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巴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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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的冬天,我因為工作原因和我的妻子動身前往倫敦。那是個萬中無一的好機會,在一家私立養(yǎng)老院做醫(yī)生。他們開價不菲,而我新婚燕爾,難以割舍愛妻克拉麗絲,囊中羞澀,所幸舉家搬到倫敦。 和一般的養(yǎng)老院不同,圣凱瑟琳老人之家更像是一座精致的城堡,它座落在郊區(qū),整潔安靜,地面一塵不染?!±先藗兇蠖嗍侵挟a(chǎn)階級以上,富庶孤單的老年生活讓他們每天用大約一半兒的時間盯著遠方。 我的到來并沒有掀起多大的波濤,這也正如我所愿。 時間過去了幾個月,我正在院落里抽煙時,.一個略帶口音的男人叫住了我,他坐在輪椅上,五官像個白人,皮膚卻又有些中東的感覺。他大約五六十歲了,精神矍鑠。 “不錯的煙。”他的聲音中氣十足?!澳闶切聛淼尼t(yī)生?” 我有些尷尬,我一向不希望和人攀談,但出于基本的禮節(jié)還是伸出了手?!笆堑南壬?,查理·鄧肯。 他握住了我的手,指關(guān)節(jié)上老繭很是粗糙?!昂嗬ぐ蜖?。” 我不禁肅然起敬,圣凱瑟琳修道院里的每個人都知道他,他參加過二戰(zhàn),也因此受了腿傷,亨利·巴爾幾乎是個傳奇,有些傳言顯然過分夸張,比如清潔工告訴我他一個人殺了十幾個德國佬。 “鄧肯,和我一起分享這瓶酒吧?!彼牧伺呐赃叺蔫F藝板凳,我順勢坐下。 他是位極具人格魅力的男人,早年的經(jīng)歷然后他十分健談。他曾服務(wù)于軍情六處,當(dāng)聽到我們猜測他殺了十幾個德國人的時候,不禁哈哈大笑。幾杯酒后,我們成了忘年交。我忽然回想起,巴爾先生的養(yǎng)老院費用并不來自于軍情六處,而是一個私人賬戶,這證明巴爾先生并不是孤身一人,不難看出年輕時的巴爾先生是個瀟灑的軍官,我按耐不住好奇,旁敲側(cè)擊的打聽著他的風(fēng)流史。 他怔了一下,語氣憂傷的問道,“您確定您的心臟和精神能夠承受這個故事么,這是一個駭人聽聞,刻骨銘心的故事?!薄~C奇心理和酒精作祟,我同意了。 接下來,我會盡力用第一人稱的方式描述這個故事,希望能重現(xiàn)哪怕百分之一的匪夷所思。 “我是不合法的孩子,也就是俗說的私生子,父親是個小職員,母親則是他雇主的印度女傭,七歲時母親就去世了,主人看在我是個基督徒的份兒上,把我托付給了血緣父親。當(dāng)他看到我的膚色時厭惡成了永久的夢魘。繼母恨透父親的不忠,可仰仗于他微薄的工資,也不得不接納了我這個累贅,三年之后,我的弟弟出生了,一個真正的白人,父親高興極了,但多一個孩子意味著多一張嘴,我被送去了鞋匠鋪補貼家用,1914年一戰(zhàn)開始,父親被征兵入伍,直到戰(zhàn)爭結(jié)束都也沒有回來,繼母撕破了臉皮,把我掃地出門。 那時倫敦的冬天比現(xiàn)在冷的多,日子對于一個雜種來說分外難熬,英國人看不起我,印度人嫉妒我,出于對戰(zhàn)爭的恐懼和對父親的厭惡,我始終沒有加入軍隊。 一戰(zhàn)結(jié)束兩年后,我在貧民窟里撿到了一份報紙,“克羅克蘭莊園誠招管家一位,有意者歡迎前來拜訪”只有一句話,和一個住址?!∥覐膩頉]聽說過這個名字,也沒有任何管家經(jīng)驗,但我決定去試試,也許他們需要馬夫呢?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步行去了克羅克蘭莊園。 那是個相當(dāng)美麗的地方,與世隔絕,還保留著哥特式建筑的精致。我有些后悔沒有借一套不那么皺巴巴的外套,現(xiàn)在看來能被認可的希望微乎其微了。 來應(yīng)門的是個女人,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最神秘的女人。