心竅的,大剌剌應(yīng)下便去了耳房洗臉。拂云見青娘這樣毫不避諱提起從前,身邊蒙大統(tǒng)領(lǐng)亦不見異色,只暗暗納罕,隱下不提。 青娘轉(zhuǎn)首看了她,嘆道:“正院那邊,一二等的例都滿了,你過去反而委屈。你便留在這里,小筠園交由你打理,我再撥些人,到時候夏天過來住,也便利?!?/br> 拂云面露喜色,躬身應(yīng)諾下來。 隨后青娘與期恪繞著回廊走過一圈,商量著將第二重房舍布置做待客的花廳,三重的做內(nèi)室,“東梢間做畫室好了,這后頭北鄰溪水,面水開敞,有花格窗子與游廊相隔,竹影叢叢,還能瞧見梧竹幽居,很是清雅?!?/br> 便吩咐置了書畫椅案、琴棋擺件、香爐寶鼎,一時折騰得人來人往。 “大節(jié)下的,我還這樣兒不消停,回去南mama又要說我了!”青娘皺著小臉,可憐兮兮的,一副向期恪訴苦的小模樣。 “就說是我讓弄的,你勸了我,我不聽?!蹦莻€便大包大攬。 這個噘了嘴兒,“那南mama也不能信?。 ?/br> 那個奇怪,“怎么不信?” 這個十分不平,抱怨道:“她總說我矯情,不做正事,成日只會折騰人!” 那個道:“無妨,如今我也會折騰了。以后你有什么,都告訴我,我來折騰!” 這個本想繼續(xù)往下?;尩?,此刻不由疑惑,問:“你也會折騰?折騰什么?” 那個凝神思索片刻,說不大上來,最后只道:“我也不知道。是陛下說,瞧著我與從前不同,如今也是會折騰的人了,想來是‘近墨者黑’的緣故?!?/br> 青娘一怔,反應(yīng)過來,頓將一雙妙目瞪得老大,連連頓足,嗔道:“什么近墨者黑,明明是近朱者赤!” “是是是,”期恪肅然應(yīng)道:“我說錯了,是近朱者赤!” 如此一本正經(jīng),倒叫青娘“噗嗤”一下子笑出來,一時笑得身子也軟了,挨在期恪懷里抖得不住,鈴鐺兒似的音兒在廊下激起陣陣回響。 紅胭驚奇,“噯呀,從未見小姐這樣高興過呢!” 拂云想起臨來前枕鴻的諄諄叮囑,一時間無限唏噓。 ...... 丹冉、丹若接了話,忙忙地找齊東西,帶人捧了過來。 彼時,青娘與期恪已在竹林東邊的竹外一枝軒稍坐。 竹外一枝軒前頭的竹香廊與吟風(fēng)過翠亭相臨,后面敞間東西三間,一明兩暗,與君子齋花窗相映,洞門相通。東墻下兩方園林花鳥的磚雕,越門則見曲溪盤旋竹下而出,一座玉竹小橋橫懸溪上,仿似林中一葉扁舟。 “吟風(fēng)過翠亭前頭仿佛空了一片,”青娘望了望,疑道:“那里原本種著什么?” 期恪也不知道,回想零星傳聞,道:“好像是那位郡王妃歸鄉(xiāng)時移走了,后人也不曉得......你覺著不好看,想種些什么填進(jìn)去?” 青娘想了想,忽笑道:“也不必種什么,我有個妙招兒!” “什么妙招兒?說來聽聽?!逼阢∈峙鯃?。 青娘立在西窗下,細(xì)細(xì)打量片刻,扯了期恪道:“我們做一個風(fēng)鈴如何?要大大的,像樹一樣,就用現(xiàn)成的竹子!嗯......中心立柱,鈴?fù)幸灾窠z編嵌,垂下來的‘鈴鐺兒’也不必別的,用一節(jié)一節(jié)的竹筒就行,最底下再掛了琉璃珠兒......如此‘吟風(fēng)過翠’,也算名實相副!” 期恪方道一聲好,青娘又蹙眉思索:“用琉璃珠兒好看么?或者用碎玉片兒?還是翡翠?” 抱了期恪胳膊搖晃,連連問道:“你說用什么做點綴好?”不待回答,便又兇了句:“不許說什么都好!” 期恪無奈,只得認(rèn)真想了一想,回道:“這里既翠色一片,也不必別的顏色,就用翡翠吧!” 青娘沉吟片刻,應(yīng)了,交待將將來此的丹冉與丹若:“回去了記得找一些蓮子米大小的翡翠珠子出來,我好用。嗯......或方或圓的翡翠玉片也找些?!?/br> 二人應(yīng)了,照著吩咐在小筠園正堂擺了一個汝窯的青瓷紙搥瓶、一個青瓷膽瓶;在花廳擺了一對官窯粉青花斛,并一套淡色哥窯茶盅;在畫室擺了個定窯的白瓷瓶,并一個墨煙凍石鼎。 “把金絲藤的紅漆竹簾掛在內(nèi)室,墨漆竹簾掛在畫室?!闭f著看過拿來的幾頂素面帳子,留了一頂繡蟲草的、一頂織了折枝花的,道:“其余的先收起來,交拂云上冊?!?/br> 丹若看一眼丹冉,不動聲色與拂云交接了,那邊青娘已拉了期恪同看繪水墨畫的綃紗。 “相似花樣兒的也有做成帳子的,只這邊用了窗紗,就不好用同樣的帳子,留著我們屋里用!” 期恪見那料子如煙似霞,收起來不過一拳大小,也很稱嘆。他于此道從未用過心思,只這月余跟著青娘,已不知漲了多少奇異見識,著實是“近朱者赤”了。 接著又吩咐將一個哥窯龜背紋的賞瓶、一個龍泉冰裂紋的花觚擺在君子齋,一個紫水玉的花斛擺在竹外一枝軒。青娘交待拂云分別上冊,然后丟下眾人忙亂,順竹間小道踩著雪便去了相鄰的梅塢。 “哈哈哈哈哈......” 笑聲灑了一路,雪上也多了一大一小兩排腳印兒。 青娘跑了幾步便不行,倚在期恪懷中微微喘息,笑得不住,“我都想得到晚上回去南mama會怎么說我了!” “那就不回去!” “嗯~她會說我說得更兇!” 期恪大笑,攬她在懷,道:“你就跟她說,今日這些全是我折騰的,踩雪也是我?guī)阃鎯?.....你嫁了我,‘近墨者黑’了!” 青娘吸一口氣,揪了他脖領(lǐng)搖晃,“還說、還說!沒有完了是不是!”連連嬌嗔,不依不饒的。 期恪朗聲大笑,震得周遭竹葉梅花兒上的雪都簌簌落下。 那頭紅胭慢了一步,將轉(zhuǎn)過彎,便見這漫天雪光,暗香疏影,高大的男人低頭吻下,他懷里的紅斗篷姑娘仰面而迎,眉目婉約。 四面粉妝銀砌,琉璃似玉,梅間一雙愛侶纏綿相親,喁喁私語,美得就像一幅畫兒。 已長了幾歲的少女心間怦然一動。 原來是這樣的...... 原來,一切應(yīng)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