我同她在一張屋檐下生活了十七年,卻依然對她一無所知。 她就站在我面前,戴著金絲眼鏡,灰色的眼睛像一汪泉水。她離我又好遠,她向我走近一步,卻放佛在后退。 “您是來申請管家職務(wù)的么?” 聲音輕柔靦腆 我緊張的連嘴都張不開,喉嚨發(fā)干,這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淑女,她身上的裙子可能比我全身家當(dāng)都值錢。想到自己破爛的皮鞋和褲子,我羞愧的無地自容。 她微笑的看著我,問我是否飲茶,我真口干,并且,說實在的,誰又能放棄和美麗的少女一起飲茶的機會呢? 偌大的莊園空無一人,空氣放佛凝固成一團漿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向我表示招待不周的歉意?!澳矗孔永餂]有人果然還是不太方便,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隨意坐吧,不用拘謹。”毫不在意我身上從倫敦帶來的污泥。 正當(dāng)我們寒暄時,當(dāng)然主要是她說我聽,樓上傳來一聲巨響,似乎重物摔倒。我的朋友,我不知道您是否曾看過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天空,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說了聲失陪便拎著裙角走了上去, 是的,盡管在1922年,這種帝政的長裙已經(jīng)不流行了,她還是穿著拖地高腰裙,走起路來像只波斯貓一樣,美得勝過語言描述范圍” 巴爾先生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喝了口酒。 我忍不住發(fā)問到 “這是克羅克蘭女士么? 她真的這么漂亮? ” 巴爾先生意義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接著講了下去。 “寂靜中我坐立難安,直到聽到一陣滾輪聲從身后傳來,她推著輪椅上的殘疾紳士由螺旋坡道上走下來。 我起身迎接,想接過輪椅,她卻不易察覺的避開了我的手。 “巴爾先生,”她楚楚可憐的說“您也看到了,這個莊園里除了我可憐的叔叔和我外,再也沒有一個活物了,我們空守著財產(chǎn)日夜擔(dān)驚受怕,工作不會辛苦的,您和我們同吃同住,周日,圣誕節(jié),復(fù)活節(jié)都是屬于您的時間。一周付一次薪水,25先令?! ?/br> 克羅克蘭女士相當(dāng)大方,25先令在當(dāng)時算是一筆小財了。尤其是聽說克羅克蘭女士單身時,我甚至妄想起和她親近,哪怕不能結(jié)婚,日日夜夜看著她也是件幸福的事。 我是個印度混血,她卻毫不介意,甚至歡迎我去參觀她的印度宗教收藏。 就這樣,我在這里住了下來,管家的房間在一樓的拐角處,可她堅持讓我住在二樓,房間更寬敞,且自帶火爐,我想,唯一能和她的美貌媲美的也許就是她的善良。 直到那天結(jié)束,洗完澡躺在床上,我才想起沒和克羅克蘭先生正式見過?!?/br> 巴爾先生閉上了眼睛,似乎沉浸在少女美麗的回憶里,我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二十幾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我大概猜出了這個故事的香艷情節(jié)。守著殘疾叔叔的孤獨貴族少女,英俊年輕的異域管家,干柴烈火。 巴爾先生心滿意足的咽下一口酒,他似乎回到了年少時刻,意氣風(fēng)發(fā),躺在溫暖的克羅克蘭大廈里。 “第二天等睜開眼睛已經(jīng)十點了,滅頂之災(zāi),我都做好了被辭退的準備,卻發(fā)現(xiàn)克羅克蘭女士在餐桌上為我擺上了一份午餐。我近乎跪下給她道歉,求她不要把我趕走,懷著某種近乎神圣的善意,她告訴我這并不是件不可饒恕的罪過,讓我先用午餐再開始工作。聽到這里,您大約可以想象,缺少父母疼愛的男孩第一次被賦予了犯錯不被責(zé)罰的特權(quán),哪怕這份禮物來自于一位年齡與他相差無幾的少女,他也會不可避免的對她產(chǎn)生了依賴與崇拜。 我的工作相當(dāng)輕松,主要是照顧克羅克蘭先生和采購食材,主人極少踏出莊園以外,唯一的戶外場所大概是后院了。我一再要求主人雇傭幾個女仆,能讓她免于勞累,但克羅克蘭小姐生性羞澀,并不太喜歡陌生人的存在。我用盡了所有心機精力希望和她共度時光,她進餐前可愛的小動作搔動著年輕的心,小手輕輕的點著鼻梁“好吃么,亨利?!彼焙粑业慕堂H昵優(yōu)雅。我幻想我們并非主仆,她是我的嬌小玲瓏的妻子,而我是個體面的英國丈夫。我時常心猿意馬,但膚色的不同和地位的懸殊如同天平一端的砝碼,萌芽的愛情與之相比輕如鴻毛。 晚餐時克羅克蘭先生從來不講話,名義上他是莊園的主人。盡管是叔侄,克羅克蘭先生卻沒有他像天使一般的外甥女百分之一的美好?!∷L相并不丑陋,相反,一表人才,亮藍色的眼珠嵌在眼眶里,嚴厲的虛張聲勢,胡子刮得干干凈凈,像從某幅中世紀肖像畫上劈下來的人物。他不怎么講話。呼喚我時只輕輕的搖搖鈴鐺,做個手勢,萬不得已開口時從不看我,與下人交談放佛是種極大的羞辱?!∷任蚁胂蟮臍埣驳亩啵眢w的虛弱助長了他脾氣的暴躁,他像只困獸,靈魂被拘禁了輪椅上,只能通過咆哮消磨體力。 上帝也許是不公平的,論容貌他雖然英俊,卻因為皺緊的眉頭顯的陰郁兇狠,似乎正在經(jīng)受不可明說的痛苦。他雖然家產(chǎn)萬貫,但三十歲出頭就成了廢物,讓人唏噓。我懷著同情和對小姐的愛,盡心盡力的服侍他,偶有打罵我也毫無怨言?!∠壬托〗惆兹绽飶牟环珠_,大多情況下二人坐在書房兩端,互不干擾的。他和小姐唯一的共同點大約是二人都喜好安靜,除此之外,從相貌到品行,再無相同之處。二人疏遠的形同陌路。 我為小姐感到深深的悲哀,以她的身份和容貌,絕不應(yīng)該把大好年華浪費在照顧殘疾吝嗇的叔叔身上,我從心底厭惡克羅克蘭先生,他不懂得感恩,濫用威嚴,用餐時小姐精心準備的豐盛菜肴他可能剩下大半,任憑小姐撒嬌勸說都不愿再動一口。我敏感的察覺到用餐時氣氛的僵硬與壓力,很明顯,傲慢,自私的克羅克蘭先生仗著父親的權(quán)利cao控著小姐,壓榨她的青春年華,用道德和親情把她困在身邊,并把這一切視作理所當(dāng)然。 就這樣,我一方面怨恨克羅克蘭先生不為小姐尋找配偶,一方面為小姐的單身感到自私的慶幸,在這種罪惡的五味雜全中,我們?nèi)吮3种幃惖钠胶猓盥^續(xù)。 三個月后,一九二三年一月十日,這日子我記得清楚,法國和比利時入侵魯爾,德國開始消極抵抗。我在深夜難以入眠,播音員平板的聲音描繪著一片陌生的土地上的種種,您可能不敢相信,但我從心底上厭惡戰(zhàn)爭,報紙上一句輕描淡寫的陳述,都會讓我坐立難安。 正當(dāng)我準備入睡時,樓上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聽的人耳根發(fā)軟,接著又是一聲巨響。似乎有人倒在了地上。是小姐,一定是惡毒的叔叔夜里折磨meimei,身體的殘疾和內(nèi)心的扭曲,一個癱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不一定比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強壯,可善良柔弱的小姐絕不可能反抗。我眼前出現(xiàn)了她被毆打,凌虐的場景,哭的梨花帶淚,放佛在乞求我施以援手。 查理,容許我做一個不太禮貌的比喻,如果您的妻子未出閣時被羞辱,您能袖手旁觀么?” 他盯著我的臉,表情激動?!∥覜]料到問題會突然拋給我,愣了一下,只好照實回答 “不能,我會拼盡一切保護她的名譽和安全?!?/br> “沒錯,所以您一定理解當(dāng)時的我做好了殺人的準備,我不在意我未來會怎樣,只希望小姐能擺脫他的魔掌。 三樓是主人的臥室,我以前從來沒去過,也不知哪一個是主人的房間,只好站在樓梯口大聲呼喚克羅克蘭小姐,寂靜過后,她出現(xiàn)在了左手邊第三個門后,啊,我心心念念的小姐,套在白色的絲綢睡裙里,長發(fā)按照當(dāng)時流行的風(fēng)格在身后散散的編成發(fā)辮,她撲進我的懷里,臉埋在我的胸口,抽抽噎噎的哭起來。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男人,懷里身價千萬的閨秀,只要我抬手就可以摸到她從沒有人碰過的腰,透過薄薄的睡衣,溫度描繪出了她胸前的柔軟細膩,我恨不得當(dāng)場死去,以此來保存心中的快樂。 淚水浸濕了前胸,小姐的手環(huán)繞在我的身后,我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過了不知多久,她輕輕的說“亨利,我做了個噩夢,又打仗了,他們搶走了我們的房子,把我們關(guān)進監(jiān)獄。叔叔受不了折磨自殺,只剩你和我相依為命。亨利,你不要離開我?!?/br> 血涌上我的大腦,相依為命,多么美好的詞語,只有小姐和我,只有我們倆。小姐近在眼前,沒有階級的差異,她只是個被迫早早長大的少女,我發(fā)現(xiàn)我比自己想象的更愛她,她像只嬌弱的金絲雀,本不應(yīng)該在這個殘忍的世界上風(fēng)吹雨淋。我的心被愛和欲望填滿,進入了一個如天堂一般的虛幻的世界。小姐需要我,小姐也愛我,一無所有的男人第一次有了全世界,我要保護她,愛她,把她奉為我內(nèi)心的女神。 我當(dāng)時還是個處男,少年經(jīng)不起這份來自異性的誘惑,我的反應(yīng)讓我后悔至今,我勃起了,在小姐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只想到了色欲,男人真是邪yin的生物,造物主為什么讓我們的欲望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我發(fā)誓我不想玷污她,可胯間還是慢慢長大。小姐的包裹著絲綢的大腿緊貼我的下體,她迅速感受到了我膨脹的欲望,猛的向后退去,“亨利,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到這兒、巴爾先生抖了一下,捏著嗓子,模仿起少女的聲線。 “回到你的房間去,明天一早就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 她聲音里的寒意像鞭子,抽打的我如同喪家之犬,慢慢的挪著步子走下樓梯,我?guī)状蜗牖仡^道歉,卻放佛背負著千斤重的鐵鏈,不管怎么解釋,我都對小姐有了非分之想。被愧疚和后悔煎熬了整夜,我懺悔,祈求上帝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閹割自己,只求能留在小姐身邊,不,我不覺得我愛的卑微,她是凡塵的天使,克羅克蘭莊園是我唯一的家?!√炝?xí)r分,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倫敦后跳進泰晤士,用死亡向她謝罪。 回到倫敦兩天后,我大病一場,幾乎沒發(fā)下床,本夢半醒間,回憶起和小姐的點點滴滴,我無法原諒自己因為貪婪下賤的rou欲葬送未來,更無法接受我在小姐心里會是個心懷鬼胎的下流胚子。終于,我決定最后見小姐一面,向她致歉。如果她無法原諒我,我就按照原計劃跳河。生命里沒有小姐,我和死了沒有區(qū)別。 丟下行李,我一路狂奔回到了克羅克蘭莊園三樓左手邊第三扇門。這時距離我離開這個莊園已經(jīng)快一周了。 我先敲了敲門,沒有人應(yīng),我鼓足勇氣踏入了小姐的閨房。 雖然我以前從未見過少女的房間,但顯然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這個房間大的驚人,似乎是打通了兩間相鄰的屋子, 厚重的窗簾幾乎阻擋了所有的光線,借著一點縫隙里的微光,我得以稍稍能看清周遭的裝潢。 地獄大概就是這樣的。 墻上掛滿了各種大小型號的刑具,鞭子,刀具,鋼針,甚至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放佛從中世紀的地牢里走私出來的木頭機關(guān)。墻上垂下七八根長短不一,粗細各異的鐵鏈,靠著窗戶的一側(cè)擺著一件一個只應(yīng)出現(xiàn)在精神病院里的束縛臺。 忽然,墻角傳來一聲喘息,我嚇的牙齒打顫,格格作響,全身的血液都凍結(jié)了,是小姐么,她還好么。 克羅克蘭先生,一絲不掛的跪坐在地上,眼睛被黑布蒙上,兩手緊緊的扣在墻上,一條通常被用來拴狗的項圈將他的脖子與地面相連,兩股互斥力量迫使他肩膀扭曲,雙臂扯在背后,向下俯著身。嘴里塞著的某種賽洛路的球狀物導(dǎo)致口水滴滴答答的落在面前的地上 。他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狀態(tài),顫抖的如同秋天枝頭的葉子。 莊園是被歹徒搶劫了么? 克羅克蘭小姐呢? 我卻被恐懼包圍,無數(shù)可怕的猜測涌入了我的大腦。 我試著觸碰他,希望喚醒他的神智,可他抖得更厲害了,帶動著鐵鏈叮當(dāng)作響,甚至發(fā)出了嗚咽聲,躲避我的手指。我呼喚他的名字,摘下了眼罩和賽洛路球,他看到我時眼里的驚喜好像我是帶來喜迅的加百列。 “你,呵,快救我出去,把我的手砍斷都行,快帶我離開。” 可他是個被束縛著的殘疾,哪怕是砍斷手,項圈也會阻止我移動他。 允許我罪惡的承認,他在我心里沒有小姐萬分之一重要。 “克羅克蘭小姐呢? 先生,先生您清醒點, ”我說?!拔荫R上去報警,小姐呢” 誰知他一聽到報警眼睛睜的滾圓,“不,不要報警,千萬不要報警,把我?guī)ё呔秃?,我可以給你五百英鎊,一千英鎊,求你了,對不起我以前對你不太好。。。” 我沒時間聽他胡言亂語,只想快點找到克羅克蘭小姐。我又問了一遍“克羅克蘭小姐呢? 她還安全么,她被他們帶到哪里去了?” 他猛然一沖,唾沫四濺。如果不是鐵鏈我保證會咬斷我的脖子,克羅克蘭先生惡狠狠的說 “就是你的克羅克蘭小姐,把我關(guān)在這兒的” 他瘋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yīng),來不及等我進行下一步思考,背后響起了一陣上膛的卡嚓聲。 在克羅克蘭先生歇斯底里的慘叫聲中,我轉(zhuǎn)過頭,小姐手持一柄獵槍站在我身后,火光映襯下她像阿特米西婭筆下的復(fù)仇者。 “你不該回來的。”槍管壓在我的頭皮上,留下了一圈冰涼。 我并不害怕,相反,我從心底感到快樂,小姐沒事兒,上帝保佑,小姐看上去好好的,我跪在地上,甚至不敢看她的臉,只是悄悄的用手觸摸她的裙角,確定她的存在。 小姐看到了我的小動作,猛的抽出裙擺,回身坐在高腳椅上,獵槍依然指著我?!芭肋^來” 她命令的語氣嫻熟冷漠,我趕忙四肢并用爬了過去。 “怎么,真愛上我了?”皮鞋踩上了肩膀,腳背拍了拍我的臉頰。 我抬頭看去,她像迦梨女神一樣興奮而可怖,高傲地坐在椅子上踐踏著所有螻蟻的生命,她那么冷漠,那么迷人,她從沒像現(xiàn)在這么耀眼過。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愛她,我崇拜她。 我用額頭輕吻地面,虔誠的訴說著我的感情,哪怕下一秒我的頭被轟出一個洞,我也會為死在她手里快樂,我不在乎她會怎樣虐待我,羞辱我,只要她不拋棄我。做她的奴隸比做沒有她的自由人幸福百倍。 我不停的說,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都不知道,我不敢停下,怕她判我死刑?!∥业呐笥?,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那是我這輩子,最恐懼的時刻,不是死亡,是被她拋棄。 小姐笑了一下,槍管兒把我的頭壓向地面,“舔干凈?!?/br> 我的嘴唇觸到了皮鞋,聞到了一種皮具特有的氣息,皮具和蠟油,是上流社會的味道,是小姐的味道,它誘導(dǎo)我伸出舌頭,像貪婪的孩子舔舐面包上的果醬一樣開始一絲不茍的為小姐清理鞋面。 舌頭被刺的微微發(fā)麻,我并不是在抱怨,這種麻癢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小姐給了我彌補的機會,我要珍惜?!∥姨蜻^每一個平面,小心翼翼的不讓牙齒磕到。皮鞋晃來晃去,我用手托住,接著舔舐,生怕她離開。 等我舔干凈后,她收回皮鞋,命令我看著她,“亨利,你愛我么?” 哦,我愛你啊,小姐我真的愛你。我有千萬語要說??蛇€沒等我回答,她一腳踩上我的兩腿間的突起,語氣驟然冷漠,“回答可不要?;ㄕ信??!?/br> 你不可能理解我當(dāng)時的愧疚與厭惡,恥部的腫痛提醒著我的下作,我還沒有吸取教訓(xùn),又一次對小姐抱著如此不堪的想法?!∥铱薜臏I流滿面,磕了幾十個頭,求小姐懲罰我,再給我一個機會。 她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歪著頭,半張臉埋在微卷的長發(fā)里。 “證明給我看好么,亨利,叔叔不太聽話,你幫我管教一下吧,狠狠的,管教?!?/br> 我最后說一次,我從來不后悔過去做的任何事情,毆打克羅克蘭先生并不是件天大的難事兒,既然小姐要求了,一定是克羅克蘭先生做錯了什么。 他這次沒被塞住嘴,撕心裂肺的喊叫,我聽不見他的聲音,滿腦子只有快點立功贖罪。 “別動臉,叔叔是個紳士” 我對小姐言聽計從,一腳踹向他的膝蓋,力度之大我隔著靴子都覺得疼。先生嚎叫了一聲,晃的鐵鏈嘩嘩作響。 我望向小姐,她沖我鼓勵的一笑,嘴唇彎成一道秀麗的弧線,“接著來?!?/br> 自豪與驕傲充滿了我的內(nèi)心,我渾身都是力氣,靈魂好想飛上了云霄。我越打越狠,早年的經(jīng)歷讓我學(xué)會了街頭斗毆的技巧,知道那里不致命卻疼的生不如死。先生一次次的撞向背后的木板。拳腳向雨點一樣落在他脖子一下每一寸肌膚上?!∥壹刀仕?,憑什么小姐晚上和他一起度過,憑什么小姐會氣喘吁吁的折磨他? 是誰脫下他的衣服? 小姐看過他的裸體么? 我恨他,一定是因為他做了什么傷害小姐的事兒,小姐才會這樣報復(fù)他。 男人的占有欲是可怕的,我希望小姐的折磨和虐待都降臨在我的身上,由我獨享,我感謝這種被小姐驅(qū)使,被需要的感覺。 我打的汗流浹背,先生慢慢的連呻吟都消失了,只是發(fā)出一些類似于干嘔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白色絲綢包裹著的手指輕輕搭在肩膀上,我不自覺的跪下,虛摟住她覆蓋著白色絲襪的纖瘦腳踝,我不敢碰道,怕被占滿汗水的手弄臟。 我怯怯的哀求,“小姐,小姐,不要讓我走好么。求求您了,讓我做您的奴仆吧,我什么都可以干。” 小姐最終還是允許我留了下來,和她一起照顧先生,當(dāng)然,如果我再犯一次錯的話,就自己割了舌頭掃地出門。 先生經(jīng)常不聽話,他理解不了小姐的苦心,況且少女的力氣總是有限的,我代替小姐管教先生,給他灌藥。小姐對我很滿意,她曾今握著我的手說“亨利,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鮮花,陽光,一切美好的,燦爛的榮耀都屬于小姐?!?/br> 巴爾先生晃了晃腦袋,眼神里帶著滿足和虔誠,他握住我的手,昏花的眼睛 流出了幾滴淚來。 “你不知道那種人間天堂的日子,每天早上當(dāng)我?guī)托〗闶犷^發(fā)時,我都慶幸自己生命的價值,我們衣食無憂,十月份就點開了暖爐,一直到來年四月才關(guān)上。西班牙內(nèi)戰(zhàn),希特勒上臺,都與我們無關(guān)。管他外面戰(zhàn)火連天,我們都過著世外桃源的日子。每個圣誕節(jié),我們都會坐在火爐邊分享禮物,小姐注重儀式感,哪怕只有三個人也要分毫不差的過節(jié)。一直到1939年張伯倫宣戰(zhàn),小姐收到了一封信,要求我去參軍,我才離開。 這是最難的了,同小姐分離。她花了幾百英鎊把我塞進軍情六處,做了情報員,不用去前線,您看,她真的關(guān)心我了,沒有她,我早就死去了?!?/br> 這種畸形變態(tài)的感受嚇的我全身發(fā)涼,道貌岸然的戰(zhàn)爭英雄居然曾今下賤到舔別人的鞋子。克羅克蘭先生到底有什么把柄被自己的外甥女如此羞辱。他們后來怎樣了?難道在這片文明的土地上,有位先生被凌虐了數(shù)十年之久? “你想看看她么?”巴爾先生沒有注意到我的尷尬。他打開了一個銀色的懷表,里面夾著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左邊身穿燕尾服的年輕人顯然是巴爾先生。中間端坐著一個年齡稍大的男人,長相斯文,帶著單片眼鏡,嘴唇薄薄的,眼神哀傷的落在了遠處。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他身后的女孩,她側(cè)站著,笑的一臉羞澀,淺色的眼睛像兩顆淚水,鼻梁很高,大約看的出是個美人,她和坐著的男人長得并無半分相似,很難想象他們血脈相連。我承認,小姐長得算是個美人,但遠沒有漂亮到讓一個個男人拋棄自尊的地步。 巴爾先生又開始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回憶起來“ 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后一個圣誕節(jié),我們唯一的一張合影,小姐真是個天使,我每天都為她祈禱,這張照片撐著我在敵占區(qū)度過了九十多個和死尸為伴的夜晚。。?!?/br> 聽到這兒,我又一次懷疑起這個故事的真實性,照片里的女孩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而照故事里來看,她當(dāng)時得三十多了。我開始猜測巴爾先生受了什么刺激,幻想了過去發(fā)生的一切。 那天晚上回家后,我心亂如麻,簡直無法從故事中抽出身來,我一閉上眼睛,出現(xiàn)的畫面不是克羅克蘭先生赤裸著被毆打,就是巴爾先生跪在地上親吻克羅克蘭小姐的鞋子,我被這種如同幽靈一樣的詭異感糾纏著,克羅克蘭小姐好像站在我的面前,死死的盯著我,好像我是個沒有生命的玩具。 毛骨悚然的感受致使我徹夜難眠,第二天一早就驅(qū)車趕到了圣凱瑟琳老人之家。 巴爾先生的房間全空了,什么都沒剩下,清潔工正在打掃他的床鋪?!鞍蜖栂壬??” 我一把拉住他。 他cao著一口濃重的西班牙式英語,比比畫畫的說巴爾先生被他的孫女接走了,我愣住了,他哪里來的什么孫女? 我找到院長,她說她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只知道昨晚深夜,一個自稱是他孫女的女孩兒開車接走了巴爾先生?!八蟾胚@么高,頭發(fā)很長,說自己大學(xué)畢業(yè)了,想好好孝順祖父,巴爾先生看到她后特別激動,我們就放他走了?!薄∷蛭艺故玖四菑埡灻?,RC ,字體華麗彎曲。 我的好奇心沒有減少一絲一毫,難道當(dāng)年小姐珠胎暗結(jié),或是戰(zhàn)場上的一夜歡愛留下的產(chǎn)物? 從小母親就責(zé)怪我過分執(zhí)著的天性,如今面對著謎一樣的故事,我夜夜無法安眠。 終于過了快一個月,在一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深夜,我在圖書館里借到了1922年的英國莊園主名單,找到了克羅克蘭莊園的地址,我還留意到莊園最后一任主人,羅德里克·克羅克蘭,生于1892年,卒年不詳。僅此而已,完全沒有提到那位光彩奪目的什么小姐,但平心而論,在當(dāng)年,一個沒能婚配,沒有繼承權(quán)的女孩兒,不被記錄在案不足為奇。 翻到上一頁,我發(fā)現(xiàn)克羅克蘭家族十分古老,且一直保存著血統(tǒng)的純正性,他們初時極度顯赫,甚少參與政治權(quán)力斗爭,是以在歷史的洪流中慢慢沒落了,后人大多靠收租和年金生活,直到十九世紀中期,一位離經(jīng)叛道的主人娶了位日耳曼妻子,生下了四個兒子,但最小的孩子不到三歲就死去了。好戰(zhàn)的血液被注射進了這個隨波逐流的家庭,維多利亞時期,日不落帝國的巔峰,工業(yè)革命重創(chuàng)家族, 那位娶了日耳曼嬌妻的紳士響應(yīng)國家號召,把除了繼承人以外的孩子送去了陌生的大陸,承擔(dān)“白人的負擔(dān)。”次子和兄長向來不和,自知壓根分不到家產(chǎn),剛剛成年就自立門戶,在加勒比的一個小島上安家立業(yè)。幼子和德意志帝國一起誕生,參與了兩次布爾戰(zhàn)爭,最終死于南非,傷心欲絕的哥哥為了能讓他葬在上帝的國度,而不是蠻荒之地,和妻子坐船前往南非,途中感染瘧疾,回到大不列顛不久夫妻二人便相繼去世。多子顯然不是這個家族的強項,唯一留下的子嗣就是羅德里克·克羅克蘭。他參與了一戰(zhàn),且活著回來繼承家產(chǎn)。 記錄到這兒邊戛然而止了,沒有任何一個一句話體到了女孩兒的存在。 我深深的陷入了這個詭異的家族故事中去,他們見證了這個國家的興衰,歷史的厚重感讓我喘不過氣。 我請了一天假,獨自一人前往克羅克蘭莊園所在地。 那里荒無人煙,一切似乎還保留著一戰(zhàn)后期的風(fēng)格,家族曾今的輝煌從宏偉的建筑里可見一斑。我叩響大門,忽然一陣惡寒從我脊背上襲來:六十年前,巴爾先生也站在同樣的位子,和我做出同樣的動作。 出乎意料的是,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年輕的黑發(fā)管家微微彎腰,示意我進來。 當(dāng)他抬起頭的一剎那 ,我得世界經(jīng)受了拷問,那是我只在懷表上看到過,年輕的巴爾先生。我渾身冰涼,無法解釋眼前的景象。 “先生您有什么事兒么?” 克羅克蘭小姐踩著高跟鞋,一身長裙緩緩地走來?!昂鼙肝沂迨遄罱眢w不太好,不能親自接待您?!彼c照片上的樣子相比沒有任何變化。 她越走越近,一剎那,我明白了巴爾先生的癡迷。 女孩面容光滑年輕,眼神清澈,卻好像要射穿你的靈魂,催人淚下,聲音柔和有力,滿滿透著欲望的響動。她站在大廳中央,像八音盒里的芭蕾舞演員,似乎生來就屬于哪里。原諒我的愚笨,甚至描述不出她萬分之一的迷人,我記不住她的相貌,我至今都不能確定她眼睛的形狀,我只知道那是雙灰色的眼珠,渾圓天真,可當(dāng)她沒有直視你時,又狹長撫媚?!】肆_克蘭小姐是一切矛盾體的結(jié)合,她年輕又蒼老,模糊又清晰。她讓我害怕,也叫我入迷。 我慌不擇路的奪門而逃,一路奔回車上,油門踩到底。一直等我重新?lián)肀利惖目死惤z時才敢確定我會到了現(xiàn)實。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來信,我將它一字不差的抄錄在下面: 鄧肯,我年輕的朋友: 很抱歉我不告而別,我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你收到這封信時小姐已重新把我接回了家,不用擔(dān)心,我非常幸福。勿念。 您誠摯的 亨利·巴爾 寫于1971年 克羅克蘭莊園 附:小姐送上禮物一份,她真是個天使,不是么? 又及:親愛的鄧肯先生,感謝您照顧亨利,新婚愉快。 又及:克拉麗絲是個大美人兒。 RC 信封里有兩沓現(xiàn)金,我數(shù)了數(shù),一共四千磅,第一沓上面寫著K&C 第二沓畫了一個送子鶴。 正當(dāng)我納悶時,妻子沖進了我的懷里 “親愛的,我懷孕了?!?/br> “太棒了,太棒了?!蔽冶ё∷哉Z,脊背冒出一陣冷汗。 當(dāng)我再去尋找克羅克蘭莊園時,它卻消失不見了。 對比字跡后我發(fā)現(xiàn)克羅克蘭小姐的字和邀請我來圣凱瑟琳工作的信件上的字體如出一轍,彎曲華麗。 我用那筆錢貸款買下了一幢小房子,辭去養(yǎng)老院的工作后開始在家上班,生意很好,我們有了一個兒子,教名亨利。 我們一家三口生活的富足安詳,只是我時不時的會想起巴爾先生講述的故事,我相信在某個角落,怪異的小姐和她忠實的仆人也和我們一樣幸福,可憐的克羅克蘭先生依然活的苦不堪言。但我不再為他擔(dān)心,我甚至喜歡上了克羅克蘭小姐,沒有她的錢,我們不可能生活的這么順利